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來了？”

凌天恍若瀕死的老人，年僅54歲的他，卻像是70歲的老人一般，頭髮花白，雙目失神，早已經沒有了當初藍星總裁的神采。

凌雪哭著坐到了牀頭，淚眼朦朧，道：“爸，這不是真的？是嗎？你……你還能活很久，對不對？”

凌天慘然一笑：“很久？我……我唯一後悔的事，就是沒有能親眼看到凌雪你的婚禮，對不起，我沒有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

凌雪哭得更兇了：“不……不，你盡到了，你是最好的……”

凌天急促的咳了咳，悠悠道：“凌雪，你和凌月之間，我對你太寵溺了，凌月太早出國，格剛強，你不一樣。但是，我最擔心的卻仍然是凌月，我的兒什麼子我最清楚，認定的事，就不會回頭了……”

說著，凌天了一眼旁邊的幾個穿著西裝的人，低聲道：“凌雪，我已經立下了囑，我個人握著的藍星份分爲三份，你佔45%，凌月佔45%，書生佔10%，在我死後，一切接手續要謹慎辦理。”

凌雪苦的搖頭，哭著說：“爸爸不能死，我不要什麼份……”

……

凌天淡淡一笑，目落到了我上，道：“書生，我知道，或許你會恨我，但是你記住，對於我來說，凌雪和凌月就是我的全部，我不能讓們到一的傷害。那次，你離開蘇州的時候，其實我已經知道自己的病了，我必須讓你出去歷練一番，否則，我真的不放心，希你不會怪我……”

我點頭，平靜道：“我知道，叔叔。”

“雖然你和凌雪沒有結婚……”凌天失神的眼睛裡突然恢復了一些神采，喃喃道：“但是我早已經把你看自己的孩子，你難道就不能我一聲爸爸嗎？”

凌天的語氣接近哀求，無法想象，曾經氣勢凌人的他會這樣的對另外一個人說話。

我哽咽了，低聲了聲：“爸……”

“嗯。”

凌天閉上眼睛，像是說話非常吃力一般，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眼中的神采再次消失了，他看著天花板，嘆息道：“可惜，凌月和秦韻來不及回來了，沒有想到，我凌天臨死之前還見不到自己的另一個兒……”

凌雪握著凌天的手，哭著說：“爸，姐姐不在，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呵……”

凌天笑得很真，甚至很燦爛，似乎陷了遙遠的回憶裡：“凌雪啊，你和凌月跟你媽一樣，都那麼善解人意，那麼，我凌天這一生能有那麼賢淑的妻子，能有那麼懂事的兒，無憾了。”

“還記得那一年，你和凌月過8歲生日，你媽跑遍了小攤纔買到一對一模一樣的小鞋，呵呵，你和凌月當年的笑容，永遠都烙在我心裡。”

“你媽常說，兩個兒將來一定是全世界最麗的孩，說對了，我的兩個兒跟一樣的。”凌天劇烈的咳了咳，又說：“你媽媽的一直不太好，卻還堅持每天去店裡，忙到深夜也不忘給你們帶好吃的點心，可是臨死的時候，你們兩個都在外地上學，唉，臨走時不捨的眼神，每次想起都讓我心疼好久，好久……”

凌天舒了口氣，忽然發出了一聲笑，道：“我凌天一生只過一個人，在你媽媽死後，我沒有接近過任何一個人，至，我凌天無愧於的，不虧欠任何人，就算是死了，也可以笑著去見你的媽媽……”

凌雪趴在凌天的前，嗚嗚的哭著，凌天手輕著兒的長髮，笑著說：“不要哭，爸爸只是……只是到很遠的地方跟媽媽團聚了，真的……”

凌雪哭得悲慟絕。

凌天的話連自己都騙不了，周圍的幾個下屬都的抹去了淚水。

……

凌天一直在回憶著，似乎生怕凌雪忘記了過往的片段，一直在說著媽媽與凌雪、凌月的故事，凌雪著眼淚，一直守在病牀旁邊，醫生告誡凌天不要說得太多，凌天卻告訴他，自己剩餘生命存在的價值不是閉眼休息，而是與兒分過往的快樂。

可是凌雪一直哭，凌天說著說著，淚水縱橫，又代了藍星集團的幾個高層，就像是臨終託孤一樣的代著每一件事。

“我死後，凌雪就是藍星集團的總裁。”凌天著周圍的幾個高層，道：“希你們可以多多提點、幫助，不要讓我凌天死不瞑目。”

“放心吧，總裁！”那幾人齊齊的點頭。

凌天又看了我一眼，道：“書生，你委屈一下擔任總裁助理吧，跟凌雪一起把藍星經營下去，多學多問，他們幾個，都將會是你的老師。”

我點頭：“是的。”

凌天又說了句：“藍星的科技部將會加盟月恆公司，合同已經擬定，凌雪簽字就可以了，所以，遊戲裡的事同樣不能放鬆，藍星的技骨幹將會直接參與月恆下款遊戲的設計與策劃，你們需要在遊戲裡有立足之地。”

“嗯，我知道。”

凌天點點頭，欣道：“這樣我就放心了，最後忠告你一句，對凌雪好一些，你若是負了，我凌天做鬼也不會放過你！還有，凌雪，你的姨媽近日從法國回來了，等你和書生的婚禮時，讓主持吧，你們的婚姻，不能缺長輩的祝福，我會在天上看著你們。”

凌雪點頭：“知道了，爸……”

凌天吁了口氣，嘆道：“可惜，見不到凌月最後一面了……”

“姐姐已經定了明天的機票，一定能趕回來的……”凌雪說。

“呵，大概不行了……”

凌天開始著氣，似乎是氣不夠用了。

……

不久之後，孤墳來了，跟凌天聊了一會，便招呼我一聲：“書生，出來！”

來到醫院的走廊上，已經是深夜了。

孤墳著窗外星空，抹了把眼淚，道：“跟凌天這老小子做了十多年的朋友，沒想到他這麼一個強勢的混蛋居然會脆弱到今天這個地步。”

我默默看著窗外，沒有說話，心裡難極了，凌雪一定非常難過，可我卻本無從去安。

孤墳又問：“凌天立囑的事，你也知道吧？他的份，分給了凌雪和凌月90%，你拿到10%，但也不了，普通人鬥幾百輩子也賺不到那麼多錢。”

我點頭：“以後……”

孤墳淡淡一笑：“你會不會怪他分你太？其實，不要責怪他，凌天對兩個兒保護得太周到了，以至於臨死之前還留了這麼一手，假如五年你沒有和凌雪結婚，收回一切份歸凌雪所有，這是一個限制的囑條約。”

我不由苦笑：“我要的是凌雪，不是那10%的份。”

“嗯，這樣，凌天也算是沒有看錯你。”

孤墳又說：“藍星加了月恆公司的份，遊戲經營部的總裁大概是非你莫屬了，書生好好努力吧，以後這天下，就是你的！對了，10天后的WSL，雪月要參加，這對你們來說非常重要。”

“沒心……”

“沒心也要參加，這是凌天對你們的要求，不信可以問問凌雪，就在剛纔，凌天提及了這件事，不要因爲悲傷而耽誤了重要的事，雪月已經是中國區的一個標誌行會，你們若是衰敗了，對整個中國區的國際地位都會有不小的影響。”

“我知道了，大叔。”

孤墳遞過來一支菸，我接過點燃，深深的吸了兩口，嗆得眼淚都出來了，又問：“大叔，你的侄子荀方被我得刪號，你不會生氣吧？”

“不會。”孤墳淡淡道：“那小子雖然擁有自己的事業，但是總讓我覺得他不務正業，整天跟那些不知所謂的小子混在一起，刪號後，一個月裡再也沒有跟我聯繫過，也不知道去什麼地方鬼混了。”

“唉……”

“別嘆氣了，年輕人，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孤墳說著，卻又自己哀嘆了一聲：“人死燈滅，一個接著一個的朋友都走了，有時候，真的覺得活在這個世上很淒涼、孤獨，我在凌天上，甚至還能看到自己的影子，不過這老傢伙比我幸運多了，至他還有這麼懂事的兩個兒……”

孤墳有些蒼涼了。

我唏噓了幾句，坐等到了天亮。

一夜，凌天只是睡了許，凌雪則已經哭紅了眼睛。

……

上午10:54分，凌天的心臟停止了跳。

……

凌雪從所未有的傷心，哭得聲嘶力竭，終於力支暈了過去，安排在隔壁的病房，而凌天的則被安排進了太平間。

剩下的一切，全部由我來做主了，葬禮選擇在三天後，保留至明天，今天晚上的時候，凌月和秦韻將會抵達上海。

“書生，節哀順變吧！”

藍星副總裁，葛林，拍著我的肩膀說了一句，其實關於葬禮的一切大多是由他打點的。

“葛叔叔，我沒事。”

“嗯，那就好，去看看凌雪吧，的一定很虛弱，唉……”

我點點頭，來到了凌雪的病房，卻發現凌雪尚未醒來，一張絕的臉蛋上掛著淚痕，在我打開門的時候，彷彿到了驚嚇，渾抖，夢囈著：“爸爸……爸爸……你別走，我再也不惹你生氣了，別走……”

兩行清淚落下，凌雪皺著秀眉，從夢中哭著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