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出太安，讓京都熱鬧了一陣；而在揚州，也熱鬧了一番。書趣樓()

有人在天南郡當街鬥毆，更是砸了遠近聞名的近水樓，府拿人不，反倒被辱了一番。州牧大人本想掩蓋住此事，隻道是草莽流寇私怨所致，然而紙包不住火，有人指出參與鬥毆的其中一人正是天心宗牙門殿殿主，大威德明王石城。

江湖流言何其迅速，短短幾天訊息已經傳京都。有人說石城公然殺；又有人說是石城狎時跟爺發生了糾紛，打了起來；還有的說某位爺又犯事了，石城跑去近水樓親自教訓他……

說什麼的都有，終是惹惱了皇帝陛下。

朝廷剛向天心宗宣戰，這邊卻出了醜，節骨眼上來了一下，皇帝陛下豈能輕易饒恕？於是派人放下狠話：抓不到石城滅不了牙門殿，你這州牧當到頭了！

州牧大人頓時急了，這下捅了簍子，搞不好烏紗帽不保，於是也向下下了死命令：抓不到石城滅不了牙門殿，你們這些郡守縣令一個都別想跑！

這下揚州算是炸了鍋，以往府不敢過多招惹天心宗，可今時不同往日，都拚了命般向牙門殿施，戰果卻有些淒慘。就在老爺們要絕之際，終於有了轉機……

牙門殿東廂房。

譚狐端著一碗藥輕輕地走了進來，見柳芊芊似乎在睡，便放下端盤，立於一旁，略帶惆悵地瞭窗外，輕嘆一口氣。

距離那件事，已有半個月了，那天見完黎琮後，譚狐到石城等人的邀請加天心宗，他當即拒絕了，表示無論孰是孰非，自己並不想背負著“賊”這個名頭活一輩子。留在牙門殿隻是想盡醫職，待柳芊芊痊癒後自會離開。

石城麵帶哂笑，說了句“不久後你自會想清楚的”便不再多勸。

後來朝廷發難，譚狐這才明白石城所說話的含義。“勾結逆黨”這個罪名狠狠地扣在他頭上，如今府四通緝，無論對錯，隻要抓住他，終歸是給了上頭一個代。譚狐發現，這揚州，他是回不去了。

“譚大夫？”柳芊芊悠悠醒來，見譚狐立於一旁，頓有些害，急忙理了一下頭發，輕輕地喊了一聲。

經過這些日子相，兩人也變得絡起來，不再像當初那麼拘束，譚狐經常直接就走進房間，柳芊芊雖然有些害，卻也沒說什麼。

“醒了？”譚狐聽得呼喚，回過神來，投給一個微笑，手探了探柳芊芊額頭，隨後把藥湯端到麵前，道：“看來熱病已經褪去了，這最後一副藥，應該也能將你的餘毒祛盡……來，把手出來。”

柳芊芊乖乖地出玉手。

“脈象平緩，不浮不沉，晚上再熬一副藥穩固下，大小姐應該無恙了，恭喜。”譚狐笑嘻嘻道。

柳芊芊白了他一眼，嘟囔道：“你一個當大夫的，平時沒點正經也就算了，說話也是什麼‘應該’、‘可能’，這怎麼讓病人放心。”隨後捧著藥碗發呆。

譚狐尷尬地咳了一聲，見不喝，又調笑道：“怎麼？難道還要我餵你？”說罷作勢手搶碗。

柳芊芊瞪了他一眼，急忙一口把藥喝完，大一聲“好苦”，隨後放下藥碗，抱著坐在床上側頭盯著譚狐一言不發。

譚狐聞著房淡淡的幽香，又見柳芊芊瞪著大眼看著他，突張，這些天的相，譚狐也知道這位大小姐本活潑，最初那副死樣完全是形勢所，現在恢復過來了又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於是強作鎮定，問道：“看什麼看！沒見過男子嗎？”

柳芊芊輕啐一聲，笑道：“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那你看什麼？”

“你曾經說過待我痊癒後你就離開，對嗎？而我又有好多事要理，我在想……說不定今天過後我就見不到你了。”柳芊芊低下頭，垂著眼簾，失落道。

“離開？”譚狐苦笑，暗道自己還能去哪呢，離開揚州姓埋名過一輩子嗎？

見譚狐不語，柳芊芊略有些張地看著他，隨後出手輕輕扯了扯譚狐的袖角，可憐兮兮道：“不要走好嗎……你看現在到都在通緝你，你想回去也是不可能的了，雖然這全是因為我才害得你這個到這個地步，不過我會負責的，你留下來當個狗頭……呃……軍師，給我出出主意，而且我們這邊也沒有什麼醫生，不會虧待你什麼，大家也都當你是個兄弟什麼的……”

譚狐見語無倫次一副要哭的樣子，有些不忍，輕輕拍了拍柳芊芊的頭，安道：“我不走了，陪你們天心宗當個反賊。”

“真的？”

“真的。”

“你沒騙我吧？”柳芊芊兩眼放。

“沒有。”譚狐長嘆一聲，正想傷一番，柳芊芊卻突然驚呼一聲一把拍開譚狐的手從床上跳了起來，被子從上落，居高臨下地盯著譚狐壞笑一聲，隨後彎下腰著譚狐的耳邊道：“從今以後你就是我小弟了，要是再敢對本小姐不敬就要罰你了喲！明白了嗎小狐兒？”

譚狐目瞪口呆，突然懷疑柳芊芊之前全是裝出來的。

忽眼前波瀾起伏，譚狐下意識瞥了一眼。柳芊芊著輕紗，酮若若現，這一彎腰不免春乍泄，見譚狐眼神不對，忽不妙，意識到自己太大意了，驚一聲急忙推開譚狐，氣急敗壞道：“狐兒出去！本小姐要更了！”

譚狐嚇得跑了出去，心裡嘀咕一聲“這不怪我吧”。

房間，柳芊芊見譚狐出去後，捂著自己得麵紅耳赤的臉躺在床上滾來滾去。

譚狐輕輕帶上房門，微微一嘆，徑自漫步在庭院裡，而今天氣漸漸回暖，這一帶又是風景如畫，若拋開那些煩心事，譚狐真有點想在這長住了。隨手摘下一片百靈草放進裡，細細咀嚼，中帶些清甜，口有種爽，譚狐不暗道一聲“好藥”。

“譚大夫恤將士們，知是山中缺水斷糧，以作則吃草，實乃軍中典範啊！”

譚狐聞言，沖來人笑笑，道：“百靈草熬湯能祛寒，曬乾能藥，生嚼止清毒，實乃天地靈，陳方士何不試試？”

牙門殿除殿主大威德明王石城外，另有兩名乾部，三方士陳榮、五方士徐興言。這些天兩人共同指揮部下守住了府一次又一次的進攻，更有時親自上陣殺敵，守得牙門殿安全。

陳榮形瘦削，臉蒼白，天生弱卻又生有靈，雖是練出一修為，但因弱之故終是止步氣境，甚是可惜；徐興言卻是長得牛高馬大，格暴躁，而且跟譚狐頗不對眼，自稱看不起讀書人，當初石城邀請譚狐加之時就大發脾氣，誓不與文人為伍，鬧得是尷尬。雖然如此，徐興言也是化形境高手，天心宗不可多得的人才。

陳榮也不再調侃，略一拱手，嚴肅道：“明王大人請大小姐與譚大夫去一趟，事關重大。”

譚狐見狀，暗自嘀咕，不知在這節骨眼上又出了什麼大事，便道：“大小姐剛醒，現在正在更，我們在這等一會吧。隻是陳方士這般嚴肅，不知又發生了什麼事？”

陳榮長嘆一聲。

變天了。

白袍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