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爺慣的修麟煬沉默了許久許久，久到阿思覺察到了殺意，皮疙瘩從背後躥到了頭頂，修麟煬才緩緩開口，「哦？是麼。」

輕飄飄的聲音自頭頂傳來，阿思終於明白，修麟煬是覺得自己的回答過於敷衍了。

這傢夥，還非得問出個所以然來阿！

輕咳了一聲，阿思隻好編了胡話，「若非得說是為了什麼，當然是一個『活』字，當初選擇忍著，是為了活命，後來發現再忍下去當真纔是小命都保不住，於是就不忍了。」

「王妃這麼厲害，能給你打死？」

阿思嗬了一聲，「爺這是不知道府裡有多丫鬟被王妃差人埋了？」

他不知道，『秦四』可是清楚的很，不過是府這半年，已經有兩位小姐姐是在王妃的魔抓之下。

修麟煬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府裡的事兒，他的確不怎麼管，至於氏，他更是不想理會。

居然還殺了人？

那倒是他小瞧了氏了。

不過……

「既然殺的都是丫鬟，你怕什麼？」

「那還不是因為奴才長得漂亮！」這可不是阿思自吹自擂阿，照過鏡子了，這秦四是真的漂亮。

就算是扮男裝，也是個眉眼清秀的油小生。

修麟煬忍不住一聲笑，見過人自誇的，卻沒見過像這般誇起來還滿臉自豪的。

「漂亮就該死了？」

話一出口，修麟煬就有些小小的後悔。

他這是變相承認這狗奴才漂亮？

嘖，怎麼看都隻是勉強能眼而已。

阿思倒是沒留意修麟煬的小心思，隻道，「那還不是怪爺您？放著王妃那麼大一尊人兒不，王妃夜夜獨守空閨，難免寂寞，這人一寂寞呀，心裡就容易變態，若是遇上旁的奴才嚼舌，很容易就會記恨那些長得漂亮的。至於是男是，一點兒不重要，那些達貴人，養個小倌兒的也不。」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王妃耳邊嚼舌，說本王好男風？」修麟煬挑眉，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氣。

阿思下意識後退一步，「是與不是，爺派人一查就明白，奴才膽小，不敢胡言。」

「哼。」修麟煬盯著阿思的頭頂，嗤之一笑，「爺瞧著你這狗東西膽子大得很。」

恩？

怎麼聽上去心很不錯的樣子？

阿思瞧了修麟煬一眼，決定冒險一試。

抬頭，沖著修麟煬諂一笑，「還不都是爺慣出來的。」

暗，束風暗暗一驚，逐風暗影相視一眼，隻覺得背後襲來一子涼意。

而阿思的笑意，卻在修麟煬的雙眸之中綻放開來。

修麟煬微微一愣，眼前的小奴才忽然就與記憶中的那個人影重疊了起來。

他記得多年前，那個人也曾對他說過類似的話。

，簡直被他慣得無法無天了！

一想到那個人，修麟煬角的笑意便忍不住漾開來，到最後竟是笑出了聲，「對，沒錯，就是本王慣的！狗奴才，你記著，爺慣著你，天大的禍，你也闖得！」

阿思寵若驚。

是真的驚。

不過是想順著修麟煬的子拍點小馬屁，眼下這況，雖說馬屁是拍對了，但他的表現也未免有些太高興了吧？

不過，高興總比不高興的好，於是，行禮謝恩，「奴纔多謝爺厚。」

修麟煬眉眼含笑，看了阿思好一會兒。

「回府。」他轉大步往前，眸間的笑意剎那間化為一片清冷。

阿思應了聲『是』，規規矩矩的跟在後。

這一晚，阿思回府之後，到了原主在王府大半年都未曾到過的待遇。

有丫鬟早早的給備好了洗澡水，不冷不燙，水溫正好。

剛洗完澡，又有大夫前來給請脈，確定全上下隻是皮傷之後，才退下。

甚至還有幾個丫鬟要來給按，若不是怕們到不該的地方，阿思還真是想好好下的。

床上的鋪蓋也換了，乎又舒服。

這來來去去的人，除了門外那丫鬟依舊麵無表之外，一個個的別提對有多恭敬了。

阿思知道，這一切都源於修麟煬的那一個『慣』字。

修麟煬慣著的人，誰敢得罪？

嘿，好。

阿思躺在床上，架著二郎，抖得那一個得瑟。

卻是突然間一個皺眉，拿起枕頭就往閉的房門扔去，房門正好被人推開，扔出去的枕頭準確無誤的砸在了追風的臉上。

阿思這才坐起，瞥了追風一眼，「下回再不敲門，砸你臉上的可就不是枕頭了。」

要不是看在他今日借了劍的份上，是他上回冒冒失失的闖進來，就能了他的皮。

追風抱著枕頭，沖著阿思燦爛一笑，「敲門，下回一定敲門，嗬嗬，阿四兄弟，還沒睡呢？」一邊說著，一邊往阿思邊走，眼看著就要往床邊坐，阿思眉尾一挑，淩厲的雙眼出幾分殺氣。

那離床沿還有一寸距離的屁慢慢抬起，移了個地兒，做到了不遠的凳子上。

阿思這才一臉滿意的看向追風，「你怎麼不在上邊待著？」

「今日是暗影守夜。」追風說著，將枕頭還給了阿思，而後撓了撓腦袋，一副言又止的樣子。

阿思拍了拍枕頭才重新放回床上，嫌棄的瞪了追風一眼，「有事兒說事兒，我困著。」吞吞吐吐的，磨唧！

追風略尷尬的輕咳了一聲，「那個，你是不是認得蕭姑娘？」

蕭姑娘？

「誰？」阿思挑眉。

「蕭婉清，大衛國的皇後。」追風忙提醒道。

阿思皺了眉，努力在原主的記憶裡搜尋著關於蕭婉清，亦或是大衛國皇後的事兒，最後隻搜尋到了一個記憶：衛國皇帝，孤星城，兇狠殘暴，是跟修麟煬齊名的。

至於那個蕭婉清……

阿思搖了搖頭，「沒印象。」

「當真沒印象？」追風似乎有些不信。

阿思有些不悅了，「怎麼？我還非得對那個什麼皇後的有印象不？」

追風忙賠笑，「這倒不是，隻是當年，咱們爺跟蕭皇後的事兒鬧得沸沸揚揚，你說你沒印象，我有些奇怪而已。」

聞言，阿思不又仔細想了想，不是自個兒原裝的記憶，找起來的確是有些費勁。

終於，想到了！

「阿！你說的是三年前那樁事兒？雙王搶親？」

修麟煬與孤星城二人，都是兇狠殘暴之徒，三年前，一個是郯國的淮南王，一個是衛國的赤燕王，偏偏都看上了第一人蕭婉清。

蕭婉清的孃家，一個都不敢得罪，最後索就弄了場比武招親。

很顯然，咱們的淮南王修麟煬，輸了。

蕭婉清被赤燕王孤星城帶走，一年之後便榮登後位。

阿思歪了歪腦袋，「嘖，你說爺當時是怎麼輸的？比什麼輸了？」

追風沒了以往那副不太靠譜的樣子，很是嚴肅，「蕭婉清的心，不在爺上。」

阿思恍然。

原來是輸在了人心。

「蕭婉清跟爺是青梅竹馬，要什麼，爺就給什麼，爺自及冠那年起便一直在等及笄，不曾想，會在及笄之日，跟一個見麵不過三個月的男人走。」

追風似是替爺氣不過，忍不住將拳頭握得『哢哢』作響。

阿思則是搖了搖腦袋，對修麟煬報以十二萬分的同，「慘，真的慘。」

「你知道就好。」追風長嘆一口氣，「我可警告你，爺從未忘記過蕭皇後。」

「沒忘記就沒忘記唄，你警告我做什麼？」阿思像看鬼一樣的看著追風。

追風搖了搖頭，有種對牛彈琴的無奈，「爺活了二十年，隻慣過一個人，就是蕭婉清。」

阿思微愣，忽然就明白了追風來找說這些的目的。

所以，今日說那話，是讓修麟煬想起蕭婉清了？

額……修麟煬該不會還將當了蕭婉清的替吧？

一惡寒自腳底躥起，頭皮發麻。

了鼻子，第一次好聲好氣的對著追風說話，「那個，爺他，好男風嗎？」

「你胡扯什麼！」追風瞪了阿思一眼，很嫌棄。

看樣子是不好的。

阿思放心了。

「不好男風就，那我就是安全的。」如今在旁人眼裡，可是個男孩紙呢！

追風無奈一聲嘆息，「你這人，到底能不能抓到重點？」

「什麼重點，你倒是說阿！」直截了當的不好，非要人去抓什麼抓！

追風沉默了一會兒。

「不要背叛爺。」

聲音不大，卻惹得滿屋子寂靜。

修麟煬曾經很寵很寵一個人，最後那個人往他心口了一劍。

而如今，修麟煬要寵的人，是……

阿思不開始想，若有朝一日離開了，算不算的上是背叛。

對於阿思的沉默，追風覺察到了一子不安，「阿四……」

阿思回過神，看了追風一眼，「哎呀！我還以為你擔心什麼，我不過就是個奴才，能跟蕭皇後比？我看你也是瞎心！」

寵一個奴才，跟寵自己心的人，怎麼可能一樣呢？

似乎是覺得阿思說的有道理，追風微微皺了眉，「當真？」

「還以為是什麼定要的事兒，滾！影響老子休息。」瞪了追風一眼，阿四翻上床，「把門帶上！」

追風看了阿思一眼，撓了撓腦袋，嘟囔了一句，「脾氣還真大。」這纔出了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