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無奈

皇帝一開口就是這樣的殊遇，雖然嫉妒，但諸皇子瞅著風無痕單薄的，心裡都在惡毒地算著他的死期，因此反對的聲音都消失了。皇後賀氏的臉異常難看，死死地盯著低頭謝恩不已的風無痕，彷彿要把他生吞下去。連德貴妃也駭得悄悄挪了一下子，免得沾染了皇後那淩厲的怒氣。

風無痕就沒有考慮那麼多了，這飛來的意外之喜讓他無法掩飾那種激，臉也變得有些紅。這種緒連皇帝也被染了，真是個天真的孩子啊，他忍不住在心中嘆。看著這個久未謀麵的兒子，他的心中泛起了一陣溫，隻要一點點關就這樣興，稍加調教，無痕將會比其他兒子更敬畏他這個父親，皇帝瞟了一眼默不作聲的明方真人，心中有了幾分計較。

筵會的後半段和前麵相比，可以說是平淡無奇的，諸皇子和嬪妃各自說了幾個無傷大雅的笑話，席間的氣氛便有些懶洋洋的，皇帝也覺得無趣。好容易捱到結束，所有人的目都集中到了一言未發的明方真人上，期待他說點什麼，但讓他們失的是，這位道長仍然是一臉的沉靜，他們隻能帶著一肚子牢地離開了。今天最大的贏家無疑是風無痕，而他們這些平日裡威風八麵的皇子，隻不過是陪襯而已，這個悟讓他們格外不滿。

回到勤政殿後，皇帝揮手摒退了眾人，空曠的殿中頓時隻剩下了他和明方真人兩個。“真人，今天你見到了朕所有的兒子，觀如何？”皇帝的眼中神乍現，他再也不是那個慈祥的父親，如果明方真人說某個兒子有可能叛逆，此時的他恐怕會立刻下旨將其死。

“皇上是否想聽實話？”明方真人站在影中，皇帝無法看見他臉上的表。

“朕千裡迢迢請您過來，就是想知道確切的答復。”皇帝嘆了口氣，“您說吧，朕有這個準備。”

“那麼貧道就坦言好了，”明方真人顯得十分疲憊，“在皇上的十位皇子之中，個個都野心不凡，若是再有外力相助，有九五天命的超過半數。”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一般擊中了剛才還頗為鎮定的皇帝，他手扶住桌子，勉強支撐起自己搖搖墜的，這才發問道：“真人，您確定沒有看錯，可他們現在雖然還在暗中爭鬥，但不至於鬧出多大的禍事吧！”

“自古禍出蕭墻之。”明方真人的眼睛在黑暗中熠熠發，“皇上，貧道隻是據實而言，十位皇子中，除了七皇子確實不為天命所鐘之外，其餘的都有九五之像，雖然異像的強弱不一，但他們都有一爭天下的雄心，這是不會錯的。”

“無痕，隻有無痕不可能為帝嗎？”皇帝喃喃自語地說，“也是，他的子一直不好，沒有那份心也是很自然的。可是，其他人暫且不提，朕的二皇子出微賤，絕無繼承大統的可能，您會不會看錯了？”

“二殿下為人忍不發，這從他的麵相就能看出來，皇上既然如此說他，平日一定不甚重視。就憑這一點，貧道就可斷言他必定滿腹怨恨，那麼，他覬覦大寶之位也就不奇怪了。”

“真人，朕並不懂所謂的天象，但難道隻要有心於大寶的人就能到天命的眷顧？如此以來，那古往今來的臣賊子難道也是應運而生嗎？”皇帝的臉異常難看，這個可能讓他的心沉向了無底深淵。

“有因必有果，皇上，事實確實如此，隻是普通人並不知道罷了。”明方真人直視著皇帝的眼睛，毫不退讓，“所以，您找貧道推算皇子的命數，也將帶來無窮的後患，因為從此，他們恐怕就不僅是您的兒子而已。唉，帝王之家無父子，一切大事就要靠皇上決斷了。”

皇帝在大殿中來來回回地踱著步子，突如其來的這個訊息讓他的心神再也無法安寧，難道要放任自己的骨自相殘殺嗎？老天，你為什麼要給朕這麼多逆子！看著殿的明方真人，他隻覺得自己無比愚蠢，如果不知道這些，那自己仍然可以不時用慈父的態度對待這些孩子，但現在，已經永遠不可能了。

他的神瞬間變得無比冷，既然事已至此，那就隨他們去吧！“真人，想必您來之前已經把一切都算好了，那麼，雖然朕不是第一個將繼統之事委於方外之人的皇帝，但也不會是最後一個，您能否告訴朕，到底誰是最適合大統的皇子？”

明方真人無奈地搖了搖頭：“皇上，請恕貧道直言，沒有爭鬥到最後一刻，誰也無法確定那個贏家。原本按照相格來看，可以從眾多的皇子之中挑選出最適合的繼承人，但皇上的諸位皇子上彷彿有一層看不的屏障。貧道自習命數之理以來還未見過如此異像，因此無能為力。”明方真人的心裡，如電火石一般掠過不久之前的那一幕星象，不由打了個寒戰，天理之，人力莫得窮極啊！

“那麼道長，朕不得不委屈您常居宮中了，朕必須得防備著這些逆子。”皇帝似笑非笑地看著明方真人，“就算現在不能知道誰是朕的繼承者，想必以道長的神通，不久的將來一定能夠推算出來。”

明方真人沉默半晌，他心知肚明，皇帝的這番言語已經是頗為客氣了，自己如果不答應，恐怕殺之禍就在頃刻之間。雖然自己離大道不過一步之遙，可是，隻要有那樣東西在……因此，萬一出現一個暴君，將沒有任何人可以節製。正因為如此，他們這些方外之士也一直關注著外界，整個修道界隻能傳下了這樣一個規矩，不得違抗淩雲的君王，想到這裡，明方真人眼前彷彿出現了自己那幾個年的弟子，心中不一痛。

“就依皇上之言吧，不過，貧道有一個小小的要求。”明方真人平靜地說，“作為唯一的輔臣之才，七殿下似乎至今沒有一個好的師傅，因此貧道希能夠教導這個孩子。”

皇帝不大喜，他怎麼也沒想到明方真人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在他看來，即使風無痕的確可以信任，那孱弱的卻是一個最大的障礙，現在能夠得此助力，那自己就可以放心了。然而突然間，他的心中又閃過一疑，明方真人對風無痕如此另眼相看，中是否還有其他的緣由？他又自失地灑然一笑，自己到底是怎麼了，一向不為瑜貴妃所喜的風無痕，背後可以說沒有任何勢力，那麼，正是自己栽培他的好時機了。

“那麼就勞煩道長了。”皇帝鄭重其事地嚮明方真人一躬，“一切就委於天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