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王侯》第112章 晚節不保

殿外的已出現了一魚肚白,天快亮了,然而殿中以黃子澄爲首的一干清流,他們的心卻仍於黑暗之中,今日早朝的局勢驚天逆轉,令他們打從心底裡到驚懼。..慄。

從什麼時候開始,一個初涉朝堂不過半年的弱冠小子,竟在朝堂上悄然編織出如此龐大的一張網?滿朝公侯。六部九卿員,有一半人被他拉攏過去,爲他所用,原本爲朝中皆是清流一派,象徵君聖臣賢的盛世氣象而歡欣不已的黃子澄,直到今日才深深發現,所謂的滿朝清流,原來只是一種自欺欺人的假象,大臣們早已互相離心離德,只是維持著表面的和氣而已。

而蕭凡這個賜同進士出的秀才,竟如此巧妙的將這些與清流離心離德的大臣們攏合在一起,形新的,與清流相對抗的朝堂勢力。

黃子澄百思不得其解,一個區區錦衛同知,他是怎麼做到的?

黃子澄到憐然了。

今日的早朝,難道標誌著朝中黨當道的開始麼?清流著麼辦?

所有人的目都不自覺的向殿外,每個人心中的想法都不一樣,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劉三吾今日要呈給陛下的春闈貢士名單,將決定很多人的生死,其中包括蕭凡的生死。

向殿夕小的同時,很多人也將目投注在大殿正中悠然而立的蕭凡上。

他剛纔說的話,”是真的?

他真勸劉三吾老大人改了貢士名單?

這怎麼可能?劉三吾乃當世大儒,最是網烈耿直,他認定的事向來不可能更改,蕭凡有何本事能勸得他?端坐龍椅上的朱元樟也不自的將目投向蕭凡。

這個年輕人總能帶給他奇蹟,這一回,他還能讓奇蹟繼續嗎?如果劉三吾堅持沒改名單,那聯是否真要殺他?如此人才,殺之豈不可惜?將來用得好,必允墳邊不可或缺之臂助,可是若不殺他”聯的話已經放出去了,君無戲言,聯若食言,以後面對羣臣將如何自

朱元璋陷了糾結之中,歷經一世風浪滄桑的他,此時此刻,竟也不自的提起了心事。

相比之下,朱允墳則更加坐立不安,秀氣俊朗的臉龐上已冒出一層細汗,他從來沒發覺,上個早朝竟然也能驚心魄到這個地步,蕭侍讀,清流大臣的詰難被你化解了,下一關你還能順利通過嗎?丁丑科案會不會給你帶來殺之禍?

側頭瞧了瞧朱元璋面無表的臉,朱允煩暗暗攥了拳頭,若真到了最壞的那一步,我縱拼了一死,縱拼了不做這皇太孫,也要救下蕭侍讀的命!

衆人各壞心思之時,獨立大殿正中的蕭凡也陷了糾結。

曹大哥該不會失手吧?萬一他失的賭怎麼辦?割,還是不割?這是個很嚴重的問題,”

一我還是男呢!

這時,殿外一陣忙的腳步聲傳來,夾雜著老年人氣時嚨裡嘶嘶的痰音,由遠及近。

每個人的心腔都提了起來。

答案即將揭曉

聲音到了殿門外忽然停住,來人似乎正在殿外整理儀表,深呼吸舒緩緒。

接著,一道略顯佝僂的蒼老影出現在殿門正中,劉三吾穿著袍,臉上帶著決絕之,踏著穩定堅毅的步伐,緩緩走進大殿,前二十步外停住腳步,劉三吾規規矩矩跪下,伏道:“臣,翰林學士劉三吾,叩見吾皇萬歲,並請罰臣早朝來遲不恭之罪,

這個節骨眼兒了,誰還顧得上計較他早朝遲到的小事?

朱元璋袍袖一揮,道:“劉卿平卿年老,上朝殊爲不易,遲到些許時辰不打,聯赦你無拜”

“老臣。謝陛下天恩。”劉三吾依禮叩拜三次,然後起了朝班。

迎著朱元樟和羣臣詭異的目,劉三吾面坦然的站在朝班中,兩眼半闔,如老僧定般一

朱元樟看了一眼靜立殿中的蕭凡,見他神如常,並無一張,朱元璋心裡不由犯起了嘀咕,這小子如此鎮定,莫非他真勸服劉三吾更改了榜單?否則他爲何一點都不擔心?他就不怕聯殺了他嗎?

轉過頭,朱元樟著劉三吾,一雙狹長的眼中出銳利的厲,劉三吾,你今日若再不識相,休怪聯不念多年君臣分,比起北方士子之心,區區君臣分實在太微不足道了。

靜謐無聲的大殿,朱元樟含殺機的聲音驟然響起。

“劉卿,春闈榜單一事,你可重新斟酌過了?聯今日要看名單。”

羣臣的心隨著朱元樟森的語調提起老高,各種複雜的眼神紛紛投向劉三吾。

劉三吾臉上頓時泛起一紅潤,他深深呼吸幾口氣,似乎在強自抑激緒,然後他的表漸漸變得決絕悲壯,他緩緩掃視殿羣臣,彷彿在向羣臣無聲的做著最後的告別。

最後他一袍下襬,復走向金殿正中,跪拜下來,從袖中出一本藍封皮的奏本,將它雙手高舉過頂,昂然道:“陛下,春闈貢士榜單,老臣已然斟酌再斟酌,這是老臣最後做出的結果,請陛下覽。”

朱元樟旁侍立的宦急忙蹬蹬蹬小碎步跑下皇帝臺座,接過劉三吾手中的奏本,恭恭敬敬的遞給朱元樟。

所有人的目都集中在朱元樟手上的奏本上,殿中之人都明白,這道奏本,關係著上百人的命,甚至關係著未來大明朝堂的勢力佈局,若奏本不合上意,那麼劉三吾必死,蕭凡也無韋理,朝堂仍是清流爲主,臣們誰也不會願意出來當這被人唾罵的黨之首。

一這哪是什麼奏本呀,這簡直是閻王手裡的生死薄呀。

朱元璋也頗帶幾分激的翻開了奏本,一長串柳寫就的貢士名單映眼簾。

仔細翻看良久,朱元璋目閃爍了一下,不自帶著幾分驚奇的擡頭看了一眼蕭凡,隨即又低下頭翻看名單。

不知過了”幾,朱示璋合卜了奏本,接著,靜謐的大殿忽然傳出他訓下出聲”

笑聲縈繞回於大殿之上,羣臣被朱元璋忽如其來的大笑嚇得紛紛後退了一步,面如土的面面相覷。

陛下,莫非已怒極而笑了麼?看來這次陛下被劉三吾氣得不輕,大家似乎已看到了劉三吾,蕭凡濺朝堂的悽慘之狀”

劉三吾這時已豁出了一切,沒等朱元樟吩咐,他自己站起,面帶決然的直視朱元樟,然後重重一甩袍袖,凜然大聲道:“老臣思之再思,歷朝歷代朝廷取士,皆以文章優劣而取,本朝亦不能例外,不論陛下滿不滿意,這就是老臣所選定的最終人選,老臣縱是一死,亦絕不會再更改!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

慷慨激昂的《過零丁洋》最亮眼的兩句詩還沒念完,朱堯璋已大笑著打斷了他。

“哈哈,滿意,聯滿意極了!誰說聯不滿意?劉卿所選貢士名單深合聯意,放心,聯不會讓你再改了,哈哈,南六北四,嗯,不錯不錯,很好!劉卿有心,丁丑科案可以了結了。”

“啊?”劉三吾驚訝萬分的愕然擡頭,原本一派從容赴死的決然老臉,此時變幻萬端,忽青忽白,煞是彩。

“陛下,老臣”老臣劉三吾頓時變得結結,慷慨之一掃而空。

“劉卿深明大義,懂得變通,聯深之,嗯,南北貢士取南六北四之比例,也符合本朝國,禮部尚書張何在?”

甩甩頭,從震驚中回過神,急忙快步走到金殿中間,躬道:“臣在。”

“以後朝廷取士,可循劉卿今歲科舉之例,今後每科皆以南六北四爲準,此法可列《皇明祖》之中,後世嗣君若無原由,不得擅自更改。”

“臣遵旨。”

朱元璋擡眼看著大殿正中目瞪口呆的劉三吾,目充滿了欣喜。終於不用以殺人的手段強制更改榜單,劉三吾能自己轉過這道彎那是最好不過,這個結果也算是君臣皆大歡喜了。

“劉卿公忠國,忠心難得,聯甚嘉之,傳旨,著即賞賜劉三吾老大人黃金三百兩,綢五百匹

劉三吾老眼睜得鈴鎖一般大。直到現在他還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按常理,陛下看到他一字未改的貢士名單,必然龍大怒,然後毫不留的下令將他斬首棄市,最好的結果也得落個發配流放邊疆,可是現在”陛下居然封賞自己?他沒吃錯藥吧?

聽陛下的口氣,似乎自己遞上的名單跟自己所寫的大不一樣,什麼南六北四,自己昨晚寫下的奏本里,何時將北地舉子列了貢士名單?而且還佔其中的四?這絕不可能!“陛下,您”是不是搞錯了?能否將老臣剛纔送呈的奏本再給老臣看看?”劉三吾小心翼翼道。

朱元璋再次看了蕭凡一眼,目頗爲深邃。然後他朝旁的宦輕輕點頭,宦急忙接過奏本,跑過去給劉三吾。

劉三吾雙開一看,頓時整張老臉變得慘白。

沉默良久。

劉三吾忽然嘶聲大道:“陛下,這名單不是”

“劉老大人!金殿之上別這麼大聲,很沒禮貌的,史言們也會參你,他們很厲害的,下剛纔差點著了他們的道兒”蕭凡趁勢快步搶上前,裝作攙扶劉三吾的模樣,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將劉三吾的話堵死在邊。

劉三吾氣急敗壞的瞪著蕭凡,氣得臉愈發紅潤,怒道:“你滾開!陛下,這名單不是老臣

“哎!劉老大人,您年紀大了,緒別這麼激,很容易中風的蕭凡再次堵死了劉三吾的話。

周圍大臣們著劉三吾的眼神已經變了,有的不敢置信,有的鄙夷不屑,有的則如釋重負,”

劉三吾看著大臣們的各種神,再看著殿上朱元璋讚許的笑容,心中頓時陷了絕,一生清名,毀於一旦,從此之後,朝中大臣們如何看他?一個懼怕強權,沒有風骨,沒有氣節的儒臣敗類?如今木已舟,辯無可辯,年近八十,晚節不保啊!

忽覺一上升,劉三吾形踉蹌幾下,蕭凡急忙使勁扶住了他。

一道靈閃過,劉三吾忽然想起早朝之前,那個故意撞他轎子的男子,頓時徹底明白過來。

劉三吾忽然手狠狠抓住蕭凡的胳膊,眼眶泛紅嘶聲吼道:“你!原來是你!”

蕭凡很無辜的眨眨眼:“劉老大人說什麼?下不是很懂耶”

劉三吾怒極,氣逆流,頓時氣得兩眼一翻,當著滿朝文武的面暈厥過去。

“劉大人,劉大人您怎麼了?”蕭凡假惺惺的使勁搖晃著暈過去的劉三吾,真意切之至。

朱元璋皺了皺眉,道:“劉卿怎麼了?”

蕭凡焦急回道:“陛下,想是劉老大人驟得陛下誇讚封賞,一時心太過澎湃激,故而暈厥過去了”

朱元璋聽著蕭凡這番鬼話,不由輕輕哼了一聲。

剛纔殿上這一出鬧劇下來,朱元璋不是傻子,怎麼可能還不明白事原委?

罷了,事到了這一步,至表面上已經過得去,北方士子得了代。天下子民看到了結果,朝堂大臣一團和氣,這就夠了,朝廷要的是面,皇帝要的也是面,只要能維持住這個面,其他的細節”嗯,假裝沒看見好了。

朱元樟深深看了惺惺作態的蕭凡一眼,見他一副呼天搶地的悲切模樣,在劉三吾上又是掐人中,又是搖肩膀,表現得跟孝子賢孫似的,朱元璋便氣不打一來。這臭小子,演戲也演得太假了,不過是暈過去而已,你犯得著跟哭喪似的嗎?

重重一拂袖子,朱元璋又瞪了蕭凡一眼,面向羣臣道:“諸事已畢,退朝!”

羣臣心複雜各異的叩拜並山呼萬歲,待朱元樟的影轉到殿後,這才紛紛起

朱允墳跟在朱元樟引兒,趁人不注意。朝蕭幾做了個鬼臉,笑的屁顛兒屁巔冗促華蔫殿跑去,神態著一如釋重負的輕鬆味道。

殿外侍立的大漢將軍急忙進殿,將劉三吾擡到了午門外的太醫院救治,蕭凡立馬停了哭聲,然後若無其事的站起,羣臣好奇的往他臉上一瞧,好嘛,半點眼淚星兒都沒有,敢剛纔在演戲來著。

蕭凡整了整自己的冠,臉上已出淡然的微笑。

今日兩道生死難關,全部順利通過!

老朱,這次我就原諒你了,下次爲難我,我非再次了你的龍不可!

黃子澄站在蕭凡前,深深的看了他一會兒,然後嘆了口氣,形略帶幾分踉蹌的離去。

蕭凡張了張,便他留下老,這是他們剛纔打的賭,但是看到老黃那副如喪考批的模樣,蕭凡想想還是算了,老黃現在肯定心不好,蕭凡是個善良的正人君子,就不趁火打劫了”

看著黃子澄落魄的背影,蕭凡笑了笑,文臣治國,亦能誤國,滿朝皆是清流並不是件好事,偌大的朝堂,總得需要幾隻鰓魚來激勵一下大家吧?

嗯,決定了,以後我就是鰓魚,漂亮的蟾魚,

蕭凡想到這裡,臉上的笑容愈深。

臣又怎樣?是非功過留待後人評說,千百年後的世人說什麼,關我屁事!

蕭凡站在奉天殿正中,忽然爽朗的哈哈一笑,年臣子意氣風發,飛揚之態溢於言表。

羣臣正陸續退出大殿,聽到蕭凡的笑聲,紛紛回頭著他。

蕭凡大步走出金殿,所經之,大臣們不自覺的給他讓開了一條道,其中兵部尚書茹瑞,兵部左侍郎齊泰,輸林學士解諸等人還朝他出了和善的笑容。

弱冠年臣子,自今日始,在朝堂上打下了堅實的基,一代權臣漸現雛形。

回到家裡,蕭凡由衷的吐了口氣。這幾日的焦慮憂愁終於過去了,朱元樟這個皇帝不好侍侯,不過韋好他也只能活一年了,不然自己這輩子非被他玩死不可。

進了院的月亮門,蕭畫眉一臉歡欣的迎上來。

這幾日麻煩纏,饒是如此,蕭凡也沒讓蕭畫眉知道,有些事應該讓男人獨自承擔的,蕭畫眉經歷多年顛沛流離的苦日子,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安定幸福的家,蕭凡不忍心讓再擔心事,再說,以蕭畫眉那邪惡的子,萬一覺得走投無路,搞不好會揣把刀子混進宮裡,然後捅朱元璋幾刀,一了百了,別懷疑,蕭畫眉還真有可能幹得出這種瘋狂的事。

蕭畫眉笑意盎然的挽著蕭凡的胳膊,然後又一臉酸酸的小模樣,朝太虛住的廂房比劃了幾下。蕭凡一楞:“師父怎麼了?”

蕭畫眉撇了撇小,悄聲道:“相公去看看,道士爺爺不知發了什麼財,到瞎顯擺呢,”

蕭凡嘿嘿一笑:“師父發了財是好事呀,他的就是咱們的,走,咱們啃老去,”

蕭畫眉興高采烈的點了點頭。

二人躡手躡腳走到太虛的廂房門口,卻見太虛盤坐在牀榻上,一臉容煥發,上那套髒兮兮的邋遢道袍早已換了一繡著團花暗紋的綢道袍,平時又油又髒的手指上,大大小小的戴著好幾個碧玉戒指。大手正抓著一隻油燒啃啊啃的,一副暴發戶十足的市恰模樣。

蕭凡和蕭畫眉站在門外對視一眼,然後二人很有默契的同時撇了撇,臉上也同時出了酸溜溜的表

“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發了點小財嘛,”蕭凡小聲的嘀咕。

“就是!”蕭畫眉使勁點頭附和。

“他有錢,咱們也有錢呀”蕭凡繼續酸溜溜的哼哼。

“就是!”蕭畫眉同仇敵愾道:後院還埋著三千兩呢。咱們比道士爺爺有錢。”

“時,所以咱們不用嫉妒冉”

“嗯!”

調整好了心態,蕭凡和蕭畫眉一臉笑意的出現在太虛面前。

“喲,師父最近在哪兒發財呀?”

太虛捋著鬍鬚,一臉高深莫測:“貧道昨日掐指一算,發現最近貧道要走財運,哈哈,果然如此

蕭凡小心翼翼的低聲道:“師父最近幹無本買賣了?”

太虛瞪眼道:“胡說!貧道乃名門正派弟子,怎會幹那種宵小之事?”

“師父您怎麼發的財?”

太虛膘了蕭凡一眼,哼哼道:“天機不可泄,”

蕭凡一窒,接著笑道:“師父您發了財花錢花得暢快,羨慕死徒兒了”

太虛掐指算了算,道:“買服花了十兩,買戒指花了一百多兩”

蕭凡和畫眉睜大了眼睛,嘖嘖讚歎:“師父真是財大氣啊”

太虛欣喜道:“那算什麼,剩下的還有二千多兩銀子呢,貧道一腦兒捐給城外的道觀了,好傢伙,那道觀的主持老道高興得跟什麼似的,連道觀都改了名字,以後“太虛觀,啦,哈哈,無量壽佛,”

蕭凡眼睛都直了:“這麼多銀子,您可真大方啊”

太虛樂呵呵的道:“那是,反正從後院挖出來的銀子,天降橫財,貧道留著也沒什麼用,捐了道觀,修個德嘛”

“後院?”蕭凡二人頓時大驚失齊聲道。

“對呀,呵呵,不知哪個白癡想出來的餿主意,居然把銀子買在後院,爲了掩蓋其狀,還在上面種了一株特別顯眼的仙人掌,無量壽他佛,貧道對跟仙人有關係的東西特別興趣,一大塊桃樹下面種仙人掌,這不是擺明了此地無銀三千兩嗎?哈哈,真不知哪個白癡想出來的主意,笑死貧道也,咦?畫眉怎麼哭了?咦?徒兒的眼眶也紅了?你們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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