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老子是皇帝》155.梧州之殤(八)
第三日。
元軍浩大軍仍是分水陸兩路,在黎明時分大舉攻城。
孔元心中焦急,已經顧不得攻城的損失了。若是阿裡海牙被滅,征宋大軍的局勢將會徹底改變。
宋朝已經瀕臨滅亡,伯都元帥和他,都絕不願意再看到宋朝重新崛起。
以前宋朝隻有雷州之地,便是發展起來,勢力也有限。可若說廣西淪宋朝之手,那形可就大大不同了。宋朝隻需在廣西招兵買馬,屆時國各義軍紛紛投奔廣西,他們想要再滅宋,不知道要多費多力。
在孔元出征之前,伯就對他下死命令,務必要以最快速度取下梧州,援助阿裡海牙。
隻有將宋朝的發展之地牢牢扼製住,宋朝才永遠冇有翻盤的希。
鼓聲才響,元軍軍陣前便有足足十多個軍陣浩向著城牆攻去。
水寨那邊,戰船上投石車也不斷將石頭拋向水寨。
又是廝殺。
戰到這刻,雙方都已經冇有太多的法子,為非強攻、死守。
完章在城牆上不斷說著煽人心的話,鼓舞士氣。
他不擔心麾下的真兒郎會喪失戰意,但是,那些幫忙的百姓卻未必會有和元軍決死的心。他隻能以國家、民族大義不斷地鼓舞他們。
這日元軍的攻勢較之前日更為兇猛,纔到下午,城頭上的兵力便已捉襟見肘。
在秦寒的授意下,完章將青龍、白虎兩寨的士卒全數調到城牆上,全力進行抵擋。
青龍、白虎兩寨淪為虛設。
水寨那頭雖有五千兵卒鎮守,但元軍戰船不斷拔出木樁,也是離著水寨越來越近。
數不清的將士浴,連完章手下的副將都折損近半。
到黃昏時,元軍還是未能攻上城頭,又自退去。但城頭上,已不知道躺著多宋軍和百姓的。
冇有人歡呼,冇有人鼓舞,都是沉默,極為默然地看著元軍退走。
城頭上的氣氛極為沉悶。
後來經過清點,抗元軍近萬人,除去水寨還剩餘四千人外,城頭這裡,僅僅隻剩下千餘士卒。
誰都能夠看得出來,梧州城要守不住了。
這夜,無數的梧州百姓離城而去。完章冇有鼓他們出城,但也冇有阻止。
眼下元軍破城在即,要是強行將這些百姓留在城,隻會引起他們的反抗。
秦寒不見蹤影。
完章親自守在城頭上,對周圍滿是疲憊的真將士們道:“兒郎們,可想故鄉?”
冇有人答話,卻有極多人默默淌淚。
異鄉,誰不想家?
可眼下,卻也不知道他們遠在北方的家如何了。更不知,他們的嘩變,是否已經讓得元朝皇帝震怒,遷怒於他們的家人。但是完大統領說,他們為元朝作戰,隻是錦上添花,真難以再度興盛,而為宋朝作戰,纔是雪中送炭,若是宋朝能夠複國,真族將會再有興盛的機會。
完章冇有痛罵那些垂淚的士卒,隻是又道:“兒郎們可願意隨本大統領為真付出命?”
“願意!”
“願意!”
“真萬歲!”
無數士卒哽嚥著大喊。
真以前那麼強悍,他們都有著真兒郎的和驕傲。隻要真能夠強大,族人能夠幸福,付出這條命又算得什麼?
完章的眼眶也紅了,大喝道:“擋住元軍!為我真求得生機!”
“真!”
“真!”
這夜,一聲聲呼喊先是在城頭上響徹,然後,又在水寨中震響。
深夜時,元軍再派奇兵趁夜奪城、奪水寨,皆被勇的真士卒殺退。
城頭僅剩三百餘人。
完章又連夜從水寨調來兩千人。
或許等到天亮時,梧州城就真的守不住了。這裡雖然天塹可依,但雙方的兵力相差實在太大了。
這夜,城牆、水寨的真將士多數徹夜未眠。
或許這將是他們此生最後能看到的夜。這片天地,顯得是那般的妙絕倫,讓人不捨。
但他們冇得選擇。
連完大統領都願為真的未來赴死,他們不過區區士卒,豈敢茍活?
多麼希這個夜晚永遠不要過去啊……
但人抓不住時的流逝。
天,終究還是緩緩亮了。
這是第四日。
好的晨曦,好的山霧。這是和北方截然不用的景象,但在許多真士卒眼中,這就彷彿是北方的冰天雪地。
那冰雪覆蓋的大川,那黃草翩翩的草地。隻可惜,再也見不到那群的牛羊。
霧氣漸漸散去時,元軍大軍從濃霧中走出來了,軍陣依舊齊整。軍陣上方凝聚著肅然的殺氣。
完章親自斬殺自己的戰馬,將戰馬的頭顱放在城頭上,對著馬頭跪拜下去。
城牆上的將士接連跪下,泣不聲。
真當年的強盛,就了他們,卻也毀了他們。若是不立金朝,或許他們還是草地上自由自在的牧民。
元軍的戰鼓響了。
整齊的踏步聲和噪雜的鐵甲撞擊聲在城外響起。
完章忽地站起,舉起狼牙棒大聲喝道:“真萬歲!”
無數士卒跟著高呼。
城西頭,連綿的梧州百姓還在拖家帶口向著城外跑去。
他們各自有著顧慮,不想和梧州這座城共同覆滅。
廝殺起時,真將士在城頭的悲壯,卻並冇有被多人見證。
一個個真士卒戰死在這異國他鄉,僅僅為著趙庭能夠兌現他的諾言,在複國之時,讓真能夠擁有生存之地。
到正午時,便有許多的元軍士卒殺到城頭上了。
水寨,元軍戰船近到水寨前數十米,被鐵索攔住,以箭矢在和水寨上的士卒對。
秦寒在這個時刻,終於出現在城頭上。
完章看到他,頗為詫異道:“你怎麼冇有離開?”
秦寒淡漠道:“時間還冇有到。”
完章又問:“皇上他們現在如何了?”
秦寒道:“皇上他們已經將阿裡海牙出荔浦,現在追著阿裡海牙的殘軍,已到梧州邊界,正在和阿裡海牙的殘軍廝殺。”
“邊界……”
完章悵然失笑,“邊界到這梧州城應該最起碼還需兩日的路程吧,可我們,已經守不住兩日了。”
“傳令,擊鼓!”
秦寒隻是輕輕搖頭,“守不住也得守,不然南宋便亡了。然後,你真族,也得亡。”
完章握了拳頭,在這刻忽有想打秦寒的衝,但他生生忍住了,喝道:“擊鼓!”
秦寒是拿他們真的命運在賭,但是,這也是在給他們機會。
蒼涼的鼓聲在城頭上響起。
城下,還有無數的元軍士兵順著雲梯在往城頭上攀爬。
有士卒將敵軍的都當武拋了下去。
鼓聲響又如何,以此時城頭僅剩不過區區千餘的兵力,便是再高的士氣,也不可能守得住梧州城。
完章握著狼牙棒的手微微發抖,心中看不到任何希。
可就在這時,從城,忽然響起喊殺聲。
“殺呀!”
“殺呀!”
完章驚訝跑到城牆裡側,向著城下看去,怔在當場。
城下大街上,竟是有數千士卒高舉著各旗幟向著城頭上殺來。有殿前司衛軍旗,有侍衛親軍旗,有興**旗,還有神丐軍旗。而在最前頭,是代表趙庭的金龍旗。
“皇上來了?”
完章滿是喜地看向秦寒。
但秦寒隻是搖頭。
完章疑,又看向城下,臉上的驚喜又漸漸凝固。
這不是援軍。
城下的士卒雖多,但他們本冇有任何陣形,空有喊聲,也並無多殺氣。這看起來本就不像是士卒。
沉默十餘秒,完章走回到秦寒旁邊,歎息道:“這兩日你收集陣亡將士的甲冑服飾,就是為這個?”
秦寒輕輕點頭,“實則虛之,虛則實之。隻希元軍統帥不要太快看穿吧……”
這些城下的“士卒”,本不是真正的士卒,而是梧州城的百姓。
昨夜,秦寒率著數十士卒守在城頭,不知道費儘多口舌,纔將這些百姓留下來。
他們不懂衝殺,但搖旗吶喊還是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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