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蛇蠍人

淩波宮的佈置和風無痕的風華宮大不相同，為了襯托主人的高貴份，所有的裝飾都符合皇家要求，高雅不凡。一桌一椅，一幾一凳，擺設得獨匠心，室的爐鼎中燃著極為名貴的香料，所有的宮都井井有條地做著自己的事，隻是在風無痕經過時屈膝行禮，顯得很是有序。而跟在風無痕後的人，也隻有紅如和綠茵而已，這是萍特別吩咐過的，否則以們倆的份，還不足以踏進淩波宮的大門。

在這種環境中，風無痕覺得分外心虛，不管怎麼說，他都是冒牌貨，從來沒見過大場麵的他，盡管擁有真正七皇子的記憶，但是，一想到要見到的就是平時唱戲才會接到的娘娘，他就到額上沁出滴滴冷汗。

“娘娘，七殿下來給您請安了。”萍隔著珠簾稟報道。

“讓他進來吧。”一個悅耳的聲音從簾後傳來。

跟在萍後走進瑜貴妃寢宮的風無痕，終於看到了這位仰慕已久的人。隻見背對著眾人，著華麗的宮裝，漆黑的秀發上一隻五彩的金正熠熠發，如同玉藕般的左手倚在桌上，出一隻做工巧的金釧。僅僅從背影，就足以令人生出無限遐想。風無痕隻看到了這些，在萍的引導下，他依足禮節向自己的母親跪倒問安：“兒臣給母妃請安。”

“起來吧，你子不好，不必多禮了。”上首的人淡淡地回答說。

萍連忙搬來一個錦凳，起的風無痕看到了那張令人呼吸摒止的臉，那種令人窒息的麗，是任何語言都無法形容的。他不愣住了，兩眼呆呆地直視著母親的臉，連後紅如的拉扯也沒有覺到。萍見這位殿下好像初次見到主子的樣子，不由也覺得奇怪，連著打了好幾個眼，但風無痕始終沒有反應。雖然是自己的兒子，瑜貴妃卻也到有幾分惱怒，忍不住輕咳了一聲。

風無痕這纔回過神來，尷尬地滿臉通紅，不過他還想解釋點什麼：“兒臣久未見母妃，覺得您最近有些清減，但還是往昔的麗，因此多看了片刻，還請恕兒臣無禮之罪。”這幾句奉承話雖然是他急之下想出來的，但人誰不願意別人稱贊的貌，說得瑜貴妃不由出了笑容，這一笑更是令群芳失，還好這次風無痕竭力收攝心神，沒有再鬧出笑話。

瑜貴妃注視著這個兒子，臉上雖笑，心中卻生不出一溫。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出來的兒子，卻被太醫無地斷定天生秉弱，很難養活，就算勉強年，也不太可能有後嗣。這句話無疑斷送了所有的希，那段痛苦萬分的日子中，盡管皇上沒有責怪，但嬪妃的冷言冷語，皇後的嘲笑，就連那些卑賤的太監宮也敢在背後嚼舌，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過那些日子的。一次又一次地延請太醫醫治，卻一次又一次地陷絕，集萬千寵於一的怎麼會不明白，如果沒有一個可以依靠的兒子，那麼自己年老衰的那一天，恐怕所有人都會落井下石。終於，上天憐憫了，賜給了又一個孩子，這是一個聰明健康的兒子，沒有任何缺陷，就連相士也說孩子的將來貴不可言。既然如此，那個原本就不該降臨人世讓蒙侮辱的孩子就沒有任何存在的必要了，而現在之所以容忍這個兒子活著，就是為了讓自己和另一個兒子能得到皇上的更多關。想到這裡，的眼中閃現出一冰冷的寒。

“你難得到母妃這裡來，就四逛逛吧。”瑜貴妃對風無痕出一笑意，“萍，你帶七殿下到逛逛，難得今天他的氣還不錯。”

雖然風無痕有些不樂意，但他又怎麼敢違抗這個母親的話，乖乖地跟著兩個宮，朝殿後走去。瑜貴妃這才轉向了跪在跟前的兩個宮，知道，們是這個兒子跟前最得力的人，能乾，乖巧，如果能收服們，那麼，以後的行事就方便多了，需要的，是一個木偶兒子，隻要可以幫助十一皇子登上那個至高的座，會不擇一切手段。

“如果本宮沒有記錯的話，你們倆應該就是紅如和綠茵吧。”瑜貴妃淡淡地說。

“回娘孃的話，奴婢是紅如。”

“回娘孃的話，奴婢是綠茵。”

地上的兩人把頭更伏低了些，們很清楚，眼前的貴婦隻要一個手指，就可以使兩人萬劫不復，就連深恨瑜貴妃的紅如，也不敢做出任何逾矩的行為。

“你們倆都知道，七皇子一向子虛弱，為什麼還以狐主？”瑜貴妃有意地提高了聲線，“以你們的地位，如何配的上尊貴的皇子，你們可知罪嗎？”

饒是紅如膽子再大，也不由嚇得麵無人，為伺候皇子的宮，最害怕的無疑是一個狐主的罪名，這足以讓死無葬之地。連連叩首後，紅如淚流滿麵地說：“娘娘明鑒，七殿下平日對奴婢這些下人一向是不假辭，狐主這種事絕對沒有。奴婢一直自知份，絕對不敢逾矩，何況七殿下份貴重，奴婢隻敢用心伺候，絕沒有別的心思。”

綠茵更是被嚇傻了，一個勁地叩頭，可沒有紅如這麼會說話，隻是一個勁地說著：“娘娘饒命！”其他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瑜貴妃對於紅如的機靈很滿意，自己就需要這樣的人才，到時略施小計，絕對可以讓對自己俯首帖耳。至於那個綠茵，太愚鈍了，一點靈氣都沒有，也隻有那個兒子才會把這種人放在邊。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給們一個下馬威，讓們知道誰纔是真正的主子。“本宮諒你們也不敢勾引無痕，不過，宮中的流言想必也不是空來風，不給你們一些教訓的話，別人還認為是本宮放縱了兒子邊的奴婢。”瑜貴妃冷著臉說，“至於無痕，本宮也會好好管教，免得走在宮裡被別人笑話。”

輕輕一揮手，四個板著臉的中年太監連忙走上前來，拖著紅如和綠茵就往偏房裡拉。“每人重責二十，本宮要讓們知道什麼規矩！”

紅如知道今天恐怕是逃不掉這一劫了，但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主子留在這個人邊，也不能讓主子到任何責罰。一旁的綠茵雖然連連求饒，但鐵石心腸的瑜貴妃哪理會這麼多，本連看都不看一眼。紅如咬咬牙，也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猛地掙了那兩個太監，撲到瑜貴妃腳下，連連頭道：“娘娘，千錯萬錯都是奴婢們的錯，和七殿下無關。奴婢責不要，請娘娘不要責怪七殿下。奴婢們今後一定盡心盡責地照顧殿下，絕不會再有任何差池了！”紅如說完又是幾個響頭，額上滲出了點點鮮，正在此時，隔壁的房中傳來了沉悶的板子聲和綠茵的慘聲。

瑜貴妃詫異地看著眼前這個倔強的孩，在那一瞬間，的心幾乎了。但是，為貴妃的矜持終究占了上風，沉了片刻，徐徐開口道：“你這個丫頭倒是有些良心，不過，既然你想讓七殿下免責罰，那麼他那份就要讓你來承了，你可願意？”

“奴婢甘願領罰，”紅如終於鬆了口氣，“隻求娘娘準許奴婢繼續伺候殿下。”

“這個要求本宮答應了。”瑜貴妃不以為意地點點頭，“把拉下去，連同皇兒的份，重責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