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簾幽夢》CHAPTER 11
好幾天過去了。
晚上,我獨自坐在我的臥室,對著窗上的珠簾,抱著我的吉他,一遍又一遍的彈著我那支“一簾幽夢”。室好靜好靜,父親母親都在醫院裡。楚濂三天前就出了院,現在一定也在醫院裡陪綠萍。整棟房子剩下了我和阿秀,阿秀可能在樓下自己的屋裡。反正,整座房子都籠罩在一片寂靜裡。
我的吉他聲爭爭琮琮的響著,響一陣,又停一陣,側著耳朵,我可以聽到窗外的風聲,簌簌瑟瑟。昨晚下過雨,今晨我到花園裡看過,苔青草潤,落花遍地。“昨夜雨疏風,今宵落花冢,春來春去俱無蹤,徒留一簾幽夢!”哦,徒留一簾幽夢!僅僅是“徒留一簾幽夢”而已!我著珠簾,聽著風聲,面對著一燈熒然,心中是一片茫然,一片迷惘,一片深深切切的悲愁。啊,什麼是人生?什麼是命運?是誰在冥冥中主宰著天地萬?
把吉他放在桌上,我開始沉思。事實上,我不知道我在想些什麼,因爲我腦子裡是一片空白。但,我就那樣坐著,不知道坐了多久。近來,這種獨坐沉思的況幾乎變了我的日常生活,我能一坐就是一整天,一坐就是一整夜。我已不再哭泣,不再流淚,我只是思想,雖然我什麼都想不。
我坐著,很久很久,直到門鈴聲突然響了起來。我側耳傾聽,大約是母親或父親回來了,我仍然寂坐不,然後,我聽到有腳步聲走上樓,再徑直走向我的房門口,我站起子,背靠著書桌,面對著房門。
有人敲門,輕輕的幾響。
“進來吧,”我說:“門沒有鎖。”
門開了,我渾一震,竟然是楚濂!
他走了進來,把房門在後闔攏,然後,他靠在門上,一瞬也不瞬的著我。我僵了,呆了,靠在書桌上,我也一也不的看著他。我們相對注視,隔了那麼遠的一段距離,但是,我們幾乎可以聽到彼此的呼吸,彼此的心跳。我的眼睛張得很大很大,在心臟的狂跳之下,我知道我一定面無人。他的眼睛黑而深沉,他的腔在劇烈的起伏。他整個人像是膠著在那門上,只是站著,只是著我。但是,逐漸的,一種深刻的痛楚來到了他的眼睛中,遍佈在他的面龐上。當他用這種痛楚的眼凝視著我時,我覺得抖從我的腳下往上爬,迅速的延到我的四肢。淚浪一下子就涌進我的眼眶,他整個人都變了水霧中模糊浮的影子。
於是,他對我衝了過來,什麼話都沒有說,他跪了下去,跪在我的腳前,他用手抱住了我的,把面頰埋進我的褶裡。
淚水沿著我的面頰,滴落在他那濃厚的黑髮上,我抖索著,到他那溫熱的淚水,濡溼了我的子。
“紫菱,哦,紫菱!”他終於了出來。
我用手抱著他的頭,一任淚水奔流,我輕聲噎,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紫菱,”他仍然埋著頭,避免看我,用帶淚的聲音低訴著:“有一個水晶玻璃的藝品,完整,麗。我卻不小心把它打破了,弄壞了。於是,我只好把它買下來!我只好!這是唯一我能做的事!”
他的聲音那樣悽楚,痛苦,而無助。於是,我也抖索著跪下來了,我用手捧著他的頭,讓他面對著我,我們相對跪著,淚眼相看,只是無語凝噎。好半天,我吸了吸鼻子,對他慢慢的搖了搖頭。
“不要解釋,楚濂,用不著解釋。”
他的眼睛深深的凝視我,然後,他發出一聲低喊,對我俯過頭來。
我迅速的轉開頭,避開了。
“哦,紫菱!”他傷的著。“你竟避開我了!好像我是一條毒蛇,再也不配沾到你,好像我會弄髒你,會侮辱了你,好像我已經變了一個人,再也不是當日的楚濂!好像……”
“楚濂,”我制止了他,把頭轉向另一邊,我不敢面對他的眼睛。“一切的況都已經變了,不是嗎?”
“況是已經變了,但是,我的人並沒有變,我的心也沒有變,你不必像躲避瘟疫一樣的躲開我!”他著。
“你要我怎樣?”我轉回頭來,正視著他,呼吸急促的鼓了我的腔,我的聲音激而不穩定:“你即將爲我的姐夫,你已經向我的姐姐求了婚,示了,現在,你又要求我繼續做你的人,可能嗎?楚濂?難道因爲你闖了禍,撞了車,你反而想——”我重重的喊出來:“一箭雙鵰了?”
他大大的震了一下,然後,他對我舉起手來,惡狠狠的盯著我。我想,他要打我。但是,他的手停在半空中了,他那兇惡的眼迅速的變得沮喪而悲切,他的手慢慢的垂了下來,無力的垂在邊。他繼續凝視我,失、傷心、無助、和孤苦是清清楚楚的寫在他的眼睛裡的。他慢慢的垂下了頭,然後,他慢慢的站起來,慢慢的車轉子,他向房門口走去,裡喃喃的說:
“你是對的,我已經沒有資格,沒有資格對你說任何話,沒有資格你,也沒有資格被你所!你是對的,我應該離開你遠遠的,最好一生一世都不要見到你,以免——犯了你!”
他站在門口,手著門柄。
“楚濂!”我尖。
他站住了,回過頭來,用燃燒著火焰,充滿了希的眸子盯著我。哦,天哪!我的楚濂!我深著的楚濂,他原是我的生命及一切,不是嗎?我站起來,奔過去、迅速的,我就被他擁進懷裡了,他的脣狂熱的、飢的接到了我的。我們兩人的眼淚混合在一起,呼吸攪熱了空氣,我們的擁抱著對方,輾轉吸吮,吻進了我們靈魂深的熱與需求。
然後,我掙扎著推開了他,掙扎著從他懷抱中解了出來,我注視著他,息的說:
“現在,楚濂,屬於我們的一段已經結束了,今生緣盡於此。以後,我們再見到的時候,你就是綠萍的人,和綠萍的未婚夫了!現在,你走吧!”
他著我,深深切切的著我。
“你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我堅決的說:“我們以往的一段,已經煙消雲散,我和你要徹徹底底的斬斷這段。你,”我加重了語氣:“不能和我的姐姐遊戲,你要真真正正的去!”
他盯著我。
“你把人生看得多麼單純!”他說:“世界上任何東西都斬得斷,只有
……”他眼裡佈滿了:“請你告訴我,如何去斬斷?”
“請你告訴我,”我重重的說:“那天你跪在我姐姐牀前發的誓言,是真是假?”
他著氣,閉上了眼睛。
“哦!”他低喊:“我發誓的時候就知道,我是掉進萬劫不復的地獄裡去了!”
“不是的,楚濂,”我含淚說:“綠萍你,真的你,你所要做的,只是忘記我,然後試著去。我們都是青梅竹馬長大的,綠萍好而溫,配你,並沒有辱沒你!只要你,你的地獄就會變天堂!”
他注視了我一段很長很長的時間。
“我想,”他終於開了口,音沙啞而悲涼:“我瞭解你的意思了。紫菱,”他一直進我的眼睛深,他哽咽的說:“你是個好孩,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孩,我真不知道,將來誰有幸能夠得到你!”
誰有幸嗎?我滿腹淒涼的想著,可能得到我的人,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呢!凝視著楚濂,我說:
“你知道我最你的時候是什麼時候嗎?”
他搖了搖頭。
“是你跪在綠萍牀前,說你的時候。”
他看著我。
“那麼,”他低聲問:“我所做的事,正是你希我做的事了?”
我默然點頭。
“很好,”他淒涼的微笑了一下。“這句話或者可以鼓勵我,或者可以支持我以後整個的生命。”
他這語氣,他這神態,以及他這微笑和他這句話,都痛了我的心臟和神經。但是,我知道我不能再弱,我知道我和他的一切都已經結束了。只要我稍一弱,就可能造永遠牽纏不清的糾紛和煩惱。於是,我直了背脊,手打開了房門:
“你該走了!”我說。
他繼續盯著我。
“你該走了!”我再說了一遍。
“是的,我該走了!”他點了點頭,手想我的面頰,我很快的避開了。於是,他悽然一笑,重重的摔了一下頭,說:“再見!紫菱!”
“再見!楚濂!”我說。
他再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就轉過子,迅速的奔出了門外,我聽著他的腳步聲消失在樓梯上,又聽著他走出客廳,我跑到窗前,拂開那些珠簾,我著他的影子很快的穿過花園,他沒有回顧,徑直走向大門,他開門出去了。走出了我的世界,也走出了我的生命。
那遠遠傳來的關門聲震碎了我的心智,我突然整個的力了。我跌倒在牀前面,坐在那兒,我把頭埋在牀上的被單裡,開始不能控制的、沉痛的啜泣了起來。
我一定哭了很久很久,我一定有一段長時間都沒有意識和神智,因爲我居然沒有聽到門鈴聲,也居然沒有聽到有人走上樓,又直接走進了我屋裡,直到那關上房門的聲音才震了我,我茫茫然的轉過頭來,淚眼模糊的看著那走向我的人影。他在我牀沿上坐了下來,一隻手溫的落在我的頭髮上,一個親切的聲音好溫好溫的在我耳邊響起:
“好了,紫菱,不要再哭了,你已經哭了一個多小時了!”
我驚愕的仰頭著他,我接到一對深沉、關切、而憐惜的眸子。好幾萬個世紀以前,曾有一個男人,在我家的臺上撿到一個“失意”,現在,他又撿到了我。取出一條幹淨的手帕,他細心的爲我拭去頰上的淚痕。我迷茫的、困的著他,口齒不清的問:
“你什麼時候來的?”
“我已經來了半個多小時,你的房門開著,我一直站在你房門口。”他說,凝視著我:“我到醫院去看過你姐姐,知道你一個人在家,我就忍不住來看看你,我想,”他頓了頓:“我來的時候,楚濂一定剛剛走。”
楚濂,我咬咬脣。是了,一定是阿秀告訴他,楚濂來過。我垂下頭,默然不響。由於哭了太久,我仍然止不住那間歇的噎。
他用手托起了我的下,整理著我那滿頭髮,他的眼誠摯,溫,而帶著抹鼓勵的笑意。
“不要再哭了,瞧,把眼睛哭得腫腫的,明天怎麼見人?”
“我不要見人,”我悽楚的說:“我什麼人都不要見,我願意找一個深深的山,把自己藏起來。”
“也不要見我嗎?”他微笑的問。
“你是例外,費雲帆。”我坦率的說。
他的眼睛閃爍了一下。
“爲什麼?”他不經心似的問。
“你可以把外界的消息傳達給我。”
他輕輕一笑。
“你是勘得破紅塵?還是勘不破紅塵?”
我頹喪的把胳膊支在牀上,用手托住下。
“我不覺得這有什麼好笑,”我說,一心酸,淚珠又奪眶而出。“我奇怪你居然笑得出來!”
“好了,紫菱,”他慌忙說,收住了笑,一本正經的著我:“讓我告訴你,人生的旅程就是這樣的,到都充滿了荊棘,隨時都會遭遇挫折,我們沒有人能預知未來,也沒有人能控制命運。已經發生過的事就發生過了,哭與笑都是緒上的發泄,並沒有辦法改變已發生的事實。”他抹去我的淚,輕聲的說:“別哭,小姑娘,我彈吉他給你聽好嗎?”
“好。”我悶悶的說。
他拿起了桌上的吉他。
“想聽什麼曲子?”
“有一個孩名‘失意’,心中有著無數……”我喃喃的念著,帶淚的念著。
“這支曲子不好,讓我彈些好聽的給你聽。如果你聽厭了,告訴我一聲。”
於是,他開始彈吉他,他先彈了我所深的“雨點打在我頭上”,然後,他彈了“是憂鬱的”,接著,他又彈了電影“男歡”的主題曲,再彈了“昨天”和被瓊恩·貝茲唱紅的民歌“青青家園”……他一直彈了下去,彈得非常用心,非常賣力。我從沒有聽過他這樣專心一致的彈吉他,他不像是在隨意彈彈,而像是在演奏。我的注意力不知不覺的被那出神化的吉他聲所吸引了,仰著頭,我呆呆的著他。
他凝視著我,面嚴肅而專注。他的手指從容不迫的從那琴絃上掠過去,一支曲子又接一支曲子,他腦海裡似乎有著無窮盡的曲子,他一直彈下去,一直彈下去,毫不厭煩,毫不馬
虎,他越彈越有勁,我越聽越出神。逐漸的,我心中的慘痛被那吉他聲所遮掩,我不知不覺的迎視著他那深邃的眸子,而陷進一種被催眠似的狀態中。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兩小時、三小時,或者更長久,我不知道時間,我只知道最後他在彈“一簾幽夢”,反覆的彈著那支“一簾幽夢”,他的眼始終沒有離開過我的臉,當他第五遍,或第六遍結束了“一簾幽夢”的尾音時,我累了,我聽累了,在地板上坐累了,仰著頭仰累了……反正,我累了。於是,我長嘆了一聲,說:
“好了,不要再彈了。”
“你聽夠了?”他問。
“夠了!”
他放下了吉他,了背脊,他的眼睛深黝黝的盯著我的臉龐。
“你總算聽夠了,”他說:“你知道我彈了多久?”
我搖搖頭。
他出他按弦的手指來,於是,我驚駭的發現,他每個手指都被琴絃掉了一層皮,而在流著。他竟流著彈了三小時的吉他!我睜大眼睛,著他那傷的手指,我目瞪口呆而張口結舌。
“你的吉他沒有好好保養,你忘了上油,”他笑著說:“我又太久沒有這樣長時間‘演奏’過了,否則,也不至於磨破手指。”
“可是,你……你……爲什麼要一直……一直彈下去?你……你爲什麼不停止?”我囁嚅著問。
“因爲你沒有我停止。”他說,靜靜的著我。
我搖頭。
“我不懂。”我蹙著眉說。
“因爲我想治好你的眼淚。”他再說。
“我還是不懂。”我依然搖頭。
“那麼,讓我告訴你吧!”他的聲音突然變得魯而沙啞:“我只是想讓你明白一件事,傻瓜!天下的男人並不止楚濂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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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樣震驚,那樣意外,那樣莫名其妙的。我凝視著他,費雲帆,那個在臺上撿到我的男人!那個永遠在我最失意的時候出現的男人!我的眼眶溼了,我用手輕輕去握他那傷的手指。他想“治好”我的眼淚,卻反而“勾出”了我的眼淚,我啜泣著說:
“你是我的小費叔叔!”
“不,”他低語:“我不是你的叔叔,如果你不認爲我是乘虛而,如果你不認爲我選的時間不太對,如果你還不認爲我太討厭,或太老,我希——你能接我做你的丈夫!”
我驚跳,眼睛瞪得好大好大。
“你——你——”我結舌的說:“你一定不是認真的,你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我很認真,這些年來,我從沒有對一件事這樣認真過。”他一本正經的說,那樣深沉而懇摯的著我。“我知道我在說什麼,也知道我在做什麼。我很明白這並不是個求婚的好時間,但我不願放棄這個機會。”
“可是……可是……”我訥訥的說:“你爲什麼要向我求婚?你明知道……明知道我的不是你!”
他微微震了一下,然後,他握住了我的雙手。
“不要考慮我爲什麼,”他說:“只要考慮你願不願意嫁我,好嗎?”
“我不懂,”我拚命搖頭:“我完全不瞭解你。費雲帆,即使你可憐我,同我,你也不必向我求婚!”
“你有沒有想過,”他微笑起來:“我可能上了你?”
我蹙眉頭,仔細的著他的臉。
“那是不可能的事!”我說。
“爲什麼?”
“你有那麼富的人生經驗,你遇到過各種各樣的人,你見過最大的世面,你不可能會上一個像我這樣什麼都不懂的小孩。”
他沉默了一會兒。
“如果你不是傻瓜!那麼我就是傻瓜!”他詛咒似的喃喃低語。然後,他重新正視著我:“好了,紫菱,我只要告訴你,我的求婚是認真的。你不必急著答覆我,考慮三天,然後,告訴我你是願意還是不願意。假若你同意了,我們可以馬上行婚禮,然後,我帶你到歐洲去。”
“歐洲?”我一愣,那似乎是一個很遙遠很遙遠的地方,似乎在這個星球以外的地方,似乎和一個無人所知的山並沒有什麼不同……我可以走得遠遠的,躲開綠萍,躲開楚濂,躲開這一切的一切……
費雲帆的盯著我,觀察著我,顯然,我的思想並沒有逃過他銳利的目。
“是的,歐洲,”他說:“那是另一個世界,你可以逃開臺北這所有的煩惱和哀愁。”
我困的看著他。
“我不知道……”
他握了我的手一下。
“現在不必回答我,等你好好的睡一覺,好好的想過再說。”他頓了頓。“再有,別被我的歷史所嚇倒,我發誓,我會做個好丈夫。”
“但是……但是……”我仍然囁嚅著:“我並不你呀!”
他再度微微一震。
“楚濂也不綠萍,對嗎?”他說:“人們並不一定爲而結婚,是嗎?”
楚濂,我心中猛然一痛。
“我被你攪糊塗了,”我迷的說:“我仍然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我不知道這事對不對,爸爸媽媽不會贊的……”
“別考慮那麼多,行不行?”他忍耐的說,直視著我的眼睛:“只要考慮一件事,你願不願意嫁給我,跟我到歐洲去。其他的問題,是我的,不是你的,懂嗎?”
我茫然的瞪視著他。
他深深的注視著我,接著,他低嘆了一聲,站起來。
“你仔細的想想吧!紫菱!”
我蹙眉頭。
“我等你的答覆!”他再說:“但是,請求你,不要讓我等待太久,因爲等待的滋味並不好!”
我仰頭著他。
“你要走了嗎?”我問。
“夜已經很深了,你父母快要回來了。”他說:“今晚別再傷腦筋了,明天好好的想一想。我希——”他歪了歪頭,難以覺察的微笑了一下。了窗上的珠串。“有一天,我能和你‘共此一簾幽夢’!”
他走過來,俯下子,很紳士派頭的在我額上輕輕的印下一吻,然後,他轉走出了我的房間。
我仍然呆呆的坐著,像被催眠般一也不。
(本章完)
替嫁嬌妻:萌寶爹地太偏執
替妹代嫁,被識破而掃地出門,卻懷上他的娃……
5 42581歡喜債
夜色瀰漫,客棧裡一片沉寂,走廊兩側客房中,飄出來的男人鼾聲,輕重不一。 唐歡悄無聲息往前走,如夜行的貓,最後停在走廊盡頭那間客房前。 黃昏在大堂裡見到的那個男人,就住在裡面。 那人有一雙清冷的眼,進店後直奔櫃檯,問房付錢,而後朝樓梯走去,並未看周圍一眼。他穿著淺灰色的長衫,腳步不輕不重,每次落在黃木梯板上,皆發出相同的聲音。兩側衫擺隨著他的動作錯開,露出裡面修長雙腿,交替擡起。白色中褲套進黑靴,簡單幹練,有種說不出來的味道。他上了樓,她目光不由往上移,卻只瞧見他側臉,尚未細品,他一個眼神掃過來,冷寂如冰。唐歡心動了,她想要這個男人。師父說,女人初夜多少都有點意義,還是找個看上眼的人破了吧。唐歡舔了舔嘴脣,沒想到一下山就遇到個絕品。 食指指腹從舌尖掃過,輕輕貼在窗紙上,等那處溼了,細細竹管插-進去,沒有半點聲響。 太冷的男人都不好對付,還是用點手段吧。 半刻鐘後,唐歡撥開門,悄悄閃了進去,直奔牀頭。 窗子開著,皎潔的月光斜灑進來,因男人沒有放下牀幃,他平躺的身影一覽無餘。 唐歡歪坐在一旁,滿意地打量這個男人,看著看著,她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白皙清俊的臉。連睡覺的樣子都是冷的,身上會不會熱一些? 可就在她指尖距離男人俊臉不過幾寸距離時,男人眉心微動,唐歡暗道不妙,正要閃身退開,眼前寒冽清光閃過,脖下一涼,待她反應過來,便是一道無法言喻的劇痛。她捂住脖子。溫熱的血如杯中滿溢的茶水,從她指縫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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