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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凌風，我來了！”雅蘋走進高家的小屋，對裡面著。一面把手中的一個提盒放在餐桌上，一面對凌風的父親說，“我做好了飯菜，想想，一個人吃有什麼味道？就帶到這兒來了！”

高凌風從自己的房間裡鑽了出來。

“沒想到你這位小姐還會做菜！”

“凌風！你別老把我說小姐，你明知道我一點也不貴！別說燒菜，煮飯洗我還樣樣行呢！”

“哎！那可看不出來！”

父親走到餐桌前，著雅蘋把一樣樣的菜端出來，忍不住驚喜地了一聲：

“什麼？有回鍋嗎？我最吃回鍋！”

雅蘋笑容可掬。

“我知道，所以……”發現說了口，立即嚥住了。

“好呀！”高凌風卻了起來，“還說是一個人吃沒味道，你安心做給……”

“凌風！”雅蘋。

父親看看凌風，又看看雅蘋，喜悅的笑容就浮上了角，他開心地坐下來，揚著眉說：

“來！來！來！我們還等什麼？趁熱吃吧！”

三個人圍著桌子坐下，開始興高采烈地吃起飯來。高凌風著桌上的那些飯菜，就忍不住想起若干年前，小蟬在家裡吃炒蛋、蒸蛋的形。曾幾何時，竟已世事全非了。他不由自主地輕嘆了一聲。雅蘋敏地看了他一眼，來不及問什麼，父親已咂咂舌地讚了起來：

“太好了！太好了！多年沒有吃到這樣味的菜！”

“高伯伯，”雅蘋紅了臉，“您安我呢！”

“真的！”父親嚷著，吃得狼吞虎嚥。

“您喜歡，我以後再送來！”雅蘋說。

“好吧！”高凌風笑著點點頭，“你把爸爸喂刁了，以後你自己負責！”

大家都笑了起來，一餐飯，吃得好融洽，好溫暖。

飯後，凌風的父親坐在桌前批改作業，聽到廚房裡傳來一片笑語聲，雅蘋在洗碗，高凌風顯然在一邊搗，他聽到高凌風的聲音在說：

“我負責放皂，你負責洗碗，咱們分工合作！”

有這樣分工合作的！父親笑著搖搖頭。接著，就聽到雅蘋又笑又的聲音：

“哎呀，你撒了我一皂！你出去吧！在這兒越幫越忙！”

高凌風笑著從廚房裡跑了出來。父親著他直笑，對他低聲地說了一句：

“凌風，你哪一輩子修來的！可別虧待了人家！”

高凌風一愣，臉上的笑容立即消失無蹤。

“爸爸，你別看得太嚴重，”他低聲音說，“我和雅蘋不過是普通朋友，誰也不認真。”

父親瞅著他。

“是嗎？”他問，“我看，是你不認真。我知道你，凌風，你還是忘不掉那個夏小蟬！”

“對固執是錯嗎？”

“再固執下去，不是錯不錯的問題，是值不值得的問題！凌風，別太傻心眼啊！”

雅蘋從廚房裡出來了，笑的。父子兩人立即嚥住了話題。雅蘋一手的水，一臉的愉快。

“好了，凌風，”說，“你帶我參觀一下你的臥房。”

“哎呀！不許去！”高凌風慌忙，“那兒跟狗窩沒什麼分別，只是狗不會看書，不至於弄得滿地書報雜誌，我呢……哎呀，別提了！”

雅蘋笑了。

“我早猜到了，不許我去，我也要去！”

一手，就推開了旁邊的房門，本來，這房子也只有兩間，一間父子們的臥室，一間聊充客廳和餐廳。雅蘋走了進去，四面。天！還有比這間房子更的房間嗎？到的髒服，滿桌滿地的報章雜誌，已經發黑的牀單和枕頭套……雅蘋走了過去，把髒服收集在一塊兒，又掉了牀單。

“哎，小姐，你要幫我們大掃除啊？”他問，也手忙腳地收拾起那些書報雜誌來。

“這些都該洗了，我給你拿去洗，有乾淨被單嗎？”

“嗯，哦，這個……”高凌風直點頭，“有！有！有！有好多！”

“在哪兒？”

“百貨公司裡！”

雅蘋噗嘛一笑。

“我們等會兒去買吧！”

雅蘋開始整理那張凌的書桌：鉛筆、報紙、墨水、書本、寫了一半的信、歌詞……忽然看到桌上那個鏡框了，裡面是小蟬的照片。慢慢地拿起那張照片深深地審視著，笑容沒了。

“這就是？”輕聲問。

高凌風的笑容也沒了，那張照片仍然刺痛他。

“是的，這就是！”

雅蘋慢慢地把照片放回原。

“好清秀，好雅緻，好年輕……”盯著照片。“難怪你對這樣念念不忘！”嘆了口氣，極力地振作了自己，擡頭微笑了一下。“好吧！我把這些髒服抱出去洗！”

抱著髒服，走出來，那個“父親”真是大大不安了。他跳起來，張口結舌地說：

“這……這

……這怎麼敢當？”

“高伯伯，”雅蘋笑臉迎人。“小事，應該由人來做的！”

“快放下，快放下！”父親手足失措而惶愧無已。“這都怪我們家的兩個男人，一老一小都太懶，才弄得這麼髒，不像個家！”

“高伯伯，這也難怪，”雅蘋嫺靜地微笑著。一面抱著髒服往廚房走。“只有兩個男人在一起怎麼能算是家？一個家一定要經過一雙人的手來整理！”

走進廚房裡去了，接著，是開水龍頭，洗服的聲音，中間夾雜著那悅耳的聲音，在輕哼著歌曲。父親呆住了，坐在那兒，他依稀想起，他們父子二人手忙腳地招呼小蟬的形。兩個人！兩種典型！高凌風怎能一一遇到？他正沉思著，高凌風抱著吉他走出來了，他拭著吉他上的灰塵，有多久，他沒彈弄過吉他了！父親瞪著他，言又止。高凌風仰著頭對廚房裡喊：

“把手洗了別怪我！”

“我什麼時候怪過你？”雅蘋嚷著。

“我唱歌給你聽！”高凌風再嚷。

“唱大聲一點！”

高凌風彈著吉他，開始唱：

朋友，既然相遇且相守，

共度好時，攜手向前走！

乘風破浪，要鬥莫回頭，

與你同甘苦，青春到白首！

朋友，比翼雙飛如沙鷗，

自從有了你，歡樂在心頭，

拋開煩惱，如意綢繆，

只盼長相聚，世世不分手！

朋友，這番心事君知否？

大地在歡笑，山川如錦繡，

的天地，是我倆的宇宙，

不怕風和雨，但願人長久！

廚房裡，洗服的聲音停止了，半晌，雅蘋出頭來，眼睛裡綻放著和的彩。一層希有的亮，籠罩在整個的臉龐上。輕聲問：

“從沒聽你唱過這支歌，是——最近作的嗎？”

“是——”高凌風聳了聳肩，眼睛著窗外的天空，過雲層，眼正落在一個遙遠的、虛無的地方。“是很久以前作的！”拋下了吉他，他抓起外套。

“你要去什麼地方？”雅蘋張地問。

“找工作！”他低吼了一句。

“等一等！”雅蘋喊著，“我洗完這幾件服，陪你一起去！”

那父親目睹這一切，忽然間，他覺得很辛酸，很苦，很惆悵。打開了學生的練習本，他試著專心地批改起作業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