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鳴泣之時》第17章 泗水兵變(五)

第17章 泗水兵變(五)

鳶飛戾朗聲大笑,起說:“晚輩早有耳聞,君上英明神武,治州有方,今日一見,未曾想君上竟是草菅人命,毫無憐憫之心!”

“沈戾,快坐下,不得胡言!”夏宮升輕聲嗬斥道。

姒乾重重哼道:“你這小子,方纔譏諷本君荒無度,現在又口出狂言,不要說你義父歐冶流雲,便是那劍峰上的矮胖老頭也要給本君三分薄麵的,你未免太目中無人了吧?”

“君上怕是誤會了!”

鳶飛戾從容不迫道:“義父說,人不風流枉年,不人非英雄,晚輩方纔那首即興之作,乃是贊揚君上英雄氣概,卻不想君上會錯了意,如有冒犯之,還君上不要跟我這江湖小輩一般見識!”

他向姒乾拱了拱手,端地是不卑不,笑得很促狹。

“戾俠高才啊,君上真英雄也!”

“是啊,英雄人,多妻多妾方顯英雄本,君上威武!”

那些州府幕僚為了幫楚恒君保住麵,也紛紛諂附聲,氣氛稍稍緩和了一些。

姒乾自然也樂於順這個臺階,擺擺手,遣退了那兩名上來的銳士。

而那侍姬力竟嚇得直接暈了過去,但總算保住了命。

經過這一段曲,林博忠已有篤定,隻說茲事大,需稟明帝君再行定奪。

言下之意,就是寧願放了那些叛軍,也不能養了你楚恒君這頭惡虎。

反正沒有朝廷的授意,縱然你再怎麼想趁火打劫,你的兵馬也不能私出楚州。

當下眾人便告辭了,氣得姒乾也沒了脾氣。

眾人回到那形同虛設的監察衙門,林博忠命人沏了幾杯茶水,沖沖酒氣。

這辦皇差的尤其是欽差大臣,哪個不是老油子?

如果是那耿直一筋的人,也做不了這監察司司馬。

這奏疏沒個三五天到不了帝君手裡,等帝君有了決斷再傳旨意過來,一來一回又得三五天,延誤軍機大事就麻煩了。

林博忠有臨機專斷之權,斷得好自然是功勞一件,斷得不好就要背鍋了。

如此一想,他親切地對眾人說道:“諸位史不妨說說,此事該應怎樣置?本也好權衡利弊,上疏朝廷!”

夏宮升位居驚邪劍派外務司領執事,自然也是個老油條,隻說我等不過是江湖糙人,這軍國大事但憑林大人差遣。

鳶飛戾樂得在旁邊看熱鬧,夏宮升在私下裡已經說得很明白了,驚邪劍派不參與國事決策,否則會有打皇權之嫌。

原因很簡單,你一個江湖門派勢力再大,也不能擅自手朝廷的事,為朝廷的眼中釘啊!

這時姒晟軒開口道:“其實也不難權衡,我以為,放走了泗水州水師大營那十萬兵馬,不過就是一群占山為王的水賊罷了,但不能放任楚州勢力任其壯大!”

眾人紛紛點頭。

“列家兄妹還是要殺之以儆效尤,否則開此先例,日後人人對朝廷心生不滿,都如他們這般大逆不道,那豈不是人人可以造反了?”

林博忠示意他繼續說。

“待叛軍家眷撤走後,可從燕州調派兵馬置善後之事,霧城百姓民心不穩,應該以安為主,至於無垠城被掠劫的錢財隻能由國庫償還了,不宜再從百姓手中追討,如此也能顯示朝廷天恩浩,我父皇應該會同意的,林大人,你看這樣如何?”

林博忠大喜過:“十七殿下恤民,與本所見略同,本會將殿下方纔所說的,一一奏稟帝君!”

“多謝林大人!”姒晟軒也不忘投桃報李。

這樣一來,主意是姒晟軒這個皇子想出來的,林博忠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又不會顯得自己無能。

對姒晟軒來說,他一個不得勢的皇子,也無所謂去背這個鍋。

如果事辦得好,龍大悅,還能得到父皇高看一眼,何樂不為?

接著眾人又商議了刺殺列家兄妹的事,對刺殺目標的報也進行了細致的分析。

說起列家兄妹,首先要說列戰纓。

但要說列戰纓,又不得不提南海蓬萊國。

當今天下雖然名將輩出,但這是一個男權時代,人是沒有繼承權的。

如果不是以太後、皇後的份,是很難進權力中樞的。

除了極個別的況,普通人無法參政,做一般的文都沒戲,更不要說領兵打仗了。

而極個別的況就是投江湖,大多子授封士後,一般都會選擇留在師門效力。

因為們隻有在江湖中,才能得到與男子相同的份地位。

但是……南海蓬萊國卻是個特例。

蓬萊國遠在神州邊陲的南海,人口約有五十萬之眾。

百姓大多生活在山水秀麗的島嶼上,全天下的珠寶都來自南海,蓬萊國之富庶可見一斑。

蓬萊同時也是盛產的地方,隨隨便便一戶普通人家的兒都是千金小姐,對神州權貴子弟本不屑一顧,非才冠絕天下者不能取其芳心。

尋常男子,人家真的看不上眼。

而作為五大門派之一瑤池宮就在南海,同時也是蓬萊國的護國劍派,從掌門以下清一弟子,各個劍如仙,武力值表。

反觀蓬萊男子隻能采珠捉鱉養家賺錢,或參軍伍保家衛國,地位非常低。

這就導致蓬萊子的地位遠高於男,是這天下間唯一的權國家。

再說這列戰纓。

列家是軒王朝兩朝忠烈,善水戰。

但列戰纓自小是在蓬萊軍旅長大的,舅舅是蓬萊國兵部尚書,在蓬萊小朝廷頗有權位,可以說是出宦世家,十四歲由孃家長輩保送瑤池宮學藝五年,風雲榜提五品士。

當然,五品士的名頭在江湖中算不上什麼。

但在南海這五年中,不僅對瑤池修為學有所,同時憑借份和長輩的提攜,先在蓬萊海軍中擔任帥府參贊,後任蓬萊海軍遠誅艦千總。

那時才十九歲,很多這個年紀的子都在閨中刺繡,一門心思學德。

可列戰纓卻已經是500人規模的水師戰艦的將了,在抗擊軒王朝南境流寇的數次海戰中屢立戰功。

直到父親病逝,這位巾幗將毅然決然放棄了蓬萊的權勢地位,回到軒王朝泗水州幫助兄長撐起了黑旗水師大營,被朝廷破例提為副都統,授璽正三品銳士。

一句話概括:這位子是當之無愧的文武雙全,巾幗英雄,書劍江山閣榜上有名的赫赫將。

這就是列戰纓的大致況了,可見想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最後眾人商議來商議去,考慮到鳶飛戾和姒晟軒修為尚淺,便由夏宮升帶他們二人保護林博忠前往燕州調兵,由甲天工、全俊友和柳江紅、餘蓉二負責行刺叛將。

“這列戰纓能文善武,通曉兵法,必定狡兔三窟有所防備,你們幾人務必先查出的確切行蹤,合四人之力一擊事!”夏宮升如此叮囑道。

甲天工等人齊聲應是。

“夏宮師叔,我這人修為淺薄,也沒什麼眼力價,總是給大家添,燕州我就不去了吧!”鳶飛戾說。

夏宮升等人已經見識過他的莽氣,自然表示贊同,也省的眾人為他擔驚怕了。

但鳶飛戾有他自己的打算,走出監察府,眼看天就要黑了。

“啊賢婿,你在這裡呀!”章銃著笑臉迎上來。

“章副都尉,你在等我?”鳶飛戾悠然笑著。

“以後就是自家人了,乾嘛那麼見外呢?你來一次雲翼城,那還不是等於來了自己家嗎?怎麼能住這衙門裡呢?”

“這……這不好吧,那就小住幾日,小婿叨擾了!”鳶飛戾拱手道,翻上了馬。

“自家人,都是自家人!”

章副都尉拉著韁繩把鳶飛戾往家裡請,鳶飛戾也是半推半就地來到了章府。

雖說章副都尉隻是個四品銳士,但這府邸倒是足夠闊氣,不算仆從下人,步武士卒就有三十人,也不知是搜颳了多民脂民膏。

果然,斬你條胳膊真不冤!

盡管鳶飛戾被章府奉為上賓,可他心裡對這位嶽父卻頗多鄙夷,就算再偽善的笑臉,也抵消不了章銃在他心裡留下的惡行。

章銃給他安排好住,立刻吩咐管家去設酒殺做食,又派步武去軍營把六個兒子召回來,盡量讓這一家人整整齊齊。

等一切準備停當後,他親自攜六子來到房前,親切道:“賢婿?酒食已經備好了!”

如此了幾聲,房卻沒有靜。

四個小舅子、兩個大舅哥有些按捺不住:“爹,姐夫許是不在房裡吧?”

當下章銃上前推開房門,隻見房被褥整齊,但並沒有人。

隻有一把寶劍立在床頭。

我的賢婿,何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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