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芊芊做了一個夢。書趣樓()

夢中的倒在泊中，周圍一片黑暗。覺很痛，而後痛楚又突然從上被剝離，變得越來越淡，就像的生命一般，漸漸地從這副殘軀離去。

然後又看到了自己死去的父親，和素未謀麵的母親，兩人雙雙倒在不遠的一片泊中。旁邊傲然佇立著一個影，手拿三尺青峰，冷漠地注視著他們。

柳芊芊突然很想哭，艱難地想要往父母邊爬去，卻不聽使喚。

天上下起了瓢潑大雨，據說雨是死人流下的眼淚。

寒意驟生。

忽一暖流自心間漾開來，沁心脾，將從深淵中拖了出來。

柳芊芊被驚醒了，看到的是幾張悉的臉孔。

“大小姐醒了！醒了！”柳芊芊聽到了老黑撕心裂肺的吼，然後一張掛滿眼淚黑臉了上來，五怪異地扭在了一起，一張臉的表像是又哭又笑。

柳芊芊“噗嗤”一下笑出來了。隨後出雙手拍了拍老黑的臉，笑道：“好了老黑別激，乖啊。”

老黑一把抱住柳芊芊，隨後“嗚嗚”地哭了起來。

“大小姐！”另外三人隨即也圍了上來，臉上表激無比，眼角也有淚閃，隻是不像老黑一般如此真流罷了。

柳芊芊一陣酸楚，隨後環顧了一下四周，還是這間破房子，窗外已是一片黑暗，也不見了剛剛那名大夫的影。柳芊芊拍了拍腦袋，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病人虛弱，需要休息，敘舊述之事何必這麼急著做？”冷冷的一聲傳來，柳芊芊循聲去，隻見一清瘦的影緩緩走進門來，放下一杯微微冒著熱氣的清水。

這人正是譚狐，此刻聲音已顯得十分疲憊。

“來，先喝點水。”譚狐對著柳芊芊微微一笑，然後對其餘眾人怒道：“當初放你們進來時候已經告誡過你們了，病人虛弱不能打擾，你們上答應的爽快，作卻比誰都不老實，莫非這就是你們江湖人士的‘信’字決？”

隨後他又冷冷地譏諷道：“現在我可還是醫生，不聽我的勸告再出什麼問題我可不管。”隨後雙手環於前，注視著這臉漲得通紅的四人。

譚狐在那房間裡待了將近五個時辰，天都黑了，老黑等人在外麵急的抓耳撓腮，恨不得沖進去看看到底在乾什麼，又怕出了什麼子，隻好在外麵乾等。

不久後終於把譚狐熬了出來，隻拋下一句“病人差不多該醒了，你們可以去看看狀況，但別打擾到”就自顧自忙去了，四人可管不了那麼多，腦子裡隻剩“病人醒了”四個字，於是一腦地都沖了進來。

“譚、譚大夫，俺、俺們這不是激嘛，開心嘛！”老黑一下驚得站了起來，支支吾吾地說道，一雙手擺來擺去不知道放哪。

李然還是比較冷靜，打了個馬虎眼就迎了上來，雙手抱拳一躬到底，激地說道：“先生救命之恩，李然永世不忘！滴水之恩，定當湧泉相報，從今往後，先生若有需要之時，然赴湯蹈火，在所不惜！”說完又是三鞠躬，看這架勢，就差給譚狐跪下了。

譚狐吃了一驚，急忙把李然扶起來，道：“公子不必多禮，我是醫生，救死扶傷，是天職，何必如此。”說完向四人還禮。

“先生救命之恩，柳芊芊沒齒難忘！”柳芊芊想起剛剛的事，小臉微紅，神有些激，向譚狐答謝道，聲若落子，清脆有力。一低頭，便不敢抬頭再看譚狐。

譚狐看了一眼，雖然心中好奇，還是打算將瞞自己裝暈之事埋進心底。

“大小姐，這大夫譚狐，是那醫聖華元的首席弟子，回春堂的招牌，那醫不得了，當初找到他俺就知道大小姐此次定然安然無恙了……”老黑心愉悅，開始向柳芊芊吹了起來。

“方攀/方登！謝過先生救命之恩。”另外兩人也向譚狐報上了姓名。

“罷了，謝字休要再提，另外你們收拾一下，隨我回城裡吧。”譚狐笑道。

“先生，方今天已晚，不如留下住一宿，明日再商議回程之事，如何？”李然見狀，上前建議道。

譚狐神古怪地瞥了他一眼，心想這人讀書讀哪去了，說話文縐縐就算了，難道還不懂一些常識嗎？於是無奈地說道：“公子，你家小姐虛弱尚待調理，我所帶藥不多，沒法徹底治，況且看這天氣，馬上就要下大雨了，氣一重，怕是得落下病。所以我建議你們最好隨我一道回去，城門雖然已經關了，但是衛兵還是會看我幾分薄麵的……”

雨？柳芊芊心裡一寒，又想起那個可怕的夢，突然到惶恐不安。

世人篤信夢。

曾有前朝曹氏皇帝夢見三馬同食一槽，但因“槽”與“曹”同音，故恐之。自此對馬姓一族極為避諱，甚至不惜痛下殺手，然而依舊終日活在惶恐之中。

天機老人有言，夢乃預兆，亦或是一種暗示，那是做夢者已經忘卻的記憶，又或者是人前世的經歷。玄奧難解，卻自有他的道理。

不信夢者唯有一人。

墨君常言：“夢終歸是夢，人又何必沉溺其中？”

李然一驚，低頭沉思片刻，回頭了一下後眾人，彷彿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咬牙道：“先生，實不相瞞，我等正在被人追殺，出於無奈才躲在這山中，如今大小姐毒傷稍愈，我們還要暫躲一段時間，實在不應在這時出去……”

說罷，他又猶豫了一下，接著道：“因此在下懇請先生一同留下，待小姐痊癒後，隨我等一同離開，到時自會放先生走。”

此時李然已是滿麵愧，如此對待恩人實非他本意，卻是因為況急，不得已而為之。

譚狐又好氣又好笑，雖然心中已猜到三分。

這一行人如此古怪，定不會輕易放他走。李然把既然話挑明瞭，倒還算欣賞他們如此開誠布公，恩怨分明。以目前這況看來，想必是江湖恩怨，自己也不好太過參與，但是出於醫者的份，譚狐正要再勸一勸他們此地不宜久留之時，天空突然劃過一聲驚雷。

屋瞬間被映出一片煞白，隨即屋外便下起了瓢潑大雨。

“不好！”譚狐眉頭一皺，沉聲道：“柳姑娘所中之毒毒屬，如今毒尚未除，忌寒忌，否則怕是會留下什麼後癥。可是現在大雨又來，怕是真要耽誤了啊……”譚狐停頓了一下，等了一會也沒聽到有人回應，不由奇怪，轉卻看見眾人臉一片凝重。

“怎麼了？”譚狐問道。

“有人近了。”柳芊芊貝齒輕咬，低聲道，臉卻一片黯淡。

李然四人一肅殺之氣，一時屋裡靜的嚇人，似乎能聽到眾人加速的心跳聲。

山雨來風滿樓。

白袍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