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很兇》第二章 通天寶典

翌日清晨,鐘聲在滿城春雨中響起,霧濛濛的魁壽街上,一黑一白兩匹追風馬停在一起。

許不令披蓑都帶鬥笠,站在門口,和媳婦們逐一擁抱道別。

嶽麓山在楚地,距離長安城一千五百多裡,按照追風馬的腳力,一個來回也得半個月。

分別時間不算太長,但彼此在家裡朝夕相這麼久,忽然離開幾天,姑娘們顯然都捨不得,連蕭湘兒和祝滿枝,都早早地起了床,站在大門外相送。

小桃花同樣做江湖打扮,背著兩截鐵槍,站在石獅子後麵等待。

昨天說好和許不令一起出門,小桃花還以為好多人一起,跟著隊伍走;到了現在才發現,許不令不想帶著媳婦們出去冒險,隻是快去快回過去看看,一個人跟著。

孤男寡行走江湖,還打不過許不令,萬一半道上沒找到歇腳的地兒,兩個人湊合一晚,那不就順水推舟了嗎?

小桃花站在門口猶豫了下,目在姑娘們上搜尋,逐漸鎖定在了陳思凝上。

小桃花和陳思凝、祝滿枝在北齊便有,關係最好;滿枝武藝不好,即便想幫說話,估計也護不住,而陳思凝則要強勢些,還有兩條小蛇當依仗,說不定路上還能幫一把。

念及此,小桃花走到了臺階下,含笑道:

「思凝姐,你不是想去中原江湖上轉轉嗎?好不容易出去一趟,我還想讓你帶著我見世麵呢,你不跟著?」

大門口的姑娘,誰不想和許不令一起出去旅遊,隻是芙寶外公的資訊不明,份又特殊,過去還不知道遇見啥況,姑娘們才沒有跟著的意思。

陳思凝按照實力來說,跟著許不令不會拖後,但還有自己的事要忙。當下略顯糾結的道:

「嗯……我的鋪子還開著,若是沒人打理……」

寧清夜格率直,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的小心思,見小桃花沒個伴兒,肯定會許不令欺負,乾淨利落地開口:

「你鋪子有人打理,也沒人去吃飯,還不如和小桃花出去散散心。」

「……」

府門外頓時啞然,都是憋著笑。

陳思凝抿了抿,想要反駁一句,卻又無話可說,隻得訕訕一笑:

「好像確實如此。」

崔小婉最心痛這個名義上的侄,見陳思凝也有跟著的意思,開口道:

「思凝,你想去就去吧,鋪子讓滿枝去打理,說不定等你回來後,生意就紅火了。」

祝滿枝早上還沒睡醒,抱著清夜的腰兒,此時含含糊糊的道:

「是啊,我可是二東家,讓我經手,早就把本兒掙回來了,你非不讓……」

陳思凝自沒有父母照看,做事很獨立,自己折騰鋪子,一來是相信自己的能力,二來是怕滿枝天馬行空一通搞,把鋪子整了說書堂子。

不過如今已經快黃了,有幾個聽書的也比沒人進門的好,陳思凝猶豫了下,還是從腰上取下了鑰匙,遞給了滿枝:

「那就麻煩你了,你可別整,招牌是相公寫的,不許換,還有,得賣螺螄……」

祝滿枝接過鑰匙,塞進領口裡麵,懶洋洋地擺了擺手:

「知道啦,本枝做事你還不放心?回來數銀子即可。」

陳思凝抿了抿,想再叮囑幾句,可仔細一想,再整也比現在強,當下也不多說了,轉走到了臺階下。

蕭湘兒和蕭綺站在一起,轉眼思索了下,倒是想起了什麼,說了句:「等等。」然後就跑進了後宅裡。

其他姑娘表一凝,似乎是知道要發生什麼,都是表古怪地眨了眨眼睛。

陳思凝察覺不妙,想拉著小桃花先走,隻可惜許不令沒有彈的意思,保持著明朗笑容逗兒子。

稍微等了片刻,蕭湘兒便從家裡跑了出來,不出意外地拿著一個小木箱,放到許不令手裡:

「給,早去早回。」

蕭綺有點不了這妹妹,斜了蕭湘兒一眼:

「你倒是。」

陸紅鸞抱著兒子,也不太好明說,隻是眼神古怪的道:

不一直是這模樣,為虎作倀。」

蕭湘兒反正有許不令撐腰,對此半點不在意。

許不令心滿意足地把小木箱遞給思凝,含笑道:

「還是寶寶大人心,我們先走了。」

鬆玉芙有點擔心外公,但訊息不明確也不能說,想了想,還是聲道:

「相公慢走,早去早回。」

「好,都回去吧,出發了。」

許不令擺了擺手,便翻躍上了黑追風馬。

小桃花自顧自上了清夜的白追風馬,本想抬手把陳思凝拉上來,隻可惜陳思凝剛剛飛而起,半空就被許不令一把勾住了腰,坐進了許不令的懷裡。

「駕——」

許不令輕夾馬腹,朝著魁壽街外飛馳而去。

陳思凝被摟著腰坐在懷裡,臉瞬時紅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扭了扭肩膀:

「相公,你做什麼呀?大街上的,我和小桃花坐一起吧。」

許不令掃了眼,大街上抱一起確實不好,便揚起了蓑,把陳思凝包了起來。

小桃花在後縱馬疾馳,懷裡蹲著大白鷹,瞧見這親熱的場麵,有點不忍直視,偏過頭去向了別……

-------

二月初春,兩匹追風馬在細雨綿綿的道上全力飛馳,哪怕是跑五十裡再歇兩刻鐘,走走停停下來,也在第二天的下午,抵達了武當山附近。

日夜兼程趕路,晚上隻是在驛站稍微歇了歇腳,連續奔波六百多裡,抵達武當山周邊時,人還撐得住,馬卻已經乏了,三人速度慢了下來,尋找過夜休整的場所。

黃昏時分的山道上,許不令騎著馬朝小山頂端行進,麵容冷峻做出觀賞景的模樣,手卻摟著蓑下的陳思凝,的輕薄小媳婦。

陳思凝則由側坐,變了麵對麵坐在許不令懷裡,臉頰靠在肩膀上,做出閉目睡的模樣,隨著馬匹顛簸微微起伏,臉頰上帶著幾分奇怪的紅暈,不過被長發遮住,倒是看不出來異樣。

小桃花走在後麵,瞧見這人跡罕至的山道,輕聲詢問:

「我們去哪兒?」

聽見長時間默然的小桃花說話,陳思凝回過神來,稍顯慌的想要起分開些,卻被許不令摁了下後腰,坐得結結實實,無聲輕『嗚』了下,又連忙做出平靜模樣,左右看了看:

「這裡是武當山吧?清夜和玉合姐以前住在這裡?」

許不令坦然自若,抬手指了指山頂方向:

「上麵就是長青觀,玉合以前當道士的地方,剛好來了這裡,在那兒休息一晚。」

小桃花見此也沒有多問,跟著許不令來到了小山頂端。

山頂上的小道觀,因為常年無人居住,已經顯出幾分破敗,外全是落葉,大門依舊鎖著,倒是沒人敢過來東西。

許不令在道觀前停下馬匹,陳思凝便連忙起,從蓑下鑽出來,落在地上整理了下子。

小桃花從白追風馬上躍下,牽著馬走到道觀前看了看,又向旁邊的陳思凝,稍顯奇怪的道:

「思凝姐,你子怎麼了?」

陳思凝低頭看了眼,擺上有些許水跡,看起來明顯的,猛地一紅,連忙抬手拍了拍,含笑道:

「下雨了,可能是不小心沾上的。」

說完後,便一個閃了道觀的院牆,落地時還腳步不穩踉蹌了下。

小桃花莫名其妙,跟著落地,正想繼續詢問,許不令便落在了前,含笑道:

「騎馬奔波,可能麻了。找地方休息吧,明天還得趕路呢。」

小桃花一直不太好意思和許不令說話,沒有接茬,默默跟著陳思凝跑進了屋裡。

寧玉合的道觀裡,隻有一間睡房,裡麵兩張小床,收拾得整整齊齊,不過長時間無人居住,落了些許灰塵。

陳思凝和小桃花兩個人,很認真地把屋子收拾了一番,便躺下休息恢復力。

許不令作為大男人,自是沒有直接湊進去睡一起,和傻乎乎的白鷹坐在屋簷下守夜,看著山外**,思考著些七八糟的事

漸暗,道觀外細雨綿綿,整個世界都安靜得沒有毫雜音。

小桃花和陳思凝躺在兩張木板床上,此時此刻都沒什麼睡意。

陳思凝比較話癆,路上的時候被許不令折騰,不太敢說話,此時怕被小桃花看出異樣,倒是主開口聊起了天:

「小桃花,你傷也快好了,聽許不令說,回去後就要進門了,你張不?」

小桃花猶豫了下,輕聲道:「師父讓我以後盯著他,我為了天下百姓著想,捨生取義,沒什麼張的。」

陳思凝覺得這回答太正式了些,側過來,含笑詢問:

「你喜不喜歡許不令?」

小桃花眨了眨眼睛,抬起頭瞄了下外麵,覺得許不令聽不到後,才低聲音道:

「我也不知道,反正和你們待在一起開心的,也不想走了。但是大哥哥他武藝太高了,師父讓我盯著他,我的武藝肯定盯不住,所以得做出不好惹的模樣,免得變得和滿枝姐一樣,對他唯命是從。」

「……」

陳思凝稍顯意外,覺得現在的小桃花,纔是當年那個天真無邪的小丫頭。笑了下:

「許不令知道是非,也不用盯著,喜歡的話,一起好好過日子不就行了,幹嘛想這些有的沒的?」

小桃花搖了搖頭:「師父說,人會變的,我不想大哥哥也變滿心功利的樣子,就現在這樣最好了。」

陳思凝也喜歡不求名利隻疼媳婦的許不令,對此微笑了下:

「放心好啦,江山易改本難移,許不令就喜歡家裡幾個姑娘,用他的話說就是給個皇帝都不換,變不了。」

小桃花經過這麼多年的接,其實也看出了許不令的格,但再讓和小時候那樣,粘著許不令一口一個『大哥哥』,總覺得彆扭得很。已經長大了,就這樣好的,反正不分開了,又不急著一兩下。

輕聲閑談間,被折騰一路的陳思凝,率先話語漸小,閉上了雙眸。

小桃花聽著外麵的輕雨幕,回想著楊樹湖畔的場景,有點睡不著,背過去,又拿出了一隻攜帶的銀元寶,放在手裡輕輕挲。

兩個人就這麼躺在床榻上,也不知過了多久。

小桃花半夢半醒之際,忽然聽見『咯吱咯吱——』的輕微響聲,不遠的床鋪,好像在微微晃

小桃花猛然驚醒過來,卻不敢,房間裡黑燈瞎火什麼都看不到,但側耳傾聽,明顯能聽到兩道呼吸聲織在一起,還有思凝姐張到極點的討饒聲:

「相……相公,你慢些個,小桃花……待會醒了……」

「好,那我不,你自己來……」

「唉……」

……

小桃花瞪大眸子,有點不可思議。

思凝姐這是在……

我的天……

小桃花從小到大,哪裡經歷過這種事,臉頰瞬間漲紅,閉上眼睛想當作什麼都沒發現。

隻是後麵細微聲響不斷,小桃花也不是曾經的害小丫頭了,過人的武藝給予了過人的膽識,稍微一細想,便發覺不對。

武藝這麼高,這種靜不可能不被驚醒,大哥哥怎麼可能連這都不注意?

難不是故意的?

「……」

小桃花眉梢微微一皺,想了想,直接翻坐了起來,轉眼看向不遠的床榻:

「思凝姐?」

「呀——」

一聲驚慌失措的呼聲,從夜中響起。

被褥下的陳思凝差點把許不令踹出去,慌慌忙忙地拉被褥,探出臉頰,張道:

「嗯?我在呢,怎麼了?」

小桃花心跳極快,表鎮定,做出一副睏倦的模樣,打了個哈欠:

「沒什麼,我出去方便下。」

說著便穿上鞋子,披著外,準備從黑的房間裡走出去。

陳思凝暗暗鬆了口氣:「你慢點,許不令好像到別轉去了,沒在外麵。」

小桃花嗯了一聲,佯作迷迷糊糊的模樣走向門口,隻是經過陳思凝的床榻時,被什麼東西絆了下,還有人拉了胳膊一把,使得往床榻倒去。

小桃花心裡張到極點,早有防備,抬手無聲無息過了兩招,可惜還是失去平衡,摔在了床榻上,接著熱乎乎的被褥便罩在了上。

「呀——大哥哥你……」

「相公,你做什麼呀?」

「大晚上的跑什麼,睡覺了,明天還得趕路。」

「許不令,你別太過分,我……」

「我就抱抱,不來,小桃花乖……」

「我不小了,大哥哥你先把手拿開,哎呀……思凝姐救我……」

「思凝,把抱著。」

「哦……」

「?」

————

毫不意外,第二天一大早,備欺辱的左大俠,便要牽著馬回長安,不再跟著許不令走了。

隻可惜已經跟了出來,想回去哪有那麼容易,許不令乾淨利落地把小桃花給抱進了懷裡,繼續往嶽麓山行進。

陳思凝雖然有心幫好姐妹解圍,但助紂為過後又哪裡好意思搭腔,隻是騎著馬跟隨,聲安著小桃花,試圖讓現實。

小桃花打也打不過,被佔便宜又不是第一次,鬧了大半天後,又恢復了比較高冷的態度,對許不令不理不睬,一副『反正就這樣了,隨便吧,無所謂了』的模樣。

三個人就這樣騎馬日夜兼程,用了七天時間,跑過一千多裡路,來到了楚地的嶽麓山腳下。

許不令去過老夫子那裡一次,知道位置沒在嶽麓山上,進了周邊的山野,想尋找那個於世外的小村子。

隻是這次,路上更加空曠荒涼,連個拉著牛車接人的都沒有。

許不令翻下馬,帶著悶悶不樂的小桃花,和臉窘迫的陳思凝,進山野間的小道,憑藉記憶在山中搜尋,走了約莫兩個時辰,才抵達深山裡的小村落,眼的場景,卻讓三人愣了下。

小桃花走在兩人後,本來在想著被許不令欺負的事兒,抬眼瞧見半山腰的村子,眼神微瞇,詢問道:

「這……這地方是遭什麼災了?」

許不令臉嚴肅,掃過曾經悉的村落。

村口的大樹還在,但已經變了幾塊,呈焦黑之,絕非人力所為,看起來更像是被雷劈的。

村落之中的房舍同樣如此,化為了一片廢墟,肅立在雨中不見半點聲響,看起來猶如被大火焚燒過的**,以前的村民全都不見了。

陳思凝自學習辦案,走在許不令側進村落,依照地麵上的痕跡,仔細觀察片刻:

「沒有搏殺痕跡,周圍也不見骸,不是山匪作,更像是雷擊引起了火災,燒毀了村落,然後百姓都搬走了。芙寶外公,就住在這裡?」

許不令點了點頭,心中疑難解,順著村中小道,來到老夫子曾經居住的房舍。

本來鬆玉芙執教的小學堂,和後方的房舍,損壞最是嚴重,房舍直接垮塌,廊柱碎焦黑,說是被幾百斤火藥炸掉多沒問題,但地麵平整,又不像是火藥炸塌的。

這老不死的,莫非被雷劈死了?

許不令眉頭鎖,讓兩個姑娘離遠些,從腰間拔出佩刀,緩步沿著村落行走,前往老夫子下棋的小樹林。

樹林裡的樹木,和村落的場景差不多,大多都呈現焦黑之,不過損不太嚴重,大部分樹木都沒倒下,有幾顆還萌生出了綠葉的芽。

許不令單手持刀,無聲無息在樹林裡前進,遙遙便瞧見了老夫子下棋的石臺,石臺旁邊坐了個持著黑傘的中年人,看背影絕非老夫子,正在認真看著手中的一本書。

許不令掃了兩眼後,收起了佩刀,快步走向棋臺,遙遙開口:

「徐先生,這裡是怎麼了?」

棋臺旁,徐丹青回過神來,收起手中書本,起回頭看了眼,文雅的臉頰上出幾分愁,搖頭道:

「許公子,你可算來了。我一直在外麵遊山玩水,前些日子回來,發現這裡被夷為平地,著實嚇了一跳,但仔細察看,又不像是被仇家滅門。四調查無果,才給你寫信,請你過來看看。」

許不令走到棋臺跟前,抬眼去,棋臺上已經沒有了棋局,隻剩下一顆棋子放在『天元』的位置,看起來是故意留下的,但寓意不明。

小桃花和陳思凝也走到了跟前,瞧見周圍古怪的模樣,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都在四周打量。

許不令掃了兩眼後,目又回到徐丹青上:

「外公手下眼線眾多,你沒有得到半點訊息?」

徐丹青搖了搖頭:「我向來不管事兒,師父從來神神叨叨,也不和我說這些,這些年都是二黑和麴生兩個在邊搭手。這次回來,師父還有麴生、二黑都不見了,連村子裡的同門都不知所蹤,手底下的暗線自然也斷了。」

許不令點了點頭,有些茫然的看向周邊:

「這痕跡,絕非人力所為,人總不可能憑空消失,外公可曾留下什麼書信?」

徐丹青撐著油紙傘,聞言臉更甚,把手中的書本遞給許不令:

「就在棋臺上放了本書,以棋子在天元位置,其他隻字未提。」

許不令接過書本,卻見一塵不染的黑封皮上,寫著《通天寶典》四個大字,雙眼不由微微一瞇,稍顯錯愕:

「這玩意不是假的嗎?還真有?」

陳思凝站在跟前,打量一眼後,也意外道:

「前些年,中原江湖是傳出過一陣風聲,說找到左哲先留下的《通天寶典》,習之可以超凡聖、羽化飛升,但相公不是說,那是打鷹樓為了找傳國玉璽,放出的謠言嗎?」

小桃花跟隨左清秋好幾年,對左哲先的事兒倒是有些瞭解,輕聲道:

「據師父所說,祖師左哲先,曾留下三卷書,一卷是兵法,現在還在沿用;一卷記載帝王之,原本藏在北齊宮城,已經被大哥哥拿走了;還有就是祖師爺的畢生武學心得,一直未曾顯世,不知真假,我以為菩提島下麵記載的,就是第三卷書,怎麼這裡還有一卷?」

徐丹青搖了搖頭,稍微回想了下:

「師父也是左哲先的門生,傳承於小師弟一脈,玉芙那簪子就是信,至今未曾斷代。我依稀記得,師父曾經說過,『哲先』取自『謫仙』的諧音,但意思師父沒明說。還有這個『天元』,師父下棋時,曾解釋過『天元二字,意在『凡超神化的人,需先瞭解萬的本源和開始』。其他意思,我學得不多,倒是解不出來了。」

許不令聽得雲裡霧裡,想了想,翻開《通天寶典》,隨意掃了兩眼,上麵卻沒有文字,隻是畫著男點陣圖,以紅點做標註,連一線,從丹田起始,每一頁都多上一個紅點,直至最後在周天。

許不令天縱之才,看武功籍基本上都是一遍過,但這記載位而無招式的東西,看起來顯然有點晦難懂,他閉眼按照覺,認真琢磨了下,忽然覺臍後腎前暖暖的,有些驚奇地睜開眼睛:

「這是功?」

陳思凝和小桃花都是高手,天資絕對不差,按照書上的描述,認真覺。小桃花最先眨了眨眼睛:

「好像是的。」

陳思凝也是點頭:「但是不像尋常的功。嶽麓山的老神仙,不會真學了這個,白日飛升了吧?」

徐丹青鬍子,認真思索了下:

「師父他老人家,琴棋書畫、刀槍劍戟樣樣通,連我都能教『畫聖』,本事肯定深不可測,隻是從未在人群展示過罷了。說他老人家白日飛升,我還真覺得有可能。」

「……」

四個人安靜下來,看著手中的書本,眼神莫名。

荒廢村落中春雨細細,雖然和方纔來之前沒什麼區別,但許不令明顯覺,周邊和往日不太一樣了。

就好似雲遮霧繞的天空,忽然晴空萬裡,讓整個世界都變大了些。

許不令沉默良久後,抬眼看向上方的雲海,想了想:

「我他娘不會穿到修仙世界來了吧?」

陳思凝不明所以,晃了晃許不令的胳膊:

「相公,你說什麼呢?」

許不令收回眼神,看向手中的書冊,猶豫了下,塞進了懷裡,轉走向樹林外:

「唉,也不確定,回去慢慢研究吧。」

小桃花也覺有點不對勁,走在許不令側,蹙眉道:

「大哥哥,難不世上真有神仙?」

陳思凝抱著胳膊緩步行走,認真思索了下:

「我覺有,相公才二十齣頭就天下無敵了,後麵八十年作甚?」

徐丹青持著傘走在旁邊,須點頭:

「此言有理,萬既然存在,便有其目的,哪有二十多歲把路走完,後麵閑著的道理。」

小桃花想了想,又搖了搖頭:

「不對,要是大哥哥羽化飛升走了,滿枝姐們怎麼辦?滿枝姐肯定飛升不了。」

許不令其實也在想這個問題,他搖頭道:

「神仙有什麼好當的,一家人能開開心心過一輩子,給我五百年壽數都不換。」

陳思凝琢磨了片刻,蹙眉道:「若真有神仙,那我們豈不是才剛起步?我還以為這輩子的事兒都忙完,功名就了呢。」

「我也這麼以為的,這路看了比想象的長。」

「要是真修了神仙,阿青和阿白是不是也能變人的模樣?」

「誰知道呢,不過依依變姑娘,肯定很漂亮,我上次在魚龍嶺的時候出現幻覺……」

「嗯?」

「咳——沒什麼,瞎說的……」

「相公,你在魚龍嶺,幻覺是依依變了姑娘?你連鳥都不放過?」

「唉~開玩笑的,相公是那種人嗎?」

「是!」

閑言碎語間,幾人在山間小道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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