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凡先緩過神來，他試著暗暗運氣，發覺並無大礙，心下一鬆。書趣樓()他抱拳問道：“敢問閣下是哪一位？請問是否閣下救了我們？那金銀二蛇現在何？”

他話猶未說完，張天龍已笑了：“別以為換了馬甲老子就認不出來！”

那人喝道：“不錯！就是我把金銀二蛇趕走了，我就是大名鼎鼎的林中子！”，那人一轉，但見他臉上蒙著一塊破布，隻出兩隻眼睛，雙眼時而四，時而黯淡無神。

顧凡、雲州八仙都在皺眉思索，林中子？是誰呢？還大名鼎鼎？怎麼沒有聽說過？

寧碎玉盯著林中子的眼睛，隻不出聲。

顧凡著笑，道：“前輩救命之恩，在下銘記於心。”他分辨不出林中子的年齡與份，隻好以晚輩自居。

林中子冷然笑道：“哼！一群人爭一個玩意，還差點把命都丟了，不覺恥嗎？”他一反手，手中亮出一個小錦盒，揭開錦盒的蓋子，登時珠寶氣，璀璨奪目，原來是一顆蛋般大小的夜明珠！

不知是哪幾個人，暗暗吞了吞口水，發出輕微的聲響。

林中子端詳了一會，嘆了口氣：“果然是稀世珍寶！各位，誰有金銀元寶，借一錠使使。”

梨花劍黃雨馬上奉上一錠十兩的銀元，大哥接過，想了想，便將銀元寶放口袋，對張天龍說：“大個子，找塊鵝卵石給我。”

張天龍哼了一聲，出門找了一塊棱角分明的石頭回來，扔向林中子，道：“最好的就是這塊了。”

林中子接過，右手隻一握，那塊石頭立刻化作一堆末，沙沙落下。眾人都不解何意。

大哥冷聲道：“若是我將這顆夜明珠握上這麼一下，你們誰也得不到。”

眾人麵麵相覷，顧凡勉強笑道：“前輩何須這般？前輩要如何置這顆珠子，吩咐就是了。”

林中子笑道：“嘿嘿，我隻想知道你們為何爭奪這麼個不能當飯吃的東西。”

蛇王劍張義嘆了一口氣：“好吧，我就都告訴前輩吧。這顆夜明珠本來是雲州城城主獻給朝廷的貢品，卻不小心走了訊息，在半路被七連山五義劫了去，我兄弟八人也是無意間跟他們起了沖突，打傷了他們五人，從他們手中搶來了這顆珠子。我們本來就羨慕京城的繁華，就想到找機會將夜明珠出手，誰知道在瘦眉山到了顧公子與寧五小姐，他們不知從何得知我們得了寶珠，一路相，是要我們出寶珠，我們一路逃，他們一路追，結果今日就在這遇上了。”

林中子笑道：“如此說來，都是靠搶的了？既然沒有一個人是占著理的，用武力來搶卻也不算什麼！現在我也搶上一搶，應該也是可以的吧？哈哈！”

顧凡臉微白，道：“七連山五義作案之時，曾被多人看到，因此訊息走。其實，我們想搶明珠……”

寧碎玉這時大聲道：“其實這都是我的主意！和我表哥沒有半分乾係！下個月是我祖母做大壽的日子，我若有明珠獻上，定能倒其他人，獨得魁首！我這樣做，又有什麼問題？”

張天龍嘟囔了一句：“自我……”被寧碎玉俏眼一瞪，立刻換了一副麵容，嘻嘻笑道：“也隻有小人才配得上如此好看的明珠，你們這八個醜八怪真是的，小人要的東西，你們怎麼能不雙雙奉上，還想要藏起來呢？真是欠打！”寧碎玉又狠狠瞪了他一眼，不說話了。

林中子點點頭，對雲州八仙道：“你們真是笨！既然從瘦眉山到這裡都躲不過去，自己又沒有這福分和本事，何不喬裝潛到天洋城寧家，以寧家友人的份將明珠作為壽禮送給寧家，這樣他們兩個可就再也不得你們八人了，還可以氣死他們兩個，豈不是妙哉？又怎麼會落得現在這樣兩手空空？”

他說得一本正經，眾人卻都哭笑不得，但又都默不作聲。

林中子掃了眾人一眼，瞧見寧碎玉看著自己，言又止的樣子，於是笑道：“你們這些人，連都不老實！我老人家要一個一個地問幾句話！”他一指張天龍：“你跟我進來！”

張天龍滿不在乎地跟著林中子進了最裡麵的小房間，也就是老孫頭小憩的隔間。林中子從後拿出一瓶酒，晃了一下，裡麵似乎有東西，他遞給張天龍，笑道：“喝！”

張天龍喝了一口，皺著眉頭，道：“有腥味！什麼酒？”

林中子淡然道：“雙蛇雙鞭酒！”

張天龍笑道：“這麼好招待？”

林中子正道：“金銀二蛇的鞭泡的酒，滋味如何？”

張天龍麵不改，也笑道：“大哥，你把他們兩個閹了？唔，不錯！”

“林中子”大哥冷笑道：“若是弄弄壞人也就罷了，若是犯了良家子，老子知道了就閹了來泡酒！”

張天龍一豎大拇指：“這個自然，這個自然。隻是……”

大哥截口道：“噤聲！我知道你想說啥，這不是還沒發生的事麼？猜個鳥啊？”

張天龍笑道：“這倒也是哈！”他把酒瓶一甩，再不肯喝第二口，臉沉地走出來，雲州八仙看他這樣子，不又有些心下忐忑。

第二個進去的是顧凡，不大一會兒就出來了，他搖搖頭，對寧碎玉輕聲道：“表妹，進去隻是喝酒，但……你要小心。”

寧碎玉麵無懼，走了進來，一言不發地在大哥對麵坐下。大哥笑道：“寧姑娘，你有話說？怎麼不出聲？”

寧碎玉一扁，幽怨地說：“我知道你就是在醉仙樓裡的那個大哥，還要裝神弄鬼瞞我麼？我知道跟著我，但又故意不想我認出你來！但是我卻認得你的眼睛！你……你竟忍心不讓我看到你的樣子麼？”

大哥心念一，嘆了一口氣，扯下蒙麵布，輕聲道：“見了，卻又能如何呢？”接著大哥又搖搖頭：“怎麼會呢？學藝不哎……”他自言自語，看上去甚是煩惱的樣子。

寧碎玉咬著，聲道：“江湖上都我火雲仙子，我是天洋城寧家的第五個兒，還有三個兄弟，我這次想搶奪夜明珠作為壽禮，其實是有我的苦衷的。”

大哥板著臉，道：“難道不是想奪魁首出風頭？”

寧碎玉哀怨地看著大哥道：“那我為什麼要奪魁首出風頭呢？我明知道搶奪別人的東西是不對的，而且還要冒很大的風險。”

大哥搖搖頭：“那就不知道了。”

寧碎玉輕嘆一聲，道：“顧凡是我表哥，他對我從小覬覦，從幾年前他就開始討好我父母，纏著我，可是我不想嫁給他。我若有明珠作為壽禮獻給祖母，再趁機請求婚事自己作主，擺表哥或許大有希。”

大哥冷然笑道：“這個主意雖好！可惜主權始終在別人手上！更何況，你這次是和你表哥一起來搶奪夜明珠的，就算你搶到手了，難道沒有他的功勞？隻怕到時他會更得你家人的歡心。”

寧碎玉低頭道：“我一個弱子，能有什麼辦法？除非明年三月初三，有人能去到天洋城，公然闖進我家將我帶走，同時打敗寧家上下，按照我家祖規，在十八歲之前有人能打敗家中所有高手走出家門，未嫁子便能隨自己心意自由婚嫁，家人不能加以阻止。”

說到這，寧碎玉的頭都低到前了，用細若蚊蚋的聲音輕聲道：“三月初三，你肯來嗎？”

大哥沉了一會，忽拿出那顆夜明珠，對寧碎玉道：“五姑娘，你拿去給你祖母吧！隻是你最好不要聲張，就說東西還在我上。”他又把布蒙在頭上，轉過去，似不忍再見寧碎玉流淚的樣子。寧碎玉呆呆地看著大哥的背影半晌，幽幽地嘆了口氣，整了整儀容，慢慢地走了出去。

雲州八仙進來，大哥隻讓他們喝酒，雲州八仙個個皺著眉頭，分別喝了一口張天龍甩下的那瓶雙蛇雙鞭酒，雖然都覺得味道怪怪的，但都不敢不喝。

眾人便各自散去了。

且說張天龍回到山中，因自己被人連番修理，深覺恥辱，很是發苦練了半個月武功，大哥不由暗暗贊許。

這一日，兄弟二人正在喝酒，忽地大哥毫無征兆地一拍桌子，整張桌子都彈了起來，把張天龍嚇了一跳，一口酒就往旁邊噴了出去，罵道：“乾鳥？”

大哥滿麵愁容，嘆道：“兄弟，你我相識至今已有十年了，我想起一個朋友，也有三年沒見麵了，想去探他一回。”

張天龍歪著腦袋，笑道：“咱們的朋友本來就沒幾個，莫非你說的是孫長勝？”

大哥笑道：“不是他還有誰？小孫是安州人氏，我想去良州找他。”

張天龍翻起了白眼：“這不是胡來嗎？安州與良州差得老遠老遠了，有你這麼找法的嗎？”

大哥一本正經地說：“反正這不是三年沒了他的音訊嘛！我去良州運氣也好。加上我聽說良州唐門有位小姐唐泠的，生的十分水靈，正要去見識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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