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力消耗乾淨，清心咒頂多讓自己不昏睡，賊去樓空之下，清醒著也只是空架子，沒辦法繼續催神元。

想提升金剛不壞神功的速度就要增強神。

可神力則離了武功的範疇。

武林之中用以對敵的不是神力不是神意，而是神元。

所有心法都是在無所不用其極的提升神元，而忽略了神意，金剛寺也一樣。

因爲多數況下，本用不到神力，提升神力的就是屠龍，沒什麼用。

用則強，不用則廢。

這麼下來，百年時間就差不多荒廢，然後湮滅於時長河之中，甚至翻不起浪花。

法空腦海裡的諸多記憶，都沒有涉及到神力提升的，甚至沒有神力這個概念。

——

法空回到藥谷時，正是夕西下。

夕把山谷染了玫瑰，山壁上的花兒被染得更加麗，迎風搖曳，爭奇鬥豔。

寧真真與蓮雪去了金剛寺，稟明們已經殺掉了兩個金刀門子，金剛寺不必再追捕。

法空則深藏功與名。

練了金剛不壞神功，又有佛咒，地位已然不同，已經足夠在金剛寺立。

外在修爲保持在五品天元境，恰好於一個門檻：既可以下山行走，又難堪大任。

爲的是懶，躲清靜麻煩。

如果到了四品，甚至三品，寺肯定要委以重任，多任事以磨礪佛心，於是分發一堆任務下來。

命令下來，他聽從還是不聽從？

就像法悟，便是四品。

想突破到三品神元境，就需要佛心堅定，純之又純，就需要多從世事上磨鍊。

於是法悟又是擔任金剛峰值守，又是去大永探敵，不能得清靜。

“咦，和尚你回來啦。”林飛揚遠遠看到法空，形閃了兩閃，已經到近前：“可追到人了？”

法空頷首，緩步往山谷裡走。

林飛揚眼一亮：“殺了？”

法空點頭。

“痛快！”林飛揚讚歎：“和尚你這一點最好，該殺就殺，絕不手的。”

法空腳步一頓，看他一眼。

這話聽著像是誇，琢磨一下又不太像誇。

“師兄。”法寧胖壯的子輕飄飄過來，關切的問：“沒傷吧？”

“順利，遇到一位明聖教的高手，大長見識。”法空笑道。

他踩著茵茵綠草來到湖邊，看著夕之下，湖水如綺，小亭秀麗，山谷一片寧靜詳和。

他出笑容。

還是自己的家好。

他來到小亭，三人坐下喝茶。

林飛揚與法寧問起事的經過。

法空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一略而過，著重講了許志堅，明聖教。

“他腦子壞了吧？”林飛揚難以置信的放下茶盞，道：“還要救那兩個人？”

法寧點點頭附和：“確實太過分了，是非不分嘛，還明聖教呢。”

“哦——！”林飛揚一拍桌子：“我明白了！”

“明白什麼？”法寧忙問。

“他是想收兩個下屬，壯大明聖教的實力，說什麼爲了明，其實是利益驅使啊。”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指法空：“像我這樣。”

法空道：“明聖教是守護明的，壯大明聖教，也就是壯大明，這也沒錯，更有可能沒想那麼多。”

“……也對。”林飛揚滯了滯，覺得挑不出話裡的病。

法寧搖頭：“還是覺得沒了是非，難道爲了明，就是非不分了嗎？那還是明嗎？”

“說得好。”法空掌。

林飛揚甩甩腦袋，幾個是非明，已經把他被繞暈了。

“阿彌陀佛。”一聲佛號在山谷口響起。

法空揚聲道：“圓新師叔，請進吧。”

他一聽便知是金剛寺的知客圓新。

於是起往外走，前去迎接。

呆在原地等著，太過託大了。

山谷口站了兩人。

一個是拔如鬆，即使已過中年，仍俊逸非凡的圓新。

宛如一株玉樹臨風而立。

在圓新的邊還站著一道影，一黑，容貌醜陋。

“圓新師叔，許施主。”法空合什微笑。

竟然是先前見過的許志堅。

許志堅已經換了一黑，依舊醜陋，僵的朝法空笑笑，合什還禮。

圓新大咧咧擺擺手，笑道：“法空啊，近來如何？”

“一切如舊。”法空微笑：“師叔貴人事忙，佛駕蒞臨是有什麼事吧？”

爲知客，圓新確實很忙，平時罕得見到。

圓新笑呵呵的：“嗯，確實有點小事兒拜託你。”

“師叔吩咐便是，……必盡力而爲。”

法空沒直接應承，看圓新的模樣便知不是什麼好事。

“咳咳。”圓新咳嗽兩聲：“是這麼回事，小許是明聖教弟子，來我們金剛寺遊學。”

法空看向許志堅。

許志堅僵的衝他笑笑。

圓新道：“你知道何爲遊學吧？”

“不知。”法空搖頭。

圓新道：“所謂遊學，跟大乾的書生差不多，遊歷四方以增見聞，磨礪心，促進修煉。”

“師叔，難道我們大雪山宗也有遊學？”

“這是自然。”

“這位許施主是……？”

“小許爲明聖教弟子，特意過來我們金剛寺討教武學，切磋以增益自，會在我們寺裡住上幾天。”

“師叔不是想讓許施主住我這裡吧？”法空搖頭微笑：“恐怕不太方便。”

圓新道：“不方便？”

“寺裡難道沒舍了？”法空搖頭：“想必不差這一間舍吧。”

“法空和尚，是我主要求的。”許志堅合什說道：“我想住在這裡，向和尚你多多請教。”

法空溫和的點點頭：“承蒙許施主厚，可藥谷實在不宜有外人居住，還是另選他吧。”

他看向圓新：“師叔可別跟師祖告狀，免得師祖罵我小氣。”

“你小子還不小氣？”圓新哼一聲，看向許志堅：“小許，那我們就換一吧，免得他向師伯告我的狀。”

“這……”許志堅還想堅持。

他覺得法空上蘊含著無窮奧，極想探究一二，尤其是那佛咒。

那兩紅子武功何等奇絕，自己即使倖免於難也是兩敗俱傷。

法空和尚不過輕輕四個字便將們定住。

這是什麼奇功？

是金剛寺新出現的武學？

明聖教的武功面對這般奇功，是不是也不堪一擊？如何能剋制這奇功？

如果弄不清楚這個，自己睡不安穩。

他遊歷天下，增漲見聞，見世事而堅固明之心，同時也有蒐集消息之職責。

如果放過這樣的消息，不能探明究竟，那就是明聖教的罪人。

大雪山宗行事也明正大，可明與明也是不同的，有時候，明與明也有競爭，也有個主次。

“走吧小許。”圓新笑呵呵的往外走。

“師叔，恕不送遠了。”法空合什行禮。

“你小子，翅膀是越來越了。”圓新往外走：“我都要一鼻子灰。”

他對許志堅無奈笑道：“這藥谷是他的地盤，由他做主，不答應也沒辦法。”

“……是。”許志堅緩緩點頭。

法空合什目送，直待他們消失。

他眉頭漸漸鎖起。

難道自己的安寧日子不會太長久了？

許志堅顯然要一探究竟，那整個明聖教也就好奇要一探究竟。

定咒的威脅極大。

明聖教會怎麼做？

圓新師叔帶他過來是什麼意思？

明明知道自己會拒絕，還是帶過來了，是要提醒自己小心這個許志堅？

那何必這麼麻煩，直接過來找自己說一句便是，難不還怕自己不放在心上？

圓新師叔也是師祖慧南一脈嫡傳，是自己人，不至於害自己。

——

一刻鐘後，圓新出來在藥谷。

法空正站在藥谷口。

“你小子，知道我會過來？”

“是。”

“算你小子機靈。”

圓新拍拍他肩膀，一邊往山谷裡走，看一眼正在遠藥圃裡忙活的法寧與林飛揚。

法空道：“都是自己人，師叔儘管說便是。”

“天底下沒有不風的牆。”圓新踩著厚的茵茵綠草，欣賞著如綺似霞的湖水：“你明白吧？”

法空的定咒之事早就不是，畢竟當初在明月庵的場面太大。

“許志堅不會是特意爲我而來吧？”

圓新負手而行，筆直，哼一聲：“明聖教弟子向來眼高於頂，來我們大雪山宗遊學也只去大雷音寺，還是頭一次來我們金剛寺，爲何如此？我們金剛寺超越大雷音寺了？”

法空笑了。

“還不是因爲有能引起他們注意的地方！那就是你了。”圓新搖搖頭：“你小子，又是大明咒，又是定咒，尤其你這定咒，太邪門兒，哪個能不好奇？”

“明聖教會怎麼做？暗中剷除我？”

“這不可能。”圓新搖頭：“他們向來是上，不會用這種暗算手段。”

法空點點頭。

“你現在名聲不顯，別人雖然知道，但也沒怎麼在意，畢竟你修爲不夠強。”圓新道：“會覺得除掉你不難，趁你不注意襲即可斬殺。”

他搖頭笑道：“他們不知道你有金剛不壞神功，襲沒用，……想讓別人絕了覬覦暗算之念，歸到底，還是得打，威風都是打出來的，沒有別的途徑。”

法空不解：“師叔……？”

“拿這個小許當磨刀石，當踏腳石。”圓新哼道：“打出威風來，讓他們看看我們金剛寺的本事！”

法空大意外。

還以爲他是要提醒自己小心藏，別顯太多。

圓新昂然一笑：“法空，我們金剛寺弟子，有本事就不必遮遮掩掩，大大方方展現出來，就是要威風八面，就是要天下束手！”

這話聽來熱沸騰，法空卻不爲所。

想威風八面，想天下束手，那也要有與之相匹配的實力才行，而不是打一般狂想。

PS:待會兒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