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訓完，領了保安服，又練了一番佇列報數什麼的，他當過民兵連長，軍姿不錯，湯安富表揚他：“當過兵的就是不同。”

頂天聽了暗笑。

六點上班，頂天的崗位是在停車場巡邏，暫時引車都不需要他，引車其實是有油水的，鬧不好就有打賞什麼的，巡邏的隻能乾看著，就是個移的蚊子靶。

頂天自己倒是覺得新奇，凸肚的逛了兩圈，無意中好象覺得有個人在看他，一轉頭，又沒看到人。

這會兒還沒什麼生意，也沒什麼人，頂天也就沒在意。

大約七點鐘左右，過來一個保安，也是今天新招的，好象是姓馬，頂天沒記住名字，又高又瘦，象農村裡晾服的竹桿。

馬竹桿湊到頂天邊上，道：“頂天，經理你去一趟，後邊倉庫，這邊我幫你頂一下。”

“經理我做什麼？”頂天奇怪。

馬竹桿搖頭：“我怎麼知道，估計看上你了唄。”

他笑得猥，頂天就豎一中指。

倉庫在後麵，頂天跑過去，一個保安對他招手：“進來。”

頂天以為他搬東西，跑進去，倉庫較大，堆著不紙箱子，飲料啊酒水什麼的。

繞過紙箱子，看到四五個人站在那裡，他猛然覺得不對，因為其中一個，居然是今天他打的那個公車之狼，那個大鼻子，特別顯眼，絕不可能認錯。

大鼻子看到他，嘿嘿笑，對邊上一個穿黑背心的大個子道：“就是這小子，居然來應聘保安，世上居然有這麼巧的事，你們想得到不？”

那大個子和周圍幾個人哈哈大笑。

頂天愣了一下，突然也哈哈大笑起來。

他笑，是世上居然真的有這樣的巧事。

“巧，真巧。”他邊笑邊手：“上午打得不過癮，手正著呢，沒想到你居然還送上門來。”

他這麼一笑，大鼻子幾個倒是愣住了，黑背心看一眼大鼻子：“這小子不會是個瘋的吧。”

莫怪他疑，前麵五個，後麵兩個，這樣的話，不是瘋了，是什麼？

大鼻子也愣了一下，隨即發狠：“不管他瘋的還是傻的，給我揍，呆會夜宵算我的。”

“好咧。”

黑背心大個子沒上，倒是一個穿保安服的小個子先沖了上來，這小個子看來是打慣架的混混，速度很快，下手也猛，往前一沖，一拳照著頂天眼眶就打了過來。

頂天不閃不避，也迎著他一拳打過去，卻是後發先至，先一拳打在這小子鼻子上。

“啊。”

小個子一聲慘，捂著臉蹲了下去，從指間激出來。

這時後一個人撲上來，抱住頂天，不得他抱，頂天猛地往下一蹲，抓手就是一個背摔，是先前招手引他進來的保安。

摔地下不算，頂天照著他膝蓋又是一腳。

“啊。”

那保安發出一聲殺豬一樣的慘，抱著膝蓋在地下打滾。

後麵本來有兩個保安，這一個給摔倒還捱了一腳，另一個就不敢上來了。

大鼻子臉上變，對那黑背心道：“韋大個，看你的了。”

“好小子。”

黑背心大喝一聲，沖上來，卻擺一個馬步，左拳護腰，右拳一拳轟向頂天。

要說他這一拳，力道是有的，明顯練的是南拳的橋馬，可這姿勢也太僵化了吧，練功可以這麼練，打架也這麼打？

頂天樂了，不擋不架，直接抬，一腳踹在黑背心肚子上。

無論如何，腳比手長啊。

他這一腳力大，黑背心是個大個子，卻給他一腳踹得飛了起來，撞到後麵的紙箱子上，再又滾落地下，捂著肚子，起不來了，都不出來。

這一腳徹底驚到了一幫保安，紛紛往後退，大鼻子也驚到了，臉煞白。

頂天嘿嘿笑著走過去，大鼻子退了兩步，眼見無路可退，他嗷的了一聲，眼一狠，照著頂天一拳就打過來。

頂天猛地一蹲，一拳就打在大鼻子肚子上。

“啊。”大鼻子一聲慘，抱著肚子往下蹲。

頂天卻沒讓他蹲下去，一把揪著他頭發，大鼻子頭發一痛，雙手來扳他的手，頂天忽地鬆手，兩指一夾，夾住了大鼻子一指頭，一用力。

“啊。”大鼻子發出殺豬一樣的慘：“鬆手啊，斷了，斷了。”

“這隻斷了嗎，那就換一隻。”

頂天嘿嘿笑，換另一指頭，大鼻子再次發出淒厲的慘。

邊上還有幾個保安，卻個個麵發白，再沒一個人敢沖上來。

頂天連換了三指頭，大鼻子眼淚鼻涕齊下，連聲求饒：“饒命啊，我再也不敢了，我給你錢，我給你錢啊大爺。”

“住手。”

頂天正玩得起勁，背後忽傳來一聲厲喝，是個人的聲音，頂天回頭，居然是舒夜舟，邊上站著湯安富。

舒夜舟換了一旗袍，收了腰，顯得姿更加窈窕，眉頭微微皺著，細眼鏡片後的眸子裡，發出很嚴厲的。

這與頂天白天撞見時，完全是兩副樣子，但現在的，倒更符合夜總會老闆娘的份，做夜總會的，過於文雅，可實在是有些違和。

頂天放手，湯安富已經了起來：“頂天，是你，你為什麼打人？”

“不是我要打人。”頂天辨解：“是他們要打我，我在外麵停車場值班，他們派個人來我，引我到倉庫裡，然後埋伏了這麼多人打我，主使是他。”

頂天的解釋合合理，因為場麵明擺在這裡，湯安富眼轉到黑背心上，這時黑背心已經站了起來，隻是手還捂著肚子，湯安富道：“韋大個，怎麼回事，你們為什麼埋伏人打他？”

韋大個僵了一下，扭頭看向大鼻子，湯安富和舒夜舟的眼立刻轉到大鼻子臉上。

頂天用眼角餘留意著舒夜舟的眼神，舒夜舟表並不兇，但眼特別銳利，彷彿能把人看穿一樣。

大鼻子麵對的眼，有些吱唔難答。

頂天梅悠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