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麗拌好沙拉，煮好湯，準備煎牛排前，老常拎著一兜小甜瓜回來了。

「怎麼樣？」老常剛進門，周凱就急急問道。

「鄧風來說，」老常將瓜放好，看著盛夏道：「死的那個人姓楊，楊梅，或是楊黴，哪個字他不知道。鄧風來說他留意到這位楊小姐，是因為有一回他看到九局一支隊副隊長孫瀚去了楊小姐那裡，說是鬼鬼祟祟的，半夜去，天沒亮就走了。」

「九……」周凱剛要開口，就被盛夏擺手製止。

「鄧風來說，後來他就留心了，說孫瀚一週至去一回，也有兩回的時候，不過不多。後來楊小姐突然死了，他覺得蹊蹺，不過沒敢往前湊。我跟鄧風來說了楊梅是被人殺死的，還有被人用符陣困住魂這事兒，鄧風來說算是一換一，沒要錢。」

「孫瀚現在怎麼樣？」盛夏從米麗端過來的湯鍋裡，盛了半碗湯。

「鄧風來說，至看起來好好兒的。我走的時候，鄧風來跟我一起出來，拎了倆瓜往明街道去了，說是去找金主任說話，孫瀚家就在明街道。」

「老米和你說過博協會吧？」盛夏看向周凱，周凱點頭。

「博協會從上古到現在，改過好些回名字了，一直到近百年，在人界的非人，都是由博協會監督，那些非人們做了什麼過份的事，或是犯了案子，不是人能對付的，就由博學會出手懲戒。

直到近百年前，科技發展到能夠麵對神通，政府，還有些有足夠權力的組織和人，對博協會某些理不滿，要求由人類來理，後來，就立了第九局。」

周凱吹了聲口哨。

「剛開始的時候，第九局非常依賴博協會，後來，隨著科技的發展。」盛夏攤開手，「十幾二十年前，九局和博協會就幾乎互不相乾了，不過，九局和博協會，到現在，都是還不錯的合作關係。

至於九局和妖，就跟博協會和妖的關係差不多，兵和小吧。不過，幾乎所有的妖，對九局的警惕，都遠遠超過對博協會。從前在博協會手裡，最重的懲戒，就是一腳踢回妖界，多年，或是永遠也不許再人界，總還有一線生機。落到九局手裡的妖。」

盛夏頓了頓，意味不明的嘿了一聲，「九局辦的都是重案，落到九局手裡的妖，十有**，命不保。」

周凱又是一聲口哨。

老常斜了他一眼。

「那你覺得，闖到我家這個人，跟九局有關？」周凱瞄了眼專心煎著牛排的米麗，看向盛夏問道。

「九局，和卡維家，我寧願是卡維家。」盛夏沒正麵回答周凱的話，瞄著擰起眉的周凱，慢吞吞道：「當然，對你來說，九局無所謂。」

周凱乾笑了兩聲，目從專心致誌煎牛排的米麗，瞄向洗著小甜瓜的老常，片刻，嘆了口氣，「哪能無所謂，都一樣。」

第二天，盛夏和米麗先往早市逛了一圈，回到雜店，剛開了門，宋剛就進來了。

「我一早上就去了音樂學院，說了第一件事，問第二件事，錢院長說，想見見您，當麵跟您說。」

宋剛一邊說，一邊不停的從盛夏看向米麗，再從米麗看回盛夏。

米麗本沒聽他說完，就去桌子擺茶席去了。

「讓他到這裡來吧。」盛夏答的很快。

宋剛出去打了個電話，沒多大會兒，一輛黑奧迪停在店門口，錢南江從車上下來，跟著等在店門口的宋剛進了雜店。

「錢先生請坐。你先回去吧，」盛夏一邊示意錢南江坐，一邊和宋剛說話，「讓宋詞先去百年栗樹買一斤糖炒栗子拎過來。」

宋剛連連點頭，又沖錢南江哈了兩回腰，出門回去了。

「我姓盛，盛夏，這是我小姨米麗。」盛夏介紹了自己和米麗，米麗倒了杯茶，推到錢南江麵前。

「周潔舲是自殺的，說心甘願有些……」盛夏聳了聳肩，「走的無怨無仇吧。」

錢南江手端起那杯茶，舉到邊卻沒喝，呆了片刻，放下杯子，低低嘆了口氣，「周阿姨走的時候，我去理的後事，坐在門後麵，雖說……」

錢南江往臉上示意了下，盛夏嗯了一聲，以示明白他的意思，弔死的人，恐怖而醜陋。

「可還是能看出來，很平靜，臉上，甚至，有笑意！」錢南江困的揮了揮手，「還有這個。」錢南江拉開在手裡的信封袋，拿出一隻摺疊細的紙鶴，「這是在周阿姨旁邊找到的。」

盛夏接過紙鶴，著一隻角，舉起來，對著細看。

「周阿姨任勞任怨，脾氣好，孤一人，又有了些年紀，總務照顧，調打掃辦公區，大家都很喜歡，也很照顧，不說話，有人送吃的穿的，就疊一隻這樣的紙鶴放在人家辦公桌上。自殺前疊了這樣一隻紙鶴。」

錢南江看著紙鶴，他想不明白，自殺前疊這隻紙鶴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要謝誰嗎？謝生活？謝命運？

那簡直是個笑話兒。

「是自殺，心平氣和走的，看起來，這個你是知道的，找我們隻是確認一下。」盛夏將紙鶴放到信封袋上，「現在確認了，那第二件呢？你希怎麼查？」

錢南江神複雜，「我……」

「從留下來的、痕跡看，沒有未了的心願。」米麗看著錢南江臉上複雜的神，這樣的神，不怎麼對麼。

盛夏也瞄著錢南江那一臉複雜的神，抿著茶，一言不發。

「沒什麼了，就這樣。」錢南江呆坐了好一會兒，站起來，垂著頭往外走，走到門口，一隻手扶著門框，呆站了片刻，轉回，「能不能麻煩你們查一查周阿姨還有什麼親人沒有，或是什麼親近的人。」

「好。」盛夏答的乾脆之極。

錢南江彷彿鬆了口氣，勉強笑了下，出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