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到底誰來宰了他

慕容安道：“吵嚷什麼，這個沒死，是我擒的活口！”

一連了幾聲，人群才漸漸平靜下來，慕容安回頭看去，幸好那些宿老年紀雖大，也是每日乾活的，骨頭倒還不算脆，沒摔出什麼好歹來，一個兩個哼唧著自己就爬起來了。

見果然不是死人，村民們漸漸聚攏來，上百雙眼都盯住王豪，忽然有人大道：“我認得他了，他是賊中頭領！我們打死他！”

這一嗓子喊出來，頓時群湧，男老都哄哄喊道：“打死他、打死他！”有的人便拔了拳頭上前，有人則取撿去丟落滿地的刀劍……

王豪掙紮著想坐起來，但他苦戰之下，失極多，哪裡坐的起來，連忙對慕容安道：“小太爺，救我，救救我！”

“我讓你們別吵了！”慕容安也被吵得的腦瓜子疼，當即大一聲。現場頓時為之一靜——

忽然，“你要阻我們殺賊嗎？”一個二十多歲的漢子，脹的滿臉通紅，怒沖沖對慕容安吼道。

慕容安眉一皺，又見一個三十出頭的人尖道：“就是這賊頭，使刀子劈死了我老公，我要吃他的，嗚嗚嗚嗚。”連哭帶嚎起來。

“這等賊，府都要殺的，你為何不給我們殺？”又有一個男子大道，口水差點吧他手中火把打滅了。

慕容安四顧一圈，見人人麵激憤，在火照耀下，竟還有些兇神惡煞的猙獰……不由嗤地一聲，笑了出來。

慕容安搖搖頭，心想大家不在同一頻道，道理沒得講，隨便唬弄過去得了，便用劍指了指王豪：“你們知道他是誰嗎？”

“他是誰？他是賊頭！”那二十多的漢子大，滿臉怒不減。

慕容安點了點頭，道：“是啊，你也知道他是賊頭。那你知不知道，這夥賊寇有多人？”

村民們麵麵相覷，有人道：“我看著他們進村，差不多三十人吧。”

慕容安道：“哦，三十人，那你們數數地上有幾。”

裡正高保全開口道：“我先前數過了，一共是十三。”說著又看了看王豪：“打死他，便是十四。”

“便算是十四吧。”慕容安微微一笑，渾然不理王豪驀然睜大的眼睛，又問道：“我年紀小，算不好，誰幫著算算，三十個賊寇，死了十四個，還剩幾個？”

這裡的村民大都目不識丁，聞言許多人下意識的掰起手指頭來。忽然一個小孩兒道：“太子殿下，十六個！”他第一個算出結果，臉上表十分驕傲。

慕容安看過去，見那小孩不是別人，正是慕容大帝麾下重臣，大燕國的戶部尚書便是！不由哈哈一笑，心想我父皇倒是知人善任，這小孩兒算數不錯。沖著戶部大臣豎了各大拇指：“不錯，正是十六個。”

說完看向眾人，板下臉來：“我就是想提醒一下諸位，十六個賊寇，若是知道有人殺了他們的頭目，會不會找兇手報仇？我要提醒你們一句，賊中的二頭目，是這傢夥的親弟弟！”

人群為之一窒，那年輕的漢子卻怒吼道：“怎麼？他們殺了我們村好些人，我們就不能殺他嗎？”

“可以殺啊。”慕容安冷著臉，點頭道：“我就是提醒你們，殺完人後，要做好被剩下的賊寇尋仇的準備，喏，你殺了他吧——”他將長劍一倒，自己兩指著劍尖，把劍柄遞了過去。

那漢子猛地往後一，彷彿慕容安遞過去的不是劍柄，倒是條有毒的毒蛇一般，表變幻了一會，悻悻道：“我乾嘛殺他？我家又沒人被他們殺死。”

“哦~原來如此。”慕容安“恍然大悟”，把劍遞給另一個男子，那男子把雙手一背，道：“哼，我家就我一條，我又沒仇，再說，賊寇來時，我早早便躲在了房頂上，連打都沒挨。”

慕容安點點頭，將劍遞給那婦道：“大姐，他們都沒仇，你家是有仇的，你來殺吧。”

“我不殺！”婦嚇得連退幾步，差點跌倒：“我老公死了，賊寇來報仇，我孤兒寡母怎麼辦？我不殺，你別害我。”

“那就難了。”慕容安收回劍，咂了兩下，為難道：“那誰殺呢？”

眾人沉默，夜風吹得火把上的火四下搖曳，將眾人的麵映得明暗不定。

忽然有人道：“乾脆，我們用石頭砸死他，每人都砸，賊寇就不知誰是兇手了。”

立刻有人罵道：“放屁，那豈不是全村都了兇手？賊寇來屠村怎麼辦！”

又有人道：“要不，我們大夥兒請穆公子來殺了他吧，穆公子會武功，不怕那些賊寇啊。”

有人立刻好：“對啊，穆公子不怕他們，穆公子殺！”

先前那死了老公的婦道：“其實本就該穆公子來殺，哼，若不是他讓那十六名賊寇跑掉了，我們本就不用怕了，就可以親手報仇了。”

於是眾人七八舌道：“還是穆公子殺吧。”有人恭維道：“穆公子藝高人膽大，這賊頭本就是穆公子抓住的，由穆公子殺了為大夥兒報仇，正是有始有終。”

慕容安也懶得跟他們生閑氣，裝神弄鬼地掐指一算，順口道：“現在可不能殺，已經快要到子時了，你們看這傢夥如此兇狠，若是死於子時，必厲鬼！到時候禍害村莊，我也沒有辦法。”

村裡人一聽果然有的害怕起來，有人低聲嘀咕：“他一個小孩子，還會算鬼？騙鬼吧。”旁邊人連忙捂住他：“閉，他們這一家人古古怪怪，萬一他真會算呢？”不待他們多言，慕容安又道：“天不早了，咱們還是早些把各家的損失填補上，再說其他。”

眾人這時再無爭執，有膽大的，就將小嘍囉懷中錢掏出，分給幾個還有短的。這些小嘍囉都是無的鬼，把家當隨帶著，村民一收羅，居然很是不，分完後還剩下些碎銀子、銅板子，慕容安做主，讓裡正、宿老和搬的人分了買酒吃。

隨後慕容安問了一圈，這次賊寇來襲，一共殺死了村中九人，慕容安去將那邊的馬牽過十八匹，分給這些人家，讓他們做安葬之資。

十八匹馬不是小數目，一時間這些人家無不恩戴德起來。剩下的人則眼著剩下的十二匹馬，眼裡滿是熱切。

慕容安視若未見，走過去將一匹最漂亮的戰馬牽進了自己院中，出來對眾人道：“我不是貪這匹馬，隻是剛才那大姐也說了，怪我不能除惡務盡，放了十六個賊寇跑路，留下患。所以我準備學習騎馬，若是今天我會騎馬，騎著馬追去，那十六個人一個都走不，所以，這馬我要留下一匹。”

不待眾人開聲，他又指著剩下的馬道：“這十三個賊寇，雖然是賊，但好歹也給埋了去，地上的跡，也要沖洗。村中誰肯出這氣力的站出來，剩下的馬匹給裡正去發賣了，發賣的錢拿出一半來，給這些出力之人，另外一半嘛，平分給全村的人，大家今日驚非小，且買碗驚酒吃。”

他這番話一說，許多人都歡呼起來——賊寇村劫掠，沒有損失不說，居然還發了筆小財——當然，那些家裡出了人命的，卻是開心不起來。

慕容安分配既定，也不去聽眾人誇贊，沖王豪揮了揮手，回頭往家中走去，王豪不敢跟這些村民耽在一，出餘力爬著跟了上去——走得太急，連小都忘了拿。

第十四章 到底誰來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