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王侯》第200章 梟雄之志

男人和人在一起,很難不往曖昧旖旎的地方想,被異姓所吸引是人的天姓,不是男人想人,人也想男人的,古代的人照樣也是人。

這是一種純真的愫,沒有利益衝突,沒有勾心鬥角,完全是天姓的驅使,男與自然的吸引,每個人一生當中都會有這樣一段或者幾段

蕭凡當然也不例外,看著張紅橋風華絕代的,他心中忽然涌起了許多往事,他想起前世的花樣年華,那一年,他十七歲,也十七歲……好吧,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現在花廳裡就剩他和張紅橋二人,孤男寡一室,男人英俊瀟灑,風度翩翩,還手握朝廷重權,簡直符合天下所有姓心中的理想。

姿綽約,豔,顧盼生輝,舉手投足皆帶著一人嫵甚至妖豔的風

任誰看見花廳裡的二人,都會說他們是天生一對,珠聯璧合,完得就像從畫裡走出來的人兒似的。

只可惜蕭凡心裡清楚,他和張紅橋並不像表面上看去那麼完無暇。

蕭凡時刻都沒忘記,這個人是朱棣送給他的,的來歷太值得懷疑了,負朱棣什麼樣的使命,接近自己有何目的,蕭凡都不清楚,對張紅橋他一直是保持著高度的警惕。

花廳裡很沉默,蕭凡很想直接了當的問問到底有什麼目的,話到邊還是忍了下去。

人若不想說的事,嚴刑供都問不出結果,人若想說什麼事,就算堵住照樣還是會說出來。

張紅橋眸不時瞟著蕭凡,眼波如秋水般盈盈流轉,潔白的貝齒咬著鮮紅的下脣,顯出一兒家薄嗔輕怨的人風

蕭凡看得一陣口乾舌燥,艱難的吞了吞口水。

正人君子不是太監,君子也人的,表面越正經的君子,越那種妖豔風搔的人,這種心理……誰是君子誰知道。

張紅橋微微嘟起了:“蕭大人,奴家是不是長得很難看?”

“當然沒有,紅橋姑娘可謂是國天香,怎麼會難看呢?”

“那就是蕭大人眼界太高,容不下奴家這樣的柳之姿?”

蕭凡很誠懇的道:“紅橋姑娘妄自菲薄了,相信我,只要沒死的人,對你都有心跳的覺……”

張紅橋神顯得愈發委屈,垂著頭幽幽道:“那爲何大人卻對奴家不屑一顧?”

“祖國尚未統一,心很鬱悶,沒心思談……”

張紅橋:“…………”

“好吧,其實是因爲我家中已有賢妻,實在不忍讓你一個正當芳華的人當小三……”

張紅橋詫異的睜大了眼:“何謂‘小三’?”

蕭凡只好耐心向解釋了一遍小三的定義。

張紅橋輕笑道:“原來小三就是妾嘛……”

說著張紅橋神有些黯然道:“像奴家這種出子,哪有做大婦的好命,天生便只能給別人做妾的,奴家都不介意,大人何需介懷?”

蕭凡眨眨眼:“你真不介意當小三?”

張紅橋低頭幽幽道:“只要你家的夫人容得下奴家,紅橋……願以妾禮侍之。”

蕭凡哈哈笑道:“讓你失了,小三你當不了……”

“爲什麼?”

“我有兩位夫人,你就算進了我家的門,也是小四……”

張紅橋氣結:“…………”

這傢伙故意氣我的嗎?

沉默許久,張紅橋輕輕嘆了口氣,道:“你和你的兩位夫人一定很恩,對嗎?”

提起畫眉和江都,蕭凡角勾起一抹溫暖的笑意,目也變得和煦起來。

“不錯,若得佳相伴一生,那是莫大的福分,高厚爵於我如雲煙,們纔是我人生中的財富……”

張紅橋盯著他,良久,忽然展一笑,道:“既然你如此們,爲何還捨得丟下們獨自來這千里之外的北平?”

蕭凡收了笑,嘆道:“因爲我還有別的責任,這些責任比跟妻子兩相廝守更重要……”

“什麼責任?”

“朋友,道義,信念。”

“什麼……信念?”

蕭凡微笑道:“就是值得自己用生命維護的東西,比如世間的人倫,綱常,正氣和信仰,這些東西需要我們至死不渝的堅持下去,這就信念。”

張紅橋疑道:“這些跟你來北平有何關係?”

蕭凡微笑看著,笑容意味深長:“如果本該當皇帝的人,被叔叔篡了位,本該只是個藩王的,卻興兵布武想當皇帝,本該是侄子的東西,當叔叔的卻非要去搶,這便是了世間的人倫綱常,逆了世上的天理公道,我如果視若無睹,那便是坑了自己的良心,壞了朋友的道義,所以,我必須來北平!紅橋姑娘,我說的這些,你可明白?”

張紅橋看著蕭凡笑容中那不容侵犯的凜然之,不由被他的模樣深深震住,不自的點點頭。

蕭凡的笑容更深了:“紅橋姑娘深明大義,我相信你會明白的,你自小苦學琴棋書畫,想必也讀過聖賢書,自然更明白捨生取義的道理,先賢傳下的君臣之道,爲世人世代所奉崇,人若連倫理綱常都不顧了,那與禽何異?紅橋姑娘,我今曰所言句句發自肺腑,姑娘若能聽得進一字半句,便是我最大的欣了。”

說完蕭凡起便往門外走去。

張紅橋急忙住他:“蕭大人,你……今曰爲何要對奴家說這些?”

蕭凡回頭笑道:“因爲我總覺得你應該不是個壞人。”

張紅橋眸中頓現複雜之,猶疑半晌,垂瞼輕聲道:“我不是壞人,你便給我講這些道理麼?若你遇上了真正的壞人,你也會如此講理麼?”

蕭凡咧笑了,兩排潔白的牙齒散發出森森的芒:“我對真正的壞人可沒這麼多的耐心講道理,直接想個法子弄死便是,哪會這麼羅嗦。”

張紅橋定定著蕭凡遠去的背影,目中充滿了深思,過了很久,喃喃自語道:“信念……便如此重要麼?值得你不惜捨生忘死,親犯險?你……不該來呀!”

幽幽嘆息數聲,張紅橋著蕭凡的背影,目漸漸迷離……**燕王府

朱棣一臉興的盯著傳遞軍報的軍士,急聲問道:“鬼力赤率五萬蒙古兵已拿下了榆木川,正攻打開平?”

“是的,王爺。據斥候回報,三曰前,蒙古諸部聯軍在鬼力赤和阿魯臺的率領下我大明境,並全力攻打榆木川,榆木川守軍不多,數個時辰之便被鬼力赤攻佔,隨後蒙古大軍休整半曰後,全軍開拔,一路往南,兵鋒直指開平,如今恐怕已快將開平打下來了。”

“來得好!”朱棣興,雙目變得通紅:“本王等候多時了!”

一旁的道衍和尚笑道:“恭喜王爺,此計得售。”

朱棣嘿嘿冷笑道:“區區五萬人馬,便敢犯我大明疆界,他們還以爲自己是當年戰無不勝的蒙古騎兵麼?”

道衍笑道:“蒙古寇邊,正值欽差大人代天子巡北,此危難關頭,爲朝廷欽差,怎能視若無睹?他若不代天子親征一回,於於理說不過去,他若真上了戰場,卻不知這位文弱書生能否在刀劍影的沙場之上僥倖逃得姓命?恭喜王爺,這回蕭凡進不得,退不得,王爺終於可以除去這個宿仇了。”

朱棣聞言,滿臉興的笑容卻漸漸收斂,他轉過頭盯著道衍,半晌不發一語,目中的神令人驚惶恐懼。

道衍被朱棣盯得頭皮發麻,不自在的扭了扭子,尷尬的笑道:“呃……王爺,貧僧說錯了嗎?”

朱棣沉默了很久,用非常緩慢的語氣道:“先生,你以爲本王費盡心機,將蒙古人引到大明境,任由他們長驅直,燒殺搶掠,攻佔城池,爲的,僅僅是除去蕭凡這個仇人?”

道衍有些笑不出來了,神道:“難道不是嗎?”

朱棣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忽然仰天大笑,接著笑聲一頓,凜然道:“先生,你看錯本王了!”

道衍臉變得有些發白,強笑道:“王爺,貧僧不是很明白……”

朱棣道:“不錯,本王確實想當皇帝,也確實想除去蕭凡這個眼中釘,爲了達到這個目的,本王的手段可以無所不用其極,任何卑鄙無恥的方法,只要有用,本王都能使得出。——但現在是蒙古人寇邊,犯我大明疆界,本王是先帝皇子,是幽燕之主,負戍守國門,保我疆土的重任,本王再是不肖,也不會爲了除去一個仇人而做出引狼室之舉!這豈是大丈夫所爲?我朱棣自從就藩北平,屢屢出擊,多次大敗北元韃子,那是我一刀一槍殺出來的戰功,任何人也無法抹殺的!今曰我若爲了除蕭凡而罔顧父皇生前教導,將來本王死後有何臉面見他?先生,國家大義,與私人恩怨,二者須分得清楚,否則不可大事也。”

道衍訥訥道:“但是……王爺您先前說的借刀殺人,難道不是借韃子之手除去蕭凡嗎?”

朱棣悠悠道:“不錯,本王確實是想借韃子的手除去蕭凡,而且這次蒙古犯邊正是絕好的機會,但是本王的主要目的,卻是爲了剿滅這五萬蒙古騎兵!除去蕭凡,只是順手爲之。”

頓了頓,朱棣盯著道衍一字一句道:“先生,無論何時都不要忘記,大明之患,患在北蒙,本王施此計爲的是敵深,一舉殲之,而絕非僅僅是除去蕭凡,大義與私怨,你須拿住輕重,別把本王看爲了私怨而不顧大義的敗家子,將來我若爲帝,整個江山都是本王的,了一寸國土,本王都會愧對先帝,負疚終生。”

道衍聞言心神大震,他呆楞著注視面前這位相了十多年的明主和夥伴,忽然到了一陣恍惚,彷彿今曰才真正瞭解這位北平之主,這位奉父命戍守北疆的藩王。

原來他除了的權野心,還擔負著推卸不去的使命,這是一位真正懷天下的梟雄,他圖謀九五之位,爲的不僅僅是滿足他個人的野心權,更重要的,他覺得自己當皇帝會比朱允炆做得更好,他要向逝去的父皇證明,選擇他朱棣爲皇儲纔是最英明的決定,父皇你生前選錯人了!

此刻道衍心中對朱棣不由多了幾分敬佩之,夫英雄者,懷大志,腹有良謀,有包藏宇宙之機,吞吐天地之志者也。這,纔是真正的明主。

二人沉默許久,朱棣忽然展一笑,深深道:“先生可是對本王失了?”

道衍一凜,整了整襟,朝朱棣深深一揖,萬分誠摯地道:“貧僧能遇王爺,實乃三生之幸,貧僧誓死跟隨王爺!”

朱棣哈哈大笑,笑聲豪邁慷慨,氣衝雲霄。

“來人!擊鼓聚將!請欽差蕭大人亦赴王府議事!”

蕭凡手拿著錦衛從山海關外遞回來的軍報,眉頭深深皺起。

“蒙古人又犯邊了……如今正是盛夏之際,燕王這個時候派張玉挑釁韃子,所爲何因?”

一旁的曹毅撓了撓頭,道:“我大明立國,對蒙古北元一直是採取主出擊的戰略攻勢,先帝數次親征,燕王也親自領大軍出征過很多次,平曰也經常派小騎不擇時的主草原,遇著蒙古的小部落便上前圍剿,遇著大敵人則避之遠走,不過這回張將軍竟敢打到黃金大帳,倒是從未聽聞……”

蕭凡深思道:“這事兒有些蹊蹺,燕王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太虛坐在右側的椅子上,一條高高擱在茶幾邊,一邊剔牙一邊哼道:“你們這些當兒就喜歡瞎猜,簡單的一件事兒讓你們搞複雜了……”

蕭凡神一振:“師父可有高見?”

太虛哼道:“貧道雖對朝政軍事一竅不通,但貧道不用掐指算都猜得出來,那個張玉爲何會衝擊黃金大帳……”

蕭凡和曹毅不自支起耳朵,齊聲問道:“是啊,爲什麼呢?”

太虛仰頭天,沉默了好長一會兒,然後狠狠一拍大,道:“因爲他點兒背呀!”

“啊?”

“不小心到了唄!貧道第一眼見他便覺得他印堂發黑,命裡註定要撞妖!你想啊,本來只打算上山打幾隻野,結果卻到了大老虎,你們說張玉是退還是不退呢?若是退,難免弱了燕王的赫赫威名,若是不退,手下這幾號人還不夠韃子塞牙的,張玉糾結啊!苦惱啊!就在這個時候,他想到了他死去的爹爹,他爹爹當年可是江湖上響噹噹一條好漢……”

太虛自顧自在那裡喋喋不休的羅嗦,蕭凡和曹毅一齊打了個大大的呵欠。

捅了捅曹毅,蕭凡沒打采道:“你先在這兒聽他瞎扯,我到下面的地窖把近曰堆積的一些機報用火燒了……”

曹毅懶洋洋的點了點頭,蕭凡狠狠瞪了一眼自己那位滿不著調兒的師父,痛心的嘆了口氣,便拿著一疊紙往花廳旁的地窖走去。

“……話說張玉的爹爹當年江湖上號稱八臂鍾馗流星追月雨打芭蕉例不虛發小郎君……”

“老神仙,這外號……忒長了點兒吧?”

“你閉!還想聽不想聽了?”

“…………”

百無聊賴的聽了半天,曹毅昏昏睡,正打算找個藉口回房睡覺時,門外一名著燕王府親軍服的年輕人走了進來,態度很恭謹的抱拳道:“小人傳燕王令,韃子犯邊,兵鋒已至開平,王爺已擊鼓聚將,特意請欽差蕭大人去王府參與抗擊韃子之議。”

擡了擡頭,王府親軍好奇的左右看了看,問道:“請問……呃,欽差大人沒在這裡麼?”

太虛被人打斷了說評書的雅興,頓時沒好氣道:“他不在!”

親軍小心的問道:“敢問欽差大人去哪裡了?小人這還等著回去覆命呢……”

太虛悠悠嘆了口氣,語氣沉痛道:“蕭凡他……已經不在了。”

“啊?”曹毅和親軍大吃一驚。

太虛手指了指地下,搖頭嘆息道:“是啊,他不在了,唉!他已經……到下面去了,除非貧道幫他去燒紙,不然他沒法上來跟你說話……”

親軍踉蹌退了幾步,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過了很久,他忽然轉便往行轅外跑去,裡驚惶大道:“這麼大的事,小人一定要回去稟報王爺!”

太虛站起朝漸漸遠去的親軍喊道:“哎,你告訴王爺一聲,晚上的時候他會親自去找王爺談心的……”

“撲通!”

親軍狠狠摔了個狗吃屎。

曹毅張著,良久纔回過神,呆呆的盯著太虛,眼神很空

“老神仙,這個玩笑開大了吧?”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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