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空溫聲道：“法悟師弟，世事難料，沒必要事後自尋煩惱，你覺得當時應該狠辣一下，可萬一太狠辣而刺激他們發狂而更拼命，說不定我們寺裡要有傷亡的。”

法悟一怔。

他想了想，笑了：“教了！”

他慨道：“還是法空師兄徹！”

法空這一句話，撥開了他心靈的雲翳。

他的心一下變得輕盈，懊惱與疚盡去，恢復了平靜。

法悟拿起茶盞，輕呷一口，放下之後笑道：“師兄你是如何殺掉那些傢伙的？這次來犯的都是高手，可沒有低於五品天元境的。”

“全賴法寧師弟與林兄相助。”

“看來我這個法字輩第一人名不符實，法寧師弟纔是法字輩第一人。”

法空笑了笑，輕啜一口茶茗：“依我看，你們兩個都要讓位於法機師弟。”

“法機師弟？剛剛寺沒多久的法機師弟？”

“法機師弟的資質……”法空搖頭：“恐怕你們兩個都要自嘆弗如的。”

法悟道：“那倒要見識一下。”

法空笑了笑，端起茶盞。

法悟稟賦過人，心不錯。

但做了多年的法字輩第一人，難免會心高氣傲，也有強烈的好勝心。

看到法寧超過自己，他再大度也會心裡不是滋味，給兩人的關係埋下影。

同爲慧南一脈，能和睦一點還是和睦一點的好。

至於新寺不久的法機，稟賦不遜於他們兩個，但畢竟寺時間太短，構威脅也是二十年之後的事。

這其實是點醒一下法悟，法寧是自己人。

法悟也端起茶，若有所思。

他也是聰明人，明白了法空的意思。

——

“師兄……”

清脆悅耳聲音忽然在山谷響起。

遠兩朵白雲冉冉而來。

卻是寧真真與蓮雪。

們白如雪，掠過湖面如凌波微步，挾著淡淡幽香輕盈落到法空前。

淡淡幽香在法空鼻端繚繞。

清晨的金之中，們白玉般瑩，巧笑嫣然，容如雪照人。

法空起合什，微笑道：“師叔，師妹。”

蓮雪一到，腦海虛空的冰頓時閃一下。

一點信仰力到帳，又能多施展一次神通了。

他笑看向蓮雪。

蓮雪正笑盈盈看著他。

寧真真見狀，暗自撇：還不承認喜歡蓮雪師叔，細微的小作是騙了不人的！

法悟也起合什：“蓮雪師伯，寧師姐。”

寧真真與法悟是認得的。

法悟是法字輩第一人，在整個大雪山宗都是大名鼎鼎，況且明月庵與金剛寺這麼親近。

寧真真收斂笑容，合什還禮，淡淡的：“法悟師弟也在啊。”

蓮雪合什：“法悟師侄可是了傷？昨晚也經歷一場大戰吧？”

法悟出苦笑：“確實在昨晚了傷，難道昨晚也攻擊明月庵了？”

寧真真打量著法空，看他沒傷：“藥谷沒人闖進來吧？”

“闖進來幾人，被法寧師弟與林兄收拾了，……明月庵那邊擋住來敵了？”

“是。”寧真真驕傲的一口，不屑道：“土瓦狗，不堪一擊！”

蓮雪嗔道：“真真！”

“好吧好吧。”寧真真白一眼法空，哼道：“其實也懸的，差點兒被他們得逞，這幫傢伙跟瘋了似的！……不過還是我們技高一籌，把他們打退回去了！”

蓮雪道：“這一次也多虧真真。”

寧真真不好意思的擺擺玉手。

法空若有所思：“師妹你慧心通明徹了他們的計劃，從而遊刃有餘，趁機反攻。”

他其實對金剛寺昨晚的應對是不以爲然的。

太過保守。

既然知道了他們要分四波，爲何不主出擊，破壞掉他們的計劃？

非要被挨打。

或者是金剛寺習慣了防，已經忘了主出擊。

也或者是寺對這消息存疑，生怕是陷阱，所以以防爲主，沒有貿然出擊。

但他一句抱怨的話也沒說。

自己覺得自己有理，別人也覺得自己有理，每個人都抱怨埋怨，什麼樣子？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爲金剛寺弟子，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職責。

自己能保住藥谷，不被人破壞，那就是完職責。

要是跑去幫忙對付三派高手，藥谷被抄了，那自己就是罪人。

“不愧是師兄！”寧真真笑靨如花。

三人距離甚近，因爲親近無礙，不知不覺突破了正常的社距離。

一陣清風從山谷外徐徐而來。

掠過湖面時，帶上清涼沁人氣息，拂過寧真真時，清爽沁人之中又夾雜了淡淡幽香。

悠悠吹到法空鼻前。

法空嗅著清涼幽香，覺得比前世任何一款香水都更好聞。

雖然被如雪容所照，藥師佛坐鎮，法空依舊心如止水。

只是生出人生好之。

法悟看得眼熱，羨慕不已。

他與寧真真也有數面之緣，但那個時候的寧真真與眼前的寧真真彷彿兩個人。

清冷孤傲，高不可攀。

不假辭，距人千里之外。

如今的寧真真，笑靨如花，時嗔時喜，一顰一笑莫不生，人心魄。

顯然只是在法空師兄跟前如此，面對自己時，便又恢復了原本的高冷。

蓮雪聲道：“我們僥倖打退了他們，就過來看看金剛寺需不需要幫忙。”

法空看向法悟：“法悟師弟。”

自己這個種藥和尚在寺裡地位太低，說話不能代表金剛寺。

法悟爲法字輩第一人，地位是不同的，權力也不同，能代表金剛寺表態。

“多謝蓮雪師伯，寧師姐。”法悟正說道：“昨夜大永高手太多，衝破了我們防，已經有大批大永高手進大乾境，師兄師弟師叔師伯們已經追擊，如果有明月庵相助，會更快追捕這些大永高手，最大限度減他們的毒害！”

蓮雪蹙眉輕輕點頭：“蓮玉師妹已經帶著五十名弟子去了金剛寺……有多人衝過去了？”

法悟面苦：“至一百。”

“一百多個……”蓮雪黛眉蹙得更，擔憂的道：“恐怕沒辦法全部追到。”

太寂照訣需要有可憑，這一百多個高手怎麼可能都留下憑？

法悟看一眼法空。

九幽九玄搜神訣添補了金剛寺的武學短板，從此之後也有了頂尖的追蹤覓跡之，可以憑藉氣息追蹤。

甚至比太寂照訣更勝一籌。

寧真真道：“師叔，能追多追多唄，先追到能追到的再說。”

“……只能如此了。”

蓮雪黛眉一直蹙著，芙蓉般臉龐滿是不忍。

能料到這些大永高手進了大乾境，肯定會如狼進羊羣一樣肆無忌憚。

如果不能及時追索，不知會有多大乾百姓遭遇不幸。

“法空，你要隨我們一起嗎？”

“我輕功不，就不去添了，此事就勞煩師叔與師妹。”

“嗯，那我們先去追人，不能多耽擱。”

法空合什一禮道謝。

即使九幽九玄搜神訣也是要有氣息爲引的。

那些與三派高手過手的金剛寺弟子，施展九幽九玄搜神訣能追索到對手。

自己沒跟他們過手，追無可追。

“師兄，我帶著你便是。”

寧真真卻想帶著法空。

且不說回春咒與定咒，還有他智謀過人，關鍵時候能拿主意。

有法空在邊，格外安心，心放鬆而自如。

“我就不去添了，你們應付得來。”法空再次拒絕。

寧真真嘟了嘟紅脣。

這時，法寧與林飛揚慢慢過來。

法寧跟兩恭敬見禮。

他見兩多次，現在終於不再臉紅，卻猶有侷促，兩容照耀得他不自在。

林飛揚沒吱聲。

他目甚至都沒在寧真真與蓮雪絕的臉龐上多停留一秒，對絕世貌視而不見。

寧真真抿笑道：“法寧師弟，修爲大進吶，照這麼個進速度，今年就能踏四品了。”

法寧紅了臉。

“嫌慢？”寧真真慧心通明對法空不管用，對旁人的心思卻若觀火。

法寧不好意思。

被寧真真一語點破了心事。

自從上次凰神劍宋青萍的事過後，法寧便覺得自己武功太差，壞了師兄的事。

他一直埋頭苦修。

可金剛寺武學不是突飛猛進型的，是厚積薄髮型。

這樣的壞是進展看著緩慢。

好是突破境界更輕鬆，比其他心法更快踏三品神元境。

別的心法很快進四品天元境之後，比金剛寺弟子更快進四品巔峰，但會被卡在四品巔峰這一關很久，絕大部分人終生無法突破。

“嫌慢那就讓師兄幫忙。”寧真真笑盈盈看向法空：“師兄一定會有辦法的。”

慧黠的笑：“那我們走啦。”

終於出了一口被連番拒絕的鬱氣。

蓮雪瞪一眼，扯著冉冉如白雲而去，消失在山谷盡頭。

法悟目送們離開，收回目笑道：“師兄跟寧師姐及蓮雪師叔關係極近吶。”

“一起經歷過生死。”法空點頭：“寧師妹慧心通明圓滿，無礙無滯，確實是罕見奇才。”

“確實是百年難遇的奇才。”法悟讚歎。

慧心通明圓滿，那是絕不會涉及兒私的，所以跟法空師兄親近，就是因爲患難之。

“法悟師弟，你傷勢差不多了，去追人吧。”

“……師兄的佛咒端是一絕！”法悟也發現自己傷勢大減，竟然到了可以手的地步。

他不再耽擱，合什道過謝，匆匆而去。

——

林飛揚上下打量法空，搖搖頭。

法空擺擺手：“不必多說，忙你的去。”

林飛揚的話沒好話，不聽爲妙。

“不說就不說。”林飛揚繼續回去擺弄藥圃，覺得這個有趣的。

“師弟。”法空住了要一起過去的法寧。

法寧不解。

法空負手而行，沿著湖邊，踩著茵茵綠草。

法寧跟在他邊。

法空看著澄靜如鏡的湖水，輕輕說道：“師弟你想練魔功吧？”

“師兄？”法寧一驚。

“練吧。”法空緩緩道。

法寧大吃一驚，眼睛瞪得老大。

PS:正常況更新是在上午12點，下午7點，因爲沒有存稿，有時候會晚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