頭很疼！

走到十一號籠旁邊的時候，王福壽覺得腦袋疼得實在難。他已經覺不到，而是變了極其劇烈，時時現的疼痛。他靠著牆壁，用力甩了甩頭，發現之前一直在抓的左手上全是。可是這並不重要。在籠側麵薄薄的合金板條表麵，模糊反出了王福壽此刻猙獰的表。

也是。

對於恐懼，所有的本能都一樣，都會不顧一切的尖。

王福壽扔掉鐵棒，雙手抓住頭發，好像正在用韁繩努力控製著一匹野馬。他覺自己嚨裏怪怪的，仿佛咽部瞬間變得大起來。也許是腫脹，導致腫塊塞住了氣管，讓自己無法呼吸，說不出的難。

這種況很多年前就存在於記憶裏。

那還是自己的年，得了腮腺炎……想想過去，王福壽不知怎麽的又想起了村子裏早年間死掉的一個老頭。因為缺碘，他得了大脖子病，頸部側麵長出了足球大小的一個腫瘤。看上去很恐怖，連腦袋都被到了一遍，隻能永遠就那樣歪著。

王福壽忽然冒出一個此前從未想過的念頭————我會不會就這樣死了？

“水……水……”

王福壽聽見自己嘶啞的喊聲。

這是好事，意味著咽中間還有隙，還沒有腫脹到無法呼吸的程度。他扶著牆壁，跌跌撞撞走回了養場辦公室。這一段路很短，大約六十多米，王福壽卻走得很是艱難，甚至要彎著腰，雙手用力撐住牆壁，或者是每一件能夠當做支持的件。

從飲水機裏接出一杯明的淨水，王福壽雙手捧著杯子，湊近邊，抖著喝了下去。水順著嚨往下流淌，立刻引起了一陣不適。咽劇烈聳著，產生了極其強烈的嘔吐反應。一滴水也沒有喝下去，水泥地麵上全是咳出來的唾和清水。其中，還夾雜著星星點點的膿與滴。

依然幹。

但是王福壽明白，自己目前需要的不是水。

他放下杯子，神恍惚，作麻木地重重跌坐在沙發上，一邊大口息，一邊在混疼痛的腦子裏想要找到解決方法。

毫無疑問，我病了，得盡快去醫院。

而且，王福壽覺得自己從來沒有病得這麽嚴重過。

得聲音越來越大。

水無法解。

我，我需要，需要喝！

一種本能的厭惡，從王福壽心裏油然而生。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產生這樣的念頭。

究竟出了什麽事？

我為什麽會變這個樣子？

頭部的疼痛稍微減緩了一些，王福壽變得清醒起來。他用力扶著牆壁從沙發上站起，搖晃著子，朝著掛在對麵牆上的鏡子慢慢走去。

他知道短暫的清醒不會維持太久。劇烈的疼痛很快又會再次襲來。王福壽想要趁著這次間隙，想要看看自己的臉，看看鏡子裏的那個人，還是不是自己。

視線有些模糊，卻並不妨礙王福壽看到兩隻眼眶裏全是。它們是如此集，紅得可怕，幾乎占據了眼球當中所有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