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裝沒發生，向外走，他們埋伏的目的還不明確，隨機應變！”唐吉低聲道，看了一眼旁的貨架，隨手拿起了上面一件商品，丟到了前的購車。

那是一雙蒙了灰塵的拖鞋，唐吉在給自己站在這裡這麼長時間找理由，裝作在找有用的東西並且找到了，而是因爲發現了什麼事才停留這麼久，他剛剛說話的聲音很低，而商場很大，如果其他地方真的有人埋伏著，應該聽不到他說的是什麼。

“我們走！”唐吉又低聲說了句，雙手抓住了購車的扶手。

“我勸你最好別！”唐吉剛剛擡起腳步，還沒方向，一個低沉的男音便出現在了他與羅比背後的遠。

羅比霎時間轉，握著槍的手臂瞬息擡起，反應極爲迅速。

唐吉的作也不比羅比慢，兩人幾乎同時轉，羅比想要開槍，而唐吉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按了下去，他阻止了羅比，並低吼了一聲：“冷靜！”

羅比其實很冷靜，冷靜才能果斷出手，而唐吉的意思他也理解，只是不讓他貿然開槍而已。

唐吉按著羅比手臂的手慢慢挪開，與羅比一同眼著兩人後方遠的扶梯上方，他們不久前就是從那裡下來的，而剛剛的聲音也是從那上面傳來的。

“班？”唐吉眼睛微微瞇了起來，猶豫了一聲試探著道。

這就是他阻止羅比的理由，因爲他覺出那是班的聲音，班！希拉里手下最爲出的槍手，與羅比不同的是，班更加純粹，羅比是退伍後，才轉行做了黑幫槍手，而班，他只是槍手。他比羅比更加職業，也更加出，面對面，一對一，羅比本不是班的對手。

或許曾經馬斯的養子薩克可以爲班的對手，但薩克已經死了，末世後。唐吉還沒見過第二個能與班比較的槍手。

啪啪啪！輕輕拍掌的聲音，來自扶梯上方的扶梯口，那是在二樓，那裡有很大的開放空間，所以站在一樓的唐吉與羅比都能夠看到。

班，雙手拍著。慢慢從二樓樓扶梯口的側面走了出來，他依然留著自己標誌的小鬍子，臉上卻多了一道疤，從左耳一直到左臉頰，很淺的疤痕，沒有破壞他的五廓，反而讓他的臉上多了一些彪悍之。

“唐吉！唐吉！嘖嘖。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是怎麼發現我們的，我們在這個城市裡守了你幾天，才找到這樣的地形伏擊你，哇哦，真是大開眼界啊！”班一邊輕輕的鼓掌一邊說著，語調很怪，帶著些許誇張。似乎還帶有某種莫名的怨氣。

班的手上並沒有拿槍，槍在腰上，他停在了扶梯口上，俯視著下面的羅比與唐吉，看起來並不怕被槍法很出還拿著槍的羅比攻擊。

唐吉一下子愣住了，並不是因爲此時的困境而想起了什麼，而是班的話。

守了幾天？

唐吉的腦海中開始閃過一個又一個畫面。就像是電影片段一樣，那是他的記憶，此時，這些記憶不控制的跳了出來。

灰濛濛的窗戶。黑的窗簾。

灰濛濛的窗戶，藍的窗簾。

灰濛濛的窗戶，白的窗簾。

這些都是唐吉的記憶，大街旁樓上的一扇扇窗戶，以及窗戶後的窗簾，不同的地方，不同的位置，這是一個在末世很常見的景，因爲末世發的時間是早上七點鐘，那時候的人大多還在睡覺，當然要拉窗簾，因此末世後，灰濛濛的窗戶後遮著窗簾這種搭配很常見。

但是，唐吉忽然想起的每一個場景，都是在芒特奧利夫每條街道特定的位置。

楊樹大街七號！

蘇南大街三十三號！

橡樹大街十六號！

還有很多很多。

這些位置，看起來沒有毫的關聯，但如果在芒特奧利夫的地圖上將這些位置標註出來，就會驚悚的發現，每三個地點相連就會形一個直角，每四點相連就會形一個正方形或者長方形，而如此多的點連在一起，就會形一個縱橫錯的整齊網格。

唐吉的眼睛忽然瞪大了，他想通了，糾結了他幾天的問題，這幾天來每次他進芒特奧利夫不久後，都會有一種很奇怪的覺，總覺得哪裡不對，他現在終於明白究竟是哪裡不對，在特定的位置，總會有一面灰濛濛的窗戶，窗戶後面總是擋著窗簾，唐吉與羅比在城市中尋找資，他總會有意的或無意的注意那些看起來沒有什麼很特別的位置。

他看到一沒有特別的覺，兩也沒有……但等他看得多了，就會覺得怪，每條街道都有一個那樣的位置，毫無例外，窗簾都是擋的很嚴實，它們存在某種讓唐吉無法一下子想出來的聯繫，因此奇怪的覺只存在與唐吉的潛意識裡，而現在唐吉的思路一下子清晰了。

那是一個監控網路，每個灰濛濛的窗戶後的窗簾都遮擋的很好，而在每條窗簾後，都應該站著一個負責監視的人！

唐吉被發現並監視了，而且是連續幾天時間，他沒有真的發現有人監視他，因爲監視的人都很專業，但他覺到了！

驚人的察力！

不對，不僅僅是察力，還有記憶力，唐吉的記憶力似乎提高了！

“你在想什麼？想？我再次勸你，別那麼做！”班一隻手扶著扶手，慢慢沿著停運扶梯形的斜坡走了下來，著陷沉思的唐吉，怪聲說道，唐吉又覺到了怨氣，而且是很重的怨氣。

“楊樹大街七號二樓左側的窗戶，蘇南大街三十三號三樓中間的窗戶，橡樹大街十六號二樓左數第三個窗戶，你一直在監視我？”唐吉擡起頭，瞇著眼睛聲音平緩的說道，最後一聲疑問，是試探，他不知道那對不對，也許是他神錯也說不定。

“你發現了？”班瞬時間停在了扶梯的中間。眼著反問道，並深深皺起了眉頭，他側面證明了唐吉的話沒有錯，唐吉沒有神經錯，班深皺著眉頭，頓了頓見唐吉沒承認也沒否認，再次問道：“既然發現了。爲什麼還要來這裡？你不怕？”

“知道人來了，總該打個招呼，還可以見見老朋友，還好嗎？”唐吉順著班的話說了下去。

“死了！”班將手慢慢搭在了腰間的手槍上，臉沉了下去，著唐吉說道。

“這個笑話並不好笑！”唐吉口吻平淡的迴應道。顯然不相信班的話。

“真的死了，有大半年了，死了！”班的聲音轉爲低沉，著唐吉眼睛漸漸瞇了起來。

唐吉前的羅比手依然握著槍，但手臂垂著，從班現開始，他其實就有可能殺掉班。因爲班手裡沒槍，不能與他對，只能躲，但他一直不敢那麼做，因爲他幾乎已經可以肯定，這棟商場被佈置了狙擊手，他只要完全擡起手臂，就不見得有扣扳機的機會了。

班是一個極爲優秀的槍手。但並不自大，羅比也曾在希拉里的組織裡混過，他聽聞過關於班的一些事。

“帶我去見！”唐吉說道，依然不相信班的話。

“我說死了，你他媽跟我說想見？你想死嗎？”班突然莫名其妙的對著唐吉大吼了起來，看起來很激。

“要是死了，你還會跟我廢話嗎？如果是那樣。你早在幾天前就會用狙擊步槍打我的頭，不是嗎？”唐吉沒有讓班影響到自己的緒，平靜的反問道。

“好吧！”班激的緒突然用莫名其妙的一下子平復了下來，歪頭看著唐吉應了一聲。再次開始沿著扶梯向下走，同時擡手啪啪打了兩個響指。

商場響起了雜且集的腳步聲，一個又一個全副武裝的男人從商場可以藏人的位置躬跑了出來，一些人手裡端著突擊步槍，數人手裡拿著狙擊步槍或手槍，總人數大約在四十人左右，全都向著羅比與唐吉的方向彙集。

“丟掉槍！”唐吉掃視一下彙集來的人，低聲對羅比說了句。

“啪嗒！”羅比馬上將手裡的槍丟在了地上。

幾十個人匯聚到了唐吉與羅比的周圍，數十個黑漆漆的槍口全都對著兩人，現在只要班一聲令下，兩人肯定會被打馬蜂窩。

但唐吉知道，班不會這樣做的，要殺早殺了，也不會等幾天的時間，他們的目的就是活捉。

唐吉與羅比慢慢舉起了雙手，抱住了頭，眼著班的手下散開了一些，讓班走到了附近停下。

“你很聰明！”班角微微上翹著，看著唐吉說的，聽不出是嘲諷還是誇讚。

“你需要一個理由來殺我對嗎？”唐吉很鎮定，著班口氣緩緩的問道。

“你真的很聰明。”班眉頭微微挑了一下，低下頭看著自己腳在地上蹭了蹭，說著，卻突然擡起頭，猛的向前一大步，一腳踹在了唐吉的肚子上。

“……該死的……噢上帝……該死……”唐吉能躲開的，但是沒躲，頓時被踹了蝦米，弓手捂著肚子躺在了地上，裡說著髒話。

“嗨！”羅比雙手抱著頭對著班喊一聲，見班看向自己，凝眉沉聲說道：“別太過分！”

“噢？”班挑眉語調很怪的疑問了一聲，看著羅比又道：“我記得你，看過你的資料，一個不錯的槍手……”說著話，班小步挪著向羅比靠近，看起來像是想要對羅比做些什麼。

“嗨！該死的，別他！”捂著肚子躺在地上的唐吉額頭已經冒出了冷汗，他突然對著班大了一聲。

“噢？”又是同樣的疑問聲，班轉頭看向了唐吉，又轉頭看向了羅比，再次看向唐吉，說道：“好兄弟？哈哈，好兄弟？”班笑了出來，這是徹徹底底的嘲笑，似乎十分不屑，不過他卻沒有再向羅比靠近，而是轉，走向了唐吉。

“該死，真痛！”唐吉一隻手一隻手捂著肚子。踉蹌著想要爬起來，但肚子似乎是太痛了，怎麼也做不到。

“痛嗎？這纔剛開始。”班走到了唐吉前，蹲下看著掙扎的唐吉沉著說的。

“你不該……”唐吉擡起頭說了句什麼，但他可能是太痛苦了，後面的話沒說出來，他已經踉蹌著爬了起了一些。

“你想說什麼？”班歪了一下頭。看著苦苦掙扎的唐吉覺很有趣的問道，這讓他有一種報復的快。

“我說，你不該……”已經雙腳支撐著，弓著腰捂著肚子的唐吉再次擡起頭，卻沒說下去。

班的瞳孔劇烈的了一下，他看到了一抹亮。他想要躲，但已經來不及了，唐吉雙腳猛然瞪著地面，一隻手抓住了班的領，撞了出去，班覺到了自己脖子上的鋒寒。

事發太過突然，唐吉抓著班直接在地面上翻滾著了出去。周圍的班的手下是有機會開槍的，但沒人敢開槍，因爲唐吉的與班已經翻滾到一起，這種況下，再加上子彈的穿力，沒人可以保證不誤傷到班，子彈的威力在電影中被藝加工，小了很多。在現實中，人在子彈面前是極爲脆弱的，哪怕是手槍彈。

因爲剛剛班從扶梯那邊走了過來，班手下所形的包圍圈也因此開了一個口，又因爲這裡商場，到都是貨架，班手下的視線被限制了。當然，如果沒有班，那些人一陣掃，唐吉註定會爲馬蜂窩。可是沒有如果，班就在唐吉手裡。

猛的撞出去，在地面翻滾著上出了四五米，差不多離了班手下的包圍，唐吉雙腳再次猛的連續蹬著地面，生生的拖著班站了起來，他那一不是白練的，當然也有班主的分在裡面，因爲班覺到了自己脖子上的刺痛，如果他不站起來，刀鋒會劃破他的嚨。

站起後，唐吉便拖著班又後退了兩步，然後扭靠在了貨架盡頭的牆上，班被他抱在了懷裡。

一切說來複雜，實際都是發生在極短的時間。

“該死的，哈哈哈，我剛剛說，你不該離我那麼近，哈哈，你最好別槍，你知道我是做什麼的，手刀很鋒利的，我保證會刺的很準，哦，還有，我的左手上的東西，我想你的這些手下注意到了，要小心！”唐吉學著剛剛班怪異的語氣，一邊笑著一邊說道。

他將班完全控制在了懷裡，右手繞在班的脖子前，扯著班的領，手心裡還攥著一把鋒利的手刀，刀尖就對著班的脖子，班的脖子已經劃傷了一些，不過傷口並不是很深。

而唐吉的左手，則抱著班的腰，手在班的腰側，在他的手裡，握著一顆手榴彈，食指勾住了拉環，並且，那拉環已經被拉出了絕大部分，僅剩下一點點還掛在上面，看起來十分危險，現在只要唐吉手臂中槍或者失去意識，他的左手肯定會下意識的放開，那顆手榴彈就會因爲重力而向下墜，拉環就剩下一點點還掛在上面，顯而易見會發生什麼。

槍手有一個很嚴重的弱點，那就是不能被近，因爲掏槍的作太大了，而且哪怕再優秀的槍手，哪怕是槍在手裡，只要手臂是垂著的，只要在兩米，都不是一個使用冷兵高手的對手，因爲槍口的侷限，發子彈直來直去，而冷兵的攻擊角度是四面八方，本就沒有限制，據說近距離對付神槍手最好的冷兵是雙節，雙節力大不震手，並且比任何冷兵都靈活。

就如同當初的薩克一樣，同樣是極爲出的槍手，卻從不敢距離莫妮卡太近，因爲莫妮卡的刀，太快了。

同樣，雖然唐吉並不是一個冷兵高手，但班距離他實在是太近了，半年來唐吉爲了訓練自己的灑下了多汗水沒人知道，他不可能那麼不抗打，他只是不喜歡那種無法掌握的覺，他選擇僞裝，他反擊！

“你變了！”班慢慢舉起了自己雙手，還算鎮定的說道，他覺到了，敏捷的手，速度！力量！唐吉已經不再是大半年前那個連槍都玩不好手更是渣的醫生，他現在能依靠的，不單單是自己的頭腦。

“人都在變，不是嗎？我們是不是可以重新談談了？”唐吉臉上盛開了笑容，低聲在班的耳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