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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嬤嬤

第一個對夏磊提出“份”問題的，是胡嬤嬤。

胡嬤嬤照顧夏磊已經十二年了，這十二年，因爲胡嬤嬤自己無兒無，因爲夏磊無父無母。再加上夏磊從不擺爺架子，和有說有笑有商有量，十分親近。胡嬤嬤的一顆心，就全向著夏磊了。下意識裡，是把他當自己親生兒子般疼著，又當“主人”般崇敬著。

許多事，胡嬤嬤看在眼裡，急在心裡。的直覺，讓會出許多問題：夏磊越來越放肆了，夢凡越來越往夏磊房裡闖了。什麼五四、演講、寫書，夏磊了英雄了。什麼男平等、自由、推翻不合理的制度……夢凡常常把這些理論拿出來和夏磊討論……似乎討論得太多了，夢凡對夏磊的崇拜，似乎也有點過了火。

“磊爺！”這天晚上，忍無可忍地開了口，“你可不可以不要再頂撞老爺呢？也不要帶著夢華和夢凡去搞什麼運呢？你要記住自己的‘份’啊！”

夏磊怔了怔。

“我的‘份’怎麼了？”

“唉！”胡嬤嬤嘆口長氣，關懷而誠摯地。“你要知道，無論如何，這親生的，和抱養的，畢竟有差別！老爺太太都是最忠厚的人，纔會把你視如己出，你自己，不能不懂得恩啊！親生的孩子如果犯了錯，父母總會原諒的，如果是你犯了錯，大家可會一輩子記在心底的！”

夏磊到心被什麼重重的東西撞擊了一下，心裡就涌起一種異樣的緒，是自尊的傷害，也是自卑的醒覺。他看了看胡嬤嬤，頓時瞭解到中國人的語中，爲什麼有“苦口婆心”四個字。

“我犯了什麼錯呢？”

“你犯的錯還不夠多呀！害得夢華爺和天白爺去坐牢！咱們老爺太太氣怎樣，你也不是沒見著！這過去的事也就算了，以後，你不能再犯錯了！”

夏磊不語，默默沉思著。

“你只要時時刻刻記住自己的‘份’，很多事就不會做錯了！例如……”胡嬤嬤一面鋪著牀，一面衝口而出。“你和天白，是拜把的兄弟！”

“又怎樣了？”他擡起頭來，“我什麼地方，對不起天白了！”

“夢凡，是天白的‘媳婦’喲！”

胡嬤嬤把牀單扯平，轉就走出了房間。

夏磊的心臟，又被重重撞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