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婚約

兩相悅的人不能在一起，還要守著什麼雲水之約，鳶飛戾就這樣悵然若失的度過了三日時。

這一日傍晚，他一個人坐在後山烤，心裡想著心的師姐，連那也烤糊了。

一個苗條的影悄然靠近：“這位師兄，可是五師叔義子，沈戾？”

“正是在下！”

鳶飛戾回頭打量著子，隻見容貌姣好，十七八歲的年紀，白勝雪。

“小子章子依，特來求證一事！”

章子依說話還算客氣，拱手道：“日前師兄在楚州，可曾遇到家父？”

“是啊！”鳶飛戾說，一邊拿扇子用力煽著碳火，一邊烤著翅膀。

該來的早晚會來，他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也不怕對方找自己尋仇。

子又問;“家父的手臂是你砍的？”

鳶飛戾煞有其事地說道：“是啊！他為了保住命，把你許給我了，有婚書為證！”

子走到他前，出纖長玉手：“婚書可否與我一看！”

“我可告訴你啊，你若找我報仇，同袍相殘可是重罪！”

鳶飛戾先是提醒了章子依門規之重，然後才將婚書遞給，淡淡說道：“不過呢，我這個人好說話的，不如你求求我，這樁婚事我便罷了！”

章子依卻沒有如鳶飛戾想象中那般惱怒，看過婚書後，竟反問一句：“師兄準備何時與我婚？”

“嗯？”

這畫風不對啊？

鳶飛戾以為自己聽錯了：“你、你說什麼？”

“既然你我有這婚約，何時婚？”章子依認真地說道。

“你父親的手臂是我砍的!”鳶飛戾強調著。

章子依點點頭：“我知道！”

“你不是應該憤怒憎恨，找我拚命報仇嗎？”

章子依道：“父親在信中說過此事，誇贊師兄俠肝義膽，年有為，所以父親讓我以相許，以德報怨！”

“難道，你不應該恨我嗎？”鳶飛戾有點心慌。

章子依卻道：“我對父親的所為也有不齒，師兄並沒有做錯！”

鳶飛戾急道：“可我是個奴人啊？你願意嫁給一個奴人嗎？”

章子依矜持地抿一笑：“但你現在已經不是奴人了！”

“我才疏學淺，七品士，這要是萬一遇到強人，我是保護不了你的……”

鳶飛戾還沒說完，隻聽章子依斷冰切雪地說道：“我可以保護你！”

“這……我風流，三心二意！”

章子依聽後蹙了蹙眉頭，彷彿認命了一般，輕嘆道：“男人大多如此，三妻四妾也是常理！”

“子依師妹，你不能這麼開明啊！”鳶飛戾下都快掉了。

章子依低下頭，抿著輕輕地笑：“我不反對這門婚事！”

“啊……可問題是我不喜歡你啊！”鳶飛戾急了。

章子依細細地打量著鳶飛戾，見他生得秀，心中已自欣喜，乾脆道：“我中意你就行了！”

鳶飛戾震驚地看著：“你讓我何以堪？”

章子依臉沉了下來；“師兄莫不是想要悔婚？”

“對、對啊!”鳶飛戾索耍起了無賴：“我這人就是反復無常，我後悔了！”

章子依開袖，出纖細如藕般的胳膊，指著手臂上的宮砂說道；“我並未失節，有此宮砂為證，師兄何以悔婚？”

鳶飛戾自知理虧，悻悻不語。

“既然師兄執意如此，我隻好將此事稟明師尊，請師尊為我做主！”

說完，章子依劍訣一引，施展輕功翩然去了。

“……”鳶飛戾在篝火前淩：“怎麼能變這樣呀？”

章子依走後，鳶飛戾丟掉燒糊的翅膀，重新烤了一塊鮮，哀嘆一聲：“這什麼事啊！”

天轉眼黑了下來，鳶飛戾回到居住的閣樓，正無打采時，看見樓梯上走下來一個人。

“義父！”

鳶飛戾了一聲，施禮道：“孩兒拜見義父！”

歐冶流雲欣地端詳著他的義子，淡淡笑道：“長高了，越來越俊俏了，劍峰上的生活過得還習慣嗎？”

鳶飛戾臉上有一種說不出的表，隻是站在那裡不說話。

歐冶流雲將手裡的詩書放下，自顧倒了一杯水：“我聽說，你和師兄弟們相得不太好，總是一個人孤僻自，是師兄們不好嗎？”

“義父，你有沒有過這樣的孤獨？”

鳶飛戾很是無所謂地說道：“雖然人群卻找不到一點歸屬，所以一個人和一群人又有什麼區別呢？

當你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孤獨，一個人與和一群在一起又有什麼區別呢？

甚至和一本書，一首詩歌，一棵樹都可以像和一個人或一群人一樣。

那麼，又為什麼非要和人在一起呢？”

歐冶流雲聽後不莞爾：“人至察則無朋，水至清則無魚，做人不要太清醒，難得糊塗才能快活！”

鳶飛戾長而立，說道：“孩兒以前並不知道俠字難寫，俠義如此難當，有時也想糊糊塗塗的睡一覺，隻要我不醒來，這個世界就不存在了，但現實卻是醒來的時間越來越長，生無可，死亦可惜，若是有天我自盡了，至可以證明，我沒有接這個世界那些庸俗不堪的思想，也沒有變一個和他們一樣假仁假義的偽君子！”

歐冶流雲自然明白這種現實與理想落差千丈的痛苦。

劍似虹，心似空。

如此簡單的八個字，卻不是誰都能看開的。

“戾兒，你可知這一屆的劍試，為何流波山弟子的招募名額會有如此之多？”歐冶流雲大有深意地問道。

“那還不是因為掌門真人偏心流波山，故意打我們鬆姿穀一脈！”鳶飛戾不假思索道。

歐冶流雲卻說：“你看到的隻是表麵，地方州府擁兵自重，這些子都是各州府大戶將軍家的兒，師門這是在幫助朝廷擴大對地方軍權的影響力啊！”

鳶飛戾不難想象，如果朝廷此舉是在通過驚邪劍派來拉攏地方將領，那就隻有一個目的了。

朝廷已經準備對地方州府的勢力手了。

這時隻聽歐冶流雲又道：“過段日子，你去大帝姬府效力吧，大帝姬殿下正缺你這樣有理想抱負的俠義之士，總好過你在劍峰上鬱鬱不誌！”

鳶飛戾經過一番躊躇猶豫，決定旁敲側擊的問問自己的世，當下開口道：“義父，你這次難得回來，還要走麼？”

“待不了幾日，怎麼，你有事？”歐冶流雲挑眉道。

“我前陣子下山聽到一些傳言，有人說十八年前，義父帶回來一個名鳶飛戾的孩子，此事屬實？”

鳶飛戾觀察著義父的表，隻見歐冶流雲瞇起眼睛，臉也是晴不定，便知他心裡一定是滔天巨浪。

過了一會兒，歐冶流雲恢復了神，有凝重地說道：“是有此事，不過那都是陳年舊事了，這些江湖恩怨不是你該關心的事！”

“孩兒知道了！”鳶飛戾拱手教，不敢再問。

但他清楚，歐冶流雲一定是那段恩怨中，有的知人。

也就在這時，門外響起林楚的聲音：“啟稟首座，戒律司派人傳來口信，讓您和戾師弟去一趟流波殿！”

歐冶流雲驚疑不定，轉頭看向鳶飛戾：“戾兒，你莫不是闖下什麼大禍了？”

“……”鳶飛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