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民國之帥春秋》第29章 君子與小人

張漢卿也在這剎那間躍上舞臺,要幫助年輕人擺糾纏。

到了侮辱的男人們不約而同地展現民國初良好的“民風”,是靠拳打、腳踢、掰指、摟頭,才把他從劉大人的懷中撕扯開。這其中,張漢卿出力甚巨,基本上上演了全武行,他把記憶裡電影、電視、武俠小說裡能夠想到的作都做到了。

那人被死死地按在地上彈不得,人們問他姓名他死不回答,一雙鷹眼卻對張漢卿和那個年輕人直勾勾盯著。眼見得那個瘦小的形被如螞蟻一般的拳頭籠罩,有幾個旁邊的聲音大喝著:“都走開,小心吃不了兜著走。”便有幾個彪悍的壯漢過人羣,把蘆柴棒搶護在中間。

其中兩個人把打得最兇的張漢卿架起胳膊,緩過氣來的蘆柴棒擡起腳來對著張漢卿的下便是一腳。張漢卿剛纔使用了踢、掐、搗等手段,讓他現在還“生活不能自理”,能不記得嗎?雖然蘆柴棒形搖晃得厲害,估計是被酒淘空了子,但若被他踢中人的要害,風流帥的一世英名只怕從此便要休矣!

生力軍把善良的百姓嚇懵了,蔡大將軍卻被這些彪悍行爲激怒了。在他的眼皮底下,若是張漢卿被了,他的一世英名也就毀了。而且張作霖盛怒之下,聯奉護國的大計多半也會泡湯。

他也是鬱悶:京師藏龍臥虎之地,隨手就有機會抓著位皇親國戚、達顯貴。這張漢卿有些事做就做了,還非得要做得這麼過火(他哪知道張漢卿心底的聲音:奪之恨吶,不共戴天!)。這不,惹出事來了。對方明顯是有來頭的人。可是又不能不管,再緩一會,張漢卿年經輕輕就廢了。

雖然是青馬褂穿著毫不走眼,但當蔡鍔擡起左手把蘆柴棒即將踢出的拍下時,在全場肅穆的注目下,他的形象異常高大起來!

蘆柴棒好不容易積攢起的一點力量被蔡鍔一把抹了去,由於重心都在那條上,差點還跌了個趔趄。他擡起頭憤怒地尋找拍他的人,一邊罵罵咧咧地說:“誰他媽的…”等到看清楚蔡鍔時,滿面的驕橫之忽然化作春風拂面,那句沒罵完的話也一下子降調變了“…不來扶我”。

彪形大漢們也有不乏有眼的人,見蘆柴棒不追究“肇事人”,自然也不敢多事。張漢卿的雙手順利重獲自由後,著發酸的肩膀,心中暗想:“是誰的手下,有這麼大的手勁?”

蔡鍔見張漢卿無礙,見對面此人似是認識自己,不知虛實,也不願多事。想來這本來就是一件不大的事,大家能一拍兩散也就算了。

可是蘆柴棒不就此罷休。對蔡大將軍他是不能有任何唐突,雖然無兵無權,可也畢竟是中華民國的昭威上將軍不是?而且乃叔對蔡鍔也是尊敬有加。可是對張漢卿的仇恨使他不能自制,他活下被踩得痠痛的手,向蔡鍔執弟子禮說:“上將軍,今天這場事雖然因我而起,卻不到那倆小子來行私刑。國有國法,我自己做的事,待會兒我自去警察局理,但我莫名被他們打了,此事不能不有個了結。”

小子,做了這樣的醜事還咄咄人,倒質疑威脅起別人來了,而且談起去警察局渾沒把這當做一件事兒,當警察局是他家開的?

張漢卿纔不是怕事的人,繼承了東北王長子的後,連同那份心底的彪悍與自負也一道承襲下來。雖然敏地覺得這個蘆柴棒可能有些來頭,但爲了東北人的面子,刀山火海也要撐下去!他很地說:“打就打了,你能打回來算你的本事!”他徐徐地說:“小子,要不是有警察局國法管著,就衝你的德,我見一次打一次!”

不是他愣頭青,而是他不怕。有蔡鍔在,他相信沒人可以得了他。即使蔡鍔不在也不至於,他敢打賭,自己邊一定圍著一些既算探又兼“保鏢”的存在;之後,更不可能。袁世凱不會容忍任何一個能夠傷害了他的對手在,就因爲他的質子份。在這關鍵時刻,如果自己有些不便,不用想張作霖會是什麼態度。袁世凱一世英豪,絕不會因小失大。

鬧一鬧,才顯出自己這位關外奉天城“天之驕子”的氣魄。這樣,才能使狐疑的老袁認清自己的紈絝本。而且,只是爭風吃醋的風花雪月事,怎麼著也不能往政治上引不是?因此雖然勢單力孤,張漢卿在劣勢之下還是不改頑強口風----難道這就是所謂狹路相逢勇者勝的亮劍神的鼓舞?啊,呸!亮劍神是針對戰場上勇士的,不是用來爭風吃醋的好不?

蔡鍔似乎有些不願多事,他微微蹙眉說:“今天之事,可是你有錯在先。你也知道國有國法,怎麼去警察局理這件事,你自己看著辦。不過我想知道,你準備怎麼個了結法?”

蘆柴棒似是被張漢卿那有恃無恐的神所迷,下意識地想了想京中有哪一號人。好在張漢卿被蔣、蔡賞識的一幕,尤其軍界泰斗蔣百里那句“軍界後起之秀”的評價已經通過無數的第三方傳到幾乎京中每一戶北洋高層的家中,被作爲教育子弟的良好活教材----張漢卿若知,當沾沾矣。能與蔡鍔玩在一起,不是那個軍界後起之秀是誰?

看來找張漢卿的晦氣暫時是不行的了,可還有攔住他的那個斯文的年輕人呢!若不是那是人,自己就可以拼卻形象辱一親芳澤了。所以蘆柴棒想想又大怒起來,他看著蔡鍔與張漢卿指著斯文英俊的年輕人:“看在上將軍面上,今天的事就揭過去了。可是對他,我卻不能善罷甘休!”

張漢卿纔不把他放在眼裡:也就是在北京城裡,若是在奉天…他想了想,狠道:“他是我的朋友。你有事找他,不如一起來找我好了!”

蔡鍔讚許地點點頭,這小子有這襟,是個大事的人。今天之事,對他來說也是個良好的僞裝,有人特別是漂亮人摻合的事都值得渲染。此外,在他出面的事上還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即使那個年輕人與自己毫無關係,傳出去,自己的面子也被削了。

蘆柴棒的肚子都要氣炸了。有蔡松坡在,就是他老叔來了也得給幾分面子;而張漢卿的背景,他通過旁人打聽得清清楚楚。雖然是質子,但在目前形勢下,還得像瓷一樣供著,不能著。

接到出警任務的前門警察署警察們在抵達現場後卻苦不迭。有蔡大將軍作證,衆多票友們指認,蘆柴棒的罪行是確鑿無誤的了。不過剛剛走馬上任的警察署長對案犯的背景甚是瞭解,提出要帶到警署“仔細”訊問,這一點得到了蔡大將軍的同意,才讓一起案件得以徇私結束。

因爲蘆柴棒段宏業,是前陸軍總長段祺瑞的兒子。之所以說是“前”,是因爲老段在老袁稱帝過程中不但不出力,還多次勸諫,終於讓老袁生氣把他一踹到底,去天津閒養去了。

默許了對段宏業必然的徇私,是蔡鍔無奈的選擇,他也需要一個臺階下。畢竟老段也是強烈不贊改憲帝制的同道中人。些須小事,不值得爲此傷了和氣。

那位年輕人輕聲安了劉喜奎幾句,便來到張漢卿與蔡鍔面前,作揖行禮說:“承蒙鬆坡將軍與漢卿兄援手相助,梅蘭芳激不盡。”

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梅先生!果然長相清俊,張漢卿瀟灑回了一禮。梅蘭芳是以飾演反角出名的奇男子,英俊瀟灑,可爲什麼卻沒能排到民國四公子之列呢,難道是不花心的原因?心裡想著,口中卻說:“梅先生何以知道學良?”

梅蘭芳笑著說:“‘軍界後起之秀’言猶在耳,天下無人不識荊嘛。”又笑指段宏業等人的背影:“若非漢卿大展亮劍神,只怕今日要讓小人得逞了。可恨我素來懦弱,從無打架經驗,此時才知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的道理。”說了句玩笑。

張漢卿忽然想起正史上解放後一段公案,笑著說:“梅先生這話就不對了,若說小人,只怕學良也是小人,而先生則是君子呢。”

梅蘭芳只詫異了一下,便含笑問:“漢卿此話怎解?”

張漢卿笑笑說:“先生唱戲,口;學良只會打架,手。有道是‘君子口不手’,既然先生口是君子,那學良便只好手做小人了。”

三人大笑。

謙恭禮讓,溫文爾雅,是張漢卿對梅蘭芳的第一印象。像他這樣名滿天下的戲曲名角,能做到這樣高雅,非常難得。無怪乎後人評價說他:“梅先生的藝和爲人都極其高雅。他的藝,從不驚天地,從不山呼海嘯,上下合度,剛相濟,恰到好。學起來不難,於平淡深,平淡卻是集之大。他的高雅也在日常生活裡,一副好脾氣。”

從這一刻起,梅蘭芳爲張漢卿半生的好朋友。梅蘭芳邀請張漢卿、蔡鍔賞他的戲,兩人愉快地接了邀請,蔡鍔約定張漢卿兩日後再來觀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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