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然自袖中掏出塊白玉雕琢的玉佩，歉意地報以一笑「我同小妹出門在外，又遇禍事，上值錢的東西不多，這塊玉就贈予姑娘。書趣樓()以後若是有什麼難事，姑娘大可憑著這塊玉來連都找我。」

華錦瑟手接了，挲著玉佩上的紋路，道了聲謝。

連都家嗎……

這日夜裡，楚兮強拉了華錦瑟和十一二人作陪，連帶著病患君然一起，四人吃吃鬧鬧了一晚上。席間，楚兮喝多了，是鬧著要和華錦瑟結為異姐妹，生同衾，死同。結果惹的君然一陣臉紅，恨不得直接將楚兮打暈拖走。

「錦瑟？」十一扶住形搖晃的子，低聲詢問「可是難？」

華錦瑟輕輕推開扶住的手，站在原地按著位，半晌不語。

十一也不再出聲，就這般靜靜地守在的旁。

「十一。」許久，清雅的聲音驀然響起，尚帶著睏乏。「我要去連都。」

華錦瑟睜了眼，仰起頭定睛注視著十一。

方纔在席間，楚兮喝醉了，迷迷糊糊地同講了句。

說：「像姐姐這樣醫高超的人，想必就是那劉文茹的病你也是手到擒來吧。」

劉文茹……

這正是宮裡頭那位貴妃娘孃的閨名。

十一深知，定是拿住了他不忍心拒絕這副模樣，才開口同他說的。

暗自嘆了口氣，別開那道視線，道了句「隨你。」

華錦瑟淺淺地了笑，移步走進房間。

待房門掩上，十一才邁開步子走進隔壁房間。

銀漢迢迢，纖雲弄巧。華錦瑟行至窗前，著屋外零碎的月怔怔出神。

手，無意識地出，似是要控那張記憶深的臉龐。

然，傳到指尖的是冰冷的，不復記憶中的溫。

「瑾哥哥……」

寧王府

「王爺？王爺？」屋外，是老者的喊聲。

蕭鈺猛地自夢中驚醒，掃了眼地上被他失手打落的杯子，道了聲「無礙。」

屋外人影閃，「那老奴就先行離開了，王爺若是有事，喚我一聲即可。」

蕭鈺沒有吭聲。

他剛剛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中，是年的他。

「瑾哥哥。」小孩仰著小腦袋甜甜地沖他喊到。

夢裡的他，很是喜悅地笑了。

「錦兒想吃什麼？」

小孩皺著眉頭沉思了會，然後一臉凝重地看著他。

說：「瑾哥哥，錦兒不想要吃的。」

「那錦兒想要什麼？」他近乎寵溺地著的發頂，笑的恣意。

「唔……花燈！」小孩眼尖地瞥見路邊各式各樣的花燈，開心地拍手道「錦兒想要花燈！」

蕭鈺輕聲笑了，領著孩朝路邊的攤子走去。

「老伯，麻煩給我一盞花燈。」蕭鈺一手牽著小孩，立在河岸旁。

花燈上燃著的燭火襯的他笑容明亮，麵容俊秀。

那老伯見著二人生的眉清目秀，儀態不凡。當即笑嗬嗬地自後揀了個做工緻的兔子花燈。

「娃娃，給。」老伯麵容和善，笑著將那盞兔子形狀的花燈遞到小孩手中。

燈火葳莪，映照著不遠的湖麵熠熠生。他們的後，是萬家煙火齊放。

一高一低的兩道影並肩行走在火下，回頭，是孩抱著花燈心滿意足的微笑。

夢醒了，空的寢殿裡沒有兔子花燈，也沒有萬家燈火，亦沒有笑容明的孩。

「何伯。」蕭鈺斂下眼底不明的緒，對著屋外啟喚道。

伴著匆匆的腳步聲，一道人影出現在窗前。

「王爺？」是先前那名去而復返的老者。

「去找找王府裡……有沒有一盞兔子形狀的花燈。」

是日，天朗氣清，惠風和暢。

華錦瑟與十一二人在封城城門口與家兄妹拜別。

「此經一別，還不知何時能再相遇。姑娘多多保重 」君然與華錦瑟相對而立，「若是需要，姑娘記得來連都找我。」

楚兮被君然到一邊，同同樣心生不悅的十一站在一起。

撇了撇，扯過君然的袖「扶桑姐姐，別聽我哥嘮叨，記得要經常來連都看我。」

楚兮特意咬重了經常二字，眸中閃著亮，撲棱撲棱地著華錦瑟。

華錦瑟垂著腦袋，預設了扶桑這個名字。

「會的。」

楚兮得了華錦瑟的應承，歡天喜地地拉著角含笑的君然踏上了前路。

「扶桑姐姐，你可不許反悔哦。」楚兮走到半路忽地停了下來，轉過腦袋，巧笑倩兮地看著。

華錦瑟輕輕頷首，邊掛著淺笑。

連都，定會去的。

自離開封城那日起，華錦瑟同十一一路暢通無阻。清晨早起趕路，晚間隨意地尋一歇息。

這樣一連五日。

直至第六日晌午，因著突如其來的傾盆大雨。華錦瑟與十一被迫選了家客棧先行住下。

「錦瑟。」伴著扣扣的敲門聲，十一啞的嗓音過門板傳了進來。

華錦瑟揭下臉上的麵紗，起去開門。

「錦瑟，那人又來信了。」門方一開啟，十一就自懷中掏出一封簡陋的信件，眉宇鎖。

華錦瑟俱是神一凝，拉過十一進房，然後轉將房門鎖上。

緩慢地將信件拆開，裡，隻有三字。

「錦瑟，這信上可是寫了什麼?」十一併不識字，隻能小心翼翼地通過注意華錦瑟神的變化來揣信紙上的容。

華錦瑟搖了搖頭，將信紙撕碎了，再自袖間出一個火摺子，點燃。看著那些紙屑在火舌的舐下變得焦黑，翻卷，直至化為灰燼。

那人的想法，倒是與的不謀而合。

「連都我們勢必是要去一趟了。」華錦瑟拾起桌上的麵紗，抬手繫上。

十一點點頭，正說些什麼，卻聽得樓下一陣喧嘩。

華錦瑟挑了挑眉，走近幾步。約約地聽見幾聲「亦……」

「喲，這不是明世子嗎，前幾日聽聞你被足在家，竟不想在此遇見。緣分！當真是緣分！」蕭亦風一紫袍，頭束金冠，眉眼風流輕佻。說話間，還時不時地扇手中握著的摺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