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城劍雪》第六章:眉莊慘

第六章:眉莊慘

“不!士可殺不可辱,我絕不同意!”一間,一個長相清秀看起來頗為儒雅的年輕人,推倒一桌的書卷,突然瘋狂的怒吼起來:“當年青碧老兒的救命之恩,我陳浪寧願以死相報,也絕不答應這等無恥的易!

“啪!”湘王一掌扇過去,罵道:“逆子,你懂些什麼?這些年你隻管跟你那些狐朋狗友,風弄月、花天酒地,哪知道世間的煩惱?如今陛下垂暮,卻因當年扶幽宮之,至今膝下無子。許多封疆大吏雖表麵忠誠,但早有不臣之心,皆有裂土封王之意,眼看天下將要大,為父一不參政二不掌兵,空空掛了個虛名,日後如何保你命,如何保護這偌大的湘王府?既然那子,對你無,你又何苦念念不忘。索,讓昆侖、眉莊和那什麼渡明淵都欠咱們一樁人,日後總是用得上的!再者,青碧長老已經想了法子,不會傷我湘王府名聲!”

陳浪聽了,冷冷一笑:“哼,騙得了別人,騙得了自己麼?我不會同意的,我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

湘王聽了又要一掌下去,但見他已滿臉鮮,手到空中又收了回去,嘆道:“癡兒,你還不明白?自從那白諾城使出什麼一劍三重勁,柳琴溪早就不是你的人了!”

“啊”陳浪聽了,怒吼著又是一通砸……

湘王陳敬臺緩緩退出,關上房門,轉對兩個守衛吩咐道:“今日開始,盯著公子好生念書,沒我吩咐,不得出房門半步!”

守衛對視一眼,“遵命!”

……

眉莊莊主柳方悟,早年曾在朝廷做一偏將,與湘王陳敬臺頗有些緣分,後又在一次狩獵中救了湘王一命,故而定下這門娃娃親。

自從聽兒說在外另有人,早已大發雷霆。奈何夫人早走,兒從小跟他長大,年過雙十也沒什麼兒家滴滴的矜持,反而爽朗剛烈。因此打不得罵不得,隻得以禮說禮,奈何柳琴溪偏偏又生的一張巧,自己剛說兩句,便被一大堆道理堵了回來。

後來甚至聽柳琴溪說要退婚,早已怒不可竭,平生第一次手,卻換的兒以死相,無可奈何之下又聽昆侖二老之一的青碧說湘王已同意退婚,這才一聲長嘆,按下怒火。

不久便與蘇慕樵飛鴿傳書,匆匆定下婚期,以免再橫生枝節。蘇慕樵雙喜領門,自然歡喜,立馬選定正月初九,正是男婚嫁的黃道吉日!

白諾城和柳琴溪聽了這話,早已喜不自勝,隻嘆萬千艱辛也是值了。隻可惜臘月初一到初九乃是昆侖年終大典,如此一來柳習風和顧惜都不能來了……

江湖新晉高手白諾城,將要迎娶眉莊千金柳琴溪,本就是個不大不小的新聞,又加上之前白諾城挑戰柳琴溪的兄長快劍柳習風,以及更早的柳琴溪三顧渡明淵,這等訊息連在一起,著實可說是一段風流佳話!

但是,江湖人多半知曉,柳琴溪曾是湘王府公子陳浪的未婚妻,如今卻與白諾城親,不由得一時不著頭腦。不過三天之後,眉莊、湘王府紛紛出麵澄清,所謂陳浪與柳琴溪所定親事,純屬謠傳;次日,德高重的昆侖二老之一的青碧長老出麵證實,作為湘王和柳方悟的知己故友,也不曾聽說二人私下有定這門親事,如此“謠言”便真了謠言,世人大多數相信,像青碧長老這樣的前輩高人是絕對出言不虛的!

“公子,你不要沖,請公子稍等片刻,我等這就去稟告王爺!”看護陳浪的兩個守衛早已嚇得麵發青,連忙安

陳浪右手握著一塊碎碗抵在尖,罵道:“給我滾,再不退開,本公子立時死在這,看那時,你們給不給我陪葬!”說著,碎碗往前一送,已然見

“慢!”左邊那護衛嚇得斷聲一喝,“公子,你走吧,我二人不攔就是!”說罷,拉著同伴讓開一條道。

陳浪見狀,立馬奪路而逃;兩人見他跑遠,這才匆匆去找陳敬臺……

陳浪本要出城,但人還未到,就見城門已關。想必是他父親的命令,又想無可去,不覺隻能尋了一酒樓開始喝起悶酒。

如今酒樓中人已坐了大半,喧鬧無比,討論的盡是最近發生的江湖大事,其中最多的自然是跟本城湘王府陳浪公子有關的那個謠言……

“古老四,我就奇怪了,當初明明從湘王府中傳出陳公子跟那柳小姐早已定親,今兒個怎麼又說都是謠言了?”靠窗一桌,一個黃袍大漢剛加了兩個小菜,就拉著旁一個雙眼細長的男子問道。

那古老四,一隻腳放在長凳上,說道:“誰說不是呢?可是那柳家老兒和咱們王爺都說是謠言了,再說,這不還有青碧長老嘛,那還能有假?那前輩可是年近古稀,德高重!”

“倒也是,來來來,喝酒!”那大漢喝了一口酒又道:“聽說那柳姑娘長的是若天仙,那姓白的小子可是有福了,對了,他啥來著?”

“白諾城,什麼一諾千金,價值連城。那可是渡明淵最近新出的高手,可了不得!那姑娘雖,也得有本事的人才能得到不是?再說了,人家下月初便要親,想也沒用!”

那黃袍大漢碎了一口:“想想又不犯法……哎呀,誰!”哪知剛剛說完就被人一把提了起來:“你說什麼?親?什麼時候?”

轉頭一看,竟然是個年輕儒生,立馬大怒一把將他推倒,罵道:“跟你有什麼關係,滾一邊去!”

陳浪翻起來,從腰間亮出一塊腰牌,大漢頓時嚇得臉發青,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又扇了自己一掌,求饒道:“陳公子,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您就饒了我這條狗命吧!”

陳浪順手拔出那大漢腰間一把匕首,指著他的腦袋,質問道:“你剛才說,那對夫**何時親?”

……夫**?”那大漢不由得一愣,隨即突然反應過來說道:“哦,白諾城和柳家小姐,定在下月初九迎親!”

“畜生!”陳浪怒吼一聲,一把拉起黃袍漢子,吩咐道:“出去,出去告訴其他人,就說不是謠言,那對夫**,都該碎萬段,快去!”

旁邊的古老四這才反應過來,一把拉著黃袍漢子,連忙點頭:“是是是,公子放心,我們這就出去說!”

說著,兩人轉就往外跑。“啊”然而兩人剛要出門,隻聽一聲尖,黃袍漢子轉頭一看,隻見旁的古老四頭上穿了幾筷子,鮮直流,兩眼翻白已經死了。立馬嚇得尖起來,頓時驚了整個酒樓。

酒樓中其他人也見到這般景象,立馬一陣驚都往外跑。這時一道紅影閃過,頃刻間,整個酒樓頓時雀無聲,除黃袍漢子和陳浪,其他二三十人都已斃命……

“終於清靜了!”這時,一道聲音從酒樓角落傳來,原來那裡還坐著一位容妖艷的子。

此時,陳浪也早已嚇得全抖,聲音巍巍地說道:“你……你是誰,不要殺我,我可是湘王府公子!”

“王府?”那子隨即一笑,問道:“這麼說,你是陳氏皇族人咯?”

陳浪以為嚇住了子,忙點點頭道:“對,我爹是湘王陳敬臺,我是他公子,陳……”陳浪一個字還沒說完,雙眼頓時一瞪,猛地捂住脖子,哪知還是一條線噴了出來,接著眼前一黑,倒地亡。

子笑了笑,說道:“難怪能活到今天,原來是貶王,當年果然還是沒殺乾凈!”

說罷,又緩步走近早已嚇癱在地上,半晌說不出話的黃袍大漢,道:“你們方纔說,要親那年輕男子白諾城?他是何時拜渡明淵的?不說話,我就割掉你的舌頭!”

那大漢反應過來,立馬跪在地上磕頭:“俠饒命,俠饒命,那人確實白諾城,大概是四五年前拜門的,據說輩份不低,師傅姓蘇!”

“蘇?蘇慕樵,嗬嗬……哈哈哈哈!”那子突然大笑起來,獨自沉思片刻,自言自語:“不想當年手底下放走的一條小臭蟲,不僅沒死,如今竟然也有了一點名頭!”說著,又轉頭看向大漢,吩咐道:“去湘王府,告訴陳敬臺,就說他兒子死在我的手上了!如果他再找白諾城的晦氣,我就送他去跟他兒子陪葬;如若不服,下月初九,眉莊見。告訴他,本姑娘是姑紅鬼!”

說罷,姑紅鬼化作一道紅影,躍出窗戶閃離去。

湘王府正廳,陳敬臺被下人們扶著,雙手輕輕捧起陳浪蒼白的臉,咬牙切齒地說道:“,姑紅鬼,刀魔聶雲煞座下第四位高手。小畜生,沒想到你跟這等鬼怪妖魔還有勾搭!來人,給我查,去渡明淵還有柳城,把白諾城那小畜生的底細給我查個清清楚楚,記得,不要聲張!”

“是”……

眉莊,自從柳琴溪和白諾城婚期定下,早已忙了大半個月。渡明淵排名第二的高手和眉莊千金的婚禮,所來賓朋、宗親和江湖同道自然不在數,即便隻是簡單的迎親,也務必熱熱鬧鬧、風風

柳城,幽州一座再平常不過的小城,突然來了一群外地豪客,出手闊錯,拿著畫像到打聽一個名白諾城的男子。

渡明淵,不知況的小弟子裡滔滔不絕的跟初次見麵的江湖人講訴白諾城的門過程。乃至最後阿吉也加了進來,嘆小師叔名後,來打聽他日常起居的人都突然多了起來。幻想著,自己說的這些,或許不久後就變了遠方哪個茶樓酒館裡的傳奇談資,就如同自己以前聽的那些關於柳琴溪和顧惜的一樣。不由得,覺自己在創造歷史,於是越加口若懸河;最後找不到話題,竟然開始翻起小師叔的包裹,那是他從拜師時候就揹來的包裹,隻是從未開啟過……

正月初七,深夜,一封信被傳到柳方悟手中。信上,隻有一個時間,一個地點,和一方兩寸小玉的拓印!

正月初八,同樣有幾封信,被柳方悟親自送出。當晚,原本幾家正在趕路的宗親摯友突然終止了行程。

然而,早在兩日前,一輛紅的馬車,駛出了柳城,一路換了六匹馬,極速向眉莊方向奔去。馬車上,隻有兩個護衛,和一個衫破爛、瘋瘋癲癲的中年人……

眉莊,紅燈高掛,如一般嫣紅的紗幔在冷風下搖曳……一間秀閣中,柳琴溪看著父親雙鬢間的一縷白發,淚雨婆娑,抱著父親:“爹,兒不孝,這些年隻顧縱胡鬧,全然沒有報答您二十二年教養之恩!哪知當兒懂得的時候,已然要為人婦。父親,原諒我吧!兒隻是不想多年之後,當我子孫滿堂卻要死去之時,他們問兒此生可有什麼憾事,兒苦笑著告訴他們,兒這一生唯一的憾事,是沒有嫁給自己喜歡的人!”

柳方悟目閃爍,輕輕著柳琴溪一頭的青,笑道:“傻丫頭,為父知道的。為父不怪你,日後也盼你不要怪父親,你需知道,父親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啊!”

說罷,驟然出雙指在柳琴溪肩頭一點……

正月初九,晴,天朗氣清,萬裡無雲!

白諾城一錦衫,緩步走在山道上,此時寒意正濃,百花已枯,山道卻一片嫣紅,映著他的衫,滿上遍野,遠看去,好像一片火紅的雲彩。

“白諾城,你為什麼喜歡我?我不是最漂亮的,我也不是最溫可人的!”蘆風細穀,柳琴溪站在竹筏上手撚著一朵蘆花,問道。

“因為天上地下,前世今生,隻有你一個柳琴溪。即便,那一天的馬蹄聲不再響起,我也會去找你!”

兩人沖出水麵,相吻,片刻後,柳琴溪看著白諾城認真的說:“現在我全都給你了,隻留下我的命,陪你過一生!”

白諾城擁著:“我也會陪著你,比天荒地老更長久,比海枯石爛更遙遠!任他換星移,乾坤顛倒,也不改變!”

“白諾城,三月後,我不能再來了!”

“哦……為什麼?”

柳琴溪蜷子,沉默許久,“我們找另外的地方吧,離我們都不遠,誰也不知道的地方,好嗎?”

“好,你知道這樣的地方嗎?”

“知道的,蘆風細穀!”

……

山風吹來,了他的思緒。白諾城角含笑,春風得意,步伐輕盈,不多時眉莊已在眼前。此時莊門大開,鼓樂齊鳴,琴瑟合奏,滿堂的賓客,看著白諾城麵帶紅,暗藏笑意。柳方悟一雲錦,手牽著蓋上蓋頭的新娘,對白諾城招了招手,笑道:“諾城,過來,飲了這杯相知酒,再去會會這滿堂的賓朋!”

“是,嶽父大人!”白諾城接過酒杯,一飲而盡。轉對著大堂抱拳道:“諸位同道宗親,我白諾城今日能娶得如此佳妻,實乃…嘭!”

哪知白諾城話語未落,隻聽嘭的一聲,一道雄渾的掌力打在他背上,白諾城瞬間被打飛兩丈,砸碎一方酒桌摔在地上,立馬噴出一口

“噗”白諾城轉頭一看,出手之人竟然是柳方悟,頓時麵大驚,腦中瞬間萬千疑不得解,問道:“嶽父大人,為何?”

柳方悟手一指,斷聲喝下:“哼,你這不知哪個三教九流生下的小畜生,不配我嶽父!”

聽了這話,白諾城頓時如五雷轟頂,抬頭四麵一看,原來這十來桌坐上賓裡竟然沒有一個人小孩兒,此時他們個個手持兵,冷麪怒視自己。他瞬間反應過來,難怪山下門客以習俗為名攔住葉郎雪等人,隻讓他一上山,原來此竟然變了殺他的陷阱!又想起方纔喝下的那杯酒,突然視野朦朧,頭痛裂,竟然是毒酒!

隻是不會,白諾城轉頭一看,見柳琴溪無於衷一言不發,彷彿一夜之間變了陌生人,不由得心涼了半截,又轉頭看向柳方悟,說道:“柳莊主,白某雖出生卑微,但自問並未做過有損正道之事,問心無愧。所謂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莫非便因我白諾城出生卑微,便要置我於死地?”

“嗬嗬,好個問心無愧,那你給本王看看這是什麼?”柳方悟尚未答話,一道略有些蒼老的男子聲音已然響起,同時一個穿藍的中年男人從柳方悟後走了出來,正是湘王陳敬臺,此時他手中拿著一塊兩寸大小的綠玉佩,玉佩上雕刻著一天栩栩如生的小蛇。

白諾城見狀,頓時麵一驚,沉思片刻道:“不過一塊玉佩,乃是我偶然所得,能證明什麼?”

陳敬臺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偶然所得?你可知,此玉乃是當年綠天妖段九麟的的隨,段九麟***,人神共憤,最後被大空寺緣覺大師一掌斃命。他死後,此玉歸他發妻姑月所有,也就是如今江湖上惡名昭彰的姑紅鬼!姑紅鬼嗜殺,一生如瘋如魔,所殺之人不計其數,你說這塊玉是你偶然所得?既如此,半月前姑紅鬼殺我孩兒陳浪時,為何威脅本王不要找你麻煩?”說著,陳敬臺突然垂頭一嘆:“我兒已死,我一生再無留,哪怕死,本王也要先殺了你這罪魁禍首!”

聽了這話,白諾城心中更是如翻江倒海,他知道許多江湖上的名高手,但是姑紅鬼卻不在此列!為何能有這等惡名?惡名昭彰,卻突然出手殺了湘王之子陳浪,又陷害於他,這等心機深沉的惡人當真世間罕有,難怪人稱姑紅鬼,原來果真不是人,是地獄裡爬出的惡鬼!

白諾城看著陳敬臺,分辯道:“我是被姑紅鬼陷害的,我白諾城若真要殺你孩兒,我自然會明正大地去挑戰。”然而,陳敬臺卻搖了搖頭,又道:“我兒已死,我也不想再聽,如今,本王隻想要你去跟他陪葬,給我殺!”

陳敬臺一聲令下,喬裝賓客的手下立馬躍出,向白諾城殺去……白諾城上山迎親,縱橫劍留在山下,此時十來個江湖好手一擁而上,白諾城隻得順勢掃將方纔砸碎的酒壇碗碟當做暗,一招千葉化匕倒也解了危難。

“啊”一片碎碟劃出弧線,割破一個男子的咽。白諾城順勢奪過他手中長劍,七十二式縱橫劍法他早已練的爐火純青,剎那間劍氣縱橫,再加上那四的暗,電火石之間便有十來個高手死在他手中!

場中其他殺手見白諾城年紀輕輕竟然有這等武功,也著實嚇了一跳,再也不敢近,隻是將他圍在中間。陳敬臺和柳方悟對視一眼,也有些驚懼,會意點點頭,陳敬臺突然喝道:“白諾城,你再敢手。我便你真孤家寡人,來人啦,給我帶上來!”

白諾城轉頭一看,一個衫襤褸、滿臉灰塵油漬,瘋瘋傻傻的中年人已經被陳敬臺抓住咽。見了那人,白諾城突然麵一滯,繼而鼻子發酸,淚水已然湧上,大聲喊道:“娘?”

柳方悟冷冷的看著白諾城,說道:“沒想到你先中劇毒,後又捱了我一掌,還有這等功力,果然非同一般!不過,放下你的劍,束手就擒,否則也莫要怪我等心狠手辣!”

話語剛落,湘王一把按下,將白諾城的母親按跪在石階上,本就瘋癲不懂言語,此時一陣尖抓。白諾城雙眼如裂,怒吼道:“娘!啊……陳敬臺,若我白諾城今日不死,日後我必將你碎萬段、五馬分!”

陳敬臺聽了,卻半點不懼,反而更加瘋狂:“既然如此,那本王先讓死!”說罷,正要碎裂白母的咽,哪知先碎裂的竟然是他的腦袋!

突然間如鬼魅般出現的姑紅鬼一爪抓碎陳敬臺的腦袋,轉長袖一揮,將柳方悟震退三丈遠,柳方悟剛剛戰定,已經一口噴了出來,氣息不穩,看來已傷。這妖幾年不見,武功越發進。姑紅鬼一,抖了抖手上的鮮,看也不看柳方悟一眼,隻盯著白諾城笑道:“嗬嗬,小傢夥,沒想到你這土裡的蚯蚓、裡的臭蟲,不僅活了下來,竟然還闖出了幾分名堂,倒真是讓本姑娘刮目相看呀!嗬嗬”

白諾城看著姑紅鬼,一腔怨憤再也控製不住,怒吼起來:“妖,你為何如此害我?”

姑紅鬼卻反笑道:“本姑娘何時害你了,當初你拿了青蟒小玉去渡明淵拜師,你為何去了,卻不聽我言?若是你早聽了,何來今日的苦惱?”

話語剛落,隻聽一道破風聲傳來,一月白長袍的葉郎雪突然飛落在屋頂。原來,葉郎雪在山腳等了半晌,也不見白諾城迎下新娘,又聽眉莊樂音驟停,故而心中不解,獨自闖了上來。看著滿院的首,又看了看已經雙雙傷的白諾城和柳方悟,不怒聲問道:“柳莊主,不知你這是何意?”

柳方悟一把抓起落在地上的青蟒小玉,扔了上去說道:“咳咳,白諾城勾結姑紅鬼,葉掌門不除妖孽,何來問我?”

“什麼?”葉郎雪一把接住,低頭一看確是青蟒小玉。看了看白諾城,搖了搖頭,又轉向柳方悟冷聲說道:“柳莊主,你以為僅僅栽贓一塊玉佩,就能引得我渡明淵兄弟相殘嗎?”

聞言,柳方悟突然笑道:“哈哈,栽贓?這青蟒小玉,乃是你門弟子阿吉從白諾城包裹裡取得,若是葉掌門不信,自然可以與他對質。不過我看也不必了,殺你師傅江寒客的姑紅鬼就在現場,你如何不去問問?”

“什麼?”

“什麼?”

白諾城和葉郎雪同時驚出聲,白諾城沒想到當年害死渡明淵前代掌門的竟然是姑紅鬼,那當年姑紅鬼讓自己拿著青蟒小玉去拜師,豈不是早就有了借刀殺人之心?葉郎雪更沒想到,姑紅鬼竟然就在現場,他低頭一看,果然看見柳琴溪旁邊站著一個容妖艷,腰配寒刀的紅子,起初他以為是柳琴溪的丫頭,誰曾想竟然是人憎鬼泣的一代魔

葉郎雪長劍一指:“你是姑紅鬼?”

姑紅鬼盯著葉郎雪看了片刻,怪笑了起來:“嗬嗬,沒想到江寒客那個窩囊廢師傅,還能教出你這等弟子,真是有趣,有趣,嗬嗬!”

葉郎雪再問:“那白諾城與你是何關係?”

姑紅鬼轉頭看了看白諾城,竟然麵道:“他與我,孤男寡在一輛馬車上呆了兩天兩夜,嗬嗬,你說是什麼關係?”

“無恥妖,你說什麼?”還不等白諾城解釋,葉郎雪劍已出鞘,同一式劍法,不同的人使出來也有不同的境界,葉郎雪一出手比之白諾城使出來,更有幾分妙!

姑紅鬼見葉郎雪出手不凡,立馬拔刀相迎,竟然是一把薄如蟬翼隻有一寸多寬、長不過兩尺的短刀,刀法妖異霸道,一出手便如鬼哭神嚎。隻十招不到,葉郎雪已落下風,柳方悟畢竟虛長十幾歲,見多識廣,似乎認出了姑紅鬼所施展的刀法,頓時如同真見了惡鬼般,驚出聲:“流霜刀?葉掌門小心,這妖使得乃是刀魔聶雲煞的名絕技流霜刀,我來幫你!”隨即,忍著劇痛縱飛起來助陣,同時厲聲喝下:“白諾城已中劇毒,功力大減,快,出手殺了他,提頭有賞!”

葉郎雪驚嘆:“山夜雨劍,扶世流霜刀,果然名不虛傳!”隨即與柳方悟聯手,跟姑紅鬼纏鬥在一起……

院中剩餘的人聽說白諾城中劇毒,又看他全抖冷汗直冒,再不懼怕,立馬蜂蛹而上!白諾城搖了搖頭,雙眼又清明瞭幾分,立刻提劍相迎。中毒已深,此時再不敢留手,他化做一道殘影在人群中左突右擊,出劍必見,沒過多久,場中又多了七八首!

空中,姑紅鬼以一敵二竟然毫不落下風,刀法反而越加兇狠淩厲,招招兇險,直打的葉郎雪二人疲於應付。突然,一刀破開葉郎雪的劍勢,姑紅鬼轉手就對著剛剛被一掌震開的柳方悟淩空劈來,柳方悟見狀目陡然一滯,嚇得腳未落地就一把抓來白諾城的母親扔了出去……

“娘?”

如曇花一現,一閃即逝,白母不再尖抓,已從頭頂流了下來,頃刻間已然斃命!

“啊”見狀,白諾城的雙眼突然一抹紅湧上,一劍劈開邊的男子,繼而淩空躍起,使出一劍三重勁。變化隻在剎那,柳方悟先挨姑紅鬼一掌,氣息虛浮,匆忙之間擋下三重劍氣已屬難得,哪知寒一閃,一柄長劍已將他穿而過!

柳方悟雙眼大睜,一把抓住白諾城的胳膊,想要再提劍殺他,手中已沒了力氣。見白諾城此時已殺紅了眼,似乎又顧及柳琴溪的命,突然湊近了些許,說道:“隨雨,……被我點了道,不由己,你不要殺!”說罷,這才垂頭死去。

白諾城聽了這話,頓時如五雷轟頂,轉頭一看,從頭到尾柳琴溪未發一語,也未挪半步,這才恍然大悟。轉飛落,長劍拉出一條柱,他掀開蓋頭,柳琴溪雙、淚雨婆娑,已打了紅妝。他手想要解去道,可是看了一眼長劍上的鮮,又轉頭看了看這滿院的首,手又收了回來,雙眼也已經潤,此時千言萬語也說不出,纔想起蘇慕樵的那句話,“世事無常,不由己,無可奈何!”

“姑紅鬼!我要與你同歸於盡!”心痛如絞,生無可,白諾城突然轉頭猛喝一聲,扶搖登雲步頃刻間施展到極致,任由姑紅鬼一掌落在他肩頭,也不能阻擋片刻。白諾城猛然撞在姑紅鬼上,一把將死死抱住,兩人撞開院墻,沖出眉莊,落下懸崖,下麵是濤濤碧怒江!葉郎雪見狀也立馬飛追去……

耳邊狂風呼嘯,看著上方三丈遠的葉郎雪,白諾城大聲喊道:“殺了,殺了這個妖!”

“嗬嗬,想要跟本姑娘同歸於盡,你還了點!”姑紅鬼運起勁,不停的想要震開白諾城,哪知白諾城角鮮直流,卻始終不肯放手,隻是大聲吼起來:“葉郎雪,殺了他,我已中劇毒,命不久矣,給我殺了!”

葉郎雪雙眼微凝,嘆了口氣,一劍落下。

“不要!”直到此時,姑紅鬼才尖一聲,想要逃離卻為時已晚;劍瞬間穿兩人,剎那間,除了風聲,再沒了聲音。

如此,白諾城便抱著姑紅鬼向碧怒江落去,看著葉郎雪越來越遠的影,他裡微不可聞,喃喃的說:“葉郎雪,欠你們的,我白諾城已經還了!”

“噗通”

……

第六章:眉莊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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