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似水,佳期如夢

溫靜霜小心翼翼的端了一個木盤過來，走的極穩，彷彿端了一塊無暇玉或是什麼價值連城的古玩瓷。林笑非看在眼裡，樂在心中，夾了一口，仔細品味，笑了：“嘖嘖，好，便是宮廷味，也不過如此吧？姑娘好廚藝！”

溫靜霜心中大喜，笑靨如花：“林大哥喜歡吃，我天天給你做！”林笑非看了看溫靜霜故意遮掩的雙手，白纖細的手指上幾道刀劃的口子分在惹眼，認真地點頭說道：“好，反正我也無可去，便在這裡混吃混喝了，哈哈！”

溫靜霜見他答應，更是高興，笑道：“林大哥哪裡話，這幾日你也不知幫舅舅理了多麻煩，若不是看在你的麵子上，那些江湖人還不知道要如何鬧呢！”

林笑非笑而不語，這些小事他早已忘的一乾二凈。穿堂轉角，將一幕幕看在眼中的柳明旗滿意的笑了，之後麵卻突然一沉，悄悄向後堂廚房走去，向正在燒水的廚娘吩咐道：“日後林公子的三餐，你們不用再做了，全給小姐；還有，把你們拿手的小菜都拿出來，也教給小姐，教的時候慢點細心些！”

那廚娘應道：“是，老爺！”

柳明旗點點頭，順勢將手中一副畫像扔在灶火裡，畫像被燒地攤開，約可見是個年輕的小和尚，雙眼閉……

次日，柳明旗對溫靜霜又多加囑咐，便單人獨驥匆匆離去！

“慧葉師兄？”一個剛剛門不久，略顯青的小和尚，敲開慧葉的禪房。

慧葉眉頭微皺，這個小師弟最近來這禪房有些頻繁，問道：“慧清師弟，怎麼了？”

那慧清小和尚說道：“後山有一位姓柳的施主說是師兄的故人，特來拜訪，不知師兄見是不見？”

慧葉一，忙問道：“柳什麼？”慧清和尚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那施主沒說，不過言語極為客氣，看來是個良善之人！”慧葉沉思片刻，站起來說道：“走吧，麻煩師弟扶我去看看！”

“師兄客氣了！”慧清點點頭，便扶著慧葉穿過庭院，向後門走去。領著他跳過一塊巖石，穿過兩個拐角，約莫走了半柱香時間，這個偏僻的地方，慧葉記憶中有些陌生。

柳明旗看著眼前雙眼閉的慧葉，沉默許久，突然上前拉著他的袖，問道：“可是霍焱世侄？”慧葉突然全一，鼻子發酸眼中含淚，聲問道：“施主……施主怎知我俗家名諱？”

柳明旗更是激，說道：“真是世侄，我是柳明旗，你柳叔啊，上虞來的，你還記得嗎？”

他鄉遇故知，慧葉本就是年兒郎，命運幾多坎坷，此時又中奇毒目不能視，立馬潸然淚下，哭道：“柳世叔？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嗎？”

柳明旗點頭道：“是我，還是前幾日霜兒說在這寺中見到你有幾分眼，我這才來看看，沒想到真是你！”

慧葉一驚，豁然鬆開了手，急問道：“霜兒……霜兒妹妹可認出我來了？”

柳明旗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你二人雖自相識，青梅足馬，但畢竟已多年過去，音容已變了許多。隻是好奇，卻記不起來了！”

“記不起來了？”慧葉癡癡的說著，似乎憾又似乎慶幸，“記不起來也好，我現在這個樣子，還怎麼見？柳世叔，你可千萬不能告訴，求您了！”

“哎”柳明旗嘆了口氣，說道：“當年你們兩家好，你二人本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可惜尚未人，竟然中途生變；那年，得到訊息，當我和霜兒父母趕到時，琴川劍派已遭滅門，隻聽說你失蹤了，像是被一個高僧帶走。從此了無音訊，當時霜兒年，哭了幾天幾夜……”

是人非事事休，語淚先流！

慧葉聽了，更是心痛如絞，真覺生無可，此時死了倒好。這時，柳明旗又說道：“如今霜兒得了天大機緣，遇到了劍君子林笑非，兩人一見傾心，濃意，想必要不了多久，便好事將近。世侄啊，你還要看開些！”

此話如一道驚雷落在慧葉腦中，頓時他一個沒站穩，載了下去，竟然滾落在一塊木板上，慧葉忙想爬起來，手一抓四周都是木板，頓時他後背冷汗直冒，涼氣從腳底直沖腦門，竟然是一口棺材……

掙紮著剛要爬上來，隻覺兩道勁風襲來，頃刻間已點了他的道，全癱了下去，想要呼救已口不能言！柳明旗看著倒在棺材裡的慧葉，說道：“世侄啊，你也不要怪我。林笑非此人劍法雖高，但為人卻固執迂腐，他若知道你與霜兒那些前塵往事，必然會而退，到那時隻怕誰都攔不住。世叔還指他幫我辦件大事，便隻能先犧牲你了！”

說話間，柳明旗已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看了看慧葉，卻始終有些下不了手，突然那慧清和尚單膝跪地說道：“老爺，反正他如今目不能視，口不能言，不如割了他的舌頭，封了道，埋起來便好了。到時，這位小師傅也是自己死的，不是老爺害的！”

柳明旗猛的回頭，將那慧清嚇了一跳，沉默些許說道：“有理，既如此，便讓你來手！”說罷，就將匕首扔了過去。

慧清接過匕首，笑道：“是，屬下現在是和尚，我不地獄，誰地獄！”說罷，縱跳進棺材裡，慧葉嚇的發抖，卻不了、說不出話，一萬個求饒怨恨都隻能藏在心中。慧清用匕首在慧葉右肩猛地一刺，慧葉馬上疼的張開了口，說不出話，隻呼哧呼哧的大口氣，慧清年紀雖小卻出手狠辣，手起刀落，半舌頭已落在棺材裡，“嗚嗚嗚……”慧葉滿口的鮮瞬間混著眼淚流了下來……

慧清跳出深坑，柳明旗滿意的點點頭，大手一揮，厚重的棺材瞬間落了上去，砰的一聲，蓋的嚴嚴實實。接著兩人合力掩了土，踩實了又放了幾塊巨石，這才放心。兩人正要走，柳明旗似乎還不滿意，回頭對著那地方狠狠落下幾劍，這才吩咐道：“你先回寺裡，再呆上幾個月，免得被人起疑，我就先走了！”

“是”慧清單膝跪地，柳明旗穿過林揚長而去……

黑夜與白天，對於慧葉來說已許久沒有了分別，但是本能卻讓他不停的沖擊道。一個時辰，兩個時辰……過了許久，卻依舊紋不。

“慧葉師弟！”

“慧葉師弟！”

外麵傳來了聲音，兩個青袍小和尚奉命沿著後山找，已近了埋慧葉的地方。彷彿黑夜中突然亮起的一盞燭火，慧葉拚命的想要喊道：“我在這，我在這！”但是舌頭被割，裡隻能發出呼哧呼哧的怪響，卻始終發不出其他聲音。他急了，急的滿頭大汗，覺有人踩過棺材上頭，卻又匆匆走遠，聲音越來越小，慧葉的心越沉越深，想吼卻吼不出，指甲在棺材上刮的吱吱做響，淚流了一地……

溫靜霜很是刻苦，廚藝越來越好，不時被林笑非誇著，心中自然歡喜，便越是有了力。四寶鹿、翡翠白菜、糕點，桂花魚，樣樣都拿的恰到好，香味俱全！林笑非本不是講究口腹之慾的人，但也被這一的小菜大菜，弄的懂了許多，也知道如何品鑒起來……

時如梭，慧葉原本禿禿的頭上，已經長出了寸長的頭發，他能活到現在，全靠了從那幾個劍裡爬進來的蛇蟲鼠蟻，一來帶來了糧食，二來引進了空氣。原本眼睛上的疼痛已經輕了許多，隻是此時一片漆黑，好與不好又有什麼分別？

“呼哧呼哧……”棺材裡分不清白天黑夜，又不知過了多久，慧葉突然大口大口的著氣，軀猛的一震，最後一道終於被沖開。他卻突然失聲痛哭了起來，隻是此時已沒人能聽到他怪異的哭聲，這聲音，就像是一頭怪在黑夜裡嗚咽哭嚎。棺材裡異遍地，臭不可聞，慧葉猛的使出一掌向上拍去，“轟”的一聲巨響過後，棺材蓋抖了抖又落了回來，慧葉急了又連忙拍出幾掌，結果還是一樣。

“啊……”憤怒的吼著，向著四周掌落下，呼呼呼幾聲過後，棺材裡木屑四濺劃破臉頰和衫，卻隻湧進來一堆泥土爛瓦。慧葉趴在棺材裡，一邊哭著一邊如瘋了一般在棺材底拍狂砸，彷彿要將那一的力都化作怨恨全部發泄出來……

院的桂花香了，香氣撲鼻；溫靜霜琴微笑，笑如花；林笑非隨風舞劍，劍卻不在心，心在佳人上。

月圓之夜，白諾城站在天墓之巔，沉思良久，突然對後的犂星先生問道：“先生見識淵博，可知什麼方法可以快速提高劍法修為？”

犂星先生沉默片刻，說道：“高手過招，最有進益！”

白諾城點點頭，看著夜掩映的山峰，縱一躍向天墓山外掠去，臉上已多了一個白如蘆花的麵。

“我恨你們！”慧葉心裡怒吼著，裡卻隻能發出呼哧呼哧的怪聲，又是一陣掌落下，手上已滿是鮮。突然轟的一聲巨響，隻覺子一輕，竟然連同棺材一起墜落了下去。慧葉猛的一驚，以為在夢中，突然一道線來，眼睛下意識的閉了起來，咚的一聲巨響過後，上傳開一陣劇痛，這才醒過來；慢慢睜眼一看，發現此時自己竟然在一大墓之中，墓室黴氣人，周圍石壁上十幾盞銅燈將墓室照的通明。整個墓室中央，一塊幾丈寬大的青石臺最為顯眼，因為石臺上麵滿了各式各樣寒閃爍的寶劍，將石臺印照的五彩斑斕，慧葉再抬頭一看，頭頂那棺材所在的位置已經被落下的巨石堵住……

慧葉一瘸一拐的向石臺走去，隨手拔出一柄鑲嵌著綠寶石的四尺長劍輕彈一指，劍音嗡嗡，餘音清遠，慧葉麵驚訝不已，竟然是一柄有的好劍！又仔細數數，整個石臺上竟然有九十九柄利劍，看劍上的水紋華，竟然全都不弱於他手中這一柄，莫非這裡是一劍塚？

慧葉放下利劍，又往石臺後走去，那裡有一間闊門石室，雖積滿了灰塵，石室上像是用劍刻出的一副對聯卻依稀可見：

劍生劍死誰懂我癡；辱我贊我不減我狂！

下有一行古小字：劍癡沈莫之墓！

第十九章:似水,佳期如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