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那一指的容

犂星先生辦事雷厲風行，不出兩月，已通過暗影樓招攬了三十五個頗有些練功底子的高手。每日親自訓練，沒過幾天，言談出手已非同一般，這等本事，白諾城也是自嘆不如。

積雪落盡，河水化凍。又一日，屠狂南匆忙上山，遞上一張拜帖說道：“莊主，門外有昆侖弟子求見！”

白諾城收劍鞘，問道：“來者何人？”

屠狂南答道：“快劍柳習風！”

白諾城猛的轉頭：“是他？讓他進來。”片刻，屠狂南便將柳習風領了進來，柳習風似乎還記恨白諾城，見麵也無好，冷哼一聲，說道：“白莊主，我昆侖掌門邀請你參加三月初七的神盟之約，不知你可敢去？”說罷，將一片金閃閃的東西扔了過來，白諾城接過一看，原來是片金楓葉，說道：“柳兄不必行這等激將之法，到時你我封神臺見便是。”

柳習風握劍的手青筋暴起，抖起來；白諾城瞥了一眼，問道：“想比劍？”柳習風卻奇怪的突然鬆了口氣，冷笑道：“此時我不是你對手，你的對手另有其人，會讓你永生難忘的！”

說罷，也不等白諾城回話，轉就走。想起他最後奇怪的樣子，白諾城眉頭微皺，自言自語道：“莫非古南海要親自出手？還是丁冕或者古禹功力大增？”

無來由的擔心，隻得搖了搖頭，轉眼就忘的一乾二凈。三月初六，白諾城帶著犂星先生提前出發，兩人當晚便抵達了昆侖山下，住進了犂星早就置辦下的一宅子裡。次日一大早，兩人站在二樓窗臺上，看著大街上一隊一隊江湖人經過，犂星先生會不時介紹：“莊主，那騎馬走在最前方的便是暗影樓的樓主戴相瀾，為人明圓，人稱鐵算盤。武功修為雖然不算絕頂，但是江湖之事，知道的卻極為不。”

白諾城循聲看去，那騎馬走在前麵的是個黑袍鷹眼，個子瘦高的中年男子。還不待細看，正當此時，大街上突然一陣嘈雜哄鬧，白諾城偏頭往街尾一瞧，原來一群穿青手拿長劍的子正在走來，為首的是一位不到三十的秀子，麵容消瘦，別有一清冷。犂星抬了一下頭，說道：“那是離忘川的弟子，為首的是袖林仙子的師妹，蘇；離忘川最上乘的武功，乃是從道經中悟出的蟬潭心劍！凝神屏息，靜如止水，以心劍，心到劍到，便是最高境界。”

白諾城聽罷，麵奇怪的轉投看著犂星。犂星不由得奇怪問道：“莊主可有什麼疑？”白諾城笑著搖了搖頭，說道：“犂星先生見識淵博，遠非常人可比，實在佩服！”犂星聞言，笑道：“莊主過獎了，這不過是在下應盡之責。”二人說著便轉回樓中，整理了衫，跟著烏泱泱的隊伍向昆侖走去。

昆侖後山，雲霞遮掩之間，約莫可見有一竹舍。竹舍前種芭蕉，後留梧桐，芭蕉下是一方幾丈方圓的清潭，潭中養著幾條小魚；梧桐上落了幾隻鳥兒，嘰嘰喳喳的。此時，一個穿桃紅衫，容清艷絕的子憑欄獨立，低頭愣愣的看著水潭中的幾條魚兒，微風吹衫，眼中悲喜難測。屋後的鳥兒嘰嘰喳喳的著，彷彿了的思緒，那子柳眉微皺，玉手輕輕一劃，潭中立馬飛出幾滴水來，直向那鳥兒去，竟然一擊命中，將那幾隻不開眼的鳥兒打落了枝頭，撲騰掉了翅膀上的水珠，這才飛走……

翠兒端了一碟魚食出來，向潭中投了幾顆。看子還在愣神，拉了拉的角，問道：“小姐，您又在想柳小姐了？”

原來這子，正是世人所稱的第一人，柳琴溪的閨中好友顧惜。

顧惜轉頭，微微一笑，著翠兒的頭，說道：“真是後悔，早知如此，當年就該我親自前去，又哪來這樣的恩怨？”

話語剛落，翠兒淚水就嘩啦啦的滴在了潭中，說道：“老爺子都說了，此事由緣而生，因緣而滅，小姐比翠兒聰慧千百倍，如何這麼多年還在自責？若是柳小姐泉下有知，定然也不會怪你的。”

顧惜朝笑著搖了搖頭，接過魚食，扔了些下去，立馬翻起兩條魚兒，問道：“今年神盟之約，他來了嗎？”

翠兒點點頭，說道：“柳公子說了，白諾城答應要來的；小姐，這次你是不是要出手教訓他了？”

顧惜手輕輕一揮，麵上靜如止水，潭中卻一陣洶湧，識趣的魚兒乖乖的遊到了兩邊，潭水清澈見底，說道：“這潭水比碧怒江的冷不，可以讓他試試！”

封神臺位於昆侖山腰，隻在正殿之下，此時首排太師椅上已坐了不一派之首，全都是平時難得一見的高手。他們後自然都是隨行弟子，烏泱泱一大片，一眼不到邊際，也不知有幾千人！

雖然天墓山莊剛剛創立，不過白諾城還是得到掌門的待遇，坐在首排偏末的位置，此時犂星先生正在挨個介紹，指著迎麵走來一個錦袍年輕人說道：“這是流星半月閣閣主，李君碧之子，李庸。”說著，又轉向他旁一位已經落座的手持闊劍的中年男子說道：“那人是當今天一劍窟掌門淩虛鴻，以渡雲劫劍聞名於江湖，此人看似和善，但是真正的劍法修為卻深不可測。平生百餘場比試搏殺，從未一敗，他的對手一半死在他劍下，一半跟他平手或者他隻勝半招，人送外號淩平手！”

白諾城眉頭微皺，又看了淩虛鴻幾眼，說道：“如此說來，此人多半是故意為之，他的真正修為還無人到底？”

犂星先生點點頭，說道：“世人皆知，劍聖林浪夫乃是當今武林第一人，他的眼和劍法一樣準，他曾說過，在他之後能撐起整個中原武林的恐怕就是這個淩虛鴻！”

白諾城聞言，頓時大驚，林浪夫竟然連太白劍宗宗主林碧照和劍神莫承允都沒提，偏偏提到此人，心中已將淩虛鴻牢牢記住。

正當此時，犂星先生突然說道：“莊主，太白劍宗和渡明淵的人到了！”

白諾城循聲看去，太白劍宗竟然是以莫承允為首，心中更是相信了林笑非的推測；渡明淵自然是葉郎雪親至，兩人邊走邊聊，後都跟了幾十名弟子。葉郎雪在人群中看了一遍，似在尋人，白諾城緩緩站起來，兩人四目相對，皆點頭做禮。

剛過辰時，一麻長袍，須發皆白的古南海已緩緩走出正殿，後跟著一男一，正是古禹和顧惜。顧惜傾國傾城，一出場頓時引起一片喧嘩，好在各派掌門都在首位，否則早已作一團。

古南海走出幾步，向各派掌門看了一圈，算是見過禮。接著運起力，聲如洪鐘，說道：“歲月匆匆，不想已過二十餘年，當年八大門派助陛下共抗扶幽宮，今年又恰巧是第八次神盟之約，真是巧妙至極。承蒙各位同道賞臉，來我昆侖山，老夫在此多謝了。好了，話不多說，封神臺之戰還是按照往年的規矩，各派切磋比試也一如往常，切記點到為止，莫傷了和氣！”

古南海話語剛落，第一個跳出來的竟然是暗影樓的樓主戴相瀾，隻見他對著大空寺的方向抱拳說道：“緣明大師，當年你我曾有再戰之約，故而今日特來討教！”

“阿彌陀佛！”緣明和尚，腳下一點，已落在臺上，作揖道：“戴先生，你暗影樓產業遍天下，自己也早已是聞名於世多年的高手，為何對鄙寺的青禪指法如此執著？”

戴相瀾笑道：“大師此言差矣，大師雖說是方外之人，但也在江湖，想必也能諒解我等求武之人的執著。貴寺的青禪指法與在下的幻影手劍乃是天作之合，還大師全。在下不才，願以天道令相贈，再加千金助貴寺開山鑿路，再擴山門！”

緣明和尚知他執念已深，搖了搖頭嘆道：“鄙寺雖小，但尚能擋的住紅塵。既然閣下不願放棄這一門指法，那麼便來鄙寺潛心修佛，參禪念經，以閣下之聰慧，不出數年，想必方丈便能傳你青禪指法。”

戴相瀾搖了搖頭，嘆道：“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既如此，貴寺的天道令，在下就收下了！”說罷，腳下一跺，同時雙掌做劍，直向緣明和尚砍去。

緣明和尚子一閃，躲過劍，下那一褐袈裟，向戴相瀾執去。戴相瀾向後一彎腰，立馬避過，哪知緣明和尚瞬間拉住袈裟一角，往回一撤，同時雙指猛的點出，就要點他道。戴相瀾麵一驚，立馬單手做刀順勢劈出，掌指猛烈相撞，兩人本該借勢後退，哪知緣明和尚力道毫不減，頓時被削去中指，仍然猛的落下一指，正好點了戴相瀾的道。眾人皆是大驚失，沒想到緣明和尚竟然如此搏命，戴相瀾也已目瞪口呆……

“阿彌陀佛，戴樓主承認了！”緣明和尚站起來，又點出一指，氣勁打在上，瞬間給戴相瀾解了道。戴相瀾緩緩站起來，雙手合十，躬作揖道：“大師佛法深，在下自愧不如！”說著就從懷中掏出一塊兩寸大小的白玉，遞了上去。

然而，緣明和尚卻搖了搖頭，推了回去說道：“慚愧，貧僧是取巧鬥狠方纔占了便宜，若君子相搏，貧僧不及閣下。再者，鄙寺方丈有言在先，鄙寺絕不取別派天道令！這裡，貧僧也有一言，不知施主願聽否？”

戴相瀾抱拳道：“大師但說無妨！”

緣明和尚說道：“所謂人在江湖，不由己，暗影樓耳目遍天下，本也無可厚非。但是近年來，閣下搜羅孤兒乞丐，為許多達顯貴培養的護衛多半已經變了殺手，所謂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這何嘗不是殺孽？我來時，方丈曾有言，若閣下能放下這些不義之事，隨時可來鄙寺取走青禪指法的古譜！”

聞言，戴相瀾愣了半晌，緣明和尚已緩緩走下臺去……

眾人也沉默良久，看向緣明和尚的眼又恭敬了幾分。哪知緣明和尚下臺後竟然直接向白諾城走去，問道：“閣下可是天墓山莊，白諾城白莊主？”

白諾城也是一愣，站了起來作揖道：“正是晚輩，不知大師有何吩咐？”

緣明和尚笑道：“區區數年，便有如此作為，果然英雄了得，可是閣下所創的天墓殺劍，戾氣太重，稍有不慎便傷人傷己；若閣下不嫌鄙寺陋，改日還請去一趟，貧僧願為施主解去上患！”

白諾城疑不解，依舊點頭答應：“前輩吩咐，晚輩自當遵從，改日定然去叨擾一番！”

“好說，好說！”說著，緣明和尚這才走了回去，坐在位置上。這時，犂星先生才低頭在他耳邊說道：“莊主，這和尚佛法高深，所言不虛，劍法登峰照極之後越難控製，世間練功走火魔者多半是絕世武功將而未之際，自己了心神，這便是心魔。既然他主相邀，若莊主能去一趟，也著實是一場難得的造化。”

白諾城一陣驚奇：“哦？想必是因為我除了姑紅鬼，他才如此客氣，既如此，改日便登門造訪一趟！”

二人說話間，昆侖古禹已落臺中，看了一眼葉郎雪，他立馬飛場。古禹抱拳說道：“葉掌門，去年一戰，在下敗的心服口服，今日還請閣下不吝賜教！”

葉郎雪說道：“泱泱昆侖，你能戰敗丁冕，獲得登上封神臺的資格，足見也是人中龍，不必客氣，來吧！”

葉郎雪瞬間拔劍，白諾城目一呆，這是七十二式縱橫劍法？一招劍疾流沙後，劍尖稍微一挑，直接過度到飛星逐月，然而似像非像，劍勢未盡立馬回劍一劃，竟然是橫掃千軍。臺下眾人不明所以，然而古禹卻一清二楚，每每他覺得稍有破綻想要使出一指天尊，葉郎雪卻突然變招，讓他立馬失了戰機，古禹心中驚訝不已，莫非葉郎雪也會一指天尊，為何就像是他肚子裡的蛔蟲一樣，對他瞭如指掌？

連失幾次戰機，古禹已了心神，不由的又想起了自己曾今的文采風流、一腔抱負，接著又覺這等比試好如村鬥毆，沒半點意思，一時間思如走馬，神飛海外……

葉郎雪收劍鞘，沉聲說道：“你比試不專，三心二意，若真非江湖中人，何必勉強自己？”

古禹散去一勁，沉默良久，問道：“葉掌門，你可知什麼是這天地間的至強之劍？”

葉郎雪看著古禹，沉思片刻，說道：“天子劍！”說罷，轉就走。古禹愣在臺上，驚訝不已，抬頭看了看天空，又轉頭看了看麵微沉的古南海，怪異的笑著自言自語：“莫非我真的錯了？”

就在古禹沉默時，一隻手突然拍在他的肩上。他回頭一看，竟然是顧惜，忙抱拳說道：“顧師姐？”

顧惜笑了笑，轉出雙指，指著白諾城。眾人一臉驚訝，看了過去，白諾城緩緩站了起來，躍上封神臺。白諾城抱拳說道：“姑娘有何指教？”

顧惜一言不發，古南海突然開口說道：“白莊主，我這師妹想要與你切磋一番，你若勝，便得天道令；若敗，嗬嗬，便要些皮之苦！”

眾人聽了，無不驚訝不已，都隻聽說顧惜的容貌艷絕江湖，卻從沒聽說武功修為如何，但古南海竟然真的師妹，又立下如此賭約，想必武功深不可測！片刻後，眾人又反應過來，柳琴溪與顧惜同姐妹，白諾城與柳琴溪乃至整個柳家的恩恩怨怨，眾人自然也清楚，也都看明白了，原來顧惜今日是來給柳琴溪報仇的……

白諾城看著顧惜，突然笑道：“我倒是忘了，你說過今生不願看我一眼，跟我說一句話半個字，可是如今不還是見麵了？”說著，轉頭對古南海問道：“古掌門此話當真？”

古南海笑道：“顧師妹本就是我昆侖第一高手，你若勝，便如你勝了整個昆侖，自然當真！”

此話如一道驚雷，幾千號江湖人無一不是震驚的說不出話來。葉郎雪愣了許久，突然想到什麼，嘆道：“原來當年昆侖想派去渡明淵，不是什麼和解或者人計，本就是讓去打敗我，替昆侖找回麵，可為什麼沒去？莫非，世間真有如此奇子？”

白諾城也被這話驚的不輕，看向顧惜已有了幾分警惕，想了想突然搖著頭說道：“若在下勝了，也不要天道令，在下要這位昆侖第一高手一天十二個時辰，一眼不眨地看著我，不停地說話，即可！”眾人一愣，暗嘆真是無恥之極。然而，顧惜卻笑了笑，頓時如同百花齊放，看的眾人一愣；古南海微微帶怒，最後沉聲說道：“白莊主，記住，你，隻有一次機會！”

說罷，顧惜的人影突然消失，白諾城猛的一驚，立馬回使出一劍，隻聽“叮”的一聲，一指天尊霸道的勁力打在劍尖。孤月劍竟然生生被打彎，又猛地彈回，白諾城迅即借勢後退。腳還沒站穩，立馬轉使出一擊真正的殺劍，十三道劍氣激而出，眼看那花兒已經撐開花萼，就要綻放開來……

哪知顧惜隻是柳眉微皺，全然不管那十三道淩厲的劍氣，左手推右手，猛地向虛空點出一指，就彷彿向那剛剛要盛開的花兒中心，突然一銀針，花兒立馬斷了生機，含苞未放，卻已香消玉殞！

一指破開天墓殺劍，餘勢未減，又落一指，直接打在尚還在震驚之中的白諾城腹部，瞬間穿，帶出一片花，倒飛出幾丈砸在石臺上。還不等眾人反應過來，顧惜飛掠過，一把提起氣息萎靡的白諾城便飛過正殿，直向後山掠去……

“莊主？”犂星先生立馬飛去追，哪知突然一道氣浪打來，犂星一劍破開，原來是古南海，隻聽他說道：“閣下好劍法！不過不用擔心，我說過，白莊主若是敗了，也不過些皮之苦，決計不會取他命，他來者是客，下山時還是會安然無恙的，還請閣下稍安勿躁吧！”

犂星先生收劍鞘，說道：“若我家莊主在貴派出事，到時我們自然不死不休！”

古南海不再回答，隻笑了笑看向已站在臺上的葉郎雪，問道：“怎麼，葉掌門還想去看看？”

葉郎雪沉默不語，甚至本沒轉頭看他，因為他的前已站了一個人，天一劍窟掌門淩虛鴻！方纔，就是對方將他攔下，葉郎雪麵微沉，問道：“淩掌門這是何意？”

淩虛鴻笑道：“你讓我想起了一個人，很是有趣，當年你就是年輕一代中的翹楚，如今也當了這麼多年掌門，想必討教一番，也不會是以大欺小吧？”葉郎雪點頭道：“你我同是一派之首，自然可以！”淩虛鴻燦聲笑道：“好，難得小小渡明淵出瞭如此人才，便讓我討教一番。”

說罷，兩人同時拔劍……

卻說顧惜一把提著白諾城向後山飛去，片刻就已落在了竹舍，將他扔在走廊上。這一撞把白諾城疼醒了，也引來了屋的翠兒，翠兒跑出來一看，立馬哭著撲了過去，砰砰砰的一陣拳打腳踢，一邊哭著罵道：“都是你，都是你這賊，是你害死了柳家小姐，是你害我家小姐疚了這麼些年，嗚嗚嗚……”

白諾城掙紮著說道：“翠兒，柳琴溪還活著，隻是不願見我！”

翠兒哭的更是厲害，罵道：“不，我不信，你這賊還想騙我，柳小姐若是活著，不可能不來找我們的。”

“我……”白諾城還想說話，顧惜卻已不想再聽，連出幾指打暈他又封了他的道，對翠兒吩咐道：“給他上些藥，包紮好，然後扔進潭水裡！”

翠兒了眼淚，點頭應道：“是，小姐，就要他生死不能，讓他也嘗嘗這刺骨的潭水！”

說罷，跑進房拿出一個玉瓶，三兩下給白諾城上了藥，就將他推潭中……

第十五章:那一指的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