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瑩是個有趣的姑娘，可惜無法拐走。”

蘇雲走出文淵閣，心中很是惋惜，若是能夠拐走書怪瑩瑩，便相當於把天道院的所有藏書打包帶走。

可惜，這孩聰明得很。

——當然，也有可能是被拐的次數太多了。

文淵閣外，病年帝平站在那裡靜靜等候，見到他走出文淵閣，不出笑容，道：“蘇雲士子這麼快便從文淵閣出來了，一定是有所收穫吧？”

蘇雲對他很是警惕，微笑道：“倘若沒有收穫，那麼這裡便不配被稱作天道院了。弟平兄弟，我還有事，告辭。”

他向天道院的大門走去，這次他想試一試從大門出去，是否能直接回到自己的靈界。

直接收回天道令的氣，固然可以回到自己的靈界，但是突然間的場景變幻會讓人有一種嘔吐，很不舒服。

病年帝平跟上他，與他同行，笑道：“我從你眼中看到了桀驁，看到了野。你與天道院的其他士子不同，你像是一個從原始森林裡走出來的猛。你走路的姿態小心翼翼，你的視覺、聽覺、嗅覺、覺、知覺、味覺在隨時知外界的一舉一上，你像是一頭隨時出爪牙的猛！”

蘇雲搖頭道：“弟平兄弟，你看人未必準。我一向待人和善，從不傷人。”

病年帝平的語氣之中也有著一種病態的癡狂，笑道：“錯了，我看人極準！你的眼界極高，因爲你對自己的信心極大！你走文淵閣之後，必然會去找朝天闕的功法！那麼，你學的是應龍應篇罷？”

蘇雲猶豫一下，點了點頭。

帝平哈哈大笑：“怪不得裘水鏡會讓你進天道院！天道院已經很久沒有你這樣充滿鬥志的士子了！不過僅憑應龍應篇還不足以做到大一統，你還需要其他十一種功法，你應該留下來，好生學習，而不是現在離開。”

他眼中閃爍著奇異的芒，臉上浮現出病態的嫣紅：“你知道何謂大一統嗎？你知道怎麼做到大一統嗎？”

蘇雲停下腳步，試探道：“難道是用一種功法，將所有境界統一，便做大一統？”

“錯了！不同的境界理當用不同的功法，這是因爲不同境界側重的修煉方向不同，修煉的基礎也不同，一門功法包打所有境界，只是癡心妄想，白費功夫！”

帝平有一種攝人心魄的氣魄，朗聲道：“所謂大一統，其實是一門心法，統一一個境界。而這種在築基境界的大一統功法，正是你所修煉的洪爐嬗變！”

蘇雲心中微：“弟平兄弟可否詳細談一談？”

兩人如其他漫步在天道院的士子一般，流所得，只是蘇雲卻沒有注意到天道院其他士子、先生遇到他們，都避之不及，不敢靠近。

帝平笑道：“裘水鏡開創洪爐嬗變，其目的正是爲了將朝天闕十二種功法一統，變一種功法！”

蘇雲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失聲道：“你的意思是，洪爐嬗變能夠兼容十二種應篇？”

“不是兼容，而是融合，容納！”

帝平擡頭看向遠方的天空，悠然道：“他開創出洪爐嬗變之後，有士子開始修煉，以自爲洪爐，烙印十二神，但是無一人功，最後死了十七個天道院士子。舊聖有句話，朝聞道，夕死可矣。爲道而死，是死得其所。可惜，裘水鏡停了這次試驗。”

蘇雲皺眉，深深覺到這次試驗的兇險和恐怖！

天道院的士子，每個都是才智過人才華出衆的天才，元朔國一年才能挑選出十幾二十個，這樣的天才，居然因爲這場試驗死了十七位之多！

帝平繼續道：“裘水鏡不敢繼續試驗，因此只弄了一篇鱷龍來糊弄人，平白浪費了天道院士子的天賦。”

他的目落在蘇雲上，道：“但是他居然在朔方把你收天道院，並且讓你進這裡，我覺得他對你可能抱有一些期待。”

蘇雲皺眉，水鏡先生真的對他抱有這種期待嗎？

昨天晚上，裘水鏡修好一塊天道令，把天道令給他，告訴他天道令裡面有東西，讓蘇雲在不懂的時候便去天方樓的神仙居找他。

難道他早就料到蘇雲進天道院後，會在文淵閣中選擇朝天闕的功法？

“或許是的。”

蘇雲心中默默道：“水鏡先生曾經說過，我眼中有東西。他知道我眼中的天門鎮烙印和仙劍烙印，也知道八面朝天闕的事。莫非他覺得，我可以修這大一統功法？”

“蘇雲士子，洪爐嬗變，烙印十二神聖，這十二神聖是烙印在洪爐的爐壁上。”

帝平送蘇雲來到天道院大門前，微笑道：“蘇雲士子，等到你的洪爐上出現應龍烙印，你便可以再天道院，學習第二種朝天闕功法了。”

蘇雲躬稱謝。

帝平揮手相送，笑道：“我等你回來學習開明應篇。”

蘇雲拉開門戶，走了出去，心道：“回來？纔怪！我十二篇都已經學會，絕對不會再回來！”

帝平面對著天道院的門戶，低聲笑道：“裘水鏡，你對朝天闕大一統的功法保守得很，不願意用士子做試驗，但是對朝政你卻激進得很。你讓朕怎麼才能容下你？不過，你倒是給朕送來一個好苗子……”

蘇雲睜開眼睛，只見外面天已晚，他上午學之後便進天道院求學，廢寢忘食，這才覺得飢腸轆轆。

他有些悚然：“若是在天道院中忘記時間流逝，那麼我的很有可能會被死！”

蘇雲急忙起，向山水居的廚房走去，心道：“弟平雖然對我不錯，但這個人像是有很多，給人一種難以接近的覺。他到底是敵是友？”

帝平非常自負，神莫測，又有些癲狂時，這兩次接，讓蘇雲覺到帝平是個很難接的人，所以他並未告訴帝平他已經把十二門朝天闕功法悉數掌握。

他覺得自己面對這個人，必須要有所保留。

山水居的廚房裡傳來嬉笑聲，蘇雲走過去看時，只見池小遙和青丘月等人正在燒菜做飯，已經做好了小半桌飯菜。

見到蘇雲來了，池小遙在圍上了手，笑道：“適才見你用功，便沒有吵醒你，我在菜市買了些菜，在你這裡做，便當做是請你了。師弟先坐，一會兒就好。”

蘇雲打算去幫忙，卻被池小遙推了出來：“你幫忙只是添，還不如月兒幫我。”

蘇雲只得在外面等著，過了不久，池小遙做好一桌子飯菜，把圍摘了，笑道：“我請客，但是碗碟你們洗。”

蘇雲看著一桌子十幾個飯菜，有涼有熱，有葷有素，有湯有煲，還有蒸煮炒煨煎烤，不又驚又喜，連連點頭，笑道：“學姐好手藝！”

池小遙也是頗爲得意，笑道：“先別誇，看好不好吃再說。”

衆人坐下，這一頓飯吃得他們讚不絕口，待到吃飽喝足，狐不平與貍小凡兩隻小狐貍便改弦易轍，打算拋棄李竹仙，改娶小遙學姐了。

蘇雲收拾碗碟，池小遙過來幫忙，兩人一邊洗刷一邊說話。

“學姐今天沒有去杏林藥材鋪幫忙？”蘇雲好奇道。

“藥材鋪只有下工的時候生意多，這時候是沒有生意的。”

池小遙笑道：“到了晚上，街道邊都是人，嗯，還有妖，那時纔有生意。那時候人和妖本不掩飾，明正大的逛街……我該回去了，待會就要開始忙了。”

蘇雲連忙起相送，道：“學姐若是白天沒有事做的話，我倒有個活兒。學姐能否來做私學先生？”

池小遙怔了怔，不解的看著他。

蘇雲面帶愧，悄聲道：“我們剛出天市垣，一進城便恰逢大考，考上文昌，但是在天市垣時我們沒有上過一天的學。學校裡教的東西我們都不明白……”

池小遙哭笑不得：“不明白你就考了第一？”

蘇雲謙遜道：“我只是打架厲害一點兒……”

池小遙蹙眉道：“我擔心我學問不夠，教不了你們。不過給你們補一補基礎的話，應該問題不大。”

蘇雲鬆了口氣：“小遙學姐多錢一天？我上次問了位先生，他開價半個時辰一塊青虹幣。”

池小遙嚇了一跳，失聲道：“這先生不是搶錢嗎？他欺負咱們鄉下人！”

“可不是嗎？”蘇雲同仇敵愾，對裘水鏡很有意見。

池小遙噗嗤笑道：“請我做私學先生的話，一天三個時辰，我收……嗯，我收一百錢！”

蘇雲舉起手笑道：“一言爲定！”

池小遙擡手，與他拍了一下手掌，笑道：“一言爲定！我晚上備課，明天便來做你們的私學先生！”

興沖沖離去。

花狐探頭進來，悄聲道：“你上午又去天道院了？”

蘇雲點頭，花狐興莫名，溜進廚房裡：“有沒有揍那個弟平的小崽子？”

蘇雲遲疑一下，還是沒有把朝天闕的事告訴他，道：“那個弟平的很是古怪，我也不知他是敵是友，不過他指點我去文淵閣，我在那裡學到一套十二門築基境界的功法，須得修煉一下。我還發現，洪爐嬗變好像沒有那麼簡單……”

他皺了皺眉頭，道：“二哥，等我修煉出來，若是沒有出偏差再傳授給你。還有，你們晚上翻一下文昌令裡面的書籍，明天小遙學姐要來講課。”

花狐向來對他言聽計從，點頭稱是，道：“你呢？”

蘇雲目閃，道：“我要出門辦案。我答應了塗明和尚，必須要出門查一下劫灰怪案！”

花狐嚇了一跳：“你不累嗎？”

“不累。”

蘇雲也覺有些奇怪，他以靈的形態在天道院學習了一天，參悟十二門極爲複雜的功法，居然一點也沒有覺到累。

想來他在天道院學習期間，卻在眠，得到充分的休息。

花狐只得道：“等不平他們睡著了你再出門。他們若是知道你去查案，肯定興得睡不著覺，吵嚷著要跟你一起去。”

蘇雲點頭。

到了亥時，三個小傢伙終於肯睡覺了，青丘月睡在一個房間，貍小凡和狐不平睡在一個房間。

蘇雲給狐不平塞好被子，熄滅劫灰燈打算離開，這時狐不平低聲道：“小云哥，你會不會拋下我們吧？”

蘇雲微微一怔，回過頭來，笑道：“爲什麼這麼說？”

狐不平在被窩裡，低嗓音，黯然道：“我們是妖怪，小云哥是人，你一路保護我們，到了城裡又打生打死，終於把我們送到學校裡。我害怕小云哥見我們有地方可以上學讀書，有一天會拋下我們……”

另一張牀上，貍小凡從被窩裡鑽出頭來，眨著烏溜溜的眼睛看著蘇雲，小聲道：“城裡都是人，小云哥應該會和人在一起，而我們是妖怪……”

蘇雲微笑道：“我不會拋下你們，我心中你們都是我的親人。快點睡吧。”

兩隻小狐貍嗯了一聲，往被子裡了。

蘇雲把劫灰燈放在房外，坐在他們兩張牀之間，著他們的頭，等到兩隻小狐貍睡了之後，他這才離開。

宅豬：徐州有三個確診病人了，嚇死了嚇死了，不出去走親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