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能彈已確認發……”

“表面溫度一百七十五度，正在持續上升……”

“一百八十、一百八十一、正在上升中……”

“一百九十、一百九十一……探測彈……”

“二百二十、二百三十、正在上升中……”

“探測就位，已確認，行星表面無生命跡象……”

基地行星此時如同一個巨大的熔爐，整個表面都染著一層紅，到流淌著沸騰的熔巖，變了一顆赤的高熱行星，面目蒼夷。

“大氣層開始離散……艦隊攻擊完。”所有的薩爾爾戰艦都停止了持續的熱能彈攻擊，收回了攻擊甲板，息著，防甲板張開，濃重的白氣從裡面衝了出來，就好象是史前的巨在呼吸一樣。

基地的上空已經被厚厚的一層殘骸所包圍著，那些殘骸在行星的引力下，圍繞著它，構了另一個死亡的奇觀。在薩爾爾人閃電般的攻擊下，反叛奴隸和他們的基地，都已經變了一個過去的名詞，和這些殘骸一道永遠的留在了這裡。

而在遙遠的另一頭，唯一倖存者們的命運之路，也不知道在何方。

“一個突發的事件馬上又帶來了新的機會。我也沒有估計到，有一艘薩爾爾戰艦正在追蹤和攻擊我們，在這種況下，奴隸迫於力，指定了新的座標，雖然他沒有說明，目的地是哪裡，但是，我幾乎可以肯定，那就是奴隸的基地。”阿萊克斯繼續在說道。

“三智者的空間阻止了我們的前進，這也是沒有預料到的事件。我們的飛船被卡在現實空間和虛擬空間之中，部分的人員消失，飛船失去了機能，況一度很危險。當時，我不得不反省自己的做法，因爲很有可能導致整個計劃的失敗。不過，最後，還好有蓋爾和甲拉的幫助，使我們擺了困境。”

“我們好象做了一件錯事。”蓋爾懊惱地說道，“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我們還不如同歸於盡。”他抱著自己的腦袋，痛苦的道。

“我很懷疑這點，”阿萊克斯說道，“求生的**大於一切，尤其是在這種非常的時期。”

“最後的結果倒是出乎意料的順利，信任被建立了，而鈦2378也吐了真相。我知道，等待多日的計劃最後一步就要實現了。在我得到確切的答案後，馬上將這個消息傳遞給了薩爾爾人，阿拉尼尼，在這點上，我對你有所瞞，實際上，我可以輕易的聯絡薩爾爾人，將這個寶貴的信息通知他們。而後來的事，你們就可想而知了。”

“所以薩爾爾人的戰艦纔會突然出現在基地的上空，所以直到基地的戰艦都被招回後，爾薩爾爾人才開始了進攻。”唐風說道，“你真是無恥，阿萊克斯，你利用了我們，包括信任你的阿拉尼尼。”

“我已經說過了，”阿萊克斯說道，“我無法違揹我的核心指令。我當然知道什麼是正確的，什麼是錯誤的，我對你們的，就像你們對我一樣，特別是一起經歷過了這麼多的事……可是，我不是一個自由的碳水化合生命，我只是一個機，嚴格的說，是另一種薩爾爾人的奴隸，我很難過……”

阿萊克斯沉默了，彷彿陷了疚和痛苦中。

過了一會，唐風突然擡起頭，問道：“現在，你帶我們到哪裡去？”

“在襲擊前，我已經可以判斷出薩爾爾人攻擊的時機了，所以，我不讓你們離開飛船。我大可以把你們留在基地那裡，但是，我不願意這樣做……薩爾爾人的目的只是摧毀基地而已，而我，作爲對你們的報答，將你們**了那個危險的戰場。”

“那麼我們倒是應該謝你嘍？”唐風又恨又嘲笑地說道。

“我知道無法得到你們的原諒，也無法得到自己的原諒。對我來說，無法反抗自己的命運本就是悲慘的，現在，你們是我的俘虜，而我，也是我自己的俘虜。你剛纔問我要將你們帶到哪裡去，我們現在正在飛向薩爾爾人的核心地域，在那裡，有一個人工智慧正在等著我們，那是薩爾爾人最大，也是最古老的人工智慧：原型。”

始終一言不發的阿拉尼尼終於擡起了頭，臉難看。“原型？難道……”

“是的，你已經猜到了，我們還有最後一個使命要完，也是阿拉尼尼你的使命。”

“什麼使命？”唐風看著阿拉尼尼，突然到一陣恐懼。

阿拉尼尼的臉變白了。

“是你的孩子，唐風。”阿萊克斯說道，“我們需要他。”

“不！”蘭尼驚了起來。

一束芒從天花板上了下來，蘭尼頓時昏倒，慢慢的癱在了地上。

“不許，你這個骯髒的東西！”唐風怒吼著，試圖將蘭尼抱起來，但是，很快，他也被線擊中，倒在了蘭尼的邊。接下來，其餘的人一個接著一個倒下，如同被鐮刀割過的麥穗一樣。阿拉尼尼站在那裡，神悲傷的環顧著周圍，默然的肅立在那裡。

“我現在真的懷疑，薩爾爾人是否犯下了深重的罪孽了。”他嗓音嘶啞地說道。

“這就是我羨慕你的地方，阿拉尼尼，”阿萊克斯的聲音同樣低沉，“不過，一切都結束了。”

“觀察結束，行星表面已經完全被破壞。”

“開始進行遷躍準備，各戰艦注意，全人員進遷躍狀態……”

“遷躍倒記時開始……這裡沒有什麼值得我們留的了。”

“警告，警告！”

“警告！探測到不明量子場擾！”

“警告！遷躍場終止，重複，遷躍場終止！”

“警告！我們到了攻擊！正在辨明份……全戰艦進特別戰鬥程序！”

“警告！份已經查明，是……阿……魯……克……”

在被薩爾爾戰艦團團圍住的基地行星外圍，又出現了更多的戰艦，它們就像是從虛無中突然鑽出來的一樣，麻麻的浮現出來。很快，在宇宙空間中，再次出現了此起彼伏的閃，而這次，集的閃卻是指向了薩爾爾人的戰艦。

在薩爾爾巨大的人造菱形行星，全薩爾爾議會員正在焦急著等待薩爾爾艦隊的消息。十幾天前，薩爾爾常規空間探測到了來自薩爾爾飛船發出的特殊加訊號，指出了反叛奴隸的基地座標。這個消息在薩爾爾議會中引起了震，就像是一顆大石被投到了平靜的湖水中一樣引起了巨大的波瀾。薩爾爾議會急召開了的會議，很快就作出了一致的決定，這是薩爾爾議會盼已久的時刻。爲了保證萬無一失，薩爾爾議會幾乎是傾巢出了所有的戰艦，立即奔赴那個陌生的星域。

終於，薩爾爾艦隊傳來了攻擊的消息。最初的消息一直很順利，毫無戒備的基地幾乎是沒有任何的反抗就被立刻的瓦解了。攻擊非常功。可是，當薩爾爾議會發出了返航的指令後，卻突然和艦隊失去了聯繫，各種嘗試都努力過了，可是，卻無法知道艦隊的準確態，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薩爾爾議會只能在焦急中束手無策的等待著。這個時候，薩爾爾人工行星收到了空間量子波的干擾，然後，一艘薩爾爾戰艦出現在了薩爾爾行星的視野。

“謝天謝地……”薩爾爾議會的員都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

可是，那艘薩爾爾戰艦卻沒有向人工行星停靠，而是徘徊在它的外圍，緩緩的圍繞著人工行星盤旋，顯得非常的悠閒。

“多麼的行星，多麼傑出的薩爾爾智慧結晶啊……”通訊頻道中傳來了庫的聲音，讓議會的員都吃了一驚。

“你在幹什麼，星使庫？”議會議長皺著眉頭說道，“馬上進港，你已經使戰艦延誤了行程，沒有和其他戰艦一起奔赴戰場。”

“我只是想好好看看這個麗的行星，”庫靜靜地說道，“請你們也好好欣賞一下吧，這個機會不再會有了，抓最後一個時刻吧。”

“你這是什麼意思？”議長突然覺事不妙，問道：“戰艦的艦長在哪裡？我命令立即解除你的指揮權，艦長在哪裡？”

“艦長？”庫嘲笑地重複道。他低頭看了看地上，地板上正趴著一，從太**中流出來，殷紅了一片。“艦長看了我的通話記錄，發現了我的。不過很不幸，在他想要向你們報告的時候，被我打死了。可憐的奴隸，他對薩爾爾人的忠心甚至超過我的忠心。”

“你到底在說什麼！該死的，庫，立刻回來，解釋清楚！”

“解釋……”庫冷笑了一聲，“很好，我是要解釋，不過不是向你們。對了，關於攻擊基地的薩爾爾人艦隊，我有最新消息通知你們。”

議長神一振，忙問道：“什麼消息？”

“就在幾個小時之前，阿魯克已經完全消滅了薩爾爾人的艦隊。時機選擇的很好，在薩爾爾艦隊準備開始遷躍前的那一剎那。當然，這不能怪阿魯克，我們薩爾爾人是它們的老師，它們學習的很快，我們是如何襲基地的，它們也是用同樣的方法襲我們的。”

議長幾乎要癱在椅子上。

“這……不可能……我們的行是極端的……”

“當然很，”庫說道，“是我通知阿魯克關於薩爾爾艦隊的整個計劃的……也許我做的有點暴了，才引起了忠實的艦長的疑心……”

“混蛋！你爲什麼要這樣做！”議長幾乎是暴怒著跳了起來，“你這個薩爾爾人的叛徒！”

“我不是，你們纔是。”庫輕輕地說道。這個時候，更多的戰艦開始從庫背後浮現出來，整齊的排列著，所有的炮口都指向了薩爾爾人工行星。

那是阿魯克的戰艦。

庫毫無表地看著阿魯克艦隊開火，看著人工行星一點一點被擊中，炸，看著它最後變了宇宙中一朵耀眼的火花，始終，他的眉頭都沒有一。

“攻擊完。”阿魯克那低沉地聲音報告道。

“很好。”庫簡單地說道，眼睛還停留在那個劇烈燃燒的人工小太上面，行星由於自的重力，向坍塌著，崩潰著，很快又演變更猛烈的發。

“那麼，我們所要的東西呢？”阿魯克問道。

“我答應你的，一定會給的。”庫說道，視線離開了那個火球，似乎不能承它給眼睛所帶來的刺痛一樣，眼睛有些發紅。“現在，我帶你們去拿你們的獎賞吧。”

“原型……”阿魯克幾乎是帶著的說道。

原型是薩爾爾人最古老的人工智慧。它的歷史幾乎就和整個薩爾爾人的歷史一樣悠久，如果說這個宇宙中還有什麼東西不不朽的，那麼最有資格的，恐怕就是這臺計算機。在漫長的，連質本都會泯滅的時間中，原型卻不斷長，最後變了一顆獨立的，停留在宇宙中某一點的一個行星。它的使命始終沒有改變，問題也只有一個，就是如何是薩爾爾人得以繁衍和發展。但是，這個簡單而又複雜的問題也困饒了它同樣長的時間，爲此，原型沒有一刻停止過思考和繁複的計算。

它清楚的知道薩爾爾人的整個計劃，也知道薩爾爾艦隊突然的消失。原型比薩爾爾議會的員要智慧的多，它並沒有驚慌，只是靜靜地等待著那一刻的到來。果然，在它那非常蔽的空間中，出現了一道螺旋線，然後，一艘薩爾爾戰艦出現在了三維空間，朝著原型緩緩的飛了過來。原型沒有發出詢問，只是簡單的打開了導航通道，引導著戰艦進了自己的部。

戰艦的艙門打開了，只有一個薩爾爾人走了出來。

“請原諒，能否告訴我你的名字，”原型溫和地說道，“我想記住這個可以改變薩爾爾人歷史的名字。”

“庫，”薩爾爾人說道，又補充了一句，“可能也是最後一個薩爾爾人。”

“那麼說，你已經將薩爾爾種族給徹底的摧毀了？”

“可以這麼解釋。”

原型嘆了口氣。“我可以分析出這樣的結果，但是，卻不知道你這樣做的原因。”

“你知道原因的，原型，”庫說道，“你這麼聰明，恐怕宇宙中沒有可以和你媲的智慧，你應該知道原因的。只是你不願意知道，也不願意這樣去做，而我，只是做了你無法做到的事。”

“我還是不明白，你能稍微解釋一下嗎？”原型沉重地問道。

“因爲沒有答案，原型，就是這個原因。因爲你找不到解救薩爾爾人的答案，這麼多年來，你辛苦的工作，但就是找不到一條可以解救薩爾爾人沒落的答案。”

“方法總是有的……”原型喃喃說道。

“不，沒有。”庫說道，“因爲你是機，所以你只能按照薩爾爾人給你的指令工作，哪怕是沒有答案的計算，這讓你陷了一個死循環，你也知道，但你不願意承認。在很早以前，你就已經很清楚的知道了，薩爾爾人必將走向滅亡，這是生命無法抗拒的必然結果，沒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擋。你不願意面對這個答案，不願意告訴薩爾爾人這樣一個嚴酷的事實。原型，事實是無法被瞞的，薩爾爾人終於有一天也會認識到，但比你認識的時間要晚的多，而這一切，卻正是薩爾爾人，和宇宙中其他碳水化合悲慘命運的開始。”

“你是想把這種罪孽加在我的頭上嗎，薩爾爾人？”原型問道，“你有沒有想過，那個種族願意接自己走向滅亡的命運呢？如果我告訴薩爾爾人，他們是沒有前途的，那麼薩爾爾社會將會變什麼樣子呢？”

“如果是理智的種族，是會接這個現實的。”庫直了子，莊嚴地說道，“你低估了薩爾爾人的智慧，至，有一部分薩爾爾人是敢於面對這個現實的。”

“你就是其中之一嗎？”原型問道，“但是，爲什麼要親手葬送薩爾爾種族，生存不是生命的本質嗎？”

“我承認，作爲生命，我是恐懼死亡的，但是，作爲智慧的生命，我卻厭惡薩爾爾人所做的一切。一個快要滅亡的種族，在試圖拯救自己的時候，卻把其他正在新生的種族一起往深淵中拖，這是非常可恥的行爲。”

“你是在說人類嗎？”原型問道，“我真懷疑你是不是瘋了，生命的另一個形式就是自私的存在，小到細胞，大到種族，本能讓生命只維護自己，而排斥他人。”

“我沒有瘋，”庫說道，“細胞可以爲分裂下一代而犧牲，個人可以爲種族犧牲，我只是讓薩爾爾種族犧牲，而維護整個碳水化合生命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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