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善經》第二十八章 大會

隻見一名四十餘歲的中年漢子探頭探腦的向裡張,一眼看到厲知秋,張口說道:“厲大俠,原來是你在這裡。書趣樓()”厲知秋認得他是邵府的管家邵德,卻不知他為何這時在此出現。邵德進來看到數,立時嚇得團團轉,大之間,猛地看到邵落歸的,心中悲傷頓湧,撲過去嚎啕大哭。邵旭染,也終於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邵德哭了一會,抬頭見厲知秋臉有不解之,忙言說道:“老爺今日把家財拿出分與我等,要我們即刻下山,再也不要回來。小人已在邵家二十多年,平日多老爺爺們的恩惠,見今天這事頗為蹊蹺,便在林中躲了半日,打算夜裡回來探個究竟。不過小人膽小,在山下徘徊了數個時辰,始終不敢上來,適才我見到一老一小下得山來,他二人奔的極快,小人也沒怎麼看清,終於按捺不住,決心回到府中看看。卻原來……卻原來老爺一家,遭了這麼大的飛天橫禍。”說罷又哭了起來。

厲知秋心道:“此人雖是尋常下人,但知恩圖報,也是一條好漢。”他輕輕說道:“邵管家,我適才抗敵負重傷,煩你扶我到房裡休息。兩個孩子也請你帶去房中睡覺,敵人是不會去而復返了,你大可放心。這廳中眾人的諸般後事,請你自決料理罷。”他講完這些話,又消耗了不元氣。

邵德不會武功,但為人十分機靈,聽到厲知秋的言說,於事態已明白了七八分。他將三人扶到房休息,見天太晚,自己也回到房中自行睡覺。第二天早早起來,到山下集鎮買了棺槨壽,又雇傭了幾個人力,將邵落歸等五人妥善安葬。厲知秋經過一夜休整,子稍稍恢復,但黃逐流力霸道,雨勁十分怪異,中熱一過,又覺冷勁上湧。他一麵自開藥方,吩咐邵德按方抓藥,一麵自調息,以功化解被注的外力,一連過了數日,這才慢慢復原。

到了第四日上,厲知秋但覺無大礙,舞刀弄槍固然不,但行走坐臥已和常人無異,隻需靜養數月,便可恢復如初。當務之急,是要將邵旭送到東錢掌門端木仲家裡,那之後便高枕無憂,大可回桃源觀慢慢將養。他讓邵德雇了一輛馬車,自己和婁之英、邵旭同坐車中慢慢趕路。邵德聽說爺要去明州,便也想同去,厲知秋道:“邵管家,前輩的大弟子戎飛,現下仍外出未歸,請你在這裡侯他回來。等我們到了明州,讓端木老爺派人來接你們。”邵德隻得應允。

三人坐上馬車趕路,厲知秋上有傷,不宜過於勞頓,吩咐車老闆緩緩而行,每日隻走七八十裡。邵旭一路悶悶不樂,婁之英便花樣百出的玩鬧說笑,想要逗他開懷。

行了數日,厲知秋子一天強似一天,邵旭則依舊愁眉不展,婁之英早已將時聽來的故事笑話說了個遍,他年小歷,自也編不出什麼趣事來。這天馬車走上道,道路平坦,天晴日朗,婁之英見厲知秋子好轉,便央求道:“厲叔叔,天氣這樣好,你來講幾個故事給我們聽,好不好?”

厲知秋明白他的心意,微笑點頭,撿了一些鄉間傳聞市井逸事說了,他生憨直,不善說笑,因此說的了無生趣,婁之英扁起小道:“厲叔叔,這些故事好沒意思,不如說說武林中的趣事罷,邵大哥,你想聽什麼?”

邵旭想了想道:“厲叔叔,我想聽聽英雄大會的事。”他是邵落歸的子,本該和厲知秋同輩,但聽婁之英呼喚慣了,便也跟著一起稱呼。厲知秋這幾日也知邵旭愁苦不堪,見他提到此事時略顯神采,已有往日頑之態,便道:“你真想聽?好,我便和你們說說。”邵旭與婁之英都把小臉一揚,認真聽他訴說故事。

厲知秋道:“這英雄大會,始於鹹平三年,那還是真宗在位的時候,嗯,距今已有一百六十多年了。那時節宋遼連年大戰,北方百姓流離失所,可謂苦不堪言。遼兵兇惡勢大,善於馬戰,兩軍對陣,我朝總是吃虧。聖人道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大宋武人便由林方丈牽頭,舉辦英雄大會,規定此後每二十年一次,眾豪傑聚在一起共同商討對抗異族、保我中原的大策。後來宋遼幾番大戰,終於簽下了澶淵之盟,雙方互通貿易,各不侵犯,這才換來了百年和平。英雄大會麼,仍是廿年一次,隻不過國仇家恨大家談的漸,以武會友的分卻大大增多了。”他說完這些,低頭看看兩個孩子,見婁之英聽得津津有味,邵旭則有些不耐的神,便笑道:“旭兒,你不聽麼?”

邵旭道:“這些歷史掌故,也曾聽爹爹哥哥們說過一些。厲叔叔,他們總說你的老師餘觀主在英雄大會上智勝二聖,這是什麼故事?能不能說給我們聽呀。”

厲知秋笑道:“你想聽這個?那有何不能,隻是這不算故事,那是我的親經歷。”婁之英拍手道:“好啊好啊,厲叔叔便講講你的親眼所見罷。”

厲知秋緩了緩神,道:“這要先從我的師承說起,我本是閩江漁村的普通年,母親在我年時染疾逝世,我從小就在村裡和一群孩子胡鬧,你的陳誠伯伯,便是我那時的玩伴。”他說起老友,忽地想起此時已天人相隔,心中不由一陣酸楚,斜眼看了看婁之英,怕他也勾起父母早逝之痛,好在婁之英正在專心聽他講說故事,於這些弦外之音並未留心,這才繼續說道:“到十一歲那年,我父親在林中誤踏獵井,弄得雙重傷,鄉裡縣裡的大夫來看,都搖頭說無法可治。後來村裡恰巧路過一位行腳醫生,那是個二十來歲著北方口音的青年道士,他瞧了瞧父親的傷勢,二話沒說開了十來副草藥,又用針灸在我父親的腰腹連施數針,就這麼過了三天,父親服外灸,上壞紛紛壞死,竟慢慢長出新來。那道士臨行前給了我二十枚藥丸,要我每隔一日煎服一顆,服完後父親便可痊癒了。就這樣我日夜服侍父親,果然不到倆月,父親雙真的完好如初,我暗想此人真乃神醫。過了半年,那道士又來到村上,原來他是從北方避難逃到南方,在閩地呆了許久,上了武夷風土,於是便想築觀立寺,常住於此,此番是下山隨化緣的。父親對著救命恩人自是二話不說,將家當全數奉上,道士很是激,他見我正直乖巧,又整天放羊不務實事,便提議收我為徒,傳他缽,我父子二人自是喜不自勝。過得幾年父親病逝,我便搬到武夷山觀上居住。嗯,我不說想來你們也該猜到,這道士不是別人,正是我的授業恩師餘仙。

恩師在武夷山建了道觀後,便坐堂行醫,漸漸在四裡八鄉有了名氣,道觀越擴越大,後來師父又收了幾名弟子,兩閩浙南一帶,已無人不曉餘神醫的之號。不過世人隻道我師父會妙手回春,卻不知恩師武功自一派,道學更是深,我這一所學,便全由師父授得。

恩師不與江湖中人打道,我們幾個弟子外出行醫,也都是低調行事,不問江湖是非,是以武林中並無桃源觀餘仙這一名頭。那一年,一個大和尚行過武夷山,不慎為毒蛇所傷,鄉鄰們將他救到觀裡,恩師悉心救治,過了半月,終於將大和尚命救回,原來那高僧不是別人,正是林般若堂首座普海大師。”他講到此,見邵旭臉有恍然之,便道:“旭兒,你識得普海法師麼?”

邵旭答道:“我曾爹爹說過,普海大師是林方丈普絕大師的師弟。”

厲知秋點頭道:“不錯。由此恩師便與普海大師了莫逆之,兩人多年互通書信,老相往來。三年前,普海大師來信說,廿年一次的英雄大會即將召開,他邀恩師也前去聚會。恩師見他言辭懇切,極誠意,便應了邀約,帶我一同前往。

往年的英雄大會,都是在嵩山林寺舉辦,但眼下金人南侵,林已不在我大宋境,是以本次大會,便定在鄂州武聖孫協的莊中。孫家莊果然好大,那天南來北往的武人足有數百之多,但孫家祖傳的家業,十裡八村都是孫協的親戚偏嗣,是以接待起來毫不費力。眾豪傑圍坐在村院之,飲宴暢談把酒言歡,一開始都是老友敘舊、新朋心的寒暄玩笑,說到後來,不覺將話題引到了金宋之爭、胡漢相殺的國恨家仇上來。要知當年所以立這英雄大會,就是因為異族占我漢地、侵我家園之故,而參與大會的江湖兒又都是自小習武的熱豪傑,是以講到此,人人都義憤填膺,恨不得立馬驅逐胡虜為國出力,隻是大家都是武林草莽,講武論鬥自是誰都不怕,但若說到運籌帷幄行軍作戰,那卻隻能對天空喊,沒一人有獨到創見。眾人正議論的熱火朝天之際,突然聽到一人放聲大哭,此人哭的驚天地,如喪考妣,那真是傷心悲痛到了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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