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北方有天狼。書趣樓()

橫空山北方，有個穀口。

穀中，有鬼。

方攀繞著山林兜轉了一大圈，終於是快趕到了北穀口。方攀沒有化形境的本領，一路奔來，隻能憑耳朵、眼睛來判斷自己為大小姐引開了幾個敵人。

但是好像並沒有引走任何一個敵人。方攀甚至覺得自己已經都快往葉家堡那幫人臉上沖了，簡直就像是在囂著"來打我呀"一般，還是沒有任何效果。繞了幾下，決定還是按照譚狐的吩咐，去北穀口。

"方攀兄弟，有引到敵人來嗎？"方攀聽得背後有人在他，驚了一下。自己雖然不能應到別人行走時候的氣息，但是走時候總也該發出些聲音吧，這方攀認為自己還是能聽到的。

這人好像專門在等自己一般。

"陳方士。"方攀行禮道。方攀雖然跟他大哥一樣都是農村人，但方攀自小就嚮往外麵的世界，常常跑到鎮上學堂門外聽教書先生講課；平時言行也在刻意模仿那些文人。雖出貧瘠，份低微，卻是一心想要到外麵闖出一番名堂。

"好像沒有……在下現在卻是十分擔心大小姐們，葉家堡那班人，有些玄乎。"方攀苦笑一聲，回答道。

"唉，我也是啊，真是掛心的……"陳榮走了上來，拍拍方攀的肩膀，低聲道："掛心葉聞柳現在是否已經取下大小姐的人頭了。"

一聲獰笑。

方攀忽口一陣劇痛。

方攀瞪大雙眼，覺得自己彷彿窒息了一般，不上氣，使不出勁。驚恐中緩緩抬起頭來看著陳榮，滿臉不可思議。

"你……"

陳榮冷冷地看著方攀，反手又是一刀劃開方攀嚨。

方攀跪倒在地，雙手扼，指間和邊不斷溢位沫。巨大的恐懼向他襲來，止不住地抖。

陳榮僅僅是調了一靈氣，化形為刃。

這一點點微，被不遠的李然捕捉到了。

"混賬！"李然怒吼一聲，漫天殺氣往那異常之襲去。

陳榮大驚，想不到李然居然在附近，隻怪自己大意。意識到此刻麻煩降臨，於是不再看跪倒在地上的方攀，轉便往穀口狂奔。

方攀終是支撐不住殘軀，撲倒在地。怨恨地盯著陳榮離去的背影，抖著出一隻手，指著他消失的方向，緩緩閉上眼睛。

"孩兒不孝，不能為二老送終了……"

"大小姐……保重啊！"

"方攀！"李然用盡全力，狂奔將近半刻鐘，終於是趕到此地。隻見方攀以一個"英雄指路"之姿倒在地上，頓時悲憤填膺。沖過去一把扶起方攀，見他前染盡鮮，左手猛地按住方攀前傷口，大聲呼喊。

方攀氣若遊，恍惚間好像聽到有人在喊他，以為已經是墜黃泉，使出最後一點力氣睜開雙眼，斷斷續續道："李大哥、你也……死了嗎？"

"振作點！告訴我！誰乾的！"李然目眥盡裂。

方攀這纔想起剛剛發生了什麼一般，間冒著泡，咕嘟出兩個字："陳、榮。"

"陳榮！"李然咬牙切齒，又看了一眼方攀，急忙放平方攀的，抓著他的的手握住喊道："振作點！別死！譚大夫醫超群！定能把你救回來的！"

方攀出一笑容，李然還活著，那麼大小姐肯定還活著。

這就夠了。

"啊！"李然跪在方攀旁邊，雙手抓著他的拳頭頂在自己額頭上，失聲痛哭。

兩兄弟都死了，死在陳榮的刀下。

不是死在和敵人堂堂正正的戰鬥裡，這是一種屈辱。

"陳榮……我發誓饒不了你！"李然握雙拳，指節發白，咬牙切齒道。

譚狐提出分路的建議後，徐興言第一個離開，卻沒有繞多遠。徐興言是貨真價實的化形境，跟方家兄弟不同。他起初離開後隻是躲在附近觀察葉家堡人的向，隻覺到那幫人在他們四人分路離開後不到半刻時間，像是愣了一下，然後聚集到一起便不了。正詫異間，那群人又作鳥般散開，四竄。

徐興言丈二和尚不著頭腦，但終是放下心來。

雖然很好奇究竟發生何事，但同時徐興言也應不到柳芊芊等人的氣息了，隻好全速趕往北穀口。徐興言本就是揚州人，又在牙門殿待了三年，對這裡非常悉。從時間上來說，他還是是第一個到的。

橫空山崖壁下，是滔滔瀚海江。而到了北穀口，地勢更是險峻。峽穀下盡是暴怒的江水，兩穀間由一座吊橋連通。若要出北穀口，還得過橋。徐興言站在穀口對麵的橋端等待其餘人過來，同時也是為了保護好吊橋不被破壞。

第二個趕到的是陳榮，樣子顯得有些張皇失措。

"總算是來了一個人。陳榮，那邊況怎麼樣了！"徐興言見到陳榮，莫名有些驚喜，急忙問道。

陳榮看到徐興言，愣了一下。

陳榮殺了方攀後，就開始往北穀口跑。但畢竟還是有一段距離，而陳榮境界又不如李然，速度上自然也有差距。這會剛趕到橋邊，李然就已經從後麵追了上來。陳榮驚慌失措，背後李然殺意滔天，自己肯定不是對手。本已打算過橋跑路，不管其他人了，卻突然看見徐興言攔在橋端，隨即心生歹念。

徐興言也愣了一下，李然那氣勢他也覺到了。

"興言救命！李然他背叛了天心宗，殺了過來！"陳榮對著徐興言大喊道，並不斷靠近徐興言，隨時準備襲。

就在徐興言被陳榮突然間的一句話砸得暈頭轉向時，陳榮形已是近在咫尺。

"徐興言！別靠近他！小心！"李然終於是趕到此地，兩人相距近十丈。隻見陳榮瘋狂地撲向徐興言，知道他又要做什麼，心大急。於是顧不得太多，靈氣翻湧全數匯於指尖，抬手就是一道氣刀掃出，直指陳榮後背！

幾乎是同一時刻，陳榮抬手凝氣附於手掌，以劈砍之勢直沖徐興言咽。

徐興言本就覺得陳榮有點不對勁，聽到李然大喊，來不及氣防守，順勢便往地上一躺，堪堪躲過陳榮的致命一刀。但頸部卻還是被劃開了一道口子，鮮飛濺。

而陳榮毫無防備之下，吃了李然全力一擊，氣刀從其後背狠狠地貫穿膛，炸裂開來。陳榮被擊飛至空中，腸飛濺，上半一片模糊，慘一聲便重重地墜倒在橋端邊。

"徐興言！"李然喊的撕心裂肺，心想徐興言一死，便是全玩完了。雖說徐興言並無大礙，但是李然看到的況，卻像是徐興言被陳榮掌刀劈開咽，濺三尺後倒地不起。

"什麼！老子還沒死！"徐興言一個翻，了脖子，心有餘悸地嘟囔道。

"呼--"李然長舒一口氣，暗自慶幸："還好。"

"媽的！到底怎麼回事啊！"徐興言驚恐未定，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陳榮，又悲又怒。三年同僚，下手竟如此狠毒，毫不念袍澤之。

"快跟我來，路上再跟你解釋……"李然話音未落，眼角餘忽然瞥見陳榮""似有異，心道不好，慌忙間再凝聚氣刀之時，陳榮已爬上吊橋，接著猛地扯斷吊橋懸索，隨著吊橋一端瘋狂下墜。

"哈哈哈哈哈哈！我活不了！你們也別想活！"陳榮隨著吊橋一端墜急湍的江水，放肆大笑道，聲音在山穀間回不息，宛如地獄的催命聲。

上方是李然跟徐興言死寂般的臉，和空的橋端。

第二次了，姓陳的。

如臨深淵。

柳芊芊雙手捂住，被譚狐抱在懷裡。兩人靠在一顆大樹後，心驚膽戰。

樹的另一邊，一名葉家堡弟子尋了過來。

如履薄冰。

白袍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