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依然沒有任何變化……

似乎變得越來越悲觀了，我的工作在有生之年已經無法完，現在是考慮要求新的接替者來取代我的工作……

無的工作……

——《地球第七觀測站》阿拉尼尼

甲拉突然開口說話，使所有的人都嚇了一跳。

蓋爾尤其吃驚，他看著甲拉的眼是那麼怪異，好象實驗室中的小白鼠突然說話了一般。

“別相信他，他是變異人。”蓋爾衝口而出。甲拉轉過了子，目非常的沉，這讓蓋爾又退後了一步。唐風握著手槍，心裡稍微安定了一些。

“我問你，”唐風警惕地說道，“爲什麼要攻擊那些人？”

“他們，他們，”甲拉嘟囔著，“他們殺死了拉爾……”

“誰是拉爾？”

“拉爾就是拉爾……”甲拉繼續含糊不清地說道，這個時候，他智力上的弱點顯示了出來，並不能用非常清晰的邏輯來表達自己的思想。

蘭尼想到了晚上那個瘋狂逃跑的變異人，被流彈打了馬蜂窩。

“他和你有什麼關係？”蘭尼接口問道。

“關係……”甲拉此時的眼有些呆滯，“拉爾給甲拉食，食……”他說著，貪婪的盯著蓋爾手中的冷藏盒，這使得蓋爾又退後了一步。

“天啊，瞧這個變異人，他想吃掉寶貴的基因啊，人類僅存的基因要是被一個變異人給吃掉的話……哈哈，這真是太可笑了！”蓋爾神經質般的笑著，顯得有些，當然，經歷過這麼多變故，人都有些反常了。

唐風沒有笑，只是盯著甲拉，上下打量著，那眼讓甲拉渾不舒服。

“你想要食？”

甲拉點點頭，吞了口唾沫，眼著蓋爾手裡的盒子，好象在看一隻大的燒一樣。

唐風鬆了口氣，對蓋爾說道：“看來這個變異人還有一些智力，不過他的要求很簡單，只要食。”

“是啊，對於變異人來說，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很難找到食，不知道他們吃什麼，或者互相吞噬，或者吃自己的四肢，”蓋爾有些鄙視地看著甲拉，“他的一定非常味。”

“我不擔心這個，”唐風皺了皺眉頭，“我估計這個變異人的智商還不至於會說謊話，也許他說的對，我們要走的路會很危險。”

“那麼相信他？”蓋爾反問道，“哦，不，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是瘋子，相信我，看他的眼神就知道。”

“我們必須試一試，他生活在這裡，對環境比我們悉，我們可以利用他到達海邊……”

一直沒有說話的蘭尼終於忍不住了，突然打斷了唐風的話。

“夠了，你們這兩個人。”蘭尼的態度讓唐風和蓋爾都吃了一驚，“你們就這樣在一個人面前肆無忌憚的談論他嗎？你們難道沒有看到他和我們一樣，有著人的面孔嗎？他會說，會聽，一樣有，我真替你們害臊！”說著，蘭尼轉向了甲拉，抱歉地一笑，說道：“對不起，請原諒他們的魯，他們被昨晚的遭遇嚇壞了。”

令唐風到驚奇地是，他在甲拉臉上看到了一溫的表，那種表曾經在他臉上出現過一次，那是在蘭尼給他包紮的時候。唐風的心也開始有些搖，他不認爲有這種表的人會是無智商的瘋子或者白癡，這更加堅定了他的決心。

只有蓋爾還在反駁著。

“哦，夫人，請不要用事，你沒有見過變異人，而我曾經見過很多。變異人不過是一種張的略微像人的罷了，或許他的父母並不是人類，或者是某種雜的結果……”

“夠了。”唐風一擺手，打斷了蓋爾的喋喋不休，向甲拉走近了一步，“願意和我們一起走嗎，甲拉？”

“你瘋了？”

唐風沒有理蓋爾，繼續說道：“帶我們到海邊，我們提供給你食，怎麼樣？”

甲拉點了點頭。“甲拉現在很……”

唐風手懷，掏出了一塊餅乾。“首先，把你的槍出來，我給你食。”

甲拉有些猶豫，雖然他的智力還沒有完全開化，但也知道槍對他的重要。

“很香的，食。”唐風故意把餅乾放在鼻子下，聞了聞，引甲拉。蓋爾開始吃吃地笑起來，好象想起了在實驗室逗小白鼠的景。蓋爾的怪笑讓甲拉非常不舒服，他越來越討厭這個頭髮有些微白的人，儘管他也看上去十分的標準，和書上那些妙的人一樣完整，但是，甲拉就是不喜歡他。甲拉咬了咬牙，將槍拋給了蘭尼。蘭尼接住了槍，看了看唐風，唐風點點頭，蘭尼把槍背在了後。唐風出了手，甲拉一把搶下了餅乾，遠遠的跑開，蹲在地上大口的吃著。那薄薄的餅乾瞬間消失在那張飢的中。

“看他吃東西的樣子，”蓋爾有些厭惡地說道，“簡直就是野。”

“別這樣說，博士，我不明白，爲什麼你對變異人這麼刻薄。”蘭尼白了蓋爾一眼，又將掛在自己上的水壺遞給了甲拉。他們在出發之前，倒是做了充足的準備。甲拉奪過水壺，開始咕嚕咕嚕的喝了起來，水順著他的角往下流著。

終於，甲拉滿意的打了個飽嗝。這種覺太舒服了，他的渾上下似乎都要飄起來了，胃中也不是那種難以忍的疼痛，甚至連上的傷都不那麼疼了。在甲拉眼中，這些人一定有著什麼神奇的力量，只要小小一片食，就能讓他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看著甲拉那種表，唐風也忍不住笑了笑。

“好了，帶路吧，只要你帶我們去海邊，我會繼續給你食的。”

“就像馬戲團的狗熊一樣。”蓋爾補充道，“表演的唯一力就是食。唐風倒是訓的高手。”看到蘭尼責備的目，蓋爾聳了聳肩膀。“好，夫人，我不說了。”

甲拉沒有說話，站起了子，辨明瞭方向，開始向前走。唐風一言不發的跟在他後。蓋爾則和蘭尼並肩走著。

“夫人，我覺他對你有好。”蓋爾悄悄地說道。

“是嗎？”蘭尼微微一笑，通常的這種笑容會讓男人給迷倒。“你不會是說，他喜歡我吧？”

“我不能肯定，夫人，”蓋爾一本正經地說道，“變異人也有求偶的機，這是他的第二十四對基因在作怪，如果他還有這對基因的話。”

蘭尼的臉微微一紅。“博士，你不能不用學的理論來解釋這一切嗎？我覺你把很多好的東西都給教條化，分解在量杯和試管中了。”

“請原諒我，夫人，”蓋爾說道，“不過現在唯一的人類穩定基因正在試管中，所以我不得不這樣思考。”

唐風並沒有理會他們的談話，他在想著另一件事。很顯然，他們雖然暫時逃了父親的追擊，但是不能保證父親下一步會採取什麼行，會不會比他們先找到藏飛船的地點。就算父親不採取什麼行，他們這些人在荒野中也生存不了多久，衆多出沒在廢墟和瓦礫中的變異人會吞沒了他們。到底該怎麼辦？

唐風放慢了腳步。

“博士，在保護區外，還有沒有人類的棲息地？”

蓋爾搖了搖頭。“據我所知，沒有。”

唐風皺了一下眉頭。“那麼你們是怎麼在野外進行作業的呢？”

“我們會帶上必要的設備，建立暫時的營地，不過出於謹慎的考慮，當我們離開的時候，都會將痕跡銷燬掉。”

“這就難辦了。”唐風苦笑一聲，“最終我們還不得不回到保護區，對於父親來說，我們都是沒有長翅膀的孩子。”

“只要我們能取得另一組基因，想辦法再潛回保護區，製造一個真正的人，到那個時候，所有的人都會明白真相的。”蓋爾信心十足地說道。

唐風沒有說話。要知道，事並不像蓋爾想的那麼簡單，如果他們能夠想到，父親也可以想到，要知道，父親是一臺善於推演的電子腦，這麼簡單的答案，想必它有充分的應對之策。不過，現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這個時候，甲拉漸漸和他們拉開了距離，他停了下來，等待著他們跟上前。唐風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博士，你知道確切的地點嗎？海岸線應該很長。”

“理論上說，我知道的。”蓋爾晃了晃腦袋，說道，“如果我們坐車子，我知道路線，不過……昨天晚上這麼一攪，說實話，我有些不清楚了……哎，總之，先到海岸線再說。”

唐風又搖了搖頭。這個博士也許對基因有著深刻的研究，但是，對其他的則顯得相當稚，如果他們只是找到了海岸線，其實等於什麼都沒有找到。

“我知道你們要去哪裡。”突然，甲拉說話了。

“你知道？”唐風奇怪地問道，幾步追上了甲拉。

甲拉點點頭。

“你怎麼知道？”蓋爾好奇地問道。

甲拉指了指遠方，唐風注意到他骯髒的手指甲，不過那確實是一隻人類的手。

“有很多車，經常經過這裡，它們都消失在那一頭。”唐風順著甲拉指的方向看去，不過並沒有看到什麼痕跡，也沒有路。

“我不相信他。”蓋爾說道。

“我們只能相信他，”唐風說道，“也許他有比我們更加敏銳的視覺和嗅覺，或許真能帶我們到那裡去。”

“那真是個奇蹟了。”蓋爾說道，“我們居然要靠一個變異人來做嚮導，指引我們去找一艘先進的史前飛船，這個念頭太瘋狂了。”

“現在這個世界什麼都很瘋狂。”唐風補充道，“包括我們的基因。”

路程比他們想象的要遠的多。據蓋爾的估算，乘車的話，到那裡地方需要一天時間，而現在用腳走，可能需要兩到三天時間。而事實上，他們已經走了四天了，每個人都筋疲力盡，除了甲拉。

“我們帶的食不多了。”蘭尼悄悄對唐風說道。唐風看了看走在前面的甲拉，凡是說到食這個字眼，他都是很敏的。

“還夠幾天？”唐風問道。

蘭尼皺起了細長好看的眉。“只能吃一天，頂多兩天。”

“連回去的路都不夠。”唐風憂心忡忡地自言自語道，又看了看甲拉，這個變異人比別人吃的都多。

蘭尼好象看出了唐風的心思，有些驚訝地問道：“你想拋棄他？”

“起碼我們回去的時候不需要他，或許他自己可以找到食。”唐風輕輕地說道。

“可是……”

“我明白。”唐風輕輕按了按蘭尼的手。蘭尼明顯瘦了好看而白皙的手上骨節都突了出來。

“我們也要生存。”

“我同意。”一直沒有說話的蓋爾也附和道。

“我只是覺得，”蘭尼低低地說道，“我只是覺得，他很可憐……命運對所有的人並不一樣，我們只是相對幸運一些，出生在保護區……”

“我們是被篩選出來的。”蓋爾說道。

“可是，”蘭尼反駁道，“我們的基因還不是一樣？都是混而不穩定的基因。”說著，蘭尼有些傷地低下了頭。唐風知道的心思，又握了握的手。“不用擔心，我們的孩子……一切會好的……”

這個時候，走在前面的甲拉突然開始奔跑起來，好象羚羊一樣跳躍著，那雙異常的富有彈的一曲一，非常靈活。

“出什麼事了？”唐風跟在後面喊道。

“水，水，鹹鹹的水！”甲拉興地喊道。果然，唐風到了空氣中多了一溼，清新的味道略含苦。唐風跟著甲拉跑上了一懸崖，在懸崖的盡頭，豁然開朗！

是海！

藍的大海。曾經孕育過地球生命的偉大的母親，它還是那麼藍，那麼麗，一無際，海浪有節奏的拍打著海岸，一直延到視野的盡頭。雖然地球遭了可怕的災難，但是，大海的麗還是沒有被破壞。

“沒錯，是這裡。”蓋爾氣吁吁的跟了上來，“就是這裡，看，那還有我們阿爾法小組上次紮營的痕跡。”

“總算到了。”蘭尼興地說道。

“在我們的腳下，就是那艘飛船。”蓋爾跺了跺腳，好象在展示一件收藏品一樣，“真是不可思議，你們會看到奇蹟的。”

“那我們還等什麼，下去吧。”唐風說道。

“忍耐些，”蓋爾微笑地說道，恢復了科學家的自信，“這個懸崖下有個山，我們要等到落，才能進去。而且不能呆很長時間，除非你可以在水中呼吸。”說著，他看了看甲拉。“現在我們怎麼置這個變異人？”

唐風一愣，才注意到甲拉還站在那裡，看著他們。

“你說呢，博士？”

“我倒是很高興擺他。”蓋爾說道，“他上的臭氣幾乎讓我窒息了。”

“博士！”蘭尼有些不快的說道。

“先不忙，”唐風說道，“要下這個懸崖，可能還需要他的幫助，我們暫時不要趕他走。”蘭尼激地看著唐風。

甲拉看著唐風，也出了一寬的神。唐風再次疑了，他有一種覺，眼前這個變異人似乎並不野蠻，也沒有喪失理智，他那醜陋的外表並不能說明什麼。的變異並不能等同於智力的變異。蓋爾暫時也沒有話說了，只是在四轉，看看有沒有地方可以下去。

“你們原先是怎麼下去的？”唐風問道。

“當然是繩索和了。”蓋爾回答道，“該死，我們居然忘了帶繩子了。”

“也許我們可以做一條。”唐風說道，四看著。

“也許我們還可以做一架飛機。”蓋爾不已爲然的說道。

這個時候，甲拉突然跑開了，迅速消失在原來的來路上。

“他怎麼了？”唐風有些愕然的回過頭看著他的背影，問道。

“不知道，誰也不能揣測一個變異人的想法，”蓋爾說道，“我只希他不是去找他的同伴，然後將我們做一頓味的晚餐。說不定他吃餅乾吃厭了。”

“博士！”蘭尼又開始有些生氣了，“我真不知道爲何你要歧視變異人，似乎你天生和他們有仇似的。”

“對不起，夫人，”蓋爾笑了笑，“也許是吧，要知道，我們在實驗室中曾經消滅了數以千記的變異人胚胎，父親消滅的變異胚胎被這個數字還要大，真是因爲如此，保護區纔有現在的這些，看上去還算正常的人。”

“我想吐……”蘭尼喃喃地說道，又開始擔心肚子裡的孩子了。

“別說這些了，”唐風說道，“還是幹正事吧，我們看看能不能用樹皮繩子什麼的。”

三個人忙碌了將近一個小時，他們既沒有剝樹皮的工，也不知道該如何繩子，結果一事無。正在這個時候，遠遠的，甲拉的影再次出現了，他輕巧地跳躍著，似乎上的傷已經好了很多，很快，就到了蘭尼的面前。

三個人都站起了子，驚訝地看著這個行爲古怪的變異人。

甲拉出了手。

“繩子。”他說道。果然，在他的手中，是一圈盤的整整齊齊的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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