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八臂哪吒

他練劍三年，龍城快劍八十一式每一式都深刻骨髓，便是閉著眼睛也絕不會使錯。使這一招北風鐵騎時，他當時姿態本來並不適合，故此強行邁出箭步時，形便自然而然地做出了一個先扭後轉的作，這才標標準準地使出這招北方鐵騎。

可就在這一扭的瞬間，卻是恰好讓過了對方的槍頭，隨後上一轉，正在對方槍桿之上，將那槍得一歪，以至長劍劈出時，王英驀然發覺來不及回槍招架，嚇得大一聲，拚盡全力往後倒去，卻聽嗤地一聲，那長劍自領口至小腹，將他衫割開常常一道裂口，差之毫厘，便要將他開膛破腹。

這一劍隻讓王英肝膽喪，一個倒翻筋鬥，仗著自己個子矮翻跟頭快，遠遠逃開。

慕容安並未追擊，他神古怪地站在原地，會著剛才那一劍的心得。

之前王語嫣出北風鐵騎時，他還是稍稍猶豫了極短的一霎那，不然隻這一劍，便要生劈了矮腳虎。

慕容安清清楚楚地知道，單以武學等級而論，自己的龍城快劍遠在王英的槍法之上。但事實卻是，他被王英在了下風。

那麼是自己對慕容快劍掌握程度不夠嗎？這個念頭一閃，慕容安便微微搖頭：就連慕容復都一再說，他已深得劍中三味。慕容復雖然寵溺他，但武學之事事關生死，慕容復決計不會在這個問題上做半點讓步。

若是這時代的人，隻怕想幾年也未必想的通。但慕容安畢竟來自資訊炸的年代，雖未必比此時的人聰明，但思考問題的方法角度無疑更為靈活，去掉了幾個不可能的原因後，慕容安猛然睜大了眼：似乎自己對劍招的理解，僅僅限於劍招的本，若果對方的招數，無論高低，隻要超越了劍招自然應對的範疇，自己限於經驗，便容易手足無措。

當然，自己經驗若是富，麵對王矮虎這等隨後，最多二三十招便能奠定勝機，可是要想方纔這般一招便將之大敗，卻又似乎無法做到。其中關隘，還是在於自己對劍招的理解、僅僅限於劍招本的問題上。

譬如這一招北風鐵騎，其勢鐵騎狂奔，更如北風勁吹，人與馬合一、馬與風合一，故勢不可當。這就是劍招本的妙諦，而慕容安也早已掌握明白。

可是，剛才這一招之所以劈的王矮虎幾乎尿了子，並不是因為勢不可當的劍勢，而是強行做這作時，那不適當的轉，先躲、後撞，用一個極其微小的作，在避開了對方攻擊的同時，造了對方作的變形，所以最終劈出這一劍時，對方本無法回槍阻擋……

納米級的計算啊！大母語嫣對於武學的掌握和理解，已經到了這樣一個地步了嗎？

慕容安嚥了口吐沫，心驚恐：這怕是高階計算機，也做不出如此的計算啊！若是能知行合一，隻怕東方不敗之流真的就是一個笑話啊……

慕容安畢竟見多識廣，他從語嫣對武學的認知中，已經清清楚楚看見了一些類似“無招勝有招”、“後發製人”之類極為高大上的武學理念。

當慕容安認識到這一點後，彷彿忽然在四麵都是墻壁的屋子中，開啟了一個小，過這個小，他能看見墻外無比玄奇、絢麗的世界。但是當他想手控時，卻又被堅墻所阻擋……這種覺十分令人抓狂。

“安兒小心！”碧娘道，慕容安扭頭看去，卻見高腳虎王雄提了鋸齒刀，怒沖沖地沖了過來。

慕容安眼睛微瞇，一劍搶攻，刺向對方膛。王雄揮刀反砸，所謂刀行厚重，劍走輕靈，一般況下，刀劍肯定是使劍的吃虧。

不過慕容安這一次卻是暗藏了心機，也是他剛才短暫沉思中所想到的一點：龍城快劍，關鍵點在那一個快字，自己若是不能將戰鬥的節奏掌控在自己手上，如何快呢？而失去了快的龍城快劍，還有何威力可言？

對戰王雄，就是慕容安試驗認知的良機。因此，不待刀劍相，慕容安手腕一擰，那劍往下一拖，割向王雄大。王雄來不及招架，隻得後退一步，不料後腳跟還未落地，慕容安便如跗骨之蛆般追了上來，手中長劍順勢一揮，切向王雄小。

王雄連忙抬躲避，對方劍式一轉，徑直掠向另一條……

慕容安這一次招招搶攻，不待對方格擋便即變招，劍勢終於銜接起來，每一劍都比前一劍快上一分。王雄雙手持定鋸齒刀狂舞，慕容安一道劍影卻在對方刀幕中翻飛，不與對方擊一次，隻攻得王雄連連後退，口中驚不絕。

見他劍法延綿，占定上風，表更是時而皺眉、時而喜笑，似乎有悟於心，語嫣也不再提示，任他自己琢磨、發揮。

又鬥幾招，慕容安劍法更快，唰地一下，在王雄肩膀上割開一道傷口，傷口雖然不深，卻嚇得王雄不淺，刀法頓有散之勢。

語嫣噘噘，低聲自語：“哼，一路平平常常的南山刀法，如何是龍城快劍的對手，嗯，加上那短豬的空無槍法，隻怕還有些看頭。”眼珠一轉，提聲道：“矮腳豬，你再不幫你那蠢貨兄長，他就被我兒宰殺了。”

嚇得碧娘差點跳起，滿臉都是驚詫萬分之：“姐姐，你怎麼幫外人？”

王英本來空著手看得發呆，還沒從之前幾乎剖了他的一劍從回過神，驀然聽到語嫣提醒，猛然驚醒過來，也不計較被短豬了，劈手奪了旁邊小嘍囉一桿長槍，道：“哥哥，我來助你！”起一槍慕容安的背心。

語嫣滿臉得意，低聲道：“這兩人功夫不低，正好陪安兒練劍！”

那邊慕容安一聲清嘯，反手一劍開長槍，劍一展，竟將王英也圈了進來，他這時已使了三十多招，出劍比最開始快了兩倍也不止，雖然添了個王英，也不過勉強幫王雄穩住了局勢，隻見場中青縱橫，前一招劍影猶未散去，後一招劍已然綻出，周圍小嘍囉看得目馳神眩，一個個張大了，互相問道：“喂，這小孩現在到底在用幾柄劍？”

被問的人仔細看了幾眼，閉目著生疼的眼睛，語氣肯定地道：“七柄，不，八柄！他竟能同時用八柄劍！”

“八柄？”有人不可思議地道：“難道這小孩是三頭八臂的哪吒不？”

“說不好！”有人驚恐道：“說不定真是呢！如果不是哪吒，高腳虎、矮腳虎聯手對付一個小孩子，難道會不贏嗎？”

第十二章 八臂哪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