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劍仙》第一卷 人間有清風 第二十五章 水三千錦年
渡船在長河中前行,有順風時,船帆鼓起快一些,無順風時,船帆收起順流而下。
沐如意興沖沖地開船艙的簾子,正在閉目定的陳安之睜開眼。
沐如意挑眉道“教我。”
陳安之說道“什麼?”
沐如意食指中指並起,學著陳安之的作在空中揮了一下,口中發出咻的聲音,然後說道“就這個。”
陳安之神復雜,嘆了口氣,苦笑道“你說的是這個吧。”
他並起雙指,用僅剩的一點靈氣,在指尖擰出一柄緻的靈氣小劍,手腕輕抖,一抹銀線瞬間掠出船艙。
沐如意眼睛發,用力點頭,“就這個,我要學這個。”
“可以。”陳安之站起,挑開簾子走出船艙。
沐如意隨著走出來,連說兩聲謝謝。
陳安之問道“為什麼說兩聲?”
沐如意手掌搭在腦後,輕笑道“無以為報,隻有兩次道謝了。”
兩人走到了渡船前方,陳安之嘆了口氣,說道“閉上眼,試著將靈氣匯聚到指尖,在心中勾勒出劍的模樣。”
沐如意毫不猶豫地閉上眼,按著陳安之說的照做,到的靈氣在四流轉,試著牽引著靈氣聚集湧向指尖。
陳安之繼續道“靈氣外放,化魄境的修士皆能掌握,靈氣小劍最難得是,該如何把劍意融其中,使其不再是簡單的靈氣劍。”
“當然,這其中頗有玄妙,你第一次運轉靈氣,自然有些困難,但·····”
陳安之耐心地解釋著。
卻看到沐如意秀手向前一揮,咻的一聲,一道銀瞬間紮進河中,接著前方便響起轟的聲響。
河水被靈氣砸中翻起宛若瀑布般的水簾,然後在陳安之的視線中,落了下來。
被河水淋了滿的兩人一時無言,相識站立著。
陳安之出手抹了把臉上的河水,抿著。
沐如意歪了歪腦袋,眨眨眼,帶著不好意思的笑。
所以,我纔不怎麼喜歡天才。
陳安之心中如此想著。
“大約還要一天,我們就能到紅欄鎮了。”沐如意用靈氣蒸乾上漉漉的,笑著說道。
陳安之揚起手臂,灌了口酒,然後遞給道“暖暖子?”
沐如意略作猶豫後,手接過去,這次倒沒有大口喝,隻是輕輕拖著葫蘆底部,微微抬起,抿了一口。
皺了皺眉,倒沒有如第一次喝酒那般,想要吐出來。
————
這一日,沉寂整整一年的中土豫州,被一則訊息驚了。
“遠山宗大試開始了。”
中土豫州王朝林立,宗派繁多,天才更是數不勝數。
而作為中土豫州執牛耳的門派——遠山宗,其參加大試的無一不是天才中的佼佼者。
況且遠山宗大試麵向天下門派廣發請帖,在大試結束後,有其他門派的弟子可上臺請教一二,也都是各國各宗門全力培養的門核心弟子。
遠山宗大試,某種意義上已經不僅僅是單純宗比試,換句話說,在大試最後幾日,將會有各種天賦異稟的奇才登場,隻要沒有半途殞命,這些人終將會為一方巨擘。
所以,上至達貴人,下至市井街坊,無一不在關注著這場大試。
甚至因此而衍生出一些地下賭莊。
夜幕緩緩拉開,微弱晨落下。
一方寬闊的石製平臺,有四把長劍立於四角設下防,由境界頗深的弟子們維持著,確保戰鬥時的劍氣不會波及到石臺之外。
吃罷早飯,第十九樓眾弟子來到巨大的看臺之上,一眼去,茫茫人海,肩接踵,人氣鼎盛,可見這盛事之興旺。
比試石臺北邊坐落著一較為空曠的區域,有一小座浮在空中的白玉臺,是十九樓首座的位置。
月桐四瞄了一眼,麵上難免帶著些憂,再看往第一樓弟子所在的區域,白師兄也在四下觀,滿臉著急。
作為兩座樓最期待的弟子,居然同時缺席了大試,怎能人不擔憂。
不過好在這二人並不在‘登樓試’的名單中,所以這眾人纔能夠坐在這裡觀看大試,而不是翻天覆地去尋他們。
“鐺~”
一聲沉重的鐘鼎聲傳來,回在山間水間和茫茫雲霧中,令所有人心神為之一振,隨著一道影緩緩走進石臺,周邊的喧囂聲也漸漸安靜下來,視線齊刷刷的落在場中。
隻見在正中的石臺上,須發皆白的老人著雪白道服,手腕輕抖,有紅幕自袖中飛出,瞬間聳立起來有三人高,上麵有金大字排列,分別是參加大試的弟子姓名。
‘登樓試’作為‘準聖鬥’的預熱,參加比試的人數不多,外門與十九樓各派出八人,近些年來的登樓試中,十九樓弟子雖不說呈現出碾之勢,但幾乎是沒有什麼懸念,無論天資還是後天努力,兩者都差了太多。
即便是月桐亦是如此。
隻是,哪怕月桐敗了,遠山宗也沒有任何一個人對進十九樓有異議。
因為足夠優秀,也因為在那場‘登樓試’中,的對手是先天劍心的沐如意。
十六個人的比試,分為八場兩天。
參加第一場比試的是來自第十樓的弟子,聽聞不過十五歲的年紀,就已突破塵心境,踏足化魄境,如今已是化一魄的境界。
“何四小。”
何三溪視線落在場中的那道消瘦影,眼中閃過一猶豫,輕聲呢喃。
杜毅壯雙手環臂,瞥了眼有些失魂落魄的何三溪,突地出手,臂彎攬住何三溪的脖子,往邊一扯夾在腋下,“你個臭小子,給我打起神來。”
何三溪強扯出笑容,盯著那道影,沉默不語。
“三千。”場中老人念出第二個名字。
自另一邊走來個錦年,麵上掛笑,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在登上石臺時,著石臺邊沿,用力一撐,先掛上一條,然後側著子借力,又把另一條邁了上來。
如此窘相,倒惹得看臺那裡眾人歡笑起來。
三千毫不覺得臉紅,站起後,拍了拍上的塵土,輕咳一聲走到場中。
負責紅榜的老人對此視若無睹,朗聲宣佈道“遠山宗‘登樓試’,點到為止!”
何四小皺起眉,顯然對這位對手的作有些不滿,寒聲道“你在笑什麼?”
三千瞇起眼睛,笑的很開心,他說道“我在笑,十九樓的弟子,也不過如此。”
何四小微微挑眉,他是第十樓最為出的年輕弟子,對待修行一不茍,進步神速,但也從不因此驕傲,所以他現在對如此狂妄的年不滿,極其不滿。
“我會在十招之讓你笑不出來。”畢竟是年心,何四小沉腰凝神,正道。
三千笑意依舊,出一隻手掌張開,“你隻需要五招,第六招我就會讓你倒在這個臺子上。”
何四小深呼吸一口氣,手掌搭在劍柄上,一步掠過,劍鋒直指對方張開的掌心。
三千斂了笑容,半蹲下腰,左臂橫在前,右手握拳如石收在腰間。
一拳轟了出去。
罡風如刀,裹挾著風雷之勢,恍若天上驚雷炸響。
而他三千的拳頭,便是這風雷的中心!
那肆的風,迎麵刮來,竟然何四小的劍起來,劍鋒所指偏離一寸。
何四小見機不妙,手腕果斷一擰,劍鋒與地麵平行,用力橫抹過去。
三千迅速彎下腰,躲過橫斬的劍氣,雙腳驟然發力,子如一枝弩箭激出去。
錦年形矯健遠超想象,若狡兔,一拳揮出,帶著罡風迎麵襲來。
這一拳,勢大力沉,約有銀弧縈繞其上,呲呲作響。
何四小慌忙以雙臂抵在麵前,護住頭顱。
砰然一聲巨響,何四小整個人被砸飛出去三四丈距離,重重摔在石臺上,幸虧及時掉轉子,以劍尖釘地生生止住,這才沒有掉落在石臺之外。
不給年一一毫息的機會,三千高高躍起,如一隻捕蛇鷹般,撲殺而下。
何三溪下意識握拳頭,了一把汗,整個心都揪了起來。
————
遠山宗山腳下的紅欄鎮,這幾日尤為熱鬧起來。
有位青衫年緩緩走進一家客棧,店小二慌忙走上前,視線打量片刻,看出這位爺是個有錢的主,招呼道“客,您想來點什麼?”
青衫年跟著店小二走到桌邊坐下,“來兩壇好酒吧。”
店小二把抹布往肩膀上一搭,吆喝道“好嘞,您稍等。”
待店小二離開,青衫年這才解下腰間那把銹跡斑斑的鐵刀,放在桌上,若有所思道“陳安之,遠山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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