櫃，將它安放在那紅漆高腳櫃旁。他對這屋子的一切……不，應該是對靈溪村原生的一草一木都極富，好像在守護最後一方淨土。

夏語冰的心也有些莫名的低落，跑過去幫忙。櫃子裡塞滿了許久不用的碗碟、蒸籠和竹刷，倆人將東西一一清出來擺放整齊，放不下的就轉移到一旁的紅漆高櫃中。

轉移東西時，夏語冰到了一隻扁平的盒子，想起來，這是前兩天翻出來的外婆的日記。

這麼珍貴的東西塞在雜櫃裡的確可惜了，夏語冰跟林見深打了個招呼，便將外婆留下來的日記和老照片放到自己房裡保存，也方便時常翻閱，瞭解外婆的過去。

日記本很厚，夾雜了不老舊的照片，大多是外婆年輕時的黑白照。有彎腰秧的照片，寫字的照片，種菜的照片，蒸煮的照片，或是在花田的照片……卻極有外公的照片，即便有，也多半是模糊到看不清臉龐容貌的那種。

其中有一張照片很悉，應該是抓拍，照片中的外婆紮著大辮子，穿著花襯，正低頭著一隻漆花的矮櫃——正是因為冰箱的到來而被淘汰，搬進外婆臥房塵封起來的那一隻。

旁邊用娟秀的鋼筆字寫道：【他今天領了工錢，用全部的工錢給我買了這一套櫃子，是城裡最好的工匠做的，很貴，全村獨有我這一套。我埋怨他花錢，有錢買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倒不如將錢存起來，將來也能砌一棟亮堂的新屋。他隻是傻笑，說：“當初和你結婚時我一無所有，連像樣的聘禮都沒給你，現在有錢了就要補上。再說，給媳婦花錢不算浪費，我還可以再掙。”我不知他心裡竟是這麼想的，得不知道說什麼好。問他今天想吃什麼，他大概是看出了我最近捉襟見肘的現狀，隻笑著說：“豆腐吧。”真是個傻子……】

再往下，是用紅筆標注的菜譜：海米煎豆腐。在那個資極度匱乏的年代，外婆用一把幹海米和幾塊豆腐，做出了鮮香備的佳餚。

夏語冰眼眶發熱，在這一瞬間忽然明白，為什麼林見深這麼排斥現代化的電子產品侵這座斑駁的老房子，為什麼他著那斑駁的矮櫃時會出那般深沉的眼神。

外婆一定給他講述了過去的故事，柴米油鹽，茶淡飯，桌椅櫃子，點點滴滴彙聚的都是外婆對外公深沉的意，是一個家生活過的痕跡。

歲月斑駁，年代更迭，隻有林見深讀懂了這份老舊的記憶。

夏語冰忽地合上日記，起噠噠噠跑下樓，站在樓梯口看著林見深忙碌的影，中有一莫名的緒翻湧。喚了聲：“哥……”

林見深微微側首看，手裡還拿著一條沒瀝幹水的抹布。

夏語冰張了張，然而話到了邊又不知該從哪裡說起，最終隻著鼻尖低低一笑：“我去給你做好吃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