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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風

夏磊和夢華的第二次衝突，起因是“追風”。

“追風”如今已是一匹壯碩的大馬了，載著夏磊和夢凡兩人，都能在曠野、樹林、草原和山丘上飛馳。終有一天，“追風”也能載著夏磊，直奔那“天之外”去吧！但是，當年，追風初來康家，卻是一匹只有夢凡那麼點兒高的小馬。

“磊爺！磊爺！”胡嬤嬤上氣不接下氣地嚷著，“快去後院裡瞧瞧去，老爺買了一匹小馬來送給你呀！”

“小馬？”夏磊不信任地張大了眼睛。“小馬？”他大聲問著，拔腳就直衝向後院。

真的！一匹紅褐的小馬，正在後院裡吃著乾草。康秉謙在對康勤康忠代養馬之道，夢凡夢華全興得漲紅了臉，著氣在旁邊又跳又：

“爹！你真偉大，你怎麼想起買小馬！”夢凡又拍手又笑又蹦，“是活的小馬吔，不是玩吔！”

“爹！有沒有馬鞍呢？我現在就騎可不可以呢？”夢華過去拍馬的鬃，興沖沖地問。

“別鬧別！”康秉謙的眼掃向三個孩子，落在腳步躊躇的夏磊臉上。“這匹小馬是我買給小磊的，你們兩個要騎，一定要得到小磊的同意！”秉謙走過去，把夏高推到小馬旁邊。“瞧！這是你的小馬，以後，想家的時候，就騎著小馬，到樺樹林裡去走走，到後面山上去跑跑，最遠，不要越過‘夫崖’！”

夏磊目不轉睛地瞪視著那匹小馬。看到小馬那溫馴的黑眼珠，又聞到小馬上那種悉的乾草和牲口的氣息，他覺得自己整顆心都熱烘烘的，在腔裡膨脹起來。他真想擁抱康秉謙呀，他真想高聲喊出自己的狂喜呀！但他仍然不習慣在人前表達，制了要歡呼的衝，他只是訥訥地、呼吸急促地、不太相信地問：“是

……給我的？真的，是，給我的？”

“是呀是呀！”康秉謙說，“你爹告訴過我，你們以前有一匹很漂亮的馬……”

“它的名字‘追風’！”夏磊接口。“它跑得和風一樣快！可是，它後來好老好老，生病死掉了！”

“現在，你又有一匹‘追風’了！”康秉謙聲說，擡頭看康勤。“康勤，給它把馬鞍配上！”

“是！”康勤忙著去配馬鞍。“磊爺，趕快來騎騎看！”

夏磊還來不及從興中醒覺，夢華已一衝上前，攔住了馬，大聲地嚷了起來：

“爹！你偏心！爲什麼把小馬送給磊哥哥？我要小馬！爹！你送給我！磊哥哥如果要騎，先要得到我的同意！我要小馬！我一定要！”

“不行！”康秉謙嚴肅地看著兒子。“你從小，要什麼有什麼，吃的、玩的，你件件不！小磊……他什麼都沒有，難得……找到一件他喜歡的東西……”

“不不不！”夢華任地跺著腳，“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小馬！我把我的東西統統送給他，我全不要了，就要這匹小馬……”

“胡鬧！”康秉謙有些生氣了。“我說給小磊的就給小磊，誰都不許再多說一句！”他瞪著夢華，“從今以後，你要學著兄友弟恭！不能如此霸道！”

“爹！你偏心！你偏心！”夢華大喊大。

“我看，不是我偏心，是你被寵得無法無天了！”康秉謙氣沖沖地說，拂袖而去。

“好了好了，夢華爺，”康勤息事寧人地笑著，“咱們跟磊爺打個商量，大家流騎，好不好？”

“我不要！”夢華恨恨地怒瞪著夏磊，雙手握著拳。“你這個小野人，你爲什麼不回你的東北去！”

“哥哥！”夢凡驚呼著，“爹說過，不

可以磊哥哥是小野人，不可以罵他，爹說過，我們三個要相親相的！你怎麼又罵人了？”“我就罵！我就罵他！”夢華對著夏磊大吼，“小野人！小野人！小野人！小野人……”他一連串了幾十聲小野人。

“哥哥！”夢凡太難過了，眼圈就紅了。“你怎麼這個樣子？你再罵人，我就和你……絕！”

“絕就絕！”夢華喊著，“以後不跟你們一國了！我找天白和天藍去！”嚷完，夢華一掉頭，跑走了。

天白和天藍，這是康家經常提在上的名字，夏磊來康家沒幾天，已經聽到好些人提過這名字，但他無心去注意這個，“追風”帶來的興太大了，大得連夢華給他的屈辱，都變得微不足道了。他迫不及待地就上了馬背，悉地控著馬繮，他繞著後院小跑了一陣。

“康勤，”他央告著，“打開後門，讓我們去曠野裡走一走！”“這……不大好吧？”康勤有些猶豫^

“爹說可以的！”夢凡熱烈地說，“爹說，只要不越過夫崖，就可以的！”

“好吧！”康勤笑了。“沒辦法，我陪你們去吧！”

夏磊太快樂了。他對著夢凡一笑。

“你也上馬吧！坐在我前面，我會保護你，不會讓你摔跤的！”夢凡眨了眨眼睛，很迷地看著夏磊，然後，掉過頭去，對康勤小小聲地說：

“康勤，原來他……他‘會笑’！”

康勤聽了，忍不住要笑。夏磊瞪著夢凡：傻瓜，原來你以爲我不會笑？他鼓著腮幫子，想裝出一副嚴肅的樣子來，卻“噗”地笑出聲。夢凡一見如此，也呵呵笑了起來。

康勤把夢凡扶上了馬背，去打開了後門。夏磊一拉馬繮，就這樣奔馳進樺樹林，又奔馳進曠野，奔馳在北方那耀眼的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