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對六扇門大佬很失

聽聞慕容安之言，燕赤霞包道乙相顧苦笑，他二人都是半生漂泊，自認為更知世不易，想那朱沖朱勔父子勢江南，後的蔡京更是權傾朝野，雖說“俠以武犯”，但真到了朱家父子的份上，若真那麼容易被江湖豪俠取了人頭，世間哪還有臣大惡？

因此對慕容安所說的話，他們隻當是孩子話。都想著慕容安雖然事利落，每有驚人之語，但畢竟是個十五歲的年，倒也不必打擊他，待解決了眼前事，慢慢教誨不遲。

燕赤霞便道：“後計不妨再議，眼前事卻是救人。”

當下幾人在看守上搜得鑰匙，開啟了右角鐵門，依次步牢房。

這牢房中空氣汙濁，方蘿莉隻走近一步便差點被沖了個跟頭，連忙捂住鼻子，死活不肯再，幾人無法，隻好讓守在外間，小心戒備。

牢房中大約五六十間囚室，每間囚室中，三則三五人，多則二三十人，都是十餘歲的。

這些都是十三妖及屬下人等心抓來，雖然這牢中環境十分不堪，故此頗為憔悴，但還是能看出來大都相貌俏麗。隻是臉上神或是麻木、或是驚恐，顯然都到了極大的驚嚇，隻有極數大約來得不久，倒還有些氣神，見了慕容安等人大聲呼救。

燕赤霞大聲道：“諸位姑娘不必驚慌，我們此行，正是為了救出你們。那個妖魔惡徒，已經被我等殺得死傷狼藉，待救出你們，便可重返自由。”

慕容安也道：“等會放出你們，千萬不要跑，大家排好隊，跟著我們慢慢走上去，我們會送你們回家與父母團聚。”

慕容安手上提著一條兇畢的長戟，原本許多都看得害怕，但他心中著實對這些子同不已，因此語氣、神之中，都自然而然的流出慈悲憐憫之意，加上他生得神玉立，與這些年齡也差相彷彿，因此他一開口，效果倒是比燕赤霞好得多，許多原本驚恐的子稍稍安定下來，那些表麻木的，臉上也多了幾希冀之。

燕赤霞搖頭嘆道：“都是可憐的孩子啊，來，包道長、小安，我們分頭先把們放出來。”

聽了這話，子們無不激垂淚，紛紛拜倒在地，對燕赤霞、包道乙道：“蒙兩位大俠搭救，來世必結草銜環、以報大恩大德。”有拜慕容安道：“公子大恩大德，小子無以為報，願以相許，為奴為婢在所不惜。”

燕赤霞敏銳地聽出了其中發覺的區別，不由十分氣苦。蘭若妖宮被滅，要論功勞，實以燕赤霞為第一，但看這些獲救子的態度，雖然也對他和包道乙恩戴德，但明顯對慕容安要親熱的多。

慕容安裝聽不懂，謙謝道：“行俠仗義乃是我輩本分，可惜訊息知道的晚，平白被那些妖人害了許多人。”又道：“你等往後推一推。”喝退眾，長戟一擺，嚓得一聲輕想，兒臂的大鎖已然劈開。

那牢房中的子們大都喜極而泣，有幾個大約是被關押的太久，依舊渾渾噩噩，自有其他夥伴照料，或扶或攙，帶們走了出去。

慕容安囑咐道：“順著這路出去，外麵的孩是我師妹，你們且聽的安排行事。”口中說話，手中長戟不斷劈下，將一間間牢房的大鎖劈開。

燕赤霞、包道乙手中都是名劍，要劈開鐵鎖亦非難事，但是他二人對寶劍逾命，哪肯學慕容安暴力解鎖，各自取了把鑰匙不停的嘗試。

這二人剛開了十餘間，慕容安已將餘下牢房全部開啟，三人搜尋一遭，再未見什麼暗門、暗牢，這才隨著那些踉踉蹌蹌地姑娘，一起去到廣場之中。

這廣場極為開闊，數百子擁在此亦不覺擁。

聶小倩按人頭點了一遍數，對慕容安道：“此合計救出七百三十三人，據我所知，蘭若妖宮行蹤遍佈江南，若是想將這些子都一一送回家，恐怕要費老大功夫。”

慕容安聽罷，親自問了幾人，果然來歷天南地北，越十餘州府，亦是大為惆悵。這年月雖然號稱太平，但是都有落草劫掠之賊，若是讓這些子自己上路，無異於送羊虎口。

包道乙道：“若不然，我們去找婺州府，讓府來善後？”

包道乙半生修道，在俗世間走，嚴格來說並不算是個江湖中人。故此還有普通百姓那種找府的思想。自然被燕赤霞一口回絕，他搖頭道：“不妥。朱勔父子權傾江南，若真把這些子送到府，跟送到朱勔手中何異？”

慕容安也大覺為難，若是一二十人也就罷了，這大幾百人，這年頭通又困難，除非神仙下凡，不然怎麼都難辦。

他對燕赤霞道：“燕前輩，你約我師父來此行俠，想必有考慮到這些善後之事吧？”

燕赤霞獷豪邁的臉上閃過一扭：“我……我當時想，誅殺了妖人後，放們自行離去便是。”

慕容安倒吸一口冷氣。

放們自行離去——是走出這荒山，恐怕就要先死上一批，來的時候他們便發現了，這蘭若寺周圍生活著不狼。若不是他和方琢玉上都穿著當年那巨蟒之皮所製甲，氣息有威懾野之功，隻怕免不了一場廝殺。

他無聲的點點頭，心對這位六扇門大佬的辦事能力很是失。

燕赤霞自己也知道這主意有點不靠譜，但他當年逃離中原後，一直在派中專心練劍，腦子都練直了，再看看包道乙滿臉迷茫的神態，嘆口氣道：“小安，今天這一戰，你著實出了大力，你們年輕人腦子活，要不好好好想一想，看看有何權宜之策？”

慕容安皺眉想了一會，抬頭道：“有了！這附近可有什麼綠林賊人的山寨嗎？”

這問題包道乙自是兩眼一抹黑，燕赤霞冥思苦想：“待我想想，畢竟離開江南十年了，恩，黃風寨離這裡不遠，不對，在我離開之前他們好像就被人挑了。紅石山盜夥呢？哦，那是我帶人掃滅的……”

口中自言自語，旁邊聶小倩聽不下去了，對慕容安道：“東行三十餘裡，有一座北山，山上有個雙龍，被一夥山賊占據，大約五六十人。”看了一眼被救出的子，又道：“若是你想為們找個暫時棲之，那雙龍極是曠達，縱使千人也能容納。”

“三十裡嗎？”慕容安眼前一亮，縱一躍，調到石階上，居高臨下拍了拍手道：“眾位姑娘，實對你們說吧，這蘭若妖宮中的嘍囉已被我等殺散，領頭的十三妖，被宰了十二個，但是老妖卻被他跑了。而這妖宮背後，更有手眼通天的大人把持，若是知道此出事，必然要來這裡檢視，所以我們不能久留於此。剛才我等商議了一下，此去向東三十裡，有個地方可以容。我等的意思是，先帶你們去那裡安神，我再慢慢思忖如何送你們返鄉，如何？。”

他一番話說完，忽然有個淒然跪下，道：“公子啊，民是杭州府人士，家中也算本地族，最重聲名，我被賊人劫走數月，已是失了貞潔，若我回家，家父必讓我自盡……若有地方可以安，民……民不願回家。”

這話一說，許多都嗚嗚咽咽哭了起來，紛紛跪下，聲稱但求安之所，不願回家，使父母親人麵上無。

慕容安看得莫名其妙，在他概念中，要到南宋時朱熹稱聖，才提出“死事小、失節事大”的理念，北宋不是應該還有幾分豪放之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