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逆之門》第十章 治傷
貓兒那一聲稍顯輕蔑的聲,讓杜瘦瘦有些不滿:“我說善爺,你一個整天在別人懷裡睡懶覺的貓兒,有什麼資格嘲笑我。”
小貓兒在安爭的上了個懶腰,用一種這就是我的喵生的神態瞥了杜瘦瘦一眼,眼神裡的意思就是朕這樣的喵自然是可以蔑視一切,貌即正義。
杜瘦瘦背安爭往醫館的方向走,他自然看不到後背上小貓兒的表。他一邊走一邊息:“安爭,你瞧著那麼瘦,怎麼這麼重......”
安爭輕聲笑著說:“胖子,你知道不知道,當你揹著一個人的時候,發現這個人越來越重可不是一件好事。”
“爲什麼?那說明什麼?”
“那說明你累了。”
杜瘦瘦愣了一下,撇了撇:“你都現在這個模樣了還有心開玩笑,別以爲我不知道。我娘告訴過我,說當初我病重的時候,揹著我往醫館跑。半路上就覺得我越來越重,還沒有跑出去多遠,我就沒了......醫館的曲瘋子後來說過,人死了之後就會變重。不安爭你放心,有我在,不會讓你死的。”
安爭笑了笑:“我沒那麼容易再死一次。”
杜瘦瘦沒有理解安爭這句話什麼意思,他以爲安爭說的是之前差一點被高第那羣人打死的事。他又怎麼可能知道,自己後背上揹著的這個人,曾經在滄蠻山深與諸多高手惡戰,以至於山川大河都變了形態。那一次,安爭距離死其實真的不遠了。也正是因爲那一戰,安爭才察覺,原來在大羲皇朝之中,盼著自己死的人遠不止表面上看到的那些人,甚至還有一些是安爭曾經以爲可以並肩作戰的同伴。
安爭的家距離南山街醫館並不遠,醫館的曲瘋子醫很不錯,但是爲人貪婪,若是沒有錢,就是死在他門前也不會出手。
杜瘦瘦揹著安爭跑到醫館門口的時候,曲瘋子的小徒弟曲流兒正在踮著腳裝擋板,馬上就要關門了。此時天已經黑了起來,大街上也沒什麼人。曲流兒不過七八歲年紀,看起來白白淨淨瘦瘦小小的,踮著腳裝擋板的樣子看起來有些吃力。他生的眉清目秀,大大的眼睛,柳葉一般的彎眉,臉型稍顯尖了些,瞧著倒更像是個孩子。
“流兒,快讓你師父救救安爭。”
杜瘦瘦氣吁吁的衝到醫館門前,曲流兒被他嚇了一跳。轉過看到安爭那一的,臉立刻就變了。之前安爭在酒館外面和惡霸會的那些地流氓打架的事,現在已經傳的沸沸揚揚。所以曲流兒的第一反應就是,安爭這是被人打壞了。
“可是......可是師父不會給他醫治的。”
南山街誰都知道醫館的曲瘋子有三不接診......喝酒的時候不接診,夜之後不接診,沒錢的不接診。
曲流兒的聲音也很糯,有些不知所措:“現在天黑了,師父要出門喝酒去了......”
“可再不救他,他會死的!”
杜瘦瘦喊了一聲,語氣之中著一哀求。
就在曲流兒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看起來五十幾歲年紀,留著山羊鬍子的,乾瘦如柴其貌如鬼的曲瘋子一步三搖的從裡面走出來:“誰在我這撒野啊,也不瞧瞧這是什麼地方。曲爺的醫館,在南山街還沒有人敢闖的。”
杜瘦瘦一看曲瘋子出來了,連忙揹著安爭跑過去:“曲爺,我求求你救救安爭,他了傷。”
曲瘋子瞇著眼睛看了安爭一眼,也被那一嚇了一跳,但他很快就恢復平靜,搖頭:“幻世長居城南山街的人都知道,曲爺有三不接診。天黑夜不接診,曲爺喝酒不接診,沒錢看病的不接診。你們這倆窮小子算是把曲爺我這三個不接診都佔齊了,走吧走吧走吧,曲爺今兒個也不和你們倆小娃娃一般見識,趕走就是了。”
杜瘦瘦從懷裡出來一把銀子往櫃檯上一拍:“曲爺,我有錢!”
曲瘋子一看到那一大把帶的銀子,眼睛立刻就亮了:“這個......”
杜瘦瘦急切道:“夠不夠?不夠家裡還有,隨便你開價就是了。”
曲瘋子有些爲難的說道:“你也知道,我這個人最是講規矩的,沒有規矩不方圓......天黑夜不接診,喝酒的時候不接診......但是你們有錢就早點說啊,來來來快進來。流兒,還不快點把你安家的哥哥扶下來,怎麼這麼不小心,染了這一的。”
他說染了一的,所以安爭心裡有許的驚訝。自己在杜瘦瘦背上,曲瘋子斷然是看不清楚的,可他說自己是染了一的,而不是流了一,所以曲瘋子顯然知道那些都不是安爭自己的。
曲流兒連忙跑過來,扶著安爭從杜瘦瘦背上下來。他看到安爭那一臉的慘白再加上一的,顯然嚇壞了。
“扶著他,我診脈。”
曲瘋子把袖口挽起來,著安爭的脈門,片刻之後臉就變了:“這......這怎麼可能?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他喊了一聲,子不由自主的往後躲。
“怎麼了曲爺?”
杜瘦瘦連忙問了一句。
曲瘋子臉有些發白:“我雖然沒做過多善事,但是也沒做過什麼惡事,這位鬼爺你要是索命,犯不著來尋我啊......你若是有什麼冤屈,你找你的仇人就是了,我這裡是治病救人的地方,沒害過人。”
杜瘦瘦聽他胡言語,一把拉著他:“你到底救不救!”
曲瘋子一把將杜瘦瘦的手甩開:“他就是個死人!我怎麼救!”
曲流兒皺眉,手也住了安爭的脈門,片刻之後臉也變了:“五臟皆損,尤其是脾已經破了,肝也裂了,明明......明明應該死了的纔對。”
安爭緩緩舒了口氣,然後對他笑了笑:“現在還是沒死的,但你們若是再不救我,只怕也熬不住多久了。五臟損不假,但沒有你們認爲的那麼嚴重。若是有蛇線子,九眼鐵葉,硃砂膽,車葦這些草藥,麻煩現在各取一些來,然後用三毒來做引子,先熬一副藥讓我喝了。”
“你放屁!”
曲瘋子聽到安爭說的幾味藥就怒了:“不懂醫理藥理就不要胡說八道,你說的這幾味藥本不能放在一起用,誰吃了都會死!你就算是個鬼,曲爺也不能胡拿藥胡醫治。”
安爭拍了拍杜瘦瘦的肩膀:“拿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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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瘦瘦從懷裡又抓了一把銀子放在桌子上:“按照我兄弟說的做,雖然我也不知道他居然懂醫理,但我信他。”
“這不是錢不錢的事!”
曲瘋子大聲道:“做醫者的,要有自己的原則,我那些不接診的規矩可以看在錢的面子上破了,但是這用藥絕不行。我可以不救你,但只要是我開了門接了診,就不能讓你死在我門裡。傳出去,我曲爺的字號就算毀了。流兒,先去取一顆小還丹喂他吃了,然後用我教你的治療傷的方子抓藥。這人就算是必死無疑,我也要把他從鬼門關拉回來。”
“按我說的藥去抓。”
安爭對曲瘋子說道:“小還丹藥力太猛,我之前一直苦,雖然鍛鍊,但子虛,不住藥力。我說的藥雖然都有毒,但是首先可以止,我現在臟破損,一般的藥止沒有那麼快。但是毒可以,雖然也是一種破壞,但比繼續流要好一些。且這些毒只要分量拿的準,死不了人的。”
曲瘋子皺眉,將信將疑:“你怎麼知道這些?”
安爭道:“我在後山砍柴的時候見到過一本古籍,記載了一些方子,不過那書實在太殘破,已經沒了。若是你按照我說的拿藥,我把那古籍上的方子都寫下來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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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瘋子沉默了一會兒後說道:“救不了自己尋死的人,一會兒你吃了你自己要的毒,死到門外去,不要死在我屋子裡。另外,你說的古方現在就寫下來,我不收你們診金。”
他把櫃檯上的銀子往前推了推,連手指上都帶著一子不捨。
“銀子歸你了。”
安爭擺了擺手:“另外,麻煩你找一個大木桶,我要洗澡。”
“你放屁!”
曲瘋子又怒了:“你現在臟出,泡熱水澡就是找死!”
安爭搖頭:“按我說的做,死了和你無關。”
曲瘋子一甩手:“你死就死!流兒,你來伺候他死!”
說完他一轉,作練的將那銀子收起來,大步走到裡屋去了。曲流兒也不知道怎麼做纔好,有些手足無措的看著安爭。安爭對他笑了笑:“你別怕,我自己的傷自己瞭解。麻煩你按照我說的抓藥,然後準備一個木桶放進熱水。還有......準備一顆小還丹,我稍後要用。”
曲流兒連忙跑出去做,也不知道爲什麼,他覺得應該相信這個比自己大不了一兩歲的男孩。他跑的時候,兩的膝蓋向有些併攏,雖然可以板著,但還是有些破綻。
“曲瘋子不算是個壞人。”
安爭往後靠了靠:“曲流兒是個孩子,而且和曲瘋子沒有緣關係,應該是他收養的。”
“你怎麼知道?”
“曲流兒好看嗎?”
“好看!”
“曲瘋子好看嗎?”
“那還用說?”
“那你說,曲瘋子就算和一個天仙般的滾牀單,能生出曲流兒那麼好看的兒嗎?”
杜瘦瘦愣了一下:“果然有道理,哪怕就算是隨了曲瘋子一分,這人也沒什麼可看的了。哎你怎麼那麼八婆,這事和你有什麼關係,你是來看病的。”
安爭笑著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麼。
他抱著懷裡的小貓兒,手輕輕的著貓兒的後背,心裡總覺得這個曲瘋子和曲流兒,應該有著什麼故事。
而就在這時候,外面有三個穿黑錦的年大步走進來,臉沉,眼神狠戾。他們進來之後往四周看了看,最終視線落在安爭上,眼神裡是掩飾不住的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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