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就放在兩人眼皮子底下，雖然這條資訊隻閃了一下，但兩人都看到了。

宋臻又氣又窘。

白癡江集，回去再找你算賬。

宋臻皮白，一旦氣上湧就很明顯，尤其是耳朵和脖子。

謝昭見他低著頭，耳尖通紅，出懷唸的神。

他記憶中的宋臻就很容易害，而且每次害都是耳朵先紅。

宋臻在心裡罵了江集八百遍，再次抬起頭，就看到謝昭一臉：“臻臻，我覺得你可以考慮一下江集的提議。”

宋臻：“？？？”

我考慮你祖宗。

他皺起眉頭，努力維持著嚴肅的表：“這件事，先讓我們回去商量一下吧。”

謝昭輕笑：“當然，終大事是要仔細一點。”

宋臻：“……”

離開之前，他非常誠懇地對謝昭說：“出於對合作夥伴的關心，我建議謝總時間去醫院好好檢查一下。”

“比如神科和耳科。”

-

剛上了電梯，宋臻就把那條微信懟在江集臉上：“解釋一下？”

江集支支吾吾的：“我不是去廁所嗎？聽到侯義那個辣跟彆人造謠你，說你是靠那啥纔得到這個機會的，我一時氣不過，就……”

“就乾脆造事實？”

“你不是這樣的人。”江集頓了頓，又謹慎地補充了一句，“你應該不是吧……”

宋臻冷笑兩聲，把謝昭的條件告訴他。

江集：“……”

他瞄了一眼電梯的攝像頭，鬼鬼祟祟湊到宋臻耳旁，“老四，你老實說，你對謝昭是不是完全冇了，你給我個確切的答案，不然我怕我扛不住這糖炮彈了……”

宋臻：“……”

他直接踹了江集一腳。

恰在此時，電梯門打開，迎麵就上侯義和他團隊的人。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江集立刻收起臉上齜牙咧的表。

兩人目不斜視地走出電梯，在跟侯義肩而過的時候，他冷冷道：“宋臻你彆太得意了，笑到最後纔是贏家。”

宋臻停下腳步，似笑非笑地側過頭：“侯老師，忍辱負重的劇本太老套了，現在的觀眾更喜歡從開頭碾到底。”

說完，他不再看江集冷僵的臉，和江集走出了電梯間。

直到坐上車，江集一口氣才吐出來：“艸！哥們兒你剛剛太帥了！”

宋臻懶懶地靠在副駕駛上：“我哪天不帥？”

“帥帥帥！每天都帥！”江集說完，又有點擔心，“不過侯義畢竟是星辰的人，人脈和資源都不是我們可以比的，我們現在撕破了臉皮，他不會暗中搞我們吧？”

宋臻笑了笑：“難道不撕破臉皮，他就不會暗中搞事？”

“侯義這幾年參與的項目都不太行，加上星辰高層變，他靠山倒了大半，元氣大傷，急需做出績證明自己。這次和簡岸的合作就是他的翻仗，本以為十拿九穩，結果被截了胡。”

宋臻撐著下：“換你，還能和和氣氣？”

江集一拍大：“臥槽！那必須趕儘殺絕，挫骨揚灰啊！”

宋臻：“……”

宋臻：“有你這麼咒自己的嗎？”

江集握拳：“放心吧，這些年你江哥也不是吃素的，我早就忍侯義那傻很久了，他要敢搞事，我就趁他病要他命！”

說完，他就桀桀桀地笑起來。

宋臻的表一言難儘：“……我隻聽說人一孕傻三年，原來學姐冇掉的那些智商，都從你這扣了。”

江集：“滾！”

-

江集原本要送宋臻回家，然而開到半途，他突然接到老婆周琪的電話，周琪之前負責的項目臨時出了點事，但今天剛好在外地出差，就讓江集幫去理一下。

江集問宋臻：“你是自己打車回去，還是先陪我去理事？”

宋臻回去也是無聊，自己過去說不定還能幫幫忙，便答應跟江集一起過去。

這是周琪在懷孕前接的工作，是個小網劇，據說是原著版權出了點問題，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就是麻煩。

江集也有些頭疼，來不及和宋臻說什麼，就去忙了。

宋臻發現幫不上什麼忙，便乾脆揣著手四閒逛起來。

周琪的公司是一家經紀公司，在業名氣不小，旗下藝人也不。

宋臻的劇有不演員都是公司的，這一路走過去，遇到不人，或熱絡或客氣地和他打招呼。

宋臻的名聲在業褒貶不一，但他的才華卻是不可否認的，而且他的劇出了名的捧人，都是演員，誰冇有一夜紅的夢。

尤其是不向不那麼直的男演員，誰不想為霍文謙第二，再說宋臻長得好看，就算隻是春風一度也不虧啊。

宋臻被這突如其來的熱搞得煩不勝煩，好不容易擺，才發現自己又迷路了。

他上次來周琪的公司已經是一年前了，公司的佈局變了不，他又路癡，也不知道瞎跑到什麼地方。

他不想在人家公司跑，恰好發現走廊儘頭連著個臺，便打算去臺躲躲清淨，等江集辦完事過來接他。

然而他剛剛推開門，一縷淡淡的菸草味傳過來，臺的另一邊有個正在菸的背影，肩寬長，似乎是藝人。

宋臻以為自己打擾了對方，正準備退出去，對方卻說話了。

“譚哥，我靜一靜就過去。”

宋臻愣了，這聲音……竟然是霍文謙。

艸！

他竟然忘了霍文謙就是這家公司的。

他下意識想退出去，可又覺得自己理直氣壯，為什麼要走。

就這麼一耽擱，霍文謙已經疑地轉過頭，一時也怔住了。

宋臻的目落在了霍文謙指間的香菸上：“你……”

霍文謙回過神，立刻手忙腳地將香菸按滅，扔進垃圾桶。

宋臻突然覺得，霍文謙雖然目的不純，可是往期間，他真是做足了24孝好男友，知道宋臻不喜歡煙味，這麼長時間都忍住冇有吸菸。

就算是演也很有職業道德了。

這樣一想，他心中最後那點不甘也消散了，揚朝霍文謙出一個客氣的笑容，隨後就要離開。

“臻臻！”

霍文謙急忙走過來，原本隻是想和他再說幾句話，誰知宋臻突然將他往裡麵一推，然後了過來。

霍文謙呆了，但隨即就聽到走廊那邊傳來幾個男藝人的聲音。

“宋老師，你在哪兒？”

“這邊門都關了，應該不在這邊吧？”

“去那邊找找看吧。”

霍文謙認出了其中一個聲音，也是譚俊手下的藝人，對方長得好看，玩得開，對娛樂圈這些潛規則也接良好。

這聲“宋老師”甜膩膩的，想也知道在打什麼主意。

他臉頓時變了，正要告訴宋臻，卻發現兩人之間的距離太近了。

臺的空間並不大，除去中間的推拉門，兩邊都隻留有一人的位置，兩人不得不地靠在一起，纔不至於被走廊的人發現。

霍文謙背靠著牆壁，宋臻的臉著他的口，雙和霍文謙疊在一起，姿勢要多曖昧有多曖昧。

宋臻當時急，下意識就這麼做了，現在反應過來，恨不得當場死亡。

可是那群人還冇有離開，他和霍文謙這個樣子要是被髮現了，明天新聞就會滿天飛，他可不願意名字再和霍文謙連在一起了。

於是隻能咬牙忍著，雙手撐在霍文謙旁的牆壁上，努力撐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霍文謙低頭看著宋臻細的頭髮，還有從髮間出的白皙的脖頸。

不知為什麼，想到第一次見到宋臻的景。

霍文謙在娛樂圈沉浮快十年了，從年時拚命想紅，到後來認清現實，老老實實地在各種劇裡演男二和反派。

他長得好看，演技也不差，但是在人才輩出的娛樂圈本就不算什麼。

經紀人譚俊一直告訴他，他差的隻是個機會。

可是機會是這樣好拿的嗎？

陪酒、拍馬屁、去參加各種各樣的聚會。

年輕氣盛的霍文謙拒絕了，後來，這樣的機會連都不到他。

他已經快三十了，他喜歡演戲，好的劇本、好的角，他也想紅。

宋臻是他最後的機會。

他知道宋臻那段時間迷上了晨跑，於是每天早晨都在步道那邊守株待兔，不知道該如何搭訕，於是就默默地跟在宋臻的背後跑。

宋臻迎著晨，線從細的髮中穿過，落在他眼中的，隻有他脖頸那一抹耀眼的白。

太躲進了雲層裡，線突然暗了下來。

霍文謙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窘迫地想一，卻又怕宋臻誤會，隻能屏住呼吸，等那群人走遠。

不知過了多久，宋臻突然鬆了口氣，離開他前。

“剛剛不好意思了。”宋臻微微頷首，毫不留地離開。

“臻臻，對不起。”

宋臻停下了步子，轉過頭看向霍文謙。

霍文謙低著頭，雙手放在側地握著拳。

然而落在宋臻眼裡，卻隻覺得好笑，他問：“霍文謙，你後悔嗎？”

霍文謙猛然抬起頭，他看見宋臻的那雙眸子，清亮徹，倒映著不堪的自己。

他的結了，冇有說話。

宋臻笑了笑：“我替你說。”

“霍文謙，你覺得對我抱歉，你覺得自己卑鄙，可是你從來冇有後悔過，重來一次，你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你堅守了十年的底線，但你最珍貴的東西最終還是敗給了名利浮華。”

“霍文謙，你不覺得你和星洲很像嗎？”

星洲就是《槍聲》的主角，也是霍文謙捨棄一切要得到的那個機會。

霍文謙彷彿猜到他要說什麼，指尖神經質地跳了一下。

宋臻的目中流出憐憫。

“冇有人比你更適合星洲，這個角遲早是你的，但凡你晚一天爬上我的床，你就能清清白白的得到這個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