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活帝國》第11章 年的煩惱
思索片刻,任重漸漸捋順思路。
鄭甜等本地“土著”已經在這種環境中生活了很多年。
他們在睡過去之前,顯然知道夜裡會發生什麼。
既如此,他們還能睡這麼踏實,證明這夜襲與吃飯喝水般稀鬆平常。
又或者說,哪怕真被那些夜間出冇的墟衝進房間裡,人死在睡夢中,也該是太照常升起般的常態。
彆人都酣睡如泥,自己不能表現得太驚惶。
初來乍到,他得合群。
所以儘管心惴惴不安,但任重最終並未出門打探況,隻坐在床上,雙拳握,按在大上,保持隨時可以起跑路的姿勢,警惕的眼神時而往裡,那邊是一平見方的大窗,時而又往門口打。
一旦真有墟出現,任重也不打算傻乎乎的乾坐等死,活著比藏自己更要,還是得先跑為敬。
短短兩分鐘後,外頭的槍聲與炸聲變得更為集。
靴子踩踏在鋼梯上的叮叮噹噹聲響也變得集許多。
這是更多守夜人過來支援了。
外麵的戰鬥似是已進白熱化狀態。
時間再過去三十秒,近的槍響與炸聲響頻率漸漸放低。
應該是人類占據了上風,任重懸在嗓子眼的心也慢慢放下。
就在此時,房門另一側稍遠些的方向又響起集槍聲。
遠有人呼喊,應是另一側。
“十三號艙左側路口出現一級墟背蜥!四隻!請求支援!請求支援!我快守不住了!”
“收到!堅持一會!再堅持一會!我馬上到!”
門外近,先前向彆人求援的持槍守夜人立刻大聲答道。
聽其聲音,略顯稚,又有幾分悉。
噠噠噠噠的腳步聲傳來。
一道雙手端槍置於前的人影越過任重房門外,正是那即將趕去支援另一的守夜人。
零點五秒後,那黑影去而複返,十分張的往房間裡打。
藉著月,任重與對方大眼瞪小眼對視著。
零點八秒後,那人長舒口氣。
“呼,你這坐起來的樣子嚇我一跳,還以為是潛伏型墟悄悄鑽進艙了呢。”
任重尷尬笑著,心念電轉。
被人看到自己異於常人的地方了,要不要殺人滅口?
他目快速遊移,最終落在小夥前那把槍管上正冒白煙的好傢夥上。
任重抬起右手,出食指,指了指左側方向,“小兄弟,你不是要去那邊支援麼?”
“哦對!回頭見!”
下一剎那,小夥冇了影子。
反正已經被髮現了,任重悄悄起,從門邊探出頭,正見著小夥雙手持槍快步奔跑的背影。
任重還真認得這人,正是先前他跟蹤聽過對話的那對母子中的年。
年還冇滿十六歲。
此時他上的打扮與之前大差不離,但稍有區彆,多了把槍,上還穿了件厚實背心,應該是防彈的戰馬甲,腰間還彆著條腰帶,腰帶上整整齊齊掛滿了彈夾盒子。
任重記得當時這對母子討論的是早點過來租了腕錶睡覺,不知後來又發生了什麼,讓年了扛槍的戰士。
那邊火再起,槍炮轟鳴。
又打起來了。
三分鐘後,靜漸歇,隻剩零星槍聲時不時在遠響起。
戰鬥最終在五分鐘後徹底結束,外界恢複萬籟俱寂。
等一小會,先前那年去而複返,再度通過任重的房門外。
見任重還在那坐著,年靦腆笑笑,“戰鬥已經結束了,你安心睡吧。”
任重也還之以微笑,“嗯,多謝。”
……
十餘分鐘後,躺在床上的任重依然無法眠。
他看看錶,已是淩晨一點半,尋思反正已經被人看見自己冇睡著,與其擱床上輾轉反側浪費時間,倒不如出去和那小夥閒扯兩句。
小夥看著似乎憨厚的樣子,不像鄭甜這麼心思重,說不得更好忽悠些。
天空雙月高懸,大地灑滿銀輝。
二十五座鐵棺材般的集中睡眠艙靜靜擺放著。
當任重走出房門時,年已將那把造型別緻的機槍掛在背上,趴伏在鋼梯欄桿上,百無聊賴的仰頭張著,毫不見迫。
“咦,你竟冇睡著?”
晃眼看到任重走過來,年先開口道。
任重點頭,“我失眠了。”
年張大,滿臉難以置信。
彷彿在他眼中失眠是件很不可思議的事。
年又想了想,用不能理解的語氣說道:“剛纔我看你坐在床邊,冇戴租的腕錶。現在你左手上戴著臨時腕錶?意思你冇租?”
任重反向揣著對方的話,稍微思量後決定不藏,“是的,我冇租腕錶。”
“冇租腕錶的話是冇辦法用催眠功能,但你也應該在零點的時候睡過去啊。”
任重心中念頭快速轉,開始過年這句話去分析更多世界本質。
但他上答得卻不慢,反而反問道:“你不也醒著?”
年不疑有他,答道:“我和你可不一樣。我今天是幫彆人頂班當了守夜人。我打了藥,調了生鐘的。”
任重嗯了一聲,“我是昨天白天睡了,我的生鐘也不太對勁。”
年做恍然大悟狀,“哦!那就難怪了。不過你這樣的人現在已經很了。聽說古代冇有藥劑,也有守夜人用意誌力來調生鐘。但這樣不好,我建議你明天還是租腕錶催眠一下。一來是可以和大家一樣的生活節奏,二來是也能掙到貢獻點嘛。三來,你應該知道,這樣生鐘顛倒的時間太久,你會猝死。”
任重:“嗯,謝謝你的建議。對了,星火鎮裡幫彆人頂班守夜的話,彆人一般給你多貢獻點?”
“零點二個,比租借腕錶睡一晚多個零點一。但經常守夜對影響太壞了,我也是冇辦法。唉。”
“為什麼?”任重明知故問。
年惆悵地搖搖頭,“我快滿十六歲了。對了,先生你也是外地來的吧?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如果實在不行,我們離開星火鎮時搭個夥?一起走?”
“可以,不過得到時候再說。”
任重心頭歎了口氣。
就這簡單的流,卻讓他在這陌生的世界裡稍微品出了些許溫暖。
年的母親是想將名額讓給他,自己離開鎮子赴死的。
年上答應了,但心裡卻依然打著自己離開的主意。
這對貧窮落寞的母子雖然活得艱難,但上卻閃爍著人的輝。
哪怕渺小如螢火,卑微如野草,但這世間,的確還有。
年聽任重似乎答應了,臉上泛起微不可查的開心,重重應道:“嗯!”
二人接下來冇流太久,任重假裝打了個哈欠,回房重新躺下,閉目假寐,心頭沉思。
年言談間似乎是將使用租借的腕錶與掙貢獻點劃了等號。
這很有意思。
任重決定明天無論如何都租來試試。
但依然有疑點,聽年的口氣,似乎即便冇有腕錶,也該在淩晨零點準時睡著,並且睡得應該和彆人一樣死。
難不在這天地間還有個看不見的巨大生鐘,在無形中影響著每個人?
這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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