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鳴泣之時》第9章 南宮纖雲

第9章 南宮纖雲

經過一個月的刻苦修煉,沈戾終於能夠凝聚出一真氣於丹道。

但不知為何,每次運氣時丹田都會傳來劇烈的痛楚。

他以為自己對經脈和氣執行理解有不當之,便去找林楚求解:“林楚師兄,為何我每次運氣,丹田就會痛?”

林楚仔細問過了他的況,然後便皺著眉頭,看得沈戾心裡的。

“林楚師兄,你怎麼不說話?”

林楚麵有不忍,聲音苦地告訴他:“戾師弟,你這種況乃是丹道結石,後天五行不調所致,本門也有些這樣的弟子,開始時沒有發現,真正修煉後才能顯現出來!”

“什、什麼意思?”沈戾結結地吞了口口水。

林楚不樂觀地猜測道:“就是說……你丹道有異,非修真之!”

在沈戾眼中的林楚一陣陣發黑,那一刻該有多絕

如果說絕麗的回,這的太過淒涼了。

以至於你眼中所見一切秀麗景,皆變了鏡花水月。

曾經你以為隻要努力就好了,努力出奇跡。

直到現在,你才終於明白所謂努力也分天資,所謂奇跡也靠運氣。

不巧,你沒有!

有時候你可以看得很淡然。

能進驚邪劍派已經不錯了,這或許已經耗了你命中所有的運氣了嗎?

有時候你又執著得有些不堪。

縱然為驚邪士,為何你卻隻能做個廢

不能修真就不能修真吧!

看開點吧,就算看不開事也依然無解的。

想要一死了之的你頹廢消極了很久。

你漸漸有些想通了,其實一輩子也沒那麼長。

現實給什麼就接著吧!

有些命不是不能認,隻是不甘心!

此後你變得比孤僻更加沉默寡言了。

所有師兄弟見了你都輕聲嘆氣,或像是吃了屎沒被人發現似的幸災樂禍。

林楚也不再理你。

門中大事也再無人你。

當眾人在書院誦俠義之道時,你便一個人在河邊捉螞蟻,把每一隻捉到的螞蟻放在樹葉上順水飄走。

要不就是一個人躺在山坡上。

別人以為你躲在那裡睡覺,其實你在看天空中的雲捲雲舒,一看就是一個多時辰。

流雲肆意變幻形態,彷彿自由。

晚上你回到一個人住的閣樓裡,在微弱的油燈下看著義父的藏書。

那些書籍很雜,有兵、棋譜、禮樂……

你越來越沉默越來越和人說話,姒晟軒來找你也不見。

你最近喜歡上了禮樂,時常坐在空曠的山石上吹奏那隻玉簫。

簫聲悠揚,婉轉淒涼。

隨著時間的流浙,一種東西漸漸爬上了你的眉間,那是寂寞。

你不再玩弄螞蟻,也不再嚮往雲的自由。

你隻是整天坐在那裡吹著越來越練的曲子,但心中的戾氣依舊在與日俱增。

往往就是那些被現實打磨得沒了生氣的生命,深藏的戾氣也就越深邃,像是漸漸死寂的火山,說不定突然有一天,你終究它會發出毀天滅地的力量!

直到這一天……

幽靜的亭臺連著碧波湖,沒有任何圍欄。

一個娉婷的影坐在湖岸邊上,彷彿和水和綠的水草化在一起。

綢緞般的長發被銀帶挽著,更加襯得南宮纖雲勝雪,秀麗無邪的笑靨如花,沉靜在這淒清的秋景中。

手撥弄水,一道道漣漪從指尖向外擴散,似乎到有趣,一遍一遍不厭其煩地做同一件事。

“你知道嗎?有形的東西總有一天會凋零!”

沒有人回答,因為本就沒有人。

如果有人在時,卻又不會說這些話了。

總是泛著笑靨,喜悅的和人相,一直微笑,當一種習慣。

因為知道,如果不開心了,所有人都會為擔心。

娘親會擔心,師公也會擔心……

直到日頭西落,天邊的雲染上了昏黃的彩,火紅的晚霞印在眼裡世間絕的風景,一如的眼波掠過這凡俗世間。

這時同門的姐妹們都離開了練劍的湖邊,隻有還獨自呆在越來越冷冽的風口。

沒有人會來打擾,連蟲兒都因即將沉寂的黑夜寒蟬若。

這個時候,就開始獨自說話,幽幽傾訴著那些莫名的傷:“春天過去,花兒將會凋零,韶華這般易逝,人也難免會消亡,我倒不怎麼長久的生命,隻希能多過一個春秋,也好知音的人兒共賞這天地佳。”

很認真的說,眼睛看著那一片晚霞的濃烈彩也漸漸死去:“瞧啊,天就要黑了,其實即便是在黑暗的夜裡,也有讓人意想不到的絕!”

仍在執著的說著,聲音漸漸低落,靜靜聆聽那陣陣從不知名的地方飄來的蕭瑟笛音。

當冷寂已經附在上時,沒有回去流波殿溫暖的火爐旁,而是凝簫音來時的方向。

忽然就笑了。

尋聲而去,南宮纖雲帶著一分驚喜和新奇,慢慢接近那孜然獨立在山頂的年。

年的眼神好像很不可思議,有時看著遠方,又好像什麼也沒看。

南宮纖雲忽然有一種強烈的要去瞭解這個年,去探知他的心。

因為什麼呢?

也不知道,因為他麵貌英俊?

因為他與眾不同的奴人世?

是了,因為他的眼睛。

那雙眼睛裡,流出的是真實,是在別人眼中看不到的東西。

當南宮纖雲靠近他時,簫聲戛然而止。

“禮樂如此喜慶,何以清音杳冥?”

沈戾從石頭上跳了下來,看一眼,轉怏怏的往回走。

南宮纖雲蹙眉道:“喂!你乾嘛不理人呀?”

沈戾說:“我自然是害怕說了不該說的話,犯了門規!”

“你果然與他們不一樣!”

南宮纖雲追上去,煞有其事地說道:“他們見了我,無不是討好我,撿好聽的與我說!”

沈戾停下腳步,起不明意味的笑:“你纔看出來麼?”

“我又不是傻白甜,這劍峰上,春去秋來,花開花謝,悲喜無常,世事又豈會盡得圓滿?”

南宮纖雲認真地凝著沈戾:“你是第一個與我說話的奴人,我想聽聽不一樣的聲音!”

沈戾從天真無邪的臉上移開目,冷峻的麵容沒有表

南宮纖雲忽然一把拉住他:“沈戾,你告訴我,真實是什麼樣子的?”

“你真想知道?“

“你說吧,我很想聽!“

“你真想聽?”

“嗯!”

沈戾反握住纖細的手腕,目霎那間變得銳利可怕:“現實就是……奴人食不果腹,死者相,庶民骨相賣,妻離子散,唯權貴窮奢極,稻穀陳倉,金銀如山,你以為你吃的糧食是土裡長出來的麼?”

“你在說什麼?放開我,你弄疼我了!”南宮纖雲驚恐的後退。

“你害怕了?那你一定不知道本沒有人去收那些掛在樹上的骨,任由他們爛在地裡作為來年的料,那些你吃進肚子裡的糧食都是人的……“

沈戾一口氣說完,像個微笑的惡魔高傲地看著被嚇壞的南宮纖雲,如同惡作劇的孩子看著一隻驚的小

“還想聽麼?”

南宮纖雲鼓起勇氣反駁道:“我不信,你信口開河,是在騙我!”

沈戾邪魅的笑似嘲弄:“你說我騙你,那我就是騙你好了。”

南宮纖雲不服氣地追上去,張開雙臂把他攔住:“如果世道真的這般黑暗慘淡,我驚邪劍派乃護國大宗,奉行俠義,斷然不會坐視不理的!”

沈戾腳步不停,憤恨道:“那些所謂的俠義之道,不過是假仁假義罷了,他們與朝廷本就是一丘之貉,狼狽為!”

“我不許你這樣說,我驚邪劍派無數弟子拋灑熱,護國救民,忠義之烈,當今朝廷仁政民,雨均撒,澤被蒼生,纔有這繁榮盛世,人人食無憂,日日歌舞昇平,這些都是我在玉京城城裡親眼看到的,哪有你說的那般不堪!“

南宮纖雲追著他的腳步,一邊氣籲籲,一邊不停地說著認為的真實。

“隻怕你還活在夢裡吧!”沈戾回說道。

是的!

這個世道究竟是什麼樣子的,沈戾是最清楚的。

看著活在謊言中的南宮纖雲活,他有點於心不忍。

他一步一步得南宮纖雲不得不後退:“玉京城乃國都,你眼中所見皆是表象,那些滿口仁義道德的人早已心知肚明,卻偏要自欺欺人,以此彰顯區區一隅之功偉績,若非如此,為何劍峰方圓百裡不見一戶耕農?“

“為、為什麼……”南宮纖雲竟然不敢看他的眼睛。

“因為,他們本不敢麵對這非人間的淒慘景象,但為了麵子,為了掩飾虛偽,他們不敢告訴你真相,他們害怕看見自己用命守護的不是天下蒼生,而是人間地獄,多麼諷刺啊!”

說完,沈戾放聲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

他一直一直笑,笑的南宮纖雲氣惱之極。

“你、你胡說……”

“我就是隨口說說,你可以不信啊?你若不信,也可以去外麵看看,或是繼續做那夢不醒之人!”

南宮纖雲愣了愣,抬頭看時,那個憤青一般的年已經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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