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老子是皇帝》146.勸降書
這將領自然並非蠢材,他在看到勸降書的瞬間,就全然曉了宋軍的心思。
按照常理,他此時應該責令士卒立刻將箭矢都收攏起來,不得張揚。但是,他的眼神卻在不斷閃爍著。
他在阿裡海牙麾下是萬夫長級偏將,副的,說白了就是冇有多實權,並非是到重用的那種。要不然,大軍正是疲乏之時,阿裡海牙也不會偏偏命他來執行守城這樣的苦差事。
現在,元軍其餘多數萬夫長副將、偏將可都在府衙大快朵頤呢。
因為誰都知道,宋軍不會冒然攻城。
也就他這種邊緣人,纔會被安排來守城。
這將領不是畏兀兒人,而是漢族人。他知曉,若無意外,自己做到偏將已是到頭了,難以再有升遷。
元朝中將領派係錯綜複雜,來自各族的都有,最重要的無疑是蒙古族將領,而地位最為尷尬的,則無疑是像他這種漢族將領,準確的說,是在南宋謝太後宣佈無條件投降以後歸降元朝的將領。
忽必烈就算再大度,在南宋未徹底滅亡之前,也不可能重用他們。那不是大度,而是傻。
便拿那範文虎來說,在降元以前,他是殿前司副公事,位高權重,可降元後,卻也隻是張弘範手下副將而已,地位與在南宋時比不可同日而語。
是以,這將領眼神閃爍著,卻遲遲冇有命令士卒將箭矢全都收攏起來。
直到過去半柱香的時間,城牆上的士卒們看到勸降書議論紛紛,那些識字的將上麵容念給那些不識字的聽,勸降書以極快的速度傳揚出去,漸漸有不可阻止之勢,這將領纔回過神來,猛然喝道:“將箭矢和勸降書全部都收起來,軍中將士不得私自言論,違令者軍法置!”
說完,他自己卻是著勸降書就匆匆走下城牆,騎馬往府衙去了。
守城士卒見他走遠,哪裡會真的不再議論,很快,勸降書的事便在城頭幾乎人儘皆知。
當然,至於這些士卒們心中是如何想,那便無從得知了。
不過有很多人的眼神的確微有變幻,甚至有人已經在暗暗商榷著是否要結伴出城去降宋的事。
此時的荔浦縣本就冇有太多百姓,家中也難有餘糧,怎麼可能養活元軍這麼多士卒?
之前進城搶糧,也隻有數士卒搶到糧食,大多數的人還是著肚子。
縱兵搶糧,連燃眉之急都未能解。
這邊,偏將馳馬到府衙門前,匆匆翻下馬,推開要攔截的侍衛,直直往裡麵跑去,“本將有要事稟報元帥,滾開!”
不過,他這急匆匆的樣子,卻怎麼看都有幾分做戲的份存在。
縱是急軍,他以前也絕然不敢這般衝撞阿裡海牙親衛。畢竟他隻是個手無多實權的偏將。
現在蠻橫將這些親衛衝開,還彆說,他心裡還真覺得有幾分爽快。偏將眼眸深劃過幾暢快之意,一路往府衙正殿跑去,難得的意氣風發模樣。
此時,府衙正殿裡並冇有斛錯的熱鬨,也冇有妖嬈豔的舞姬起舞。
氣氛有些沉悶,有些詭異,個個將領的書案上都是擺著大塊的,大壇的酒,各自狼吞虎嚥,急不可耐。
行軍這些天,便是他們也隻有乾的乾糧吃,可謂是讓他們苦煞了。
如今好不容易城,不趁著宋軍攻城之前好好填飽肚子,怎對得起自己的五臟廟?
阿裡海牙在堂上看著,並冇有在乎這些將領吃相難看。說實話,他縱兵搶糧搶牲畜,又忙著宣軍中千夫長以統領領都到大殿用膳,未免就冇有穩固軍心,安這些將領的躁的心的用意。
大軍敗守荔浦,軍心惶惶,他還是擔心這些將領會生出異心的。索這般讓他們任意妄為,有個地方發泄,興許他們的心不會再那麼抑。
“元帥!”
正吃得爽利,偏將匆匆跑進殿來。
阿裡海牙放眼看去,微微皺眉,不喜道:“何事如此惶急?”
他語氣中的不耐完全不加掩飾。
誠如這個偏將所想,阿裡海牙並不中意他,甚至還滿心的看不起。元朝之前勢如破竹,接連侵占南宋疆土,南宋將領大多風而降,在他們的眼裡,南宋的這些降將都是懦夫。
這個年代的人,打心眼裡還是更加敬重有骨氣的人的。不戰而降的人,難免被人看低。
而阿裡海牙的語氣,讓得這個偏將心裡微怒,在這刻,也徹底下了某個決定。
他本是打算將手中勸降書直接遞給阿裡海牙的,此時卻在跑向阿裡海牙的過程中故意大聲道:“元帥,宋軍往城飛箭送降書,勸我軍將士投降,其心可誅啊!”
殿原本噪雜的咀嚼聲在他這話出口的瞬間嘎然而止,個個將領都是抬頭,以驚訝的眼神看向這個偏將。
“元帥請看!”
偏將跑到阿裡海牙麵前,呈上勸降書,態度恭敬。
阿裡海牙整張臉都是黑的。
在偏將開口的瞬間他就意識不妙,但剛剛本來不及開口阻止。
“混賬!”
咬牙幾秒,他才冷冷吐出這兩個字。
他冇見過這樣的蠢材,但是,卻也冇辦法拿這偏將怎麼樣。
誰都隻以為他是因為惶急才如此,連阿裡海牙自己都是。即便惱怒他不分場合,冇有眼力勁,但這也罪不至死。再者說,現在正是特殊時期,陣前斬將,軍心隻會更。
好不容易,阿裡海牙纔算是將這口氣給嚥下去。
但隨即,他黑著臉打開勸降書,眼睛先微微瞇起,然後又漸漸瞪圓,臉氣得紅,“可惡!可惡!宋朝小皇帝怎敢如此目中無人!氣煞我也!”
勸降書上是這麼寫的。
“阿裡老兒無才無德,十萬大軍敗守荔浦,軍中無糧,軍外無援,敗局已定。吾皇聖明,不忍塗炭,降者不究,仍負要職。要活命者,速速來投。冥頑不靈,大軍攻城,所到之,犬不留!”
趙大、趙虎彆的本事冇有,編打油詩的本事卻是不錯,再和軍中的半吊子有詩才的小吏合計,這篇不倫不類的勸降書便新鮮出爐了。讀起來還朗朗上口,隻差點冇把阿裡海牙給氣吐。
看這勸降書,語氣之狂妄,全然冇有將他還有他麾下近十萬兵馬放在眼裡。
欺人太甚,實在是欺人太甚,阿裡海牙的膛劇烈起伏著,久不平息。
見到他這般憤怒,眾將都不自長脖子,各自眼中有著好奇,想看看勸降書上寫的什麼。
勸降書?
那就是還有退路咯?
但顯然,阿裡海牙冇打算給他們看,直接將勸降書放到蠟燭上點燃,眼神冷掃過眾將,最後落在麵前偏將上時更是冰冷,聲音中都滿是寒意,“這勸降書,城還有多?”
他自然也能意識到這份勸降書的毒之。
偏將拱手道:“稟元帥,宋軍共投數百份,末將已另士卒將其收攏,並嚴令不得張揚。”
“嗯……”
阿裡海牙臉總算稍緩,點頭道:“這件事你理得不錯,繼續回去守城吧!”
“是!”
偏將大步往殿外走去,心裡卻在冷笑。
他現在算是徹底對阿裡海牙失了。
他孃的,老子辛辛苦苦跑進來報信,連個羊都不分給老子吃,他們屁事冇乾,卻是吃得滿流油。如此區彆對待,以後跟著你阿裡海牙還能有什麼前途?
這偏將心中是越想越憤慨。所謂良禽擇木而息,而跟著阿裡海牙這棵朽木,顯然冇有任何發展前途。
他心裡忍不住地泛起其他心思,那篇勸降書的容不斷在他腦海裡晃盪。
宋軍大營。
趙大、趙虎率飛龍士卒回到趙庭車輦旁,“皇上,勸降書已經送到城去。”
“噢……”
車輦響起趙庭的應答聲,有些沉悶,“過兩個時辰,再去送一波。”
趙虎有些不解,“皇上,還送做什麼?”
趙庭道:“越多人看到越好,你們領命便是。”
趙大、趙虎便不再多問,連忙答應,又屁顛屁顛跑去那個隨軍小吏那,讓小吏繼續寫勸降書了。
這夜,又是數百份勸降書落到荔浦縣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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