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王侯》第173章 世子進京

第二天一早,蕭凡便滿府到找畫眉。最後在府裡的庫房中找到了

畫眉年已十四,出落得亭亭‘玉’立,小的軀漸漸現出凹凸有致的曲線,原本平坦的小‘’脯現在已微微凸起兩團玲瓏小巧的弧線,眉眼間也多了幾分’青而稚的純潔風,看上去頗令人心。

畫眉獨自坐在庫房專‘門’記錄品進出的一張書案上,新君登位,蕭凡深榮寵,又手握令天下人談虎變‘’的錦衛大權,朝中文武公卿給他送禮的絡繹不絕,小小的庫房塞得滿滿的,裡面的珍奇稀貴之一座座小山,金銀珠寶,珊瑚明珠數不勝數,這若是擱了朱元璋還在世,非治蕭凡一個大明鉅貪的罪名不可。

畫眉坐在高高的書案桌上,穿著湖綠‘’的綢‘包裹著那兩條修長苗條的‘’,一雙綴著金片,繡滿喜鵲鬧‘春’圖案的繡‘花’鞋鬆鬆垮垮掛在兩隻雪白玲瓏的‘玉’足上,小腳兒掛著鞋子凌空隨意的擺,很心不在焉的樣子。

一雙清澈黑亮的眼睛漫無目的的巡梭著滿屋的珍奇禮品,以往見了銀子珠寶便欣喜若狂的小臉蛋,今日卻顯得有些無‘’打採,似乎這滿屋的稀罕玩意兒引不起小財‘迷’興緒了。

蕭凡靜靜站在庫房‘門’口看著,一晃兩年多過去了,當初那個差點死江浦街頭的小乞‘’,如今已出落了一個楚楚人,燦如‘春’華的’,長大了,開始有了自己的心事,開始注意打扮,關心起自己的容貌,時刻在蕭凡面前或直接或含蓄的提醒自己的年齡,滿心歡喜的盼著蕭凡真正把’人的那一天……

像一團深埋於地下的火山,靜的外表下,藏著一顆火熱固執的靈魂,可以爲了心的人豁出‘’命,願意爲蕭凡付出的一切,哪怕在聽到市井傳言說蕭凡要殺曾經最疼的親哥哥,也能保持沉默,一句求的話都不曾說出口,把蕭凡看得太重了,重得遠遠超過自己的生命,不願因自己的求而壞了相公的大事,寧願獨自躲在這庫房裡,以這樣一種方式默默哀悼曾經擁有的兄妹親

蕭凡看著那沉默不言卻含著淡淡哀愁的小臉,心中疼惜不已,這小妮子,太死心眼兒了有那麼一個曾經疼過的親哥哥,這事兒卻從沒聽提過,幸好自己沒過刺殺燕王世子的主意,不然的話,可真就把大舅子給害了,小丫頭上不說,心裡還不得憾終生嗎?

蕭凡站在‘門’口輕輕咳了兩聲,畫眉聞聲扭過頭,見蕭凡站在‘門’口,畫眉俏臉‘’出歡喜的神‘’,兩條長‘’一蹬,便從書案跳到地上,輕快的跑到蕭凡邊,挽住他的胳膊,笑道:“相公也來數銀子嗎?”

蕭凡不經意的朝庫房掃了一眼,頓時有些吃驚道:“咱家的庫房居然有這麼多寶貝了?這……這得值多錢呀?”

畫眉笑道:“相公的兒做得大了,送銀子的自然也多了,相公,咱家恐怕得多開闢一個庫房出來了呢,這間庫房已經滿了……”

蕭凡直著眼看著滿屋子的珍奇寶貝和金山銀山,不由喃喃道:“造孽呀這都是些什麼人吶搜刮民脂民膏用來結權臣,這些貪,人人得而誅之”

扭過頭著畫眉,蕭凡正‘’道:“畫眉,你說相公是不是該在朝堂上搞個轟轟烈烈的打擊貪的行?”

畫眉自然毫不猶豫的大表贊同,道:“好,相公抓貪,抓一個殺一個嗯,先抓個最大的貪出來,明正典刑,殺一儆百……”

蕭凡撓頭:“誰是最大的貪?”

畫眉靈的大眼睛骨碌一轉,然後很嚴肅的指了指蕭凡,接著咯咯笑,笑聲如銀鈴,灑滿小小的屋子。

庫房的書案後,蕭凡將畫眉抱坐在他的‘’上,環臂抱住的腰肢,畫眉長大了,現在抱著,再也不像以前大人抱小孩的那種覺,蕭凡此刻心中有些異樣的愫,就像一對深著的人相擁在一起,畫面很溫馨,心中很寧靜。

畫眉的小臉蛋倒是未見任何,兩年多的相,畫眉早把自己當了蕭凡的‘’人,相公抱娘子,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畫眉,你爲何從沒提過燕王世子與你的兄妹之很深厚?”蕭凡語氣很低沉。

畫眉若無其事的環抱著蕭凡的脖子,沉默了一會兒,道:“本是過去的事了,燕王府的一切,已與我無關……”

濃於水,你說無關便真的無關了嗎?你是燕王的‘’兒,是燕王世子的親妹妹,這是永遠無法改變的事實。”

畫眉低下頭,幽幽道:“相公是大兒,是做大事的人,相公若真要殺燕王世子,必然有你的理由,我怎能因兄妹之而壞了相公的計劃?”

蕭凡又憐又的‘’了‘’畫眉的頭,笑道:“傻丫頭,天大的計劃,也比不上你的兄妹親重要,這世上有很多,友,親,有了這些,纔是我們有別於禽,這些讓這個世界多姿多采,畫眉,除了相公和你的,你還需要別的,比如親,你應該學會珍惜它……”

畫眉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又猶豫道:“可是市井百姓皆言,相公‘’殺燕王世子……若爲了我而改變主意,豈不是壞了你的計劃?”

“屁的計劃別聽外面那些人胡說,我本沒有殺燕王世子的打算,就算我真有這個打算,現在知道你和燕王世子的淵源,我怎麼可能還下得了手?你的兄長,便是我的兄長……”蕭凡懷抱著畫眉,深深地道。

畫眉眼圈漸漸泛紅,的把頭埋在蕭凡‘’前,哽咽不已:“相公……謝謝你。”

“畫眉,記住,珍惜親,因爲這輩子唯有親人的管裡,才流著與你相同的,每一個親人,都是你寶貴的財富……”

畫眉難自已的不停點頭,哽咽道:“相公待我真好,我會好好珍惜親的……”

蕭凡由衷舒了一口氣,畫眉這輩子活得太孤,以往的悽苦經歷讓小小年紀心‘’卻變得冷酷殘忍,這樣的‘’子對一個剛剛十四歲的小‘’孩來說,委實不是件好事,今天試著教會珍惜親,也是爲了將那冷酷的‘’子稍稍改變得正常一些,現在看來親教育好象達到了效果……

蕭凡欣的笑了:“畫眉,與燕王世子一起進京的,還有燕王的另外兩個兒子,他們也是你的親哥哥哦,待他們來了,我安排個時間,你們一起聚聚吧……”

誰知畫眉一邊流著的淚‘花’兒,卻一邊飛快搖頭道:“不必了,燕王府裡,只有大世子待我好,其他兩個哥哥都沒拿正眼看過我,我爲何要見那兩個不相干的人?……相公,不忙的話你把那兩個殺了吧。”

蕭凡欣的笑容漸漸凝固:“…………”

原來畫眉的人生觀裡,親這種東西是看範圍的,有的親很珍惜,有的親便完全否認了……

這個事實令人很糾結,‘’培養畫眉的心,其過程看來是漫長而艱苦的,充滿了未知的變數。

第二天的早朝,黃子澄果然不出蕭凡所料,聯合了一衆清流大臣,對錦衛的倒行逆施,以及擅闖大臣府邸,無故毆打朝廷大臣的行爲進行了口誅筆伐。

黃子澄鼻青臉腫的跪在金殿前痛哭流涕,淚控訴錦衛指揮使蕭凡如何的殘暴不仁,猖狂跋扈,無緣無故將堂堂帝師揍這副悽慘模樣,求天子嚴懲肇事兇手,聲張朝堂正義云云……

衆清流大臣盡皆一副兔死狐悲的淒涼表,異口同聲跪求天子撤去蕭凡的職,並將他緝拿獄,以此平息滿朝文武的衆怒。

清流大臣們還沒控訴完,茹瑺,解縉等“‘’黨”員便立馬跳出來反駁,與清流們吵一團。

如今的‘’黨們在蕭凡這一年來的努力維繫下,已漸漸形了一個比較堅實的同盟圈子,形這個圈子的理由有點‘’差錯,竟然是因爲陳鶯兒名下的泰米行,——如今已發展了大明境數一數二的泰商號。

這些‘’黨大臣們在泰商號裡或多或佔著一些乾,蕭凡無心‘’柳之下,由於這個共同的利益,不但將泰商號發展壯大,而且也因爲這個商號,使得他和衆‘’黨大臣們的利益綁在了一起,形了一種一損皆損,一榮俱榮的局面。

蕭凡原以爲高位,手握大權的人,眼中必然看不上那些外之財,他卻沒料到這個時代的人並沒有他想象中那麼高尚,所謂千里做只爲財,他們多年爲,除了對權力的‘之外,當然便只剩下對錢財的追求,以往朱元璋在世時,他們也貪,不過不敢貪得太多,畢竟於朱元璋的眼皮子底下,而且那位洪武皇帝生平最恨貪,一旦被發現,其結局除了‘’筋剝皮,沒別的好下場。

現在朱元璋死了,朱允炆在反腐敗方面很明顯做得沒有朱元璋那麼得力,‘’黨們終於可以放大膽子撈錢了,正好蕭凡給他們送上了泰商號的份,這正是打瞌睡送來了香枕頭,如此正大明撈銀子的好機會,誰會放過?

以蕭凡爲首的‘’黨圈子,就這樣走到了一起,形了朝堂中一不可小覷的同盟力量,這個結果令蕭凡不由驚喜萬分。

黃子澄的淚控訴在這幫擰了一繩的‘’黨大臣攪和下,自然沒收到效果。

金殿上衆大臣分了好幾派,吵得不可開‘’,清流們剛說了幾句話,便被‘’黨打斷,然後滔滔不絕,引經據典,很單純的一個毆打事件,被他們扯到了三皇五帝,堯舜禹湯,扯著扯著又圍繞三皇五帝吵了起來,吵了一陣以後,話鋒一轉,‘’黨們又同聲請求天子修改大明律,特別是關於過失傷人與蓄意傷人的行爲鑑定等等……

黃子澄跪在金殿上膝蓋都麻木了,話題一直沒轉回來,反而越扯越遠。

而坐在龍椅上的朱允炆,則一臉無奈的苦笑,閉著看著衆大臣扯皮,拿他們毫無辦法。

黃子澄跪了很久,終於想通了,今日想告倒蕭凡,恐怕難如登天,眼下蕭凡還沒說一句話呢,就有一幫人跳出來給他打掩護,再這麼扯下去,只怕蕭凡沒被告倒,他自己反而跪了半不遂……

趁著衆人繼續扯皮的當口,黃子澄滿臉失落和委屈的悄悄站起,慢慢退回了朝班中,滄桑的老臉耷拉得老長,一副打落牙齒肚裡吞的悽然模樣。

黃子澄剛退回去,‘’黨們跟商量好了似的同時閉角的唾沫星子,意猶未盡的退回了朝班,朝堂上頓時恢復了風平‘浪’靜。

朱允炆打了個呵欠,忍住懶腰的衝,不失時機的朝旁的宦示意了一下,宦是個機靈人,急忙一甩拂塵,高唱一聲“國事奏畢,衆退朝——”

一場政治風暴就這樣消弭得無影無蹤。

盛夏之時,三輛藍‘’車蓬的普通馬車在數十名便‘侍’衛的圍‘侍’下,悄無聲息的進了京師。

剛進了北城的太平‘門’,馬車便靠在城‘門’的大路邊停了下來,三輛馬車依次下來了三個長相不一的年輕男子。

爲首的是一個穿著藍‘綢長衫的大胖子,這個胖子非常胖,差不多有二百斤上下,五短材,皮白皙,臉上的‘’‘’將五了扭曲的一團,可整張臉卻看起來很憨厚,給人一種很安定很和諧的舒適,一看就是那種值得信任的人。

胖子下了馬車後,兩名‘侍’衛上前,一左一右扶住了他,胖子往前走了兩步,走得有些吃力,肩膀一上一下的,原來這胖子除了’,還是個瘸子。

另外兩輛馬車裡下來的兩個年輕人則明顯瘦多了,兩人面孔黝黑,神冷峻,長得有幾分相像,兩雙眼睛狹小細長,不時閃過幾分‘’沉狠厲之‘’,看起來格外森然。

胖子艱難的轉過,朝後的京師城‘門’看了一會兒,然後扭頭笑道:“終於到了,京師,呵呵,多年未進京,還是什麼都沒變呀……”

胖子後其中一個年輕人冷笑道:“皇兄,這次父王命我們進京,前途‘’命未卜,你倒有閒心大發慨,我該說你是傻大膽呢,還是該誇你一聲有勇氣有擔當呢?”

另一個年輕人也上前兩步,臉上帶著譏諷的表,道:“皇兄當然不用擔心‘’命,你是燕王長子,世子份,當今天子就算要殺,也只會殺我和弟弟,皇兄你嘛,天子是肯定捨不得殺的……”

胖子旁的‘侍’衛見兩位弟弟對自己如此不恭,不由紛紛皺起了眉。

平常人家兄弟間再是不和,至會維持表面上的一團和氣,很有人對兄長當面不恭,這兩位弟弟倒好,直接對兄長冷嘲熱諷起來。

皇族天家,名權之爭,一個世子的份,讓兄弟分‘’然無存。

胖子倒是一臉和氣的樣子,對兩位弟弟的言語毫不以爲意,聞言擺了擺手,滿臉憨厚的一笑,不再多說什麼。

胖子被人攙扶著又往前走了幾步,後兩位弟弟看著胖子的背影,冷笑的神漸漸變得怨毒,其中一人狠狠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低聲罵道:“‘’得跟豬似的,還是個瘸子,不就是運氣好,投胎趕在咱們前面了嗎?若非如此,父王怎會把世子之位給這個‘’豬?得意個什麼勁兒,還故作大方呢……呸”

另一個年輕人冷冷一笑,然後張開大,學著弟弟的樣子,也準備往地上吐口水時,卻聽見不遠一聲震天大喝。

“隨地‘’吐口水,罰款”

二人驚愕回頭,卻見側一丈,十幾名著飛魚服的漢子簇擁著一名材修長,長相英俊的年輕人走了過來。

年輕人正是蕭凡,他負著手走近二人,然後皺著眉看了看他們,沉聲道:“剛進京?”

二人互視一眼,茫然點頭。

蕭凡指了指地上,道:“口水誰吐的?”

一個年輕人老實承認:“我。”

蕭凡高興的笑了:“承惠,罰款五錢。你運氣真好,今日正好上我散步,若是上別的錦衛,起碼罰你一兩銀子。”

年輕人不樂意了:“吐口口水而已,憑什麼罰我啊?你們這不是‘’立名目,橫徵暴斂嗎?”

蕭凡的笑臉頓時有些凝固了:“你不願‘’罰款?”

年輕人一梗脖子:“不願你能把我怎麼著?”

蕭凡嘆了口氣:“既然抗拒執法,我只好把你拿進詔獄了,進了詔獄,那可不是五錢銀子就能放得出來的……”

年輕人見這羣人穿著飛魚服,一個個面‘’不善,不由微微瑟了一下,飛魚服,那代表的可是兇名滿天下的錦衛呀,他們連藩王都不怎麼買帳,何況自己區區一個藩王的兒子……

蕭凡又指了指另外一名年輕人,道:“你,罰款五錢。”

另一名年輕人愕然道:“我又沒吐口水……”

“你剛纔張開了,是不是正打算吐口水?”

“我那不是還沒來得及吐嗎?”

“很好,在京師,吐口水和吐口水未遂,罰款的金額是一樣的……承惠,五錢。”

“…………”

“……流氓比咱們爹還黑”兩人咬牙切齒,異口同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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