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鳴泣之時》第16章 泗水兵變(四)

第16章 泗水兵變(四)

此刻二人走在雲翼城最熱鬧的街道上,竟然真的幾乎看不見一個妙齡,偶爾走過一個婦人也是醜貌胖。

可見,這城中的子人妻已被州府兵搜羅了。

鳶飛戾笑侃道:“師兄,你說那楚恒君妻妾數萬,他睡得過來嗎?”

“不怕師弟笑話,我父皇後宮佳麗三千,現有二十二子,三十四,大多賓妃終此一生,卻未見過我父皇是何尊!”

姒晟軒說起皇宮廷之事,居然也不避諱:“我這皇叔之妻妾多於我父皇十倍,你說他睡得過來嗎?”

“是啊,多數百姓娶不起妻,養不起子,這些權貴卻是一個個妻妾群!”

想到這,鳶飛戾輕諷道:“千古帝王競風流?止增笑耳!”

“師弟,你也別笑話權貴甲冑,就連你我這樣的驚邪士不也是三妻四妾嗎?”姒晟軒揶揄道。

鳶飛戾認真道:“我若婚,此生絕不納妾!”

姒晟軒一時啞然,他知道這位師弟怕是真做得出來。

二人引馬來到州監察府,見過了欽差刺史林博忠,還有四位師兄師姐。

在這些人裡麵,隻有夏宮升是二品士,其他三四品士出也各不相同,但都是腳蹤江湖的老手了。

當鳶飛戾問及義父行蹤時,夏宮升隻是苦笑道:“首座神龍見首不見尾,怕不是又在哪個風月之地縱酒歡歌呢!”

一聽這話,鳶飛戾聽後就開心了。

隻要歐冶流雲不在,至於那位夏師叔和其他師兄們,他本不曾放在眼裡。

是的!

他就是這麼狂!

以鳶飛戾如今的修為,四品是完全可以碾的,他想人不知鬼不覺的搞點事簡直易如反掌。

他對義父的風流子也是見怪不怪了,現在他越來越能會,或許那是對世事的逃避吧。

人的溫鄉,總能讓人忘卻煩惱。

雖然楚恒君早已目無朝廷,但這次朝廷派出欽差刺史和奉令士駕臨雲翼城,表麵上還是拿出了該有的重視。

夜幕臨近,偌大的行宮殿宇樂聲悠揚,七位姿綽約的子輕移蓮步,猶如天宮仙一般舞姿妙曼。

楚恒君中年之姿,兩鬢斑白,頭上戴著束發嵌寶紫金冠,齊眉勒著二龍搶珠金抹額,穿一件二金百蝶穿花大紅箭袖,束著五彩攢花結長穗宮絳,坐於殿中正首。

在他兩旁各有一名青侍姬,還有兩位北方浮屠門的江湖高手在後護駕,看修為也知不是泛泛之輩。

由此可見,想殺此人絕非易事。

下首左邊依次是林博忠、夏宮升、三品士甲天工、四品士全俊友、四品士柳江紅、餘蓉二,然後就是姒晟軒和鳶飛戾。

另一邊是楚州兵馬大營都統苻山及其麾下將領,俱是草莽大漢般的模樣,以及州府幕僚客卿約有十餘人。

隻是其中留了張空桌子,似乎有人缺席了。

眾人就這樣一邊品味著酒佳肴,欣賞著禮樂歌舞,表麵上其樂融融,實則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人繹舞,人影綽綽。

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

飄飄兮若流風之迴雪。

不知不覺間,鳶飛戾竟有些失神,開始懷念起南宮纖雲的溫好。

也就在這時,一個急匆匆的影走進來,悄悄地在尾首的空位落了坐。

但這一幕,還是沒能逃過姒乾的眼睛。

姒乾雙掌一擊,人皆退了下去。

他定睛往那一瞧:“章副都尉,你怎會如此狼狽?”

“回稟君上……”

那副都尉起正要解釋,忽然眼睛一亮,道:“是你?”

鳶飛戾雙瞳一,筷子上的吧嗒就掉了。

那人赫然正是被他斬斷一臂的四品銳士。

“是……是我嗎?”鳶飛戾訥訥道。

“是你,就是你,化灰我都認得你!”

正所謂仇人見麵分外眼紅,那章副都尉激溢於言表,幾步來到殿中,咬牙切齒地站在那。

他斷臂雖然經過包紮,但滲出鎧甲的鮮依然怵目驚心。

章副都尉左手指著鳶飛戾,出令人發指的表就要惡人先告狀:“君上,這個人……”

“章副都尉,好巧啊!”

姒晟軒突然話道:“本殿下沒想到這麼快又見到你了!”

“殿下?”

章副都尉一愣,拿手指道:“竟然是你!”

“今日一別,未曾介紹,本殿下乃十七皇子姒晟軒!”

說著,姒晟軒向鳶飛戾看去:“這位是護國首座義子,沈戾!”

“護國首座義子?”章副都尉又是一愣,出來指著鳶飛戾的那手指竟打了彎。

一個皇子,一個護國首座義子……

這兩人都是自己惹不起的啊!

“嗯?”姒乾瞇眼道:“怎麼回事?”

章副都尉眨了眨眼睛,略有茫然。

但他隨即想到,子依兩年前剛送去劍峰學藝,前不久才發書提醒我,這楚恒君早晚要倒。

如今我又斷了一條胳膊,以後怕是於楚恒君麾下也難混了,這護國首座義子是萬萬不能得罪的。

於是,章副都尉隻得含著眼淚說道:“君上,末將今日尋訪時遇到賊人,末將拚死激烈相博,幸得二位俠相救……”

不等他說完,姒乾已經沒了耐心:“林大人,諸位史,我們來議議正事吧!”

章副都統知道自己這回算是完了,趕忙退下。

林博忠早已按奈不住,當即說道:“君上,此次泗水兵變,那列家兄妹縱兵搶掠,又將財務分發庶民百姓,影響惡劣,連那無垠城諸多商號也被洗劫,已經搖朝廷基,此事迫在眉睫!”

說著,他向夏宮升等人看去,義正言辭道:“本與幾位史商議過了,首要除去賊首,那黑旗水師一群烏合之眾便不了氣候,請君上將兵權與本一用,待出兵平叛後,本定會上奏吾皇,為君上請功!”

姒乾聽後擺擺手,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為朝廷平叛,維護國家穩定,楚州軍士職責所繫,此事不牢林大人費力,本君麾下虎將如雲,自當為朝廷追繳贓款,給無垠城一個代!”

看著他出貪婪的笑容,林博忠等人的臉就變得難看起來。

鳶飛戾自然也瞧得出其中利害,這林博忠是想親自領兵去平叛,監督追繳無垠城贓款一事,然後再對楚恒君另外封賞。

但楚恒君胃口大,顯然他是打著趁火打劫的如意算盤。

一旦給他帶兵進了那霧城,隻怕城中百姓遭殃不說,連追繳回來的贓款最後都得落進他楚恒君的口袋。

姒乾又說道:“本君今日得到探報,那列家兄妹攜大小戰船400餘艘,把城中黑旗水師家眷遷往毒龍山去了,不用本君多言,想必諸位也清楚那毒龍山是什麼地方,萬蛇盤繞,易守難攻,到時候就是本君想為國盡忠,怕是也心有餘力不足了!”

林博忠等人聞言,皆嘩然失

若是放走了列家兄妹,日後必匪患。

鳶飛戾端起酒樽含了一口瓊漿,沉傾,悠然道:

“楚君重思傾國,誌氣人皆我妻!”

“雲翼霧求之遍,普天之下無妙齡!”

歐冶流雲風流倜儻,憐香惜玉而解風,鳶飛戾年時耳濡目染,所以並不缺才,隨口就出一首七言絕句來諷刺楚恒君。

但林博忠卻聽出了弦外之音,若是讓楚恒君進城擄掠,就算平息了叛,那也是養虎為患啊。

勢迫在眉睫,林博忠雖有尚方寶劍在手,卻也難以下此決斷。

當真是東山老虎吃人,西山老虎也吃人。

姒乾也不是傻子,自然聽得出有人在諷刺自己,正要發作,卻聽旁侍姬無故笑了一下。

這讓姒乾更為惱火,有人諷刺本君你竟然還敢笑?

我笑你妹!

“左右何在,將這不知死活,不知廉恥的賤婢拉出去淩遲了!”姒乾惡狠狠地盯著鳶飛戾說道,大有殺儆猴之意。

鳶飛戾沒想到自己敲山震虎,竟讓楚恒君惱怒,牽連無辜泄憤。

人都有七六慾。

因為人家笑了一下就淩遲活剮,但凡有點憐香惜玉之心都會於心不忍,這顯然不是沈戾願意看到的。

“哈哈哈哈……”

鳶飛戾那悉的張狂笑聲再次響起,章副都統暗自為他未來的賢婿了把冷汗。

如夏宮升、姒晟軒等人也為之汗,如坐針氈。

他們都是為正經事而來的,自然不會為了一個賤婢去得罪楚恒君。

偏偏這鳶飛戾三番五次嘲諷楚恒君,枉致大局於不顧,簡直就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江湖狂人。

此子,究竟是想要作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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