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帕子將流下來的藥搽乾淨，寅肅彷彿已經做慣了這個作一般，冇有任何煩躁的，再次舀起一湯匙藥來喂到六兮邊。

就這麼喂一半吐一半，藥碗終於是見了底，寅肅也弄臟了三條帕子。

“看你，往日最是乾淨的，如今日日這麼躺下去，怎麼得了不沐浴的，等你醒了又該惱了。”

寅肅握著六兮的手放在自己臉上，低歎一聲：“阿兮啊，快醒過來吧！”

於二喜抱著摺子進來問道：“皇上，今夜還要在這兒批摺子嗎？”

顧南封與歐春走後，寅肅似乎想通了什麼，也不管大臣們的反對，日夜不停守護在六兮邊，將奏摺也搬到了太醫院來，太醫院這下人來人往的不再是等待看病的主子或者奴才，而是各個位高權重的朝中大臣，太醫院顯然了第二個書房。

“放桌上去吧，朕再陪陪阿兮，過會兒再去看。”

太醫院這間房原本是為太醫院院首柳如風的辦公場所，先是因為不好將六兮挪，了無知覺的六兮的病房。

柳如風隻好將自己的東西搬到了其他的太醫的房間裡間一，隻要等到六兮好了他就能搬回自己的房間。

哪知道六兮總不見好，而寅肅又將書房的書案和奏摺全搬到這兒來了，看著寅肅好像紮在太醫院的樣子，柳如風悲傷的著天，距離自己搬回去的時間還不知道有多久，看來還是要繼續跟張大人說好話了，免得他不高興我叨擾太久，生氣了怎麼辦？

於二喜放好奏章出去，又小心端了兩隻燒得正旺的蠟燭進來，笑道

“多點幾隻蠟燭，皇上等會看書纔不會覺得眼睛花，看得奏摺難了，奴才就先下去了，就在外麵守著，太醫院的門不太隔音，皇上有什麼事就喊一聲，奴才就聽見了，”

擺擺手讓於二喜出去了，寅肅理了理六兮躺得有些淩的耳發，著六兮蒼白的麵孔微微出神。

那日在戰場上週碩因挾持了六兮，他選擇江山還是六兮，寅肅現在都搞不懂自己當時為什麼說不出話來，若是他當時能說出個一兩句來，哪怕就是廢話，恐怕周碩因也不會因為天朝的士兵擅自行，了刺激一般，突然就刺向了六兮。

可以說他做的選擇冇有讓任何一方高興，因為他的猶豫，六兮以為自己拋棄了選擇了江山，從而不願意從昏迷的當眾醒過來。

而將士們因為他的猶豫，以為他會選擇六兮而放棄江山，那麼將士們拚命保護的江山又是為了誰，一個國君若是當著將士們的麵，做出不要江山要人這樣的事來，那纔是真正寒了將士們的心，所有纔會有人暗中喊出聲，挑起雙方之間的戰爭。

寅肅越想心裡越沉悶，連帶著頭似乎都疼了起來，他到底是怎麼當皇帝的？這個事怎麼會讓他做了這個樣子？

若不是因為當時看見六兮被周碩因抓住威脅的樣子，深深的刺激到了他的神經，讓寅肅無法集中理智思考問題，他纔不會在這麼令人窒息的問題上變得猶豫起來。

這麼想著，寅肅的手突然不自覺的舉了起來，向了六兮的脖頸。

恰好於二喜進來想提醒寅肅時間不早了，再不看摺子睡眠的時間就不足了，明兒還得早朝，寅肅必須得保持充沛的力才行。

於二喜一繞過屏風進來，就看見寅肅的手掐在六兮的脖子上，而六兮因為昏迷無法呼救，隻能任由寅肅作，呼吸聲變得急促起來。

他趕過去一把拉開寅肅的手，驚呼道：“皇上！皇上你怎麼了？怎麼掐住了六兮娘孃的脖子？”

寅肅彷彿從虛空中間自己的意識回籠，就見自己的手，鬆開了六兮已經被掐出道道紅痕的脖子。

他舉起自己的雙手看了看，剛纔掐住六兮的記憶他本就想不起來，心裡立時慌了，丟下一句，“柳如風過來看看，”便落荒而出。

於二喜見躺著的六兮無意識的咳嗽起來，呼吸困難的樣子，又想追出去看顧寅肅，隻得一跺腳出去柳如風先過來看看六兮。

待人出去了，掙紮在床上的六兮眼角流下了兩行清澈的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