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是我們技不如人！”

寧真真咬著紅脣，強忍著不慘出聲，藥撒在傷口上，比當初那一刀更疼幾倍。

“上哪位刀法高手了？”

法空思索大乾武林有哪一位刀法高手，把兩傷這樣，絕非寂寂無名之輩。

寧真真恨恨道：“是金刀門的，一人一刀，刀法詭異。”

“兩刀合璧，防不勝防。”蓮雪輕輕搖頭：“頭一次到這般刀法，卻是小瞧了天下英雄。”

寧真真搖頭：“太詭異了！……如果再來一次，絕不會這麼狼狽。”

“如何詭異？”

法空回想金刀門六個高手的記憶。

他六人的一生平平無奇，沒給他太深的印象，遠不如顧心絃莫青雲及慧聞他們。

“一剛一，一快一慢，讓你分不清到底是快是慢，甚至發現不了刀在何。”

寧真真蹙著黛眉說道，忽然輕哼一聲，嗔：“輕點兒呀！”

法空這一下格外疼，終於沒忍住。

法空繼續撕開傷口上藥：“這二人是子？”

寧真真扭頭看他：“你怎知道？”

“猜的。”法空道。

兩儀歸元神刀，金刀門一向束之高閣的奇功，偏偏被一對姐妹練了。

寧真真與蓮雪遇到的很可能是們。

這兩人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多數時間不在金刀門，不知在何。

他們六人還以爲這一次們沒出。

因爲們本不聽宗門命令。

“是一對雙胞胎姐妹！”蓮雪輕輕點頭：“容貌相肖，心意相通，配合無間。”

法空道：“師弟，去我屋裡拿兩件僧袍。”

“是。”法寧躥出小亭，在湖上點一下，躍進了法空的屋子，很快拿回來兩件僧袍。

這兩件僧袍洗得乾乾淨淨。

寧真真皺著瓊鼻、一臉嫌棄的嗅了嗅，發現氣味清新，並不討厭，才披到上一件，遮住了羊脂白玉似的後背。

僧袍一披，顯得小玲瓏，越發楚楚人。

法寧忍不住瞥。

法空又給蓮雪撕開傷口上藥。

寧真真懶洋洋倚著桌子：“師兄，我們何時能好？”

“想快些？”

“那兩個人不太正常。”寧真真看向蓮雪：“是吧，師叔？”

蓮雪蹙著黛眉，強忍疼痛：“們確實不尋常。”

法空道：“脾氣古怪，行事極端？”

這是整個金刀門弟子對這一對姐妹唐姝唐麗的印象。

曾經一個男子輕薄了們兩句，就被們凌遲死，男子的同門要替他報仇，們便滅了整個宗門。

下手狠絕，一個活口沒留。

可天下沒有不風的牆，金刀門還是有幾個人知曉。

這幾個都承諾守口如瓶。

……最終，所有金刀門弟子都知道了。

“是的，很讓人擔心。”蓮雪蹙黛眉，輕點頭：“得儘快捉住們，否則，一旦闖禍就是大禍……”

寧真真得意的一翻手腕，攤開手掌。

手掌瑩白如玉，手指修長圓潤，託一支花紋繁複的金釵。

金釵上綴一顆夜明珠。

法空看一眼：“好手段呀。”

他猜到這是兩之，被寧真真來了。

寧真真的玉指一一合起，最終攥住金釵發出一聲冷笑：“任們法詭異莫測，照樣逃不出我手掌！”

“師姐厲害！”法寧讚歎。

林飛揚也點點頭。

重創都快沒命了，還能趁機盜得對方首飾，確實厲害。

“也是師叔給我打掩護。”寧真真擺擺玉手：“們配合默契，我跟師叔也不遜。”

法空兩手不停，笑了笑。

“你笑什麼？”寧真真斜睨他：“們兩個也捱了一記太素掌，夠們的！”

“兩敗俱傷？”法空道。

寧真真傲然點頭。

法空終於將蓮雪的傷口理完。

法寧將僧袍送過去，蓮雪輕輕披上，裹住自己，也顯得小玲瓏。

林飛揚極有眼，已經端了一盆水過來。

法空洗過手，再次施展回春咒。

一口氣施展了二十遍。

咒上疊咒，威力相疊。

兩到傷口發。

一縷縷在迅速延長，互相織勾連，形的網，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彼此融。

半個時辰後，兩臉紅潤。

寧真真著金釵，閉上明眸，臉卻越來越嚴肅。

法空與蓮雪對視一眼。

不太對勁。

“找不到！”寧真真睜開明眸。

眼神清冷，熠熠如晨星。

這般眼神之下的寧真真彷彿換了一個人，了幾分活生香，多了幾分仙氣。

好像不食人間煙火的月宮仙子。

明明站在前，偏偏如在雲端。

法寧道：“師姐，會不會是們已經……沒了，們的傷應該很重，可們沒有師兄幫忙療傷，說不定……”

“有理，有理有理。”林飛揚點頭附和。

寧真真閉明眸。

片刻後又睜眼：“還活著，偏偏找不到們！……怪了！”

蓮雪蹙黛眉：“這就麻煩了……。”

這兩人太危險，一旦爲禍，則危害太大。

如果真有人因此遇害，們良心難安。

寧真真再閉明眸，久久沒睜開，臉以眼可見的速度變蒼白。

“噗！”忽然噴出一口箭。

“師姐！”法寧忙眼看向法空。

法空平靜的搖搖頭：“太寂照訣用得太猛，耗神太過，……別太勉強了。”

寧真真眼開明眸，拭去角鮮，倔強的抿紅脣。

極不服氣。

不信這個邪，非要找到不可！

蓮雪輕聲道：“真真，再想別的辦法吧。”

寧真真蒼白著玉臉，明眸灼灼，鬥志昂揚。

——

袂飄飛聲響起，法悟僧袍飄飄而來。

他臉薑黃與當初傷時一般模樣。

“法空師兄。”他飄到小亭裡時踉蹌一步，扶住桌子勉強站穩，苦笑道：“又要勞煩師兄了。”

法空直接催回春咒。

十遍回春咒之後，法悟的薑黃臉轉化爲蒼白。

他睜開眼睛，虛弱的長吁一口氣：“又撿回一命！”

合什朝蓮雪與寧真真行禮。

寧真真問：“法悟師弟，據說你們金剛寺有了極厲害的追蹤之法，可找到那一對姐妹了？”

對法悟的傷勢本不關心，沒死就行，本不問是誰傷的。

“金刀門的那一對姐妹吧？就剩下們了。”法悟搖頭：“偏偏找不到，……們可能懷匿氣息的寶。”

“你們也找不到？”寧真真蹙眉。

見識到了金剛寺的追蹤法，確實驚人，毫不遜於太寂照訣。

不得不承認，甚至略勝明月庵一籌。

“所有師兄都試過，們氣息很淡，找不到。”

法寧問道：“法悟師兄，那剩下的高手可都追到了？”

法悟出笑容，看向法空：“全賴法空師兄的法，那些傢伙都捉回來了！”

“阿彌陀佛。”

法寧宣一聲佛號，出笑容。

這當真是大喜，亡羊補牢，未釀大禍。

“不過那一對姐妹……師叔師伯他們一直在苦苦搜尋，據說們是金刀門最頂尖的高手，一旦來，恐怕會讓我們功虧一簣。”

武功越強，闖的禍越大。

們一旦闖了禍，那就是金剛寺的錯。

所有的努力都化爲流水，人們只記住了們闖的禍，不會想金剛寺攔住了其他大永高手。

法空若有所思。

一開始就追不到們，們一定有匿之能。

那蓮雪與寧真真是如何追到的呢？

他目落到寧真真因爲蒼白而更加楚楚人的臉龐。

寧真真與他默契十足，猜到他所想：“我們是無意中上的，看到們在殺幾個男子，手段太殘殺就忍不住說了兩句，結果了手。”

“那肯定就是們，”法悟道：“我們問過金刀門弟子，都說這對姐妹殘忍，殺人不眨眼，而且喜歡殺，……真要捉不住，麻煩無窮！”

他出擔憂神。

寧真真駢指如劍，輕輕一劃，金釵從中截斷，一分爲二，把上半部拋給法悟：“這是們的隨之，你們試試。”

“多謝寧師姐！”法悟大喜，轉便要走。

法空道：“其他各寺如何？”

“……不太好。”法悟臉微沉，嘆口氣：“很多都沒能擋住，衝進去了不大永的高手，……師兄，我馬上便要進大永了，寺裡決定狠狠反擊。”

法空道：“大永無異龍潭虎，小心一些。”

法悟緩緩點頭，鄭重合什一禮，又朝蓮雪寧真真合什一禮，振飄出小亭掠過小湖，很快消失在山谷口。

小亭裡的空氣低沉。

寧真真又閉上明眸。

“師妹，別白費功夫了。”

寧真真睜開明眸：“難道任由們逍遙自在，就不追了？”

“我試試吧。”法空道。

實在不想多管閒事的。

不過這唐麗唐姝則不同。

一者們行事極端，手段殘忍，怕是所圖甚大。

如果殺一些武林高手還好。

就怕們去殺哪個高重臣，甚至以凌手段殺高重臣。

那金剛寺的罪過就大了，甚至名聲也要臭了。

金剛寺就是自己的底氣與後盾，自己能過清淨日子，能安安穩穩等著爲天下第一，還是得靠金剛寺。

二者們上有大。

爲何能練數百年都沒人練的兩儀歸元神刀？

因爲兩儀歸元神刀，金刀門沒找雙胞胎，數百年間都沒有人練，偏偏們練了，是數百年未遇的奇才？

法空是不相信的。

必有大。

三者們現在也重傷，正是撿便宜的好時機。

“你——？”寧真真明眸眨了眨，抿笑了。

蓮雪與法寧林飛揚都看向他。

法空笑道：“我試試。”

“行，那就試試吧。”寧真真笑著搖螓首：“不試試怎知自己找不到們。”

“啪！”林飛揚雙掌一拍：“和尚你早就該出手啦！”

法空斜他一眼。

林飛揚忙閉上，示意自己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