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無名劍客的見聞

嘎吱一聲，劍室的門開了，白諾城走了出來，有些刺眼，許久沒有長時間閉關，多有些不適應。犂星先生兩日前得到傳訊，站在門口，已等了多時，問道：“莊主，不知心劍進展可還順利？”

白諾城點點頭，道：“心劍玄妙，好在多抓住了一些悟。不過，現在我也算明白為何蘇能一眼認出我了。”

“哦？為何？”

白諾城說道：“因為煉心劍之後，對氣息的悟敏銳了許多，一個人可以換千百張麵，不過氣息卻終究難以掩藏痕跡。在昆侖山，見過我，所以我一登門便認出了！”聞言，犂星先生震驚不已，原來心劍還有這等神奇的功能，不嘆道：“果真妙不可言！”接著又說道：“莊主，戴相瀾還是沒有放棄，暗影樓的探子還在陸續派出，雖然目前他們重點盯在葉郎雪上，不過長久下去，怕早晚還是會留下蛛馬跡。”

白諾城想了想，說道：“戴相瀾劍法雖不算絕頂，不過耳目眾多，人脈勢力遍佈朝野，輕易我不想跟他扯上關係。不過若是他執意抓住不放，就隻能以牙還牙，讓他自己知難而退了！”犂星先生不解其意，白諾城笑道：“暗影樓家大業大，明裡暗裡做了多見得人或者見不得人的事，隻要我們抓住他一個把柄，他自然不願意為了滿足一個所謂的好奇心，來個魚死網破！”

犂星先生恍然大悟，應道：“是，屬下這就去查！”白諾城點點頭，又跟犂星先生聊了聊山莊近況，這才返回劍室……

暗影樓一分支接引院落，門口落滿了枯枝敗葉，呼哧喝剎提著劍已等候多時。這裡辰時開門，戌時關門，隻接亡命之徒，不收有之人，這是暗影樓殺堂的規矩。春雨綿綿，嘎吱一聲，已有些破舊的院門開了，走出來一個躬駝背、個子矮小的青麵老人，那老人拄著柺杖問道：“閣下殺過人沒有？”

呼哧喝剎點了點頭。

老人又問：“世間可還有親人眷屬？”

呼哧喝剎搖了搖頭。

老人再問：“閣下前來，所求為何？”

呼哧喝剎毫不猶豫在門上刺出幾個字：“銀子，見樓主！”

寒劍在在耳邊飛舞，老人麵不改，但看了上麵的字，字跡工整娟秀，笑道：“你的手，銀子不是問題。不過，仰慕樓主的人很多，要見他，先進天字號殺堂！”

呼哧喝剎點了點頭，老人便領著他進去：“走吧，我為你登記在冊。今日起，你便是我暗影樓殺堂，地字號下屬的殺手！”

五日後，連綿不覺的燈火，一眼不到盡頭，月空下是一片連綿不絕的宮殿，巍峨壯闊。本是寂靜的夜晚，卻突然被一陣驚恐的喧鬧打破……

“刺客，有刺客…”

“快來人啊，王爺被刺殺了！”

宮殿裡人影穿梭，打翻了杯碟茶碗，乒乒砰砰。當看見富麗堂皇的寢宮裡一個穿杏黃衫的中年男子留了一床，已倒地斃命，頓時做一團，四散奔。此時一個手持雙劍的青蒙麵劍客，快步轉過丈高假山閃進一座花園，接著縱一躍飛出宮墻，穿過雨巷快速沒林。然而還沒飛出幾裡地，卻突然被一個男子攔住去路，月下依稀看出那人戴了一張白如蘆花的麵，那黑人震驚不已，片刻後沉聲質問道：“是你？我與閣下井水不犯河水，還請讓出一條路來！”

白諾城盯著他說，語氣淡然：“雙手劍，我隻對你的劍興趣！”

那刺客聽後王府的喧鬧聲越來越近，有些急了，飛躍出，手中一長一短兩柄劍飛速猛刺，登時點出一片劍花。白諾城站立不，隻長袖一揮，那刺客心中驚奇不已，速度卻不減毫，眼看就要將白諾城刺出一個個窟窿，然而劍尖距離他還有一尺遠時，突然狂風大作，林中的微風瞬間化風刀劍雨，迎麵撲來，那刺客瞳孔放大，還沒來得及回劍防守，雙劍已落地，滿臉驚恐不可思議的驚撥出聲：“蟬潭心劍？”

話語剛落，已癱在地上，手臂和大上多了幾十道淺淺的劍傷，麻麻卻無一道致命，不過此時已與還手之力。看著後突然有火閃過，那刺客一咬牙抬起手就向天靈蓋拍去，然而卻被白諾城一指點出封了道，提起他便閃離去……

山，有火。白諾城一把將那刺客扔在地上，又解開了他的道，那黑人疑不解，坐起來問道：“閣下先傷我，又救我，到底何意？”

白諾城扔了一柴火進去，砸起一片火星，問道：“你什麼名字？”黑人也不回話，再次質問道：“閣下到底何意？有話直說便是！”白諾城搖了搖頭，嘆道：“我聽說暗影樓針對泄行蹤又活著回去的刺客，有很多手段可以讓他生不如死，尤其是針對人！”

聽了這話，那黑全一，飛快後退兩步靠在了石壁上，厲聲問道，這次已變了一個子清冷的聲音：“閣下劍法高超，慧眼如炬，小子此時也不是對手，不過便是死，也請閣下說明白到底有何事吩咐？”

“你什麼名字？”白諾城再次問道。那刺客沉默片刻，咬著牙答道：“水淵，宸水淵！”

點點頭，白諾城又問：“天字號殺手？”

那刺客一驚，想來他能在必經之路將自己攔住，又一語道破，怕是早已查清路數有備而來，便也不再瞞，點頭道：“是，我是天字號殺手，排行第三，堂中外號神風無影！”

白諾城又問：“你留在暗影樓，為銀子，還是仰慕戴相瀾？”

宸水淵突然冷笑出聲：“我的銀子，已幾生幾世都花不完，至於戴相瀾，哼，他就是個無恥小人，枉為一派之首。我留在暗影樓，隻是因為怕死，暗影樓的規矩是：活的進，死的出！”

白諾城笑道：“你號稱天字號殺手，姓埋名也逃不了？”

宸水淵雙眼微沉，說道：“我雖是天字號殺手，但是靠的主要是我的輕功和匿氣息的絕技，並不是劍法。再者，戴相瀾雖是個小人，但是耳目遍佈江湖，朝中也有許多人被他抓在手中，我逃能逃到哪去？除非真正姓埋名，嫁了農夫漁民，去山中抓魚，地裡種田；可惜我那些金銀，這樣的武功容貌，終究是不甘心的！”

白諾城笑道：“這就是所謂的一步錯步步錯，你的輕功和氣息匿之法確實妙，若非我守了一天一夜也等不到你。我找你，是為了要一樣東西，另外請你幫一個忙！”

宸水淵皺眉問道：“什麼東西，幫什麼忙？”

白諾城說道：“你們花了數十年時間編寫的蹤俠錄，還有請你跟我走一趟暗影樓。當然你沒有選擇的餘地，不過我自認為比戴相瀾要厚道些，事之後，我保證戴相瀾不敢再找你麻煩！”

宸水淵一驚，嘆道：“原來閣下已經盯上了那些世高手！”

出蹤俠錄倒是小事，不過一聽說對方要帶回暗影樓，宸水淵直嚇了一跳，但此時人為刀俎我為魚，也無選擇餘地，隻盼這無名劍客能信守諾言，故而沉默片刻，隻能點頭應諾。白諾城見狀，笑了笑給扔了一瓶療傷的藥，自己出了山……

或許大多數人的生活都過於清淡，所以世人皆有獵奇之心，因此奇怪的東西總是能格外引起大家的關注。此時兩個奇怪的人在人流湧的喧鬧大街上大搖大擺並肩而行，引的眾人議論紛紛、頻頻回頭。原來這兩人，一個帶著蘆花麵，一個麵蒙黑巾，如天化日下的黑白無常，格外惹眼，但兩人卻毫不管，大搖大擺就向暗影樓走去。

暗影樓裡，戴相瀾麵沉如水，因為獵已死，但是放出的鷹卻還沒回來，要知道訓練出一隻好的獵鷹要花多時間，多心和銀子，然而他最擔心的還不是這些，是擔心若是被別人抓到這隻鷹，恐怕就會順藤瓜，找到這個巢。他號稱鐵算盤，自然算的很細……

這時樓下響起了匆忙雜的腳步聲，被打思緒，他微微皺眉，果然一個手下匆忙上樓稟告道：“樓主，……回來了！”

戴相瀾麵微冷：“然後呢？”

那手下一哆嗦，說道：“麵蒙黑巾，大搖大擺的回來了，就在街口。而且，邊還帶了個人！”

戴相瀾已覺一陣寒流襲來，問道：“誰？”

手下答道：“那個……那個神劍客！”

戴相瀾手中賬本一扔，緩緩站起來來，狠狠的說道：“沒想到不僅自己回來了，還帶回來一頭老虎！”想了想，又坐了回去，說道：“去把他們接上來吧，下次再這麼慌慌張張，下半輩子你就不要說話了！”

“是是”那手下噤若寒蟬，連連點頭，匆匆下樓……

過了片刻，聽樓外的議論喧鬧議論越來越近，戴相瀾原本冰冷的臉上強行出一些笑容，聽見腳步聲，已起相迎，看也不看宸水淵一眼，直向白諾城笑道：“前輩大駕臨，有失遠迎，真是慚愧慚愧，前輩請坐！”

白諾城依言坐下，毫不客氣，隻笑道：“在下也久仰戴掌門的威名，佩服的很，隻可惜孤家寡人份低微，不敢貿然前來拜訪。這不，前兩日恰巧見了這位姑娘，救了一命，這才找了由頭，來拜訪閣下！”

戴相瀾笑道：“閣下哪裡話，閣下接連挫敗各派掌門高手，在下纔是不敢高攀，哪來份低微一說？閣下為我暗影樓如此心勞力，又救了這不的屬下，在下心中激萬分，僅以千金相謝，還閣下不要嫌棄這等外俗！”說著，就從懷中拿出一疊銀票遞了上去。

白諾城轉頭看了看宸水淵，說道：“既然戴掌門如此豪爽，不收便不好了！”那宸水淵一愣，猶豫片刻便上前接了下來。

戴相瀾見狀，心中早已殺意湧，心想原來不僅要錢還要人，想了想又不敢發作，隻得順勢說道：“方纔閣下說孤家寡人，我看這位姑娘與閣下甚是投緣，所謂君之人之，日後，便讓跟在前輩邊吧！”

白諾城笑道：“本來君子不奪人所好，不過，若是讓別人知道杏林王是死在這位姑娘手中，暗影樓家大業大，難免麻煩，在下卻是孑然一，倒也不怕。說不得，隻能勉為其難了，宸姑娘，日後你跟著在下，不許再提你進過暗影樓一事，你可明白？”

宸水淵心中大喜，連忙應道：“是，小子與暗影樓本沒有半點關係！”白諾城笑了笑，接著又對戴相瀾說道：“對了，聽說戴掌門對在下的份很興趣？”

戴相瀾心中早已罵他千萬遍，臉上卻忙賠笑道：“誤會、誤會，在下不過是仰慕如閣下這樣的士高人，想要完家父願，記錄在蹤俠錄裡罷了，並無冒犯之意！”

白諾城笑道：“那便好，在下命運不濟，自生的相貌醜陋，摘了麵怕嚇著閣下，所以不見也罷，不見也罷！”

戴相瀾哪裡還敢說話，隻得連連賠笑……

“既然此事一了，戴掌門日理萬機，我二人便不打擾了，告辭！”說罷，白諾城便領著宸水淵又沿著大街揚長而去……

戴相瀾勉強笑著送他二人下樓，心中卻已罵他千遍萬遍，不過最後嘆了口氣還是將派出的探子都召了回來。這時才明白，什麼明騙易躲、暗箭難防，自己玩爛的手段，今天落在了自己上；同樣也突然發現，原來這神的無名劍客是個惹不起的主，對他一無所知就被人抓了把柄，既然惹不起，便哄著、躲著吧！

話說白諾城領著宸水淵大搖大擺出了城，最後兩人施展輕功落在一條清水小溪邊，宸水淵拿出銀票給白諾城遞上去，白諾城卻搖了搖頭，推了回去，說道：“你拿著吧，日後退江湖早晚也用得上，我也不需見你容貌，日後便是見了，也認不得，如此更好！”

宸水淵頓時愣在原地，接著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磕了一個頭說道：“前輩大恩大德，宸水淵永世不忘！”等抬起頭來，哪裡還有人影……

劍室中，白諾城仔細翻看著從宸水淵那裡得來的蹤俠錄，這些人或藏在不知名的深山幽澗、與世隔絕，或混跡在紅塵，有人開茶館，有人擺麵攤……這些人中，一半是潛心修煉，期有朝一日一戰名，轟武林；另一半，卻多為避世躲仇，隻盼平平淡淡，了此一生！

白諾城仔細看了許久，挑了又挑，才找了幾個合適的人選，然而他還沒來得及挑戰，針對他的挑戰已經上門，一封戰傳到手中，發出戰的人正是扶幽宮第二高手，葬龍手傅霄寒：

“六月十三，傅霄寒隻中原，先敗昆侖顧惜，再戰天墓白諾城。退，則人滅宗散；敗，則隻殺一人！”

白諾城一把震碎戰，說道：“該來的，還是來了！”

……

第二十四章:無名劍客的見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