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空之下》第十五章 全大員
王志遠是月球基地的一名普通工人,他呆呆地著牆壁,神木然。在地球上時,他年紀輕輕就是一家國企業的高級工程師,前途遠大,但在人才濟濟的月球,也就只是一名普通技工人。
如今,他正坐在自己的房間,前面是一張鐵質的小方桌,上面放著一瓶老白乾。雖然不是什麼名酒,卻是他最喝的。或許,這也是整個人類世界最後的一瓶老白乾了吧。
當初登陸月球的時候,每個人都允許攜帶五公斤的個人品,嗜酒如命的他,直接帶了四公斤的白酒。
而這四公斤酒,整整一年都沒有過,用他的話說就是“喝酒不工作,工作不喝酒。”他把所有的力都花在了工作上,準備熬過這幾年,就回地球福。
然而,所有的一切都爲了泡影,短短幾天,這些酒就被喝的差不多了,只剩下最後一瓶……這是借酒消愁啊!
然而借酒消愁愁更愁,著手中的照片,妻子與兒的笑容就像昨天剛剛見到般清晰,王志遠的心中一痛,雙眼不紅了起來。
他拿起酒瓶,狠狠灌了一口,辛辣的味道如同汽油一般,瞬間灼燒了整個嚨,嗆得他直冒眼淚。
但這種生理上的反應,遠遠比不上心理上的痛苦。他真的來一次痛快的宿醉,醉的天翻地覆,忘掉煩惱,忘掉所有的一切……
坐在對面的,是他的室友趙超,也是面愁苦陪著王志遠。兩人一句話都不說,只是瘋狂喝酒,醉了便睡覺,睡醒了繼續喝,然後再次喝醉,如此反覆,頹廢無比地過了四天……
這時,電視機的畫面突然亮了起來,出現了於易峰的影。他在電視上出聲道,“各位,我是於易峰,月球基地的暫時領導者。現在播送一條消息:就在剛纔,我們查明瞭地球炸的真相!”
開頭便是這樣一句,不吸引了王志遠和趙超的目。他們齊齊向電視機,嚨聳了幾下。地球炸的真相,是他們最關心的事,或者說,是所有人最關心的事。
“很憾地告訴大家,這幾天來,我們沒有收到任何來自地球的求救信號,除了‘勝利號’,也沒有任何逃離出來的飛船。所以……讓我們默哀五分鐘。”
這句話幾乎宣判了七十億人的死亡,如同傷口撒鹽一般,狠狠地刺痛了所有人的神經,只是瞬間,整個基地傳來了的哭聲。
但這是人類必須要接的事實,於易峰認爲,長痛不如短痛,刺破心中存在的幻想,將真相揭出來,才能更快地渡過這一階段。
王志遠也是面鐵青,雖然心底裡早就不抱期,但殘酷的事實並不是那麼容易接的,這種直白的大實話還是讓他無比難。
“現在,我跟大家說說地球炸的真相。”在五分鐘後,於易峰做了個手勢,電視屏幕上開始播放地球毀滅的每個片段:從地球南半球的超級炸,到完全四分五裂,每一刻都異常清晰。
“大家看,這是通過月球通信衛星拍攝的高分辨率圖像。毫無疑問,地球毀滅的罪魁禍首是發生在南半球的超級炸!”
“經過調查,我們發現,它不是恐怖分子引起的,也不是小行星撞擊地球。科學家對比了各種數據指標後,發現更它不是一種自然現象,而是——”
“是一種,未知原因的,由高科技引起的炸!”
於易峰提高了聲調,從幻燈片上播放出一張圖表,“大家看,這是在炸發生的前一刻,儀記錄下的數據:地球的角速度徒然增大了千分之三點一,而地球對月球的萬有引力也增大了萬分之一點七六。這是非常不正常的!”
“我們的儀在炸發生的那一剎那,偵測到了相當於200萬顆“大億萬”級別核彈的伽馬線!”
“而我們人類,尚未擁有如此能量級別的武!我們人類,沒有這種甚至能改變地球引力的武。”
“那麼,最大的可能,是某一未知的外星文明對人類發了毀滅的打擊!”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齊齊吸了一口涼氣,但仔細一想,卻有些道理。這些天,外星人的存在已經人盡皆知,因爲月球上便有外星文明的飛船,這不是什麼。
然而外星人真的友好嗎,恐怕不見得。大量的科幻作品曾經描繪過文明之間你死我活的戰爭,其中比較著名的便是“黑暗森林理論”……
當這一切真真正正發生在人類頭上時,所有人都沉重地緩不過氣來,憤怒的有之,恐懼的有之,絕的亦有之。人們都沉默了,沉默地消化著聽到的容。
王志遠的表一無所,但在背地裡的作卻出賣了他。他握住的拳頭甚至都微微抖了起來,五手指可以說是發白發青了。
這是無比的憤怒,原先的絕與傷痛化爲了怒火的燃料,熊熊的燃燒起來。過了好一會兒,王志遠才鬆開雙手,這是一種憤怒的極點的平靜。
“很幸運的是,我們人類,並沒有因此而滅絕。我們的月球基地,還活著——51223人。”於易峰一字一句地說道。
“51223人是一個確的數字,包括你,包括我,包括我們所有活著的人……在這之中有黑人,有白人,也有黃種人,是人類最後的火種,任何一個人都關係到未來人類的延續。”
“我們的目標是:活下去!不是爲了復仇,也不是爲了人類文明,還爲了那些逝去的人類。遠在天堂的父母與家人也一定希我們能活著,能好好的活著……”
“同志們啊,站起來吧,爲了這個目標,團結起來吧,我們每一個人都要盡到自己的力量!”
“我們是最後的人類,我們將爲人類的延續而戰!從此以後,我們將不分國籍,不分種族……我們必須要站起來,彼此依偎,才能好好地活下去啊!”於易峰地說道,接下來,他又簡單說了現在基地面臨的糧食危機況,但主要還是側重於積極的一方面,人們只要努力工作,就能解決這些難題。
聽到這裡,王志遠的眼淚不流了下來,他喃喃自語道,“當初來到地球,就是爲了30萬金的年薪,將來回去後能過上好日子……但是如今父母沒了,妻子和兒也沒了,我活下來還有什麼意義?”
他的聲帶被酒燒壞了,又這麼多天沒說話,這一句話說出來,嗓音沙啞地可怕。
坐在對面的趙超自顧自斟了一杯酒,一口氣幹下,辣的直咳嗽。他突然站了起來,大聲說道,“老王啊,人活著,還需要什麼理由嗎?我沒有老婆,父母也早就逝世了,但我永遠記得母親的最後一句話。”
“說:超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趕娶個老婆吧!媽最擔心的就是這個啊。”
說到這裡,趙超哽咽了,“我要活下去,將來娶個老婆,生個孩子,不,生兩個……我要對得起我媽媽……我不能讓他失!”
“我要活下去,我還沒有朋友……”趙超說著說著說不下去了。
聽了這話,王志遠低下了頭,不知是在哭還是怎麼,“你們也希我好好地活著,是嗎?”
“來,乾了這杯,也是最後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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