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高腳虎和矮腳虎

敵人並沒有讓慕容安等待太久。

不足半炷香功夫，門口但聞人喊馬嘶，火耀眼，隨即二三十名賊寇湧，各持火把、刀槍堵住門口——所謂明火執仗。

為首卻是一高一矮兩個年輕人。

其中高的那個，手持一柄鋸齒大刀，年約二十五六，矮的則拈一桿筆管槍，看樣隻有十七八歲，長得跟個鋸了半截的冬瓜似的，豬鼻鼠眼，滿臉油之氣，一進門便死死盯住坐在門口的語嫣、碧娘二，滿臉震驚不已的神，幾乎眼可見地鼓起個大包。

他不眨眼地盯著語嫣猛看，口中喃喃道：“哥哥，這兩個的，你要哪個？”

旁邊那高個子出不屑神，罵道：“我怎麼有你這般貪花好的兄弟？習武之人遠離，師父沒教過你？”

矮子出舌頭在一，恬不知恥道：“嘿嘿，老傢夥隻拿你當親徒弟，所以你聽他的話就好。”

高個子怒道：“王英！你若再敢對師父不敬，莫要怪我不認你這兄弟！”

王英！慕容安眉微皺，王英沒什麼，但是想起先前幾個賊寇提起的矮腳虎……這兩個名詞聯絡到一塊兒，讓他不由生出一種又古怪、又有些期待的覺：乖乖，這世道比我想的似乎還帶勁啊！

那矮子一副憊懶樣，斜睨著高個子道：“扯淡呢，爹媽死的時候你在墳前發誓要照料好我的，如今我想娶媳婦你都不管，還要不認我，你就這麼照料兄弟的？”

高個子氣道：“娶媳婦？你小小年紀便胡糟蹋人，你要真肯收心娶媳婦，哥哥傾盡家財也給你辦排場了！”

矮子神一振，腦袋一歪，道：“你說的可當真？那好，你聽著——”他手一指：“白服那個便是我的媳婦，綠服那個便是我小妾！有了兩，我從此收心過日子、生娃子，絕不在讓你心。”

慕容安將劍一指：“短豬，別做千秋大夢了，上前領死吧！”

矮子似乎纔看見慕容安，氣得暴跳如雷：“小崽子，我你姥姥！你家王英大爺的綽號是矮腳虎！你纔是他孃的短豬！”

慕容安嗬嗬一笑，手在自己腰上比了比，又手照著王英比了比——意思是，誰是短豬還用說嗎？

慕容安雖才八歲，但是一來基因優越，二來吃得極好，三來練武多年，因此個頭比一般十二三歲的孩子也不低，更難得的是材極佳，一練功短打扮，兩條是又直又長。

王英雖然比他大了十歲，但是個頭卻是跟對方差不多，長短，還腆著小肚子，相貌又醜，看慕容安這麼一比劃，氣得眼睛都要翻了，著氣道：“好好好，老子這就砍了你兩條，教你知道什麼是沒豬！”說著就要上前，卻被他兄長一把拉住，認真道：“你沒騙我，你這次是真的要娶們做媳婦？”

王英氣得一蹦三尺高，破口罵道：“王豪，人家罵的不是你是吧？他姥姥的，孃老子偏心，偏生得你這般高大，我連媳婦都討不上，被人取笑辱罵，你還拉我！”

兩隻小眼一眨一眨，居然蒙上了一層淚。

那王豪道：“不急！這孩子罵你，等會割了舌頭便是。等哥哥先替你求親！”說著將鋸齒大刀往邊一，居然沖著語嫣和碧娘抱了抱拳，語氣很誠摯地道：“二位姑娘，在下王豪，江湖人稱高腳虎！邊的是舍弟矮腳虎王英。二位姑娘莫看他個頭不高，但是他為人忠厚，本事高強，更是個奢遮的好漢。舍弟心慕二位姑娘人才，願要求娶二位姑娘為妻，還二位姑娘看在在下的麵子上，答應嫁給舍弟。”

語嫣和碧娘麵麵相覷——江湖上漢極多，二人當年跟著慕容復闖江湖，各種風話不知聽過多，但旋即慕容公子便會讓對方知道長舌的代價。因此言語上的冒犯們聽得多了，但像王豪這樣的魔鬼作，當真是見所未見。

語嫣不由好奇道：“看你麵子？你有什麼麵子值得看？”

王豪自矜一笑，道：“自然是看在高腳虎這三個字上！二位姑娘也莫要太自以為是，看你們年齡，倒是比舍弟大了一些，舍弟英雄年，願娶你們兩個半老徐娘為妻，乃是你們的福分，怎麼能不知珍惜呢？”

半！老！徐！娘！

阿碧倒還好，兒子都八歲了，自問自己果然是半老徐娘一枚，但語嫣吃不消啊！當初跟段譽翻臉，起因就是求取不老長春功而不得，對容看得是極重的。雖然和慕容安說話時，會拿出大母的氣派來倚老賣老，但心是很忌諱別人說老的。

現在王雄不僅當麵說老，更說老得連嫁給那個醜矮子都是福分，直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聲音都尖厲了起來：“安兒，給大母宰掉他們！”

王雄麵一變：“什麼？這小子居然是你們兒子？那如何能為我王家婦？”

王英連忙道：“哥哥，兄弟憐香惜玉，並不嫌棄們，人孰無過啊！”

王雄慘然道：“唉，這樣吧，看在舍弟麵上，我宰了這小子，你們嫁給了舍弟，再重新生過吧！”

王英大喜，高聲贊道：“哥哥好謀略！”

先前見王雄不似王英好，慕容安還道他是個人。不料此人無恥狠毒之，尤勝王英。他未曾第一時間出手，其實一直在用心觀察二人站姿、距離，以及後麵小嘍囉中是否藏有什麼高手。

此刻見那王雄手要去拔在地麵的鋸齒刀，形間破綻大，立刻暴起，手起一劍刺向對方腰間。

王雄雖聽麻子說了這家小孩劍法不凡，但他隻當小嘍囉眼力有限，自恃本領高強，哪會將一個八歲稚放在眼中？直到此刻慕容安長劍刺出，才驚覺對方果然不凡。來不及再拔刀，“啊”地一聲喊，棄刀往後便倒，口中道：“兄弟救我！”

王英也被嚇了一跳，心想這小子的劍法怎麼如此快法？眼見哥哥為了躲劍摔得狼狽不堪，生怕對方趁機追殺，大一聲，提槍往慕容安刺去。

慕容安回劍一擋，當的一聲將槍撞開老遠，心想這傢夥怎麼這般無力，忽然眼角見對方槍尾攔腰掃來，卻是借力打力的高明招數，連忙向後躍開。

王英大喝一聲，那槍管在腰上轉了個圈，槍頭驀然從他腋下出，方位十分刁鉆。慕容安連忙側躲閃，卻又見他槍位反打過來，倒是被攻了個手忙腳，心中驚疑道：王英就算十餘年後，也不過是梁山一個小角，怎麼會如此厲害？

語嫣見慕容安連連閃避，搖頭道：“唉，縱使安兒天姿超卓，但到底經驗不，以後還要讓他爹多多給他喂招。”碧娘已經張地拉住手道：“姐姐，快幫安兒！”

語嫣握了握手，忽然喝道：“北風鐵騎！”

所得自然是龍城快劍中的一式劍法，慕容安眼見對方槍尖刺來，正躲避，忽聽語嫣喝聲，心想我此刻使這一招，豈不是拿口去迎人家槍？但他心深信語嫣之能，知其絕不會害了自己，當下猛一咬牙，一個箭步斜斜邁出，手中長劍發力斬落，正是一招北風鐵騎！

第十一章 高腳虎和矮腳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